0054 挖個坑，埋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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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與艾尼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護著小巫師踏上了歸程。

艾尼則再次走向了禁林深處。

沒辦法，貝恩雖然討厭，可總不能一直吊著他。

“貝恩先生，你說我現在是拿出畫板，還是解開你的束縛呢？”

之前足以讓馬人火冒三丈的戲謔話語沒有收到任何反饋，貝恩這時就像是一顆大號的果實，吊在樹上一動不動。

嗯？

艾尼揮動魔杖解開了藤蔓的束縛，想了想還是用漂浮咒接住了他。

幸好他中斷了馬人的自由落體運動，不然以貝恩現在的狀態大機率直接就回歸自然的懷抱了。

艾尼用腳點了點貝恩的顴部，發現這裡的皮肉至少充血浮起了兩厘米，整個腦袋大了一圈，泛著壓抑的紫紅色。

他忘記了馬人與人類的構造並不相同，下半身的質量要遠遠超過上半身。

這種身體比例使得在倒吊時，下端的頭部將承受更大的壓力，如果不是馬人的體質不錯，估計在被下來之前就已經重度腦淤血了。

拿鞋底蹭開了貝恩的眼皮，入目一片赤紅，極度充血的眼球已經區分不出瞳孔的位置。

拿不準貝恩是否還有搶救的價值，艾尼很抱歉的施展了一個治癒法術，撫平了馬人掙扎時蹭破的樹皮，走到剛才吊起貝恩的大樹下，給它澆了一些自己調配的藥液作為補償。

“謝謝你，這是我以前為格迪亞調製的，希望你也能喜歡。”艾尼輕撫著樹幹，他能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喜悅之情，自己的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和外圍不同，禁林深處的魔法樹們大多產生了靈性，雖然還遠遠比不上格迪亞，甚至沒有形成完整的自我概念，可也算擁有了產生靈智的條件。

這時艾尼想起去年聖誕節時禮堂中那些砍伐而來的聖誕樹，忽然很是心疼。

“謝謝，自然的眷顧者，希爾維以接觸過您的氣息為榮。”

“誰？”艾尼環目四望，他並沒有察覺到附近有其他人。

圍著附近又繞了一圈，艾尼仍然沒有發現其他人留下的痕跡。

兀的，艾尼忽有所感的看向了方才的大樹，再次走過去將手放在了它的身上。

“是你嗎？希爾維？你是我眼前的這株慄木？”艾尼集中心念將想法傳遞了過去，這一次他收到了迴音。

“我是希爾維，這株慄木是我，又不是我，或者說這片森林中的每一棵樹都是我，卻又都不是我。”柔和的女聲傳進了艾尼的心中，也讓他因剛才的變故躁動起來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希爾維在拉丁語中本就具有森林的意思，艾尼想到這或許並不僅僅是個名字。

希爾維，真的就是指這片森林，她是所有樹木意志的集結體，就好像蜂巢一樣，禁林中的樹木看似是一顆顆獨立的個體，但實際上全部都是希爾維的一部分。

不同與格迪亞的個體進化，希爾維這樣的意志集結體，看來就是樹木這樣不容易產生自我意識的品類，另一種行之有效的進化方式。

“自然的眷顧者，請不必為我悲傷，那隻半巨人砍伐的個體於我來說微不足道，並且無論是任何一株個體被帶出森林，其上的靈性都將重歸於我。”

聽到這裡艾尼鬆了口氣，他不願看到眼前難得的樹生之靈受到傷害。

“希爾維，為什麼稱我為自然的眷顧者？自然又是什麼？”艾尼猜想應該和自己擁有的親和力有關，或許他真的是受到自然眷顧的人。

“自然是天地萬物，她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永恆的，但是自然生生不息，只要還有眷顧者在，她就不會消亡。”

“自然的眷顧者就是眷顧自然的人，就像你一樣，會為了樹木的凋零而悲傷。眷顧自然的人，自然也會眷顧於你。”

艾尼得到的答案與他想象的並不相同，卻更為合理。

沒有付出，憑什麼先想著收穫？

“謝謝，希爾維，你可以叫我艾尼。”與希爾維這樣近似於自然之靈的存在交流讓艾尼很舒服，但他還是忍著不捨問道：“我們的交流會給你帶來傷害嗎？”

“當然不會。艾尼，我並不排斥和其他生靈交流，不過自從脫離混沌擁有意識以來，你是第一個能和我交流的人，很高興能遇見你。”

“我也是。”

“觸碰森林中的任何一株樹木都能聯絡上我，晚上見艾尼，可能你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地上的傢伙快醒了，再見。”

“晚上見，希爾維。”

退出了精神連結，艾尼向著貝恩走了過去。

馬人先生的喘息聲大了不少，此時正努力睜開眼睛看過來，通紅的眼眸看起來著實有些嚇人。

發現眼前的巫師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同，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這讓在霍格沃茨其他教授面前一項喜歡作死的貝恩忽然求生欲爆表。

可惜此時的他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只能用眼神向艾尼傳遞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還能被搶救一下！

但這些眼神在透過那赤紅雙瞳的奇妙轉化後，理所當然的被艾尼接收成了——

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貝恩大爺一定弄死你！

於是透過紅色的視角，貝恩發現艾尼並沒如他所願般過來施救，反而圍著幾棵樹彎彎繞繞，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在艾尼看來地上的馬人已經沒救了，不是說他的身體，而是貝恩反抗巫師的意志太過堅定，就算這次放過他，以馬人仇視巫師的信念也一定會惹出大麻煩。

如果某個闖入禁林的小巫師受到傷害，那麼無論是對於霍格沃茨，還是對於禁林中的馬人部落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將問題解決掉。

將手貼在一旁的大樹上，艾尼傳遞過去一道資訊。

“希爾維，馬人和你的關係好嗎？”

“可有可無，隨你心意處理就好。希望你儘量不要傷害護樹羅鍋，當然了，我知道你從沒那樣做過，認識你的小傢伙們都很喜歡你。”

“好的，一會見希爾維，那邊的小可愛長勢不太好，我去幫幫它。”

拿開手掌，艾尼決定給對面的蘋果樹加些營養，馬人的體型較大，坑要挖的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