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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屠龍的寶劍嗎?”貝哈爾皇子當然不是眼瞎。明晃晃交錯擺在桌上的兩把長劍,他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匣切可汗與歲月輪的外觀,與迷地傳統的審美觀念、武器設計理念不太相同。尤其可汗那厚實劍身上的精細花紋,更帶來一種異樣的美感。暗沉內斂的金屬光芒,不經意一閃而過的流光,無不訴說著其致命性。
也因此貝哈爾皇子才有一問,甚至他心中已有答桉,如今想的是將這兩把寶劍侵吞的心思。而他的身份地位也讓他不光只能想想,想到就做,才是皇家之人的態度。所以這位十歲出頭的皇子,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意,徑自將手伸向桌上的兩把寶劍。
想要直接搶劍,也不是真的看得起這兩把武器。對皇子而言,更漂亮的玩具他多的是。之所以要拿,其實是想從眼前之人身上搶一些戰利品的想法罷了。
搶走別人的心頭好,然後欣賞別人懊悔,但又不敢制止的表情,可是他的最大愛好。他要的從來不是東西,而是別人臉上那失望乃至於絕望的表情。
不知是他沒有拿過真正的武器,還是自以為天生神力。桌上的兩把劍哪怕只是普通鐵材的,也不是他的小胳臂單手舉得起來的,更何況這是兩把匣切。
雖說匣切不像是某穿越眾老家阿瑟王傳說裡的石中劍,只有天選之人才能拔起;但要發揮其全部威力,確實要受到認可才行。儘管某人認為,要讓匣切認可的門坎很低。
然而不被認可的人,還是可以將匣切當成普通刀劍來使用,其堅固程度也非一般刀劍可以比擬。芬當魔王的那個時代,可是有數量龐大的匣切被她交給那些腦袋空空的縫合屍使用,當作屠神戰中的炮灰。
但是能量充沛的匣切,當然不會輕易屈就自己。一個不懂事的小毛孩想舉起它們,即使是一心撲在自己的研究裡,毫不關心外界瑣事的歲月輪,都相當有默契地配合可汗改變自己的引力屬性,變得重如千鈞,任誰也拿不起來。就算來個巨人或大力士都一樣。
紋風不動的兩把劍就像是黏在桌子上一樣,貝哈爾皇子連想好好握住劍柄都做不到。嘗試了三兩次之後,他氣急敗壞地跳腳說道:”這兩把破劍,是怎麼一回事。魔法師,你故意整我嗎。惹怒我的代價是你無法想象的。還不放棄使用你的破魔法!”
林聳聳肩,指著皇子身後的隨從們。這簡單的動作,頓時讓皇子的隨從們緊張了起來。他們全都起身微蹲,保持在最佳的發力狀態。還有幾個體型較為壯碩的,則隱隱站在隨時可以擋到皇子身前的位置,做好當肉盾的準備。
其實林並沒有想要動手,只是看皇子的隨從裡有文有武,當然也有魔法師。同為魔法師,對學徒級的魔法,輕物術與重物術當然相當熟悉。桌上兩把長劍有沒有被動手腳,一眼即可望出。林只是想要讓那位身著華貴法袍,拿著寶石魔杖的魔法師,辨識一下自己有沒有動手腳而已。
原本這位皇子帶來的魔法師從進門後,兩眼就直勾勾地盯著某人身上的神器黑袍。幾乎要把貪婪二字直接寫在臉上,眼睛一刻也不放鬆,自然林的指名動作也落在他的視線裡。
當他被某人點名後,便迅速掃了一眼四周圍。同伴不是回以警惕的眼神,就是明顯不懷好意,想要除掉自己爭上位。
原本在狀況外,但能夠跟在一位皇子身邊的魔法師,就算手底下本領不足,也一定會是個人精。更不用說他是貴族出身,尤其擅長鑽營。只三兩眼,他就猜出現在的狀況。
兩手按在桌上劍柄處,想拿又拿不起來的皇子露出惱怒的模樣。又順著黑袍魔法師的指示,轉頭看向自己人。這位貴族魔法師只得說出不怎麼中聽的話。”殿下,這兩把劍上確實沒有任何魔法的痕跡。”
像是聽了一句廢話,貝哈爾皇子翻了白眼,說:”那你說,為什麼我拿不起來?”
這……世間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自己又怎麼會知道為什麼。
不過內心抱怨歸抱怨,事情還是要解決的。貴族魔法師躬身上前,隱隱推開了自己的同僚,告了一聲罪,就在皇子的同意下,伸手抓向其中一把長劍。
果不其然,匣切同樣不給面子。而且這回可不是舉不起來而已,那位貴族魔法師就像是觸電一樣,一碰匣切就被嚇得放開,還倒退了幾步,且驚恐地看著桌上的兩把武器。
匣切當然不是真放電,而是將貴族魔法師隱私中的陰暗面,在對方的腦子裡快速簡要播放了一遍。只要是正常人,沒有一個不會是用副見鬼的表情被嚇退的。
比起可汗只能讀取表面的思緒,歲月輪靠著時之砂的餘威,可以直接瀏覽一個人的一生經歷。因為並不消耗時之砂,只能算是研究過程中的一個副產品,所以林也只是讓歲月輪謹慎使用這樣的能力,而不是任意去窺探他人隱私,甚至對外人透露這樣的能力。
這一回拿來嚇人,剛好而已。
貴族魔法師被嚇退,雖然他的同伴都報以譏諷的眼神,但作為皇子的隨從官,他們基本素養還是有的。臉上的不屑歸不屑,該走位,該拔出武器,該以肉身擋在皇子的面前。一時間,整間酒館是亂糟糟且鬧哄哄的。至於其他酒客,長眼的早就跑了。
有了底氣的貝哈爾皇子,生氣地叉著腰,戟指著眼前之人,大聲說道:”賤民!我說,把這兩把劍交給我。我說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限。你絕對無法想象,我對待敵人有多殘忍。”
同時間,一柄短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抵在某魔法師的脖子上。從進門就像個小丑一樣,總躲在陰影底下,一扭一扭猥瑣前進的刺客,站在林的背後,陰惻惻地說:”魔法師,我建議你按照殿下的意思去做。否則我不敢保證你是不是有命拒絕。”
全程目擊,再放任對方近距離威脅自己,某人這時心裡自嘲道,這還真是神經錯亂呀。因為本事漲了一些,所以就開始跳了嗎。
神遊的時間其實只有短短一瞬。背後那人可能沒什麼耐心,自顧自的說完話後,手中的短刀就緩慢地加重力道,朝著某人的脖子壓得更深。這時只要輕輕一拖,就是血濺三尺的下場。他更惡狠狠地說:”你的回答呢,魔法師。魔法師——魔法師——魔法師——……”
人頭、心臟、持刀的左手與那柄短刀,整整齊齊地陳列在桌上。心臟仍然在跳,將腔室裡的血全部噴出來。原本就要當頭給皇子一泓熱血,卻被兩旁早已等待著的隨從,舉起斗篷擋下。
只是他們保住了皇子,卻沒保住自己。兩人臉上與身上都濺滿了點點鮮紅,看起來跟妖豔扯不上邊。就只有那一雙雙陰毒的眼神,自以為對方會看不到,所以就大喇喇地死盯著某人。
被從身體取出的心臟,擠光了鮮血後,心搏速度漸緩,最終停止。
那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跟身體分了家的腦袋,依舊是面目猙獰,兀自不停重複生前最後一句話。
而站在林的背後,本該從斷頸處噴濺出大量鮮血的身軀,可能是因為沒有心臟提供壓力,就只有大量血液咕嚕嚕地冒了出來。失去支撐的殘軀,直接癱倒在地。
活殺留聲。刀快到死者沒意識到自己被殺,他就會重複生前最後的動作,也就是最後說的那句話,直到頭顱裡的血流乾,聲帶僵硬為止。而且這一刀不能太高,至少聲帶要保留在頭顱的部分,這顆人頭才會’說話’。
這一招,林用閃現術很容易做到,只要注意保留聲帶而已。而效果也很嚇人,至少面前氣勢洶洶而來的貝哈爾皇子一行人,原本一張張兇狠的臉色,一雙雙惡毒的眼神,如今都被震懾到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沒有閃躲自己的視線,但氣勢遠不如最初的模樣。
唯獨作為初生之犢的皇子,他沒有害怕的情緒,更多的是不滿事情的發展沒有如他所望。死掉的人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是還活著的黑袍魔法師仍舊沒有低頭,這讓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也逐漸被消耗殆盡。
”你不打算低頭嗎,魔法師?在招惹了龍島之後,再招惹我這個敵人,對你來說不會是好事。想想你現在的榮華富貴吧。我可以給你十倍、百倍,還能從龍島的怒火中庇護你。我只要你低頭,服從我,幫我做事。假如堅持不願意,你將會見識到我的怒火。屆時,我會讓你體會到逃往龍島,求那群跟你有仇的大蜥蜴庇護,可能就是你唯一從我手底下逃死的方法。”貝哈爾皇子面露不悅,冷聲說著。
這時林有種想法,對方是不是連自己最基本的資料都不瞭解呀。否則怎麼可能提出這種明顯沒什麼效果的條件,一副只知道用錢砸的模樣。而旁邊的人,不是習以為常,就是各種羨慕忌妒恨的表情。
不否認,這招對大多數人有用。要是在十多年前,剛穿越來迷地的那會兒,有人肯砸錢,某人肯定跪舔。假如菊花能賣,那也會毫不猶豫。不是穿越眾,很難想象自己被丟棄在一片陌生之地的絕望。
但是現在的林,吃得飽、穿得暖,錢不錢的已經無所謂了。
這又不是老家,資本在手,一切我有。在迷地,錢再多,命依舊只一條。那些強大到可以輕易取命的存在,可不會見到資本就繞路。
’沒錢?搶就有了!’這邏輯在迷地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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