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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數人的失敗,能夠嚇退一群天之驕子嗎?
當然不可能。老家有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什麼成為一個’俊傑’那麼簡單,不正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算見到了棺材,也不認為躺的會是自己。做人就是這麼有自信,然後才被啪啪啪的打臉。
尤其三人當中,除了皇帝親衛外,穿著大紅色衣袍的那位似乎是個唇紅齒白,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穿黑的那個魔法師,看起來就像個壞人。這絕對不是聖殿武士們有著偏見,而是有不少人心存著賣人情給皇帝的同時,還能收穫美人的芳心就太好了。
林與阿札德的戰鬥就是看起來這麼沒有威脅性。那怕前頭死了幾個人,也像是湊巧、倒黴碰上的。不慍不火,彷佛沒有半點力氣,就是速度飛快,花俏有餘,威力不足,這是兩人戰鬥在外人眼中的評價。沒有身在其中,誰也體會不了當中的大恐怖。
一旦他們揣著滿滿的自信踏入戰圈,再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甚至連警告其他人都做不到,所有人都只能努力求生,然後發覺一切都是徒勞。
進入戰圈之中,他們就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他們的肢體,會在其中一人的引導下化為武器,攻向另外一人。假如只是普通的擺臂、踢腿,那也就算了。有時那輕輕的一拍掌,就會帶著自己的斷骨刺穿肌肉與面板而出,射向另外一邊。
身體是如此,身上的武器與防具就更為不堪。神賜的盔甲就像紙紮的,被一劍劍削成塊,又被一擊擊挑出,攻向對面那一人。武器下場亦然。全都化作漫天碎片,充斥在戰圈之內。
但這樣的攻勢,在對攻的那兩位眼中就只能算小花招。劍尖一撥指一挑,化解這些斷骨或碎片,亦或是蕩來的手腳,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林與阿札德又怎會如此暴殄天物,哪裡來就那裡回去算是最基本的,用這些零碎反攻對手,才是他們專注的作法。
一時間,交戰的圈子裡是各種斷臂殘肢亂飛,武器裝備碎片如風捲迴旋。且隨著兩人一次次輪替攻擊,作為他們之間交手的媒介,體積也在交替回擊間變得愈來愈小。
到最後,戰圈之中再度恢復三人獨舞的平靜。那些零碎事物全部化作灰粉,原本的模樣是半點不存。
當觀戰的眾人不再試圖加入戰局,神殿區的街道上已經留下一地來自各教會的聖殿武士。沒有誰還能保持完好,甚至連呻吟聲都沒有,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是死是活。
至於沒人繼續加入,有可能是眾人已經認可了交戰之人的實力,也有可能是那些腦熱,容易上頭的小夥子們都死光了,或說倒了一地。總之當那條街道留下了一地的紅痕與生死未知的人以後,就沒有人再送上前了。
這有人亂入的攪局過後,林、阿札德和約美爾的攻勢再度丕變。
本來迅如電閃的交手,變得緩慢無比。每個動作、每個細節都落入旁觀者的眼中,他們清晰地看見了手指擺放的位置,衣袍上的每個皺褶,甚至三個人的表情。除了皇帝親衛以外,罩在頭盔中的他依舊神秘。
可汗對因撒都,劍脊對劍面,兩把劍不停在對方身上游走,行雲流水,彷佛它們本就連在一起。空下來的手,則是掌刀對掌刀,拳對拳,紮紮實實又慢條斯理地對碰了一下。
這一輪交手,所有人都看出來穿著黑袍的魔法師輸了一籌。他的兩次對擊,步伐都多退了半分,收回的手也都多收了一寸。需要從更遠的距離蓄力,才能打出應當是勢均力敵的一擊。但兩次都讓人失望。
第三下,掌對掌。魔法師的掌一樣是輕飄飄的,彷佛軟弱無力。相較之下,穿著大紅色衣袍的美人兒,這一掌慢歸慢,卻像是挾帶著風雷之勢,排山倒海而去。
阿札德帶著無比的信心,轟出的第三掌是他自認為的此生代表作,也許這輩子再也打不出同樣的掌擊了。這一掌留有一道暗勁,能夠抓準前兩次交擊,沒能趁勝追擊的遺憾,一舉將眼前的魔法師格殺。
因為前兩次對擊,他勝的可不是外人眼中的一星半點而已。而是將全部的勁力,打進魔法師的手臂中。看他第二擊更為不堪的對轟,阿札德就有種大勢底定的暢快感,只等第三下交手。
然而雙掌對接,卻不像前兩下交手那樣一面倒。第一道明勁打在對方的掌上,第二道暗勁就要跟上時,林卻是迅若電閃地一抖身。跨步、扭腰、甩肩、振臂,一串力氣推到掌上,卻是百倍十倍打到阿札德的第二道暗勁上。
在驚愕中,阿札德的手臂被打到高高揚起,筋骨皮全都傷到。藏在衣袖中的手臂,每一個毛細孔更滲出點點血珠。而且這一擊的勁力,並不是只打到手臂上。肩膀同樣被震了一下,晃動了阿札德的神經,他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但在這足以致命的破綻前,林卻躊躇了。趁勢殺阿札德,還是按原目標殺皇帝親衛,這是個好問題?
很可惜的是,阿札德沒有給人太多選擇的時間。被震飛的手臂猛一握拳,用更快的速度揮了下來。雖說他手臂狀態還未恢復完全,但即使是完全狀態,也無法對上魔法師的那一掌,不過使用兵器的話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下揮的手臂像是從虛無之中,抓出了一柄武器,一口異形長刀,散發著詭譎的深淵氣息。只出現這麼一瞬間,就將周圍所有神殿的防禦結界給觸動了!
那是通體為地獄奧裡哈爾鋼的長刀,不是鑄造,而是自一頭已死去的深淵領主屍體中誕生的武器。或者說,它也是一頭惡魔,魔刀佛爾卡斯。同時是匣切因撒都最後取經的金屬材質,也是魔王子作為底牌的殺手鐧之一。
在可汗被因撒都牽制住的當下,眼前魔法師只能用他那一身神器級的黑袍硬吃這一記。或是更乾脆一點,遠遠的跑掉,把皇帝親衛這個活獎品給留下來,任他宰割。
阿札德得意地笑著。雖然剛剛發生的變故,讓他不得不動用這把惡魔刀。但看起來,也不是毫無收穫。假如這個魔法師傻傻地用身體硬接,一個深淵領主級的惡魔砍一件半成品神靈所寄宿的法袍,那不知道有多美妙。
但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打破了阿札德的妄想。第二把可汗,第二個林,立劍格擋下魔刀佛爾卡斯。匣切可汗的劍刃,毫不留情地嵌進魔刀的刀刃中。沒有直接把自己砍斷,魔刀佛爾卡斯已足以笑傲迷地所有武器了。
還沒想清楚第二組人是怎麼出現的,是真是假,腦後一陣風起。阿札德毫不遲疑,低頭,抽刀抽劍,一腳蹬在旁邊的老約美爾身上。除了把這個倔老頭子踹飛之外,自己也藉勢朝另一個方向疾退。這時阿札德也看清楚,腦後那陣風是第三個林揮舞著第三把匣切可汗所帶起。
當三個人……五個人彼此拉開了距離,阿札德這才盯著站在一起,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魔法師。魔刀佛爾卡斯上的缺口不是假的,之前因撒都壓制的手感也不是虛的。雖然後腦袋沒捱上那一劍,阿札德也不認為第三把匣切可汗是幻影。也就是說,三個人都是真的!
但這恐怖的景象沒能維持多久,多出來的兩個魔法師就這麼突兀地消失了。就和他們出現一樣,都那麼叫人防不勝防。只留下林孤伶伶的一個人,手握匣切可汗,警惕地看著阿札德與約美爾的方向。從他的位置來看,不管攻擊哪一人,都免不了對上這位魔王子。
然而阿札德沒有繼續攻向任何一人。他只是站在原地,刀劍交叉在身前。一臉不悅的神色說道:”下次有人再叫你是魔法師,幫我吐口水淹死對方。你剛剛那一掌,可不像是魔法師打得出來的招式。我整條手臂都還是麻的呢。”
”呵呵。”作為殺手鐧的招式,儘管是首次在實戰中使用,卻只取得這樣的成果,老實說林是非常的不滿意。所以面對阿札德的話,他只笑了兩聲,更多是因為無言以對。反而是一雙眼睛朝著皇帝親衛的位置瞟了幾眼,彷佛自己打算再次發起攻勢,示威的意味濃厚。
阿札德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某人的小動作,但他卻像是不感興趣般,繼續說道:”戰士的分身,是會將自己的一身實力分出部分,形塑出另一個近乎實體的分身。缺點是讓出去多少氣力,本身的實力就會下降多少。魔法師除了幻影術外,所謂的分身術更像是多一張嘴巴可以唸咒,但卻只能執行安排好的行動。但這樣的分身,可沒辦法複製那些特別的武器裝備。所以說,你的分身算怎麼一回事?好為人師的你,有沒有打算說說。”
林笑道:”呵,我怎麼可能跟你說一人三化的秘密。再說我這個分身術維持的時間不長,你有甚麼好擔心的。我們不繼續打嗎?”
”你又說不講秘密,又把時間短的缺陷講出來,我信你個鬼唷。怎麼冒出來的,可以冒幾次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會有多少人冒出來這樣的問題。不打了。你想殺誰就殺吧,反正我可攔不下三個你。多來幾個,我也趁早跑吧。”阿札德嘟著嘴,不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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