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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為什麼會以聖者的身分,出現在維達軍國的皇宮裡?
老實說,大家都是來湊熱鬧的。
凡人在祈禱的時候,稱頌祂們的名,對神靈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誰也不會有事沒事就探頭看看,甚至還跑到人家的家裡,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就有那好奇的,瞧上了一眼。另一個就來看一看,前一個到底是在看什麼。而有了第二個,就會有第三、第四個。當關注著的有神也有惡魔,且彼此發現的時候,大家的好奇心就都被勾了起來,究竟那裡有甚麼好看的,怎麼會吸引那麼多同階的存在。
可以說,要不是陣營有別,臨凡的聖者就不只是善良陣營的神靈們,邪神、惡魔都會來湊一腳。當這些存在也出現了,大概維達軍國的首都就完蛋了……
好吧。凡人死不死的,對這些存在來說,祂們並不關心。但是偶遇,然後開戰,可以說是祂們最不希望有的發展。所以當第一個善神化身出現,其他準備著要臨凡的邪神、惡魔就收手了。也幸好收手了……
事態居然發展到那位沒朋友的大佬也出現了。深淵共識,別想著找守護之主的麻煩。因為對方所代表的概念相當特殊,要是被祂找上門揍了,守護之主的實力少說掉三成。要是主動攻擊那位大佬,就可以體會欲仙欲死的快感了。無數慘烈的經驗在前,大家都學乖了。
不過惡魔咩。總有些腦筋不正常,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阿波羅斯瞪了半天,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煩躁的祂一個瞬步,就來到貝克爾公爵的身前,伸手就是一抓。手如電閃,掠過老公爵的耳畔,抓住了一杆帶鉤的槍頭。
守護之主氣勢洶洶的模樣,貝克爾公甚至以為自己將命喪於今日。但沒想到這位的目標,是無聲無息中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長槍。只見祂猛一拉,直接將一個滿身熔岩火焰,飄散著硫磺惡臭的蜥蜴人形惡魔拉到現世來。巨大的力氣甚至讓蜥蜴人形惡魔撲倒在地。
誰也沒看到這位是如何動作的,但再確認到祂的身形時,阿波羅斯已經一腳踩在蜥蜴人的脖子上,怒氣騰騰地瞪著,用神語吼了一個字:‘說!’
也許惡魔不懂守護之主的神語。但到了祂們的層次,即使是各說各話,也能夠互相理解。不過理解話的內容,不一定能理解話意。蜥蜴人形惡魔利札德就這麼感受著脖子上那巨大的生命威脅,一邊困擾地用深淵語說:‘陛下,您希望我說什麼?’
惡魔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且至少要到地獄領主的層次以上,才有資格跟在場的聖者平起平坐。
蜥蜴人利札德對凡人,甚至凡人貴族而言,已經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了。但在到場的善神面前,真心是不夠看的,所以牠才稱阿波羅斯為‘陛下’。只是沒頭沒腦的一個‘說’字,是希望牠說什麼?
不過這位大佬一貫蠻橫,對幾乎是求饒的惡魔,祂還是隻有一個‘說’字。
感受到脖子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在不能喘氣與說話之前,利札德幾乎是大吼地說道:‘我有這個人類的血親與我定下的契約。他的孩子願意獻祭出他的父親,換取轉生為惡魔的機會。來此並非我的本意,我僅是遵守契約而行。’
蜥蜴人形惡魔一口氣把話說完。本以為牠把自己來此的理由說出來,應該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這位大佬根本不管,腳直接往下用力一踩,直接把蜥蜴脖子給踩爛。
阿波羅斯毫無憐憫,看著腳下已無生息的惡魔,說道:‘你會死,不是因為你說了沒用的話,也不是因為你長得太醜,純粹只是因為你礙著我的眼了。所以下次記得,看到我就請自己消失。’
眾聖者對於這一位如此表現,可說是見怪不怪。
要是不說話,這位迷地至強者光靠那張臉皮,女的見了就愛,男的見了嫉妒,說是萬人迷也不為過。但只要一開口,那就像開了軍團級的嘲諷,絕對不會有敵人繞過祂,先去攻擊其他目標。甚至連同伴都有機會調轉槍頭,讓祂嘗試一神戰天下的夙願。
久而久之,祂的身前身後,既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無他,這貨太硬了。打不死對方,有機會被反殺,還要忍受那張嘲諷技能點滿的臭嘴,有腦子的都會忍受不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到這位大佬,要麼繞路走,要麼回頭。就算是腦子裡頭不包含常識,做事由心不講道理的深淵大君,也一個個被阿波羅斯教訓到沒脾氣,更何況其他惡魔或神靈。
而剛解決了一隻運氣很差的惡魔,守護之主再度看向眾聖者,直把這些神靈化身看的一哆嗦。祂開口說道:‘既然禰們都在這裡,就代表禰們應該知道些什麼吧。誰出來跟我說說,哪個混賬這麼惡劣,又是亂丟東西,又是偷窺的。不教訓他一頓,我這神也白做了。’
眾聖者能怎麼回答?他們可不是全知全能的,會來到這裡也只是湊熱鬧。而且大多數人還是來了之後,發現了攤開在地上的卷軸,這才明白彼此的共通點是什麼。都是倒黴到不時家裡掉些莫名其妙垃圾的,有時還有一些弓箭什麼。那些東西雖然傷不了祂們,但是很煩。
且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要是知道這一位會出現,大家肯定是有多遠,就躲多遠。這位大佬揍神,可是不分善惡的。誰找祂麻煩,祂就揍誰。不知道誰找祂麻煩的時候,祂就隨便抓一個來揍。就算沒捱揍,見到面了,也得忍受那張臭嘴。一眾善神只覺得心累。
眾聖者眼神交會,彷佛在討論分頭跑的可能性。阿波羅斯座下的九名大將雖然同樣強悍,但可沒有他們主人那種無賴的性格。只要眾神分頭跑,倒黴的就只會有被守護之主追上的那一路,其他神就會是安全的。
就在眾聖者用眼神商量事情的時候,阿波羅斯突然又指名道:‘恩基,禰們八個都在,迷地就沒有禰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禰出來跟我說,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嗯,克萊因呢?祂怎麼沒出現?’
被點名的是八大權能的神靈之一,神秘之主克萊因。眾聖者這才察覺到,應該也有在名單上的克萊因,哪怕和祂齊名的其他七位都出面了,神秘之主卻是不見蹤影。這是為什麼?
一聲呼哨,兩匹八足黑色神駿一個甩尾轉身,朝著守護之主賓士而去。同時,九名白甲戰士轉過身,雙膝一屈,使勁一蹬,九條人影當即飛投而出,從側面破開宮殿牆壁。
攀住從身旁疾馳而過的戰車,阿波羅斯靈巧地翻身而上。雙手一握韁繩,戰車速度陡然加。並且馬頭一揚,就往天上飛去。‘走!去克萊因的神國,看祂要怎麼回答。’隨即將這座宮殿本來就很大的大門,開了個更大、更高的洞,揚長而去。
看著那最麻煩的傢伙,戰車有門不走,偏要撞破牆而出,眾聖者只感到一陣慶幸。所有聖者眼神一交會,紛紛跟上了那位的腳步,要去克萊因的神國看熱鬧。
這倒不是眾神好奇心太重,或是熱愛八卦,單純只是這件事情和自己也有關係。就是如此,沒錯。
諸聖者離開,就和祂們到來一樣,捉摸不定,無聲無息。但在守護之主淫威下變得破破爛爛的宮殿,就像在嘲笑軍國高層們那來自於貴族血脈的高傲。
等到眾聖者走光,一個不留,維達軍國的皇帝和貴族們,只有劫後餘生的感受。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足夠沉穩、事不關己,而且還被一票可能沒什麼用的魔法師保護住的老皇帝,還能夠用比較平和的心態來看待一切。
他首先點了身邊一個親信禁衛,說:“將那捲名冊收起來,送到巫女塔裡頭,讓蘇菲亞婆婆燒掉吧。”
一聽要把名單燒掉,貝克爾老公爵首先跳起來。他激動地說:“怎麼可以,這裡頭有殺害我孩子的線索!”
這回老公爵激動的發言,卻沒有得到多少人的認同與支援。所有貴族都十分平靜,或者說冷淡且無神地看著一名皇帝親衛,冒著生命危險將地上的名單捲起。當攤開的名單再度捲成一支卷軸時,所有人同時撥出了一口長氣。
燒吧!燒了好!大夥兒都很清楚,這支卷軸最要命的,不是那些死人的名字,而是兇手。而且兇手裡頭,可不是隻有神靈而已,還有很多異端的存在。今天光是一個守護之主,就幾乎要把整座宮殿給拆了;改天要是邪神或惡魔湊堆來訪,這個國家還能住人嗎?
作為老對手的皇帝,弗里德里希‧拜爾則是語重心長地說:“先不提上面沒有你想針對的那兩個名字。假如他們真的是這一切事件的源頭,這也就代表了那兩個魔法師惹上了……剛剛還在這裡的那群人。──”
迴避著直接提起那些存在的名字,也不落在紙上,是因為這樣會吸引那些存在的注意,這也是老皇帝要把那支卷軸燒掉的原因。但是他也不敢叫人亂燒,所以是送進巫女塔中。專門搞這種事情的巫女們,應該會有穩妥的方法來處理吧。
“──你認為,有誰惹了那群人之後,還能活下來的。”
貝克爾老公爵心不死,憤恨地說:“假如真讓他們活下來了,讓我有親手報仇的機會呢?”
“假如那兩個魔法師,可以從那群人手中活下來,那你認為我們對付得了這種人嗎?或者說,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來對付那兩個魔法師?”
……眾貴族無語,同時他們很有默契地退了一小步,用上古怪的眼神看著貝克爾老公爵。為了面子爭一口氣,對他們而言是常態。但為了爭一口氣,賭上整個身家,那就是病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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