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羅傑老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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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後,安東尼便準備去校醫院看看羅傑的情況。他離開的時候,鄧布利多正關切地注視著格蘭芬多長桌上的哈利·波特:這個掛著黑眼圈的男孩正將一大坨番茄醬擠上自己的烤香腸,笑著和羅恩說著什麼。雪白的貓頭鷹飛進來,啄了啄他的耳朵,又飛走了。
“弗雷德和喬治說他們也要弄到一隻貓頭鷹了。”安東尼特意從他們背後經過時,聽到羅恩告訴哈利,“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打算從哪裡弄來……而且,他們讓我不要告訴媽媽。”
他的第三個哥哥,格蘭芬多級長珀西·韋斯萊,隔著半張桌子問:“什麼不要告訴媽媽?”
“不要告訴媽媽你在大清早去敲麥格教授的門!”羅恩說。珀西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生氣地坐了回去,把臉堅定地扭向背朝羅恩的那一面。
哈利拉回了羅恩的注意力:“海格邀請我下午去他的小屋,你們要去嗎?”
“我們當然要了,哈利。”赫敏說,皺著眉將一根貓頭鷹羽毛從自己的燕麥粥中挑了出來,“但是我只能去半個小時,然後我要去圖書館複習——說真的,我建議你們也和我一起去。真不敢相信,伱們居然完全忘記了我幫你們制定的複習計劃?”
“赫敏,距離考試還有……”羅恩咬著叉子望向展示著藍天白雲的天花板,“一個多月呢!我們真的有必要從現在開始記誰發明了什麼坩堝嗎?”
赫敏焦慮地說:“那不過是五週而已!而且,你不能按照考試結束的時間算!”
安東尼趕快離開了。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給三四年級準備他們的期末考試題目,不由地也有些焦慮起來。選修課程的期末考試比必修課還要早一點。
……
校醫院的窗戶開了一半,微風將遮擋的白紗窗簾和床邊帷帳吹得輕輕飄動。
安東尼推開門,輕輕走進房間,立刻就找到了羅傑的床位——床頭櫃上擺著鮮花和零食,還有一大堆魁地奇球星的巧克力蛙卡片,每一個人都騎著掃帚在卡片裡飛來飛去。
憑藉自己在比賽中表現出的精彩球技以及目前遭遇的戲劇性命運,羅傑憑空多出了很多愛慕者和崇拜者。龐弗雷夫人扔掉了那些她覺得對病人康復沒有好處的東西,拒絕了會干擾其他病人或者佔地過大的禮物,留下的那一部分依舊將病床裝飾得花團錦簇。
安東尼走到近前,才發現羅傑的床邊還坐了一個人。
特蕾西·戴維斯正在專心致志地打理著那些從黑湖旁採來的花束,將裡面的小蟲子一個個挑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碾死。她哥哥的閉上的眼睛前現在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各種瓢蟲、蜘蛛、小飛蚊的屍體。
“早上好,戴維斯小姐。”安東尼出聲,“情況怎麼樣了?”
特蕾西將鑷子放到一旁。
“安東尼教授,早上好。”她說,將垂到羅傑眼皮上的一縷頭髮撥開,“還不錯,龐弗雷夫人說羅傑凌晨醒了一次,意識很清醒。不過為了治療方便,她餵了他一些生死水,現在應該快醒了。”
安東尼點點頭,凝視著羅傑脖子周圍的疤痕:“那就好。我向你們道歉,戴維斯小姐,我當時的反應不夠及時……”
不過即使事後回想,安東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面對並不依靠生命執行的鍊金產物,他最為強大也最為危險的力量毫無用處。
特蕾西搖搖頭:“和您無關,教授。我當時也在那裡,羅傑他……幸好沒有生命危險……”她的手緊緊地攥在床沿上。
“弗利維教授的魔咒使用得非常及時。”安東尼說,俯下身仔細地看了看,“當然,波特也幫了不少忙。”
就在這時,羅傑的平穩的呼吸突然發生了變化。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然後睜開了眼睛。
特蕾西小聲喚道:“羅傑!”
“特蕾西。”羅傑嗓音沙啞地應道,盯著安東尼頓了頓,“哦,安東尼教授。”他撐著手臂,掙扎著要坐起來。
安東尼趕快拿枕頭在他腰後墊了墊:“喝點水吧,戴維斯。”他看著羅傑從特蕾西的手中接過水杯,喝了幾口,“你感覺怎麼樣?”
“糟透了。”羅傑笑了,摸了摸自己坑坑窪窪的脖子和下巴,“我像紋身了嗎?”
“別說傻話。”特蕾西說。
羅傑用嘶啞的嗓音問:“你幾點過來的,特蕾西?”安東尼這才看到特蕾西的眼下也透著青黑,就像格蘭芬多的男生一樣。
特蕾西說:“六點。”
“那真是太湊巧了。”安東尼說。
“怎麼了?”羅傑問。
於是安東尼和他們解釋了凌晨六點的七百七十七條蛇宣言。當他講到哈利是個蛇佬腔的時候,羅傑只是說:“我猜我很幸運。”而當安東尼講到同學們對哈利的懷疑時,羅傑不斷搖頭,聽說那個挑釁哈利的也是拉文克勞的同學時,羅傑乾脆大力搓著自己的臉。
安東尼笑道:“我想我不用和你解釋我傾向於相信哪一版故事了。”
“這個事情很簡單啊。”羅傑啞聲說,“波特救了我,沒了。”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安東尼,試圖確認自己是不是一覺起來進入了一個具有不同常識的世界。
安東尼覺得自己有必要幫羅傑的同學們說幾句:“那是因為你沒聽到。當波特展示他的蛇佬腔天賦的時候,你真的很容易相信他是個壞人。”
“你聽到了嗎,特蕾西?”羅傑問。
特蕾西點點頭,抬起頭問安東尼:“波特是蛇佬腔嗎,教授?”
安東尼有些驚訝地說:“我想是的,戴維斯小姐。怎麼,你不覺得他是嗎?”
“德拉科不覺得他是。”特蕾西說,“德拉科認為波特只是隨便說了些什麼東西,裝得像蛇佬腔一樣,事實上不過是裝神弄鬼,想要讓大家以為他很厲害。”
“這倒是個很新穎的角度。”病房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另一個聲音說:“對啊,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韋斯萊雙胞胎的腦袋突兀地出現在病房中,然後是他們的身子。弗雷德的手中抓著一件隱身衣(和哈利那件比起來劣質多了,但是非常大),喬治則笑道:“你沒有關門,安東尼教授……或者是你,戴維斯。”
“是我。”安東尼說,站起來去把病房的門關上了。
特蕾西驚訝地看著韋斯萊雙胞胎,似乎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會來。
安東尼也問:“你們兩個過來做什麼?”
“來關心同學,當然。”弗雷德說,湊到病床邊上去看羅傑。羅傑笑著推了他一把。安東尼疑惑地發現他們的關係比自己以為的要親近許多——上一次安東尼抓到韋斯萊兄弟和特蕾西夜遊,提到羅傑的時候他們表現得可沒有這樣熟稔。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問,他們和安東尼解釋了關係變化的原因:麻瓜研究的實踐活動。
羅傑的好友兼室友和韋斯萊雙胞胎一起參加了去寵物救助站的活動,並驚喜地發現他們都是同一個魁地奇球隊的球迷。韋斯萊兄弟和那個腦子中有一堆天馬行空的課題的拉文克勞一拍即合,他們在回來之後還保持著這種跨學院的友誼,因此羅傑和孿生兄弟也逐漸熟悉起來。
“如果只是從上課看,你根本看不出他是那麼好玩的人。”弗雷德說,“但是當他開始嘗試吃五個滋滋蜜蜂糖會不會比只吃一個飛得高的時候,我們知道這可能會是我們的朋友。”
……
“我們給你帶了個禮物。”弗雷德說。
“本來是想直接擺在你的床邊上的。”
“但是龐弗雷夫人肯定會扔掉。”
“所以……”喬治說著,從隱身衣下面艱難地拿出了一個碩大的禮物盒,“我們熬了夜的,夥計。即使不欣賞也至少不要向龐弗雷夫人舉報。”
安東尼提醒道:“我需要回避嗎?”
“不用的,教授。”弗雷德信心滿滿地說,“你會喜歡的。”
就在羅傑讓特蕾西代他拆開禮物盒外面畫滿笑臉的的彩紙時,窗外響起了幾個學生的議論聲:“那兩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不知道,但是他們晚上肯定要回休息室,我們到時候再和他們算賬。”“你要——哈欠——等到晚上嗎?我今天可不想熬夜。”
“聽起來你們,咳咳咳,陷入了麻煩。”羅傑靠在床頭說。
“不是什麼大麻煩。”弗雷德說,盯著特蕾西拆下最後一層包裝,“比不上——”
一條大蛇從禮物盒中躥了出來。特蕾西驚得抓緊了禮物盒蓋,將它像盾牌一樣舉在胸前。
“——比不上如果我們被龐弗雷夫人發現了。”喬治說,舉起手對臉色蒼白的特蕾西安撫道,“嘿,嘿,別喊,求你了。是這樣的。”
他站到蛇面前,舉起魔杖念道:“纏上嘶嘶我。”
蛇姿勢彆扭地滑行過來,笨拙地纏到了喬治特意伸出去的小腿上。期間喬治還用手幫了一把忙,調整了一下蛇的位置,以防它自己纏上自己,再給自己打個結。
“這個東西有點笨,我們還在完善……”弗雷德說,也舉起魔杖,“放開嘶嘶他。”
蛇立刻像一條繩子一樣柔順地滑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目前已經有的命令口令是‘纏上嘶嘶我’‘放開嘶嘶我’和‘放開嘶嘶他’。我們不確定它能不能識別男女,所以‘放開嘶嘶他’和‘放開嘶嘶她’現在是一樣的效果。”喬治介紹道,“我們正在考慮加入‘揪頭髮嘶嘶’和‘快逃嘶嘶’,這樣就可以實現我們的諾言了。”
安東尼驚歎地問:“你們一晚上就做出來了嗎?”
“當然不是。”弗雷德撿起蛇,“我們手上已經有一些類似的東西了,只是都還沒有成型……”
喬治說:“而且原理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要它根據口令做出相應的動作罷了,雕像之類的都是這樣的。不過我們的靈感主要來源於,嗯,前輩的啟發。”他衝目瞪口呆的羅傑笑道,“還有,不要埋怨你室友沒來看你,他在這裡面也出力不少呢。”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打算將它命名為羅傑老蛇。”弗雷德說,“廣告詞我們都想好了: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我們想請哈利來做宣傳。”
羅傑邊咳邊笑:“我可以把它纏在脖子上,只要你們分我一點利潤。”
特蕾西似乎覺得這個玩具不太吉利,皺眉盯著它很久。不過韋斯萊兄弟很快就演示了終極口令:“我是嘶嘶羅傑·戴維斯嘶嘶嘶”。
面前的蛇逐漸變成詭異的黑紫色,然後在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從口中吐出火焰,以奇怪的姿勢轉了起來,最後倒著飛上了天,在校醫院的天花板下炸開了,留下一行金色的“早日康復嘶嘶”。
特蕾西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本來還想說,德拉科可能會想要一條。現在他不會了。”
“馬爾福?馬爾福肯定嫉妒極了,他巴不得人人都覺得他是黑巫師。”喬治說。
特蕾西也忍不住點頭,小聲說:“德拉科一直在說波特怎麼可能是斯萊特林的後裔……嗯,我們也覺得波特應該不是。”
“你們?”弗雷德疑問道,然後他似乎才突然反應過來特蕾西也是斯萊特林的一員,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安東尼打賭他嚥下了衝到嘴邊的幾個斯萊特林笑話。
很快,被爆炸聲吸引過來的龐弗雷夫人發現病房裡充滿了沒有生病的人,生氣地將他們全都趕了出去,只留下特蕾西陪著她的哥哥。
“我們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脖子的,戴維斯先生。”她嚴肅又溫和地對羅傑說,“但是現在,躺下,你還沒到坐起來的時候呢。”
……
安東尼將韋斯萊兄弟留給在走廊盡頭虎視眈眈的一群學生,回到辦公室裡,同自己的兩個室友打了個招呼。貓正抱著貓爬架上的一個傷痕累累的老鼠玩具咬,怨靈老鼠則無動於衷地睡在貓爬架的另一邊,陷在一團被貓抓出來的棉花中。
安東尼從辦公桌上拿了教案,對它倆揮了揮:“我去一趟圖書館——貓,不要傷人。”
貓看了他一眼,將耳朵壓得平平的,煩躁地在架子上抓來抓去。在刺耳的聲音中,那個由變形術大師製造、異常堅固的貓爬架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抓痕。老鼠被吵醒了,抖著鬍子探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貓,回頭給你帶酒。”安東尼說,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並在它一爪子抓過來的時候飛快收回了手,只留下一條很快就看不見的痕跡。
“一會兒見。”他笑道,回身關上了門。他離開的時候,老鼠正在將自己的棉花小床搬下左右搖晃的貓爬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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