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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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小宮女，從霜心中倒是好奇，這小宮女看著眼生，以前都沒見到她在身邊轉悠。

月紓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看著從霜道：“我腦子笨，怕壞了貴人的規矩，衝撞了主子和姐姐們。”

看著從霜探出一縷靈氣觸碰爐子的溫度，月紓急忙問道：“姐姐是想要喝靈茶嗎？”

從霜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稚嫩又可愛的俏生生模樣，點點頭說：“你準備好清泉靈茶，溫度要適中，靈氣要剛好，清泉茶香凜冽點，等下三太子要過來。”

看著月紓行雲流水般麻利勁兒，從霜看著頗為賞心悅目，正色道：“你等下跟著我，拿好茶壺茶盞，別隨意走動。”

像從霜這樣龍女大宮女的身份，是月紓這些小宮女削尖腦袋都想往上夠的。

每天只需要專心伺候好老太君，讓老太君開心，幹些輕鬆活兒，再管理好一眾小龍女宮女們便是最要緊的事了。

這可比尋常家龍女活的舒服不知多少，更別提凡間所謂的公主了。

而因為龍君對老太君極為孝順的尊敬態度，再加上嚴苛宮規，所以老太君所在的長樂殿之中的一應供應是最為要緊的。

老太君殿裡的一應俱全都是各頂各兒拿的出手的配置，就連賞錢靈膳住宿環境都是宮中排的上號的，更不會有人刻薄了老太君殿裡的待遇。

就好比現代大廠裡包吃住，還包加班費通勤費，這住宿配備的是高階公寓，吃的是大廚現做的高階美食。

辦公室裡還有免費的咖啡飲料冰淇淋，這一應待遇都是頂頂好的福利了。

所以即便水晶宮內擁有管家權的是王后，但最讓宮女們願意去服侍的卻是老太君的長樂殿了。

更甚者從老太君殿裡出來的宮女們，也總是格外體面些。

只是月紓沒想到，今日老太君身邊的從霜姐姐會親自過來靈茶房叮囑事宜。

若不是紫娟跑去偷懶還未歸，今日也該會是她去伺候著了。

月紓壓住緊張的心情，捧著茶壺碗盞跟在從霜姐姐後頭，也不敢隨便亂看。

月紓剛進門，便嗅到了一股安神靜氣的香味，心中的緊張頓時就平穩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老太君的屋裡。

地上鋪的是五福獻壽的絨毯，據說這皮是曾在星辰海域為禍一方的紫金貂妖王，萬載楠木高几上擺著靈髓做的青白釉梅瓶，瓶中斜插著幾隻仙品海棠，正堂用一架白玉翡翠百鳥朝鳳的萬年靈檀木屏風隔開，茶几上供奉著一尊祖龍神龕。

而老太君則是身穿著一湘金色妝霏緞仙袍，絲絲縷縷的仙氣盪漾漣漪，一頭白髮而又慈眉善目的老太君正在最上面坐著，一派雍容華貴的氣象。

月紓跟在從霜姐姐後面，也福了福身，就退在一旁了。

老太君笑著問從霜道：“三太子今日和好友設酒宴，可說了幾點過來？”

“看著時辰也快到了。”從霜回應後便朝著月紓吩咐幾句，讓月紓去給老太君倒上清泉靈茶。

坐在下方的一位梳著飛星逐月髻穿著繡著金紅色牡丹碧霞羅的貴婦人說道：“三弟從小母親親手帶大，這幾年沉下性子一舉突破金丹大後期修為，當得上是青雲界中的翹楚，我們龍族一脈的氣運更是貴不可言。”

貴婦人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掩面笑道：“更何況三弟可是若桃花一般的翩翩少年郎模樣，以後修仙界不知哪家好姑娘配得上呢！”

老太君笑眯了眼，開懷地說：“只要他能開開心心長大就已經是我放心的事了！”

“三弟能得母親如此青睞已是最大的福氣了，更何況我們三太子可是天上地下無論樣貌才學都是最出色之人。”

宮中討老太君開心之人多如過江之鯽魚，月紓全當做一個個華麗大蘿蔔捧哏兒會談，手腳利索地倒完靈茶後就想退下，這些大人物的事，與她一個小囉囉並毫無關聯。

從霜在她耳邊低聲叮囑：“先別走，跟著我。”

月紓看了一眼從霜，愣了愣，隨即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站在從霜後面。

“你這長嫂慣會誇自己弟弟，你呀，還是多替我想想他的婚事吧，他這性子從小被我給慣壞了，固執得很，我就怕他對我給他挑選的人不如他的意呢！”

看著老太君一臉頭疼的樣子，王后小心翼翼地說道：“前段時間聽羽化仙宗的彩月仙子說她宗門宗主座下首席大師姐正準備議親之事。”

稍等片刻後，王后見老太君沒有開口駁斥的意思，試探著繼續說道，

“我瞧著這天資家世都相近，小小年紀修煉天賦異稟，已經練成了羽化仙宗真傳的羽化仙衣，距離突破元神只差一步之遙。”

“哦？”

聽到後一句話，老太君才微微側目，

“羽化仙衣可不簡單。”

聽到這句話，王后心中微喜，連忙將素手輕揮，憑空喚出一面水鏡。

而那水鏡之中，赫然便是這位首席大師姐的音容相貌。

“老太君您瞧，真真是個極美的女子。”

看著老太君情緒看著尚可，王后繼續說道：“您若瞧著可算合適，不如改天就讓三太子和人家大師姐見上一面。”

“我記得彩月那小丫頭曾經生了一個仙胎之女，就是她吧？”老太君看著水鏡中的容顏，以及那種彷彿被天地所寵愛的仙姿，心中有了一些印象。

“正是，彩月仙子要是知道您竟然還記得她的女兒，應該會很開心的。”

王后接著道：“我已經著人打聽過了，此女為人性子直爽不做作，身份高貴倒也配得上咱三太子。若此次聯姻，更是利於我們龍族和人族友好往來。”

老太君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倒是不錯。”

月紓聽著老太君聊天，頭也不敢抬，瞥見從霜眼睛盯著另一位正在老太君身邊那個雖然身體還在搖著芭蕉扇，但是眼神卻早已失去焦距的宮女。

她神色蒼白，眉黛春山，嫋嫋婷婷的容顏中泫然若泣的模樣，好不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