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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起來啊!”
秦慕楚拍了拍睡得和死豬一樣的周秸倫。
“唔……嗯……”
周秸倫夢囈兩聲,翻個身再次睡著。
“我就知道。”
秦慕楚嘆了口氣,帶著一臉不忍心的笑容把準備好的冰塊塞進他的睡衣……
“嗷——呦吼!”
很好,已經從豬變成了猿猴,越來越接近人類了。
秦慕楚看著彈起來,上躥下跳抖著冰塊的周秸倫,點點頭,轉身走向客廳:
“刷牙洗臉,早餐在桌上,快點!”
……
燕京的環線路上,密密麻麻的車輛以龜速在上面行駛,秦慕楚的車也是其中之一。
“這麼塞吼,臺北也塞車,但沒這麼嚴重唉。”
周秸倫從車窗探出頭,看著長長不見盡頭的車輛長龍,發出感嘆。
秦慕楚撇了他一眼:
“不是你賴床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這波早高峰,現在已經快到了。”
“胡說!”
周秸倫縮回頭,盯著秦慕楚:
“我,從不賴床,我要告你誹謗!”
秦慕楚搖了搖頭,這副無恥的樣子也不知道學的誰。
一路晃悠著,向著演播廳進發,秦慕楚也不急,春晚節目組到了他這個級別也不需要打卡。
目前他的節目還處於磨練兩個演員演技階段,別的人員還沒加入進來,所以去遲了只要提前和付大龍、鄧朝說一聲就行。
……
“秦導。”
門衛和秦慕楚打著招呼。
見了一個多月的面,他也記住了秦慕楚,關係已經熟悉到就算秦慕楚忘帶工作牌,也會讓秦慕楚進去。
“這是我保鏢。”
秦慕楚指了指周秸倫。
“靠了,你才是保鏢!”
周秸倫給了秦慕楚一肘。
灣省口音雖然讓門衛多看了一眼,但也沒說什麼,讓兩人進入演播廳。
走在演播廳內,周秸倫東張張西望望,
“還是和以前一樣吼,都沒什麼變化的。”
他2004年就上過春晚,演唱《龍拳》。
上春晚的過程還挺坎坷的,當時的春晚總導演想邀請這位新晉人氣歌手,但計劃報上去很快就被打了回來。
原因是“不知道他在唱什麼,口齒不清”。
後來還是總導演堅持,在央視網上,發起了一個簽名的活動。
沒想到最後多達200w人支援周杰倫上春晚。
那時候網路可不發達,電腦也沒有普及,這樣的資料是很恐怖的。
周秸倫因此才在零四年登上春晚舞臺。
如今故地重遊,他心中還有些感慨,頗有物是人非之感。
然後秦慕楚就將他從感慨里拉回現實:
“唱完《龍拳》臺下鴉雀無聲,一個鼓掌的都沒有,這麼尷尬的事,我也能記一輩子。”
周秸倫頓時跳腳:
“那能怪我嗎?非要我字正腔圓地唱《龍拳》唉,那種歌一個字一個字唱清楚還有什麼味道嘛!”
“這就是伱今年拒絕春晚的理由?”
秦慕楚從金嶽那裡瞭解到,其實今年春晚也是有邀請周秸倫的。
又是新專輯,又是《黃金甲》,這麼大的熱度春晚自然不會放過他,但是周秸倫拒絕了。
理由也很充分,要配合《黃金甲》宣傳工作,無暇顧及春晚排練。
但秦慕楚懷疑其實就是04年那次冷場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而且他現在逼格也逐漸成了,沒必要冒上去丟臉的風險。
周秸倫連連搖頭,認真地道:
“絕對不是,我一直覺得我歌詞唱得挺清楚的,就算真的唱不清楚,那也是方文汕詞寫得有問題,他的詞就是讓人沒辦法唱清楚……喂喂,你等等我啦,我講真的,真不是我的問題!”
走進《青銅仙鶴》節目的排練室,付大龍和鄧朝已經在排練了。
“孤的命……”
臺詞聲戛然而止,兩人同時看向開啟門走進來的秦慕楚,以及他身後跟著的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你們繼續,我在看。”
秦慕楚放下揹包,對兩人揮揮手,示意不要受自己影響。
但鄧朝已經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走到秦慕楚旁邊,眼睛看向周秸倫,
“秦導,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既然帶來了周秸倫,秦慕楚也沒想著隱藏他的身份,本想著等兩人排完這場戲再介紹,現在鄧朝問了,他也就直接介紹了。
“這是周秸倫,我很好的朋友。”
周秸倫戴著鴨舌帽,低著頭,在有不熟悉的人的時候,他又變回了內向靦腆的大男孩。
聽到秦慕楚介紹自己,他才摘下帽子,對著鄧朝伸出手,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
“你好,我是周秸倫。”
“週週周秸倫!我是你的粉絲,我老婆也是你的粉絲,太高興見到你了!”
鄧朝一把握住周秸倫的手,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很誇張的樣子。
“啊,那個,我也蠻高興見到你……”
周秸倫尷尬地笑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鄧朝突如其來的熱情,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別演了,太浮誇。”
秦慕楚開口,打斷了鄧朝的表演。
對於鄧朝這波的演技,他只能給一分,還是鼓勵分。
果然,聽到秦慕楚的話,鄧朝立馬恢復正常。
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但正常了許多:
“哈哈,誰說演的,我和我老婆確實是秸倫的歌迷,一會一定得給我籤個名。”
“額,好好。”
周秸倫點點頭,接著被秦慕楚拉走。
“別理他,間歇性逗比。”
又走到付大龍那兒,
“這是付大龍,始皇帝的扮演者。”
“你好,我是付大龍。”付大龍伸出手。
哪怕他不關注娛樂圈,周秸倫的名字他都聽過,包括周秸倫的歌也是。
“你好,小楚有給我看過你演的始皇帝影片,特別好,希望以後能多多向你請教演技。”
周秸倫握住付大龍的手,很客氣地道。
“互相學習,互相學習。”付大龍笑道。
對周秸倫第一印象不錯。
這麼大的明星能這麼謙虛,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並不多見。
許多明星鏡頭前和鏡頭外脾氣性格是完全兩樣的。
互相介紹一番後,幾人並未過多寒暄,付大龍和鄧朝繼續排練起來。
秦慕楚就在旁邊看著,不時給出自己的意見,也有和兩人交流想法,怎麼演能效果更好。
期間他還多次問了周秸倫看了後的感受與看法,畢竟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時間就在這樣的反反覆覆排練當中悄悄流逝。
午飯時間,幾人捧著春晚發放的統一盒飯,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很枯燥哦,這樣一直排練。”周秸倫道。
他也不是沒演過戲,拍戲是什麼樣子他是清楚的。
完全不像戲播出時那麼有趣,特別是當一直ng重拍時,演員其實是很折磨的。
他在拍《黃金甲》時就重複拍過打戲,可以說是身心俱疲,幾乎成了噩夢。
但相比於秦慕楚他們這種每天不停重複這十幾分鐘的節目,一天演個幾十遍,連續三個多月如此,他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就不算什麼了。
“其實也還好,秦導監督下每遍都有進步……”鄧朝笑道。
“別以為拍馬屁就能對你放鬆要求啊。”秦慕楚看了鄧朝一眼。
鄧朝立刻笑得更加諂媚:
“那哪能啊,我巴不得您能嚴格要求呢!”
他又看向周秸倫,表情也變得正經些:
“你別看我們好像很辛苦,但是相比於別人……就說別的演員吧,多少人想要這份‘辛苦’還求之不得呢。”
秦慕楚點點頭,鄧朝的職業態度是對的,心態也放得很正,這是成為一個好演員的必要基礎。
他也對著周秸倫道:
“當演員,就得耐得住寂寞,你看付大龍老師……”
突然被秦慕楚提到,正在低頭吃飯的付大龍抬起頭。
秦慕楚繼續道:
“付大龍老師演技不好嗎?他沒戲拍嗎?但他只拍好劇本,哪怕去打工也不願接爛戲,為了演好角色什麼苦都肯吃,演員除了演戲之外其他的一切榮光,他都不要,這樣的演員,導演怎麼可能捨得不用?”
“過獎過獎,就是喜歡這一行,脾氣犟,改不了。”
付大龍笑著擺擺手。
沒有因為秦慕楚的誇讚而有絲毫自得。
又看向秦慕楚,面上無半分婀娜奉承之意,認真地道:
“您下次再有好戲願意找我就行,您的戲,我不用挑,您比我還挑,哈哈。”
“一定。”
秦慕楚也回答得很認真。
付大龍是他迄今為止合作過的演員中,唯一一個讓他想要加價讓他演戲的。
沒錯,就是加價。
按照行情,付大龍的片酬不高。
但秦慕楚卻覺得自己得主動給他抬高身價。
沒別的,付大龍值得那份高價,無論是演技還是品行。
哪怕是陳道民都沒有讓秦慕楚產生這種想法。
倒不是陳道民老師哪兒有問題,而是陳道民不缺錢,所以秦慕楚就沒想過溢價請陳道民參演。
周秸倫看著幾人的交流,若有所思。
直到今天,他算是瞭解到真正的演員是什麼樣子。
之前合作的兩岸三地演員,也有很敬業的,但對於名利依然看得很重,包括導演也是,片場商業氛圍濃厚,考慮回本,賺錢這些。
像這種單純只想把作品弄好的氛圍,他還真沒有遇到過。
哪怕在張一謀導演的《黃金甲》,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也是很多。
“來,我們舉一杯,為了今天的相遇,也希望我們的節目排練得越來越好!”
鄧朝見氣氛有些沉悶,立刻暖場,發起舉杯提議。
幾人也都應和,端起裝著礦泉水的一次性紙杯,笑著碰在一起。
……
下午,周秸倫坐在下面的觀眾席,臺上秦慕楚和曾離正在演唱《追光者》。
“合唱什麼嘛……為什麼要合唱,還牽手……”
聽著耳邊傳來的絮叨聲以及不時的磨牙聲,周秸倫轉頭,果然看見了一臉憤憤,嘟著嘴,手掌捏成拳頭,小眼神死死盯著臺上的周惠敏。
嘆了口氣,用過來人的口吻道:
“Vivian,你這樣是不行的,喜歡就要說出來,不然小楚那個木頭一百年也不會發現的。”
“啊,什麼?什麼喜歡?”
周惠敏聽到周秸倫的話,立刻眼神驚慌地低下頭掩飾。
又小聲道:
“誰喜歡那個壞蛋了,完全沒有的事……”
周秸倫搖搖頭,這麼個軟妹子,偏偏嘴硬:
“你不喜歡剛才看著他倆牽手,手都握得發白了?”
“啊,我,我握手是,是,是因為,手抽筋了!對,手抽筋了!”
似乎是為了增加說服力,她還抬起頭看向周秸倫的眼睛。
不過面對周秸倫寫滿不信的眼神,很快又沒底氣地低下頭去。
你倆不在一起都對不起用這麼相似的藉口來敷衍我。周秸倫在心中吐槽。
“我只是覺得這個節目不好,沒什麼新意,最後兩個人牽手,會教壞小朋友啦!”周惠敏還在掙扎。
“嗯,牽手就教壞小朋友,那《星你》他倆還接吻了呢,看《星你》的小朋友可不少吧。”周秸倫說道。
下一秒,就聽到“哼”和“砰”兩聲響,一個白皙的拳頭錘在座椅上。
眼看軟妹子有基因突變的跡象,周秸倫連忙轉移話題:
“那你覺得什麼節目是有特色的?”
這下週惠敏也語塞了。
她平時沒事就在家陪陪媽媽,養養花、看看電視劇打發時間,純純的宅女。
公司又不管她,除了每次專輯的錢到賬給她打電話,她會笑眯眯在床上花個半天時間,一次又一次算自己存款外,基本沒什麼別的愛好了。
她哪知道什麼節目特色。
但作為渾身上下只有嘴硬的軟妹子,她還是硬著頭皮編了一個:
“曾離姐不是唱過京劇嘛,這不就是特色嗎?節目一點都沒體現。”
京劇?
周秸倫一愣,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Vivian,你覺得最後兩人牽手唱歌會教壞小朋友吼?”
“對啊,對啊,肯定會教壞小朋友的!”周慧敏認真地點點頭。
周秸倫立刻露出笑容,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啦。”
“你要幹什麼?”
周惠敏疑惑地看向周秸倫。
總覺得他笑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放心,等我的好訊息。”
周秸倫拍拍胸膛,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自信的笑容走開。
他在現場晃了一會兒,眼睛像雷達似的不停掃描。
終於,鎖定了目標——金嶽。
秦慕楚和他介紹過,金嶽就是春晚的總導演。
看了眼臺上的秦慕楚,又看了眼翹首望向自己的周惠敏,周秸倫整整衣領。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演技了!
他裝作不經意地靠近金嶽,從他身旁走過時放慢腳步,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這個節目挺一般啦,沒什麼意思。”
撇了眼金嶽,金嶽的目光果然被他所吸引。
心裡一喜,繼續道:
“聽說曾離唱過京劇吼,要是能扮上京劇妝,來一個節目,肯定很驚豔。”
看見金嶽臉上出現思考之色,他決定放出最後的大招:
“有一首《赤憐》不就很好嗎?又是戲腔,背景也是戲子報國,最關鍵還是家國情懷,比這些情情愛愛要高大多了……”
不經意的轉身,確定了金嶽臉上的恍然之色,他瀟灑離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而金嶽看著周秸倫的背影,眼神奇怪。
但眼下他顧不了這些,急忙向臺上走去。
“成了!”
周秸倫走回觀眾席,看著上臺的金嶽,對著周惠敏笑道。
“什麼成了?”周惠敏疑惑。
她剛剛只看到周秸倫在那晃啊晃的。
“他倆節目要換了,那手也就牽不成了!”
周秸倫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為自己的天才想法和完美演技而得意。
怎麼辦,頭好癢,是在長腦子了!
……
另一邊,秦慕楚聽著金嶽的話,詫異道:
“換節目?都排了這麼多次了換節目?哪個王八蛋想的這損招?”
金嶽咳了兩聲,毫不猶豫地指向觀眾席:
“周秸倫,你帶來的嘛,小秦。”
周秸倫?
秦慕楚瞬間目光掃向觀眾席,隱隱約約他能看見有個二貨在撓頭傻笑。
“周秸倫剛剛一直在我旁邊說話,我估計他是因為不是咱們春晚的成員,不好意思直接和我提建議,就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
我之前也感覺你們的節目太單調了,現在秸倫這麼一說,一下子就豐富起來,而且還宣揚了傳統文化,一舉多得啊!
他也是為了你節目效果更好,你們可真是好朋友啊!”
金嶽喜笑顏開,並對兩人的友誼加以讚賞。
“真的,我也覺得歌改成《赤憐》會更好,我還能唱一下京劇,你就唱前奏,戲腔我肯定沒問題!”
曾離也很開心,畢竟京劇學了那麼多年,她也很有感情,不然也不能一直沒放下。
眼見金嶽和曾離倆人達成共識,秦慕楚知道大局已定,迴天無望。
“呵呵,那可不,他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秦慕楚盯著觀眾席的周秸倫,皮笑肉不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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