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藍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98章 湯太妃摔個四仰八叉!太妃讓朕難堪,朕就鞭死慶王!,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蕭藍衣,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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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忠很久沒吃酒樓的飯菜了。

他家被皇帝奪爵後,便不敢張揚,靠著老關係接濟一些,吃喝無憂,但吃得一般。

以前整個大明不管哪家有個好廚子,英國公府一句話,廚子就投身他家,心甘情願做他家的家丁。

結果現在,英國公府落寞。

府裡的好廚子,都被權貴人家瓜分了。

只剩下管家幾個忠心的,做飯肯定不好吃。

番子請示範青。

範青點點頭,給張忠一份。

張忠手指頭疼,想吃,但吃不進去,他兒子張傑卻吃得很快。

管家也想吃。

“說完再吃!”範青擔心他會自殺。

“哪個地下室啊?”

範青一愣,聽這意思,這種地下室工廠,不止一個?

拿出地圖,指給他看。

管家搖搖頭:“沒這間。”

“一共有幾間?”範青皺眉。

“兩間,都在阜成門下。”

範青和逯杲對視一眼,有意外發現。

“但是,景泰八年之前在用,景泰八年之後就廢棄了,一直沒用過。”管家說。

“為什麼?”

範青問完也明白了,景泰八年之後,張家自身難保,哪裡敢偷盜軍械了?

所以,陳韶說,景泰八年沒有收到錢。

是英國公府也不做了這生意。

“小五,你帶著人,去把這兩個地下室控制起來,快去!”範青看向吃飯的小五。

小五趕緊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回東廠調人。

“一直都是誰在管?”範青問。

管家想了想:“是張克濤在管,張克濤是上任家主的乾兒子,但張克濤已經消失了。”

“上任家主?張軏?”

管家說是。

“消失了?去哪了?”

“在府邸被查抄的時候,人就消失了,有人說是死了。他喜歡賭,欠了不少錢,應該是被人幹掉了。”

範青讓人記錄下來。

“軍械銷售去哪了?”範青問。

管家笑了:“誰給價高就賣給誰唄,這點小事,我都不會過問的,何況家主?”

“就像是一個莊子,年底按時交錢就好了。”

“若這點小事還需要我過問,那我豈不被累死了?”

管家像在說丟了一粒芝麻。

“這是小事?”

範青皺眉:“軍械流到民間,會發生什麼?你也是當兵的,你不清楚?”

“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天下又是我的!”

嘭!

範青一拳轟在他的臉上:“虧伱是英國公府的管家,怎麼能說出這等禽獸不如的話來!”

管家反而笑了:“哈哈,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權貴就在乎大明嗎?”

“我只是說出來了罷了!”

“哼,那些權貴做過的事,比我說的要恐怖一百倍,一千倍!”

“甚至,那站在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哪個是什麼好貨?”

“你告訴我?”

“夠了!”範青厲喝。

忽然扭頭:“全都記錄下來!”

管家嗤笑。

他早就活夠了,他早就該追隨國公爺去了!

“本官問,你答,別說那些沒用的!”範青看向行刑的番子。

那番子放下筷子,抓起張忠的手,又剁下一根手指頭,丟在管家的面前。

“你不是要效忠張家嗎?”

範青眸光凌厲:“再說一句廢話,你的少爺就丟一根手指頭!”

管家臉上的笑容僵硬,旋即哭泣起來。

若張忠如先父那般英雄,就該揮劍自殺,看皇帝能把你怎麼樣!

他垂下了頭,屈服了。

“軍械去哪了?”

“鬼市有人高價收,他們有門路,我也不知道,都是張克濤在管。”

範青逼視他。

管家猶豫道:“民間那些地主老財,有錢有家丁,就是沒兵器,運過去,他們多少錢都願意買的。”

他說的只是表面!

想想,年年造反的反賊,哪來的兵器?

還有盤踞山頭的土匪山賊,哪來的武器?

民間、漠北的就不說了。

只有朝堂不知道罷了,民間軍械早就氾濫成災了。

而這些,都是大明第一公爵家裡放出去的。

範青又審問一些問題。

管家都不知道。

範青把他嘴巴塞上,準備送入詔獄,慢慢審訊。

至於張忠一家。

統統帶走。

管家瘋了,不是說好了,我全都說出來,你們就放過家主全家!你們出爾反爾!

“進了詔獄,才是保護他。”

範青把人帶走。

他派人將所調查的一切送入宮中,包括管家供述出來的勳臣分贓鏈條。

而皇宮中。

朱祁鈺正在詔見湯太妃。

“太妃,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朱祁鈺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論輩分。

她是自己太奶奶的輩分,和太宗皇帝一輩的。

湯太妃可不敢拿架子,恭恭敬敬行禮。

她是繼妃,天命缺一格。

慶王朱栴是太祖皇帝第十六子,乃九大塞王之一,所以被太宗皇帝一脈格外重視。

所以,她不敢仗著輩分高,就給皇帝臉色看。

朱祁鈺讓太監扶起她。

她卻堅持道:“禮不可廢,請陛下讓老身將禮行完。”

朱祁鈺頭皮發麻,這老太太不好對付啊。

行禮後,她喘著粗氣站起來。

馮孝搬了個錦墩讓她坐下。

她又跪下謝恩。

“陛下政務繁忙,老身本不願意叨擾陛下的。”

“無奈老身那不爭氣的兒子,多次忤逆陛下。”

湯太妃嘆了口氣,慢慢坐下:“老身多次教導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能仗著自己性子直,就數次忤逆陛下,這是錯誤的。”

“君君臣臣,為臣子的,就要恪守臣子本分。”

“而且,身為藩王,應該謹言慎行,做天下人表率,勸導天下臣民才是。”

“可老身那個兒子,四六不上線,老身如何教導,都沒有用處。”

“所以老身入宮求陛下親自教導他。”

說著,湯太妃又跪在地上。

這是求保住王位來了。

朱祁鈺沒睡好覺,本就煩躁。

換另外一個人,他早就大耳瓜子招呼了。

偏偏湯太妃,打不得罵不得。

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

他給馮孝使個眼色,快去請孫太后。

“慶王確實性子執拗些,但人還不壞。”

朱祁鈺斟酌道:“朕已經令漠北王做宗人令了,以後自然會管束好慶王的,太妃無須擔心。”

“謝陛下教導。”

湯太妃慢慢站起來,嘆了口氣:

“陛下呀,您是朱家的家主。”

“慶王雖然年長,但也是您的族人。’

“隨您打隨您罵。”

“只要您能讓其成才,成為陛下的良佐,老身就死而無怨了。”

得寸進尺了!

還讓他成才,你怎麼不讓他直接登基呢?

還隨朕打罵,這不是反話嗎?

告訴朕,別打罵你兒子,讓他做個舒服的藩王,對嗎?

朱祁鈺強壓住不滿,輕輕點頭:“慶王畢竟是朕長輩,自然是不能打不能罵的,太妃放心。”

湯太妃卻又跪下了:“棍棒底下出孝子,陛下打罵那是為他好,過些日子他自然心存感激的。”

沒完了!

朕都承諾了,不打了不罵了。

還要朕怎樣?

朱祁鈺不想跟她打交道。

這老太太仗著輩分高、年紀大,就欺負朕輩分小,是不是?

“朕都聽太妃的。”

朱祁鈺悶聲回應:“太妃可不能再行大禮了,這是折煞了朕啊。”

湯太妃面色一僵。

老身不跪下,您能這麼快答應嗎?

老身豁出臉面,自然得求仁得仁,不跪能行嗎?

“陛下,老身還有一事相求。”

“請說。”朱祁鈺忍著脾氣。

湯太妃又要跪下。

馮孝眼睛尖,立刻扶住她,恭敬道:“皇爺已經說過了,老太妃不能行禮了,您都流汗了,再行禮下去,熱出好歹兒來,不划算的。”

湯太妃還想跪。

馮孝就頂著她,不讓她跪下。

老太太力氣再大,也擰不過馮孝啊。

“放開老身!”湯太妃皺眉。

噗通!

馮孝跪在地上,用後背撐住湯太妃,磕頭道:“太妃,您身子骨弱,請您坐下說。”

“放開老身!”

湯太妃氣壞了,你這太監這麼這般無賴呢?

老身就是要給皇帝下跪。

馮孝就不放開,死死撐著湯太妃。

“太妃,和個太監置什麼氣。”

朱祁鈺打圓場:“您有什麼話,就坐下說。”

坐下,能有這麼好的效果嗎?

只要老身跪下,信不信你不答應,老身就跪在那不起來,看你能把老身怎麼著。

但,湯太妃被馮孝死死架著。

站著也不舒服,也坐不下,跪不下的。上不挨天,下不著地,十分難受。

她兩眼一閉,作勢就要暈倒。

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來個一跪二哭三暈倒,誰受得了這個。

“何事這般熱鬧呢?”一道端莊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救星來了!

朱祁鈺偷偷鬆了口氣,立刻迎出去:“給皇太后請安!”

孫太后被宮女扶著,慢慢進了寢殿,端莊大方,掠過朱祁鈺,淡淡道:“免了吧。”

“謝皇太后!”

朱祁鈺跟在孫太后身後。

湯太妃面容一僵,想跪下給孫太后請安,卻被馮孝死死撐著,跪不下去,也站不直,特別難受,急怒喝道:“放開老身!”

馮孝當做沒聽到。

朱祁鈺忍俊不禁。

孫太后瞟了眼被架著的湯太妃,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輕聲道:“湯太妃怎麼沒去仁壽宮,來這養心殿幹什麼?”

她落落大方地坐在主位上。

這是禮。

她是皇帝的嫡母,母儀天下的正牌太后。

湯太妃輩分是高,也得敬著太后,這位才是天下地位最高的女人。

“回稟聖母皇太后!”

湯太妃被頂得越來越高,跪不下站不直,渾身難受,說話也不通暢,不得不咬牙喝道:“你放開老身!”

馮孝用後背頂著湯太妃。

不斷往高了扛。

老太太被扛得腳尖點地,說話聲音變細,不停哆嗦,額頭上全是密集的汗珠,心臟也受不了了。

孫太后掩嘴而笑:“哪來的猴兒,快下去!”

“奴婢遵旨!”馮孝趕緊磕頭,後退。

結果,馮孝撤得太快。

老太太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四仰爬叉。

四腳朝天。

湯太妃哎呦一聲慘叫,抬眼就看見了養心殿棚頂。

朱祁鈺直接笑出了聲,好在老太妃摔得不輕,沒聽到。不然一個皇帝失儀,肯定會記下來的。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馮孝一邊請罪,一邊憋著笑。

湯太妃滿腦袋冒金星,穹頂來回晃悠,天旋地轉的。

關鍵這腰啊,好疼啊!

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啪嚓一聲,真疼啊。

等了好半天,咋沒人扶我起來呢?

疼啊。

渾身哪兒都疼。

她捂著胸口:“不、不行了……”

可還是沒人理她。

皇帝笑,馮孝也跟著笑,整個養心殿伺候的人都在笑。

朱祁鈺乾脆轉過去,笑出了豬叫。

孫太后用手帕掩著嘴,實在忍不住了,趕緊遮掩:“快快,給太妃扶起來。”

宮人手忙腳亂的把湯太妃扶起來。

湯太妃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實在太疼了。

都多大歲數了,摔這麼一下子,感覺身體都散架了。

但為了兒子,她還是咬著牙,跪下向孫太后請安。

朱祁鈺一回身,直接笑噴了。

湯太妃的屁股上,不知道誰淘氣,用硃筆抹了一片,像是摔個腚墩兒,摔紅了兩片輪廓。

養心殿宮人都在笑。

湯太妃整張臉漲得通紅通紅的。

不知是羞臊的,還是氣的。

“太妃快快免禮吧,您這入宮所謂何事呀?”孫太后板著臉問。

“回聖母。”

“老身是為了那不爭氣的兒子來的。”

“想請陛下,多多調教慶王,免得讓他不走正道。”

湯太妃渾身都痛,卻還在堅持。

“原來是這點事啊。”

孫太后笑道:“哀家聽說,皇帝想令漠北王做宗人令,皇帝,可有此事?”

“回皇太后,確實有。”朱祁鈺不滿孫太后趁機攬權。

“那不就結了,讓漠北王好好管束他。”

孫太后笑道:“皇帝政務繁忙,這點小事沒必要勞煩他。”

“哀家為您做主了,哀家下懿旨,讓漠北王好好管束慶王。”

“您看如何?”

湯太妃一愣。

這聖母皇太后,什麼時候和皇帝穿一條褲子了?

這母子融洽的樣子,著實令人作嘔。

“聖母……”

湯太妃懷疑孫太后是真的想管束慶王。

不是她所說的,要保護慶王。

她看向皇帝。

皇帝卻低著頭,看奏章,顯然是在趕她走了。

“還有何事?”孫太后也厭惡這些宗室。

爾等也想染指皇位?

土木堡之敗後,她竭力反對迎立襄王承嗣大統。

就是因為襄王當皇帝,她算什麼?

朱祁鈺當皇帝,她還是太后,因為她是嫡母。

“老身難以啟齒。”

湯太妃算發現了,她的本事,在孫太后面前,根本就無用。

她想倚老賣老。

孫太后壓根就不吃這套,她也不怕名聲毀掉,天下人罵哀家又能如何?她還是太后,還是皇帝的嫡母!無法更改!

你去試試,誰敢罵太后!

罵了太后,就是在罵皇帝不孝,看看皇帝會怎麼殺?

仗著輩分高也沒用。

把孫太后逼急了,把張太妃請出來,那位可是仁宗皇帝的嬪妃,只比湯太妃小了一輩,但她的母家身份地位高啊。

所以湯太妃的法寶,在孫太后面前,毫無用處。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不能說的?”孫太后笑容和藹。

“老身的孫兒和朱奠培那叛臣經常在一起玩,所以巡捕營就懷疑老身的孫兒也參與了謀逆。”

“老身不是為了給孫兒辯解,才來求聖母的。”

“只是想請聖母,招呼一句,別讓他在巡捕營裡受苦。”

“倘若他真的參與了謀逆,老身第一個不饒過他,請陛下明正典刑!”

孫太后笑道:“哀家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放心回去吧。”

“等你回去的時候,您孫兒也就回去了。”

“安心便是。”

“都是一家人,還審什麼呀。”

湯太妃下意識看了眼皇帝,她有點疑惑了,這天下做主的不是皇帝?

“這個主,哀家是能做的。”

孫太后看向裝傻充愣的朱祁鈺,不滿地問:“是不是啊?皇帝?”

“全憑皇太后做主,朕都聽從便是。”

朱祁鈺裝作勤政,其實就不想看這老厭物。

湯太妃鬆了口氣。

又扯了兩句家常,才磕頭退去。

孫太后也站起來:“皇帝,哀家也不影響你辦公了。”

“朕恭送皇太后!”

朱祁鈺也站起來行禮,對孫太后救場,十分滿意。

果然,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

馮孝貓著腰小跑過來:“皇爺。”

朱祁鈺笑噴了。

馮孝也忍不住在笑。

最後主僕哈哈大笑,養心殿所有人都在笑。

“皇爺,真把慶王世子放了?”馮孝收斂了笑容,問。

“放了吧。”

朱祁鈺指尖敲打案几:“傳旨,讓漠北王擔任宗人令。”

“皇爺……”馮孝剛要勸。

朱祁鈺擺擺手:“無妨,讓許彬代辦。”

馮孝恍然。

許彬可是想重獲皇爺歡心呢,自然會用心辦事。

“既然湯太妃想讓宗人府管束慶王,那便成全她,告訴許彬,去慶王府,抽慶王三十鞭子!”

朱祁鈺淡淡道。

打死湯太妃也想不到,她不來還好,她來了,反而兒子挨抽。

甚至,可能被抽死。

“奴婢遵旨!”馮孝要去傳旨。

朱祁鈺勾勾手指:“找個由頭,把慶王的親王位革了,看著礙眼。”

“奴婢會交代許彬的。”馮孝記下來,他會交代許彬,讓老厭物消失。

惹得皇爺不快,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他甚至在想,宗室裡輩分高的,是不是都該消失呢?

朱祁鈺站起來,抻抻身體,沒有了睏意,就繼續處置政務。

過了很久。

“皇爺,淨室房的太監請您翻牌子。”馮孝回稟。

“幾時了?”

“回皇爺,申時了。”

朱祁鈺放下奏章:“今晚去看看貴妃,很久沒去了,你去宮中物色幾個顏色好的,稟報上來,朕改日看看。”

“奴婢遵旨!”馮孝喜笑顏開。

如今宮中三位受孕,皇爺就該趁此良機,多多播種才是。

今年可是個好年頭啊。

而在宮外。

西廠。

“鄭廠公,可真有你的啊!”曹吉祥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抓到西廠詔獄裡。

他以為,鄭有義的第一把火,是燒湯序呢!

卻萬沒想到,是他!

但,曹吉祥的這個房間裡沒有刑具。

只有一張桌子,曹吉祥和鄭有義面對面坐著。

“曹大哥,兄弟只是正常審查罷了,不要有這麼大的牴觸情緒。”鄭有義臉上帶著笑。

“大哥?”

“你管本督叫大哥,卻一心想把本督送進去,把本督送進地獄?”

“你可真夠陰險的啊!”

曹吉祥咬牙切齒。

鄭有義還在笑:“大哥說笑了,兄弟這西廠番子,有些還是您幫著訓練出來的呢。”

“是本督有眼無珠!”

曹吉祥暗恨。

打死他也沒想到,西廠是專門查他們的!

查就查唄!

查本督幹什麼?

“曹大哥,情緒別這麼大嘛,公是公,私是私,你我私交,還是一樣的。”鄭有義笑著說。

傻子才跟你私交呢!

你個陰險的王八蛋!

曹吉祥別過頭去,不想理他。

“那兄弟就問了。”

鄭有義問:“有人看到,你昨晚收了24萬兩的銀子,如何解釋?”

曹吉祥猛地睜開了眼眸:“你在本督身邊埋釘子?”

連具體數字都知道!

出賣他的究竟是誰?

“大哥,您想多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曹吉祥真沒想到,西廠的勢力竟然這麼大,巡捕營被完全滲透了。

鄭有義收起笑臉,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回答!”

“原形畢露了吧。”

曹吉祥真沒想到,人畜無害的鄭有義,才是最陰險的那個。

老子真是有眼無珠啊。

“回答!”

曹吉祥卻歪過頭去。

“曹大哥,大家都是為皇爺效命的。”

“皇爺反覆叮囑吾等要團結。”

“兄弟可不想撕破了顏面,對你用一遍刑具,那可就不好玩了。”

鄭有義慢慢站起來。

如果曹吉祥不配合,那就得進刑訊室,向刑具低頭了。

“本督收的每一筆,都據實報給宮中,都知監都一清二楚,你可以去都知監查!”

曹吉祥終究低下頭。

這才對嘛。

鄭有義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兄弟就說嘛,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看上這點小錢呢?”

“少給老子戴高帽!”

曹吉祥真想打死他!

尤其那張笑臉,看著就讓人反胃。

“俞祥家中的軍械,是從哪來的?”

豁然,曹吉祥瞪大眼眸:“是湯序出賣了本督?”

這件事。

他反覆斟酌後,給皇帝上了密旨。

再也沒有跟第三個人說過。

鄭有義根本就查不出來的!

一定是湯序,湯序受不住刑,招供的。

“回答!”鄭有義只有兩個字。

“湯序從鬼市上弄來的。”

“不是從軍中弄來的?大哥你就直說,這點小事,兄弟會幫你的。”鄭有義誘供。

曹吉祥瞪了他一眼。

如果他承認,鄭有義會毫不留情地給他上刑,逼他說出更多的秘密。

陷進去一步,就出不來了。

“都是湯序辦的,本督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鄭有義又問。

“這點小事,需要本督親自辦嗎?”

曹吉祥反問。

這就是曹吉祥的聰明之處,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說得越多越錯。

進了詔獄,聖人都能查出三斤毛病。

“為何要栽贓俞祥?”鄭有義又問。

“你說呢?”

曹吉祥看著他:“鄭有義,大家都是辦皇差的,很多事情應該心知肚明,何必說得這麼明白?”

“大哥消消火,喝口茶。”

鄭有義不惱。

曹吉祥抬頭看著他:“本督清清白白的,想查,隨便。”

“但本督要提醒你,詔獄裡關著秦老漢,事關大局。”

“若是耽擱了皇爺的差事,誰都落不著好。”

“你自己掂量吧。”

鄭有義一樣看著他。

這個曹吉祥,一肚子秘密,但為人奸猾,找不到突破口。

他不該直接審訊曹吉祥。

應該像一條毒蛇一樣,靜靜地觀察,等待機會,一擊必殺。

鄭有義倏地笑了:“大哥說得對,兄弟也是例行公事,詢問幾個問題,您就可以回去辦差了。”

“都問完了?”

曹吉祥後背全是汗。

他也摸不清西廠的脈搏,擔心真被抓到什麼把柄。

現在的強硬,都是裝出來的。

“大哥,火氣別這麼大嘛,喝杯茶,當兄弟給您賠個不是。”

鄭有義親自倒茶。

曹吉祥卻直接拂開,拂袖而去。

看著曹吉祥的背影,鄭有義就知道,虎頭蛇尾,審問過早,白費功夫了。

“廠公,怎麼辦?”

進門來問的,是鄭有義的心腹,叫鍾平,是他的親表弟。

“打草驚蛇了。”

鄭有義吐出一口濁氣:“第一把火沒燒起來。”

“要不咱們就不放他走,早晚能挖出點東西來。”鍾平道。

“想什麼呢?西廠是監察,不是流氓!”

鄭有義冷冷道:“你以為咱們能監察廠衛,就沒人監察咱們嗎?以後做事要動動腦子。”

“標下知錯!”鍾平道。

“但你說得也沒錯,曹吉祥沒漏洞,不代表別人沒有啊。”

鄭有義很愛笑:“抓住龔輝這條線,把東廠給本公查個底兒掉!”

出了西廠。

曹吉祥在馬車上大發雷霆:“回去後細查,看看誰是人,誰是鬼!”

“敢背叛本督?”

“統統活埋!”

曹吉祥表情兇厲。

湯序被抓,還把他供出來了,湯賢和湯贊,肯定是不能信了。

他現在唯一的心腹,就是劉玉了。

“營督,就算查出來,他們也是西廠的人,若死了,西廠會找咱們麻煩的。”劉玉小聲勸解。

這口氣就窩在曹吉祥胸口,吐不出來。

“營督!”

“不如把這些人外派出去。”

“找個藉口,做掉!”

劉玉咬牙道:“不忠心的人,去哪都是沒用的,西廠就算知道,只要找不出證據來,也拿咱們沒辦法。”

“就按你說得辦!”

曹吉祥面露兇色:“昨晚抓來的人,全都給本督細審,一個都別放過!”

“標下遵令!”

劉玉開心壞了。

湯序一走,第一心腹的位置只剩下他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升任巡捕營指揮使。

他是曹吉祥的家奴出身。

所以他很清楚,要學會看清楚風向。皇爺的心思,才是天下的風向,揣摩透了,才能辦好差事。

可剛到巡捕營,就收到口諭。

令他放走慶王世子。

“那個老厭物,求到皇爺那去了!”

曹吉祥一肚子邪火。

進了巡捕營,把朱邃坎提出來,掄著鞭子一頓狂抽。

要不是劉玉攔著。

把人都打死了。

朱邃坎帥氣的臉龐,完全被抽破相了。

“營督,消消火,消消火!”劉玉把鞭子搶下來,讓人把朱邃坎放了。

“本督的差事沒辦好,皇爺這是不滿本督呢!”

曹吉祥氣得哆嗦。

“昨晚,咱們往宮中送去那麼多銀子,皇爺怎麼可能不滿意呢?”劉玉安慰他。

宮中能滿意嗎?

西廠一查,巡捕營貪墨了幾百萬兩銀子。

宮中沒下旨申斥曹吉祥就不錯了。

沒看到現在,宮中沒傳出升官賞賜的聖旨嘛,就說明皇帝不滿意。

“淨挑好聽的說!”

曹吉祥喘幾口粗氣:“把人都召集起來,本督要馴話,巡捕營要自查。”

“讓他們清楚,皇爺賞賜的才能拿!”

“皇爺不允的,誰也不能往腰包裡面塞!”

“誰塞了,本督就把他的腦袋揪下來,也塞進他的腰包裡!看看他的腰包夠不夠大!”

巡捕營開始自查。

錦衣衛由三個副指揮使,管堯、宋湯和盧謙三個人在管。

此刻無比慶幸。

西廠沒查他們。

也是,昨晚他們也沒什麼貢獻,想貪也沒地方貪啊。

夜幕降臨。

朱祁鈺早早就睏倦了。

進入承乾宮,唐貴妃已經顯懷了,被免了禮節,被皇帝扶著入殿。

“陛下,太醫說臣妾還沒到需要扶著的時候。”唐貴妃面容微微發胖,身子也重了。

“不要刻意控制飲食,胖些也好,朕喜歡。”

進了大殿,朱祁鈺先讓她坐下,自己再坐下。

“謝陛下寬懷。”

唐貴妃可知道這些男人,誰喜歡胖的呀,都喜歡平的,那個大,可不是件好事。

“朕說的是真的。”

誰喜歡平的啊,還是微胖YYDS。

“臣妾心情不錯的,吃的膳食都是太醫精心搭配的,對孩兒是有益的。”唐貴妃壓根就不聽。

她還在煩惱,變大了,皇帝會不會不喜歡了。

朱祁鈺給她拿個棉墊,讓她靠著。

唐貴妃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朕在前朝實在是忙了些,不能日日陪伴在左右。”朱祁鈺讓宮娥除了唐貴妃鞋襪,讓她放鬆些。

“陛下心裡惦記臣妾,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穿得這麼隆重幹什麼?多熱呀?”

朱祁鈺讓人除了她的衣服:“別在這打扇子,寒風入骨,對身體不好,朕不怕熱,都下去吧。”

唐貴妃看到皇帝臉上都是汗珠。

卻為了她,不打扇子。

她讓宮娥把扇子遞給她,她幫皇帝打扇子。

“朕不熱。”朱祁鈺不許她扇扇子。

婦人養胎,不能受涼。

他嘆了口氣:“今日巡捕營來報,宜春王竟然取孕婦腹中胎兒的血,來煉製丹藥。”

“朕聽完,就想到了你。”

“若有人敢取你的血來煉丹。”

“朕恨不得把天下人殺光!”

朱祁鈺怒不可遏。

唐貴妃下意識捂住肚子,驚悚道:“取血煉丹?那腹中胎兒,可能活命?”

“曹吉祥說,孕婦無礙,民間婦人不嬌貴,懷有身孕也得勞動,想來是身體健碩的原因。”

朱祁鈺眸中閃爍著怒氣:“百姓已經生存得這般艱難了。”

“他們享受著那般富貴的生活,還不滿意,還要折騰百姓!”

“若非被巡捕營發現。”

“那幾個孕婦,哪裡還會有命?”

唐貴妃眸中湧現怒氣:“陛下如何處置宜春王的?”

“放血,至死。”

“若非你懷孕,朕不會如此感同身受。”

“看你腹中的孩兒,尚未出生,朕已經處處為他打算了。”

“朕愛子女,將心比心,天下人誰能不愛自己的子女呢?”

“那被殘害的家庭,心裡是如何想的呢?”

朱祁鈺脫了外衫:“放幹了他們的血,都是便宜他們了!”

“要不是為了朝局穩定。”

“朕就讓他們生兒子,然後取他們兒子的血,再煉製成丹藥,給他們吃!”

“這幫畜生!”

“還是人嗎?”

唐貴妃趕緊幫著皇帝撫平胸口:“陛下莫要生氣了,您已經處置了宜春王那樣的禽獸,大仇得報。”

“唉,朕總在想,如何規範天下人呢?”

“為什麼非要等人受到了傷害,才能受到所謂的處罰呢?”

“就算行兇者受到了處罰,受害者的創傷,就能彌補了嗎?”

“就沒有防患於未然的辦法嗎?”

朱祁鈺倏地笑了:“愛妃,朕來你這,又說些前朝的事,叨擾你的安寧了。”

“臣妾喜歡聽。”唐貴妃慢慢坐起來,幫著皇帝撫平情緒。

朱祁鈺讓她坐下。

唐貴妃嬌羞:“陛下,現在可不行。”

“朕知道,就想這樣抱著你,抱著你腹中的胎兒。”

朱祁鈺在笑:“咱們一家三口,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多好。”

唐貴妃臉上盪漾出笑容,頭放在他的肩膀上:“陛下,天下間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嗯,朕已經給那幾個婦人一些賞賜,再令她們丈夫,入皇家商行,謀個差事。”

“陛下天恩,臣民是能感受到的。”唐貴妃安慰他。

“朕是君父,不需要臣民感謝朕,朕就希望,天下人都善良些,不要做人吃人的事情了。”

朱祁鈺仰著躺下:“這是朕要當父親後的感觸啊。”

唐貴妃不解。

皇帝以前就有孩子呀,兩女一男,怎麼會說這話呢?

南宮。

現在叫漠北王府。

開了一道小門,許彬從裡面走出來。

晚霞燦爛,空氣香甜。

許彬聞到了自由的香氣。

這段時間,他不斷記錄漠北王的情報,傳遞給都知監。

算是積累起都知監的信任。

皇帝才會派給他任務。

他先從都知監借了幾個太監來,又乘坐馬車,前往慶王府。

此時,慶王府上下沉浸在喜悅之中。

湯太妃豁出這張老臉,還是有用的。

起碼孫兒回來了。

“人沒死就行。”湯太妃是知道巡捕營那個地方的,孫兒是第一個活著出來的人。

“婆母,您看看這孩子被打的。”劉氏哭個沒完。

“是那曹吉祥,他鞭打孩兒的臉啊,臉啊……”朱邃坎也跟著哭嚎。

“閉嘴!”

湯太妃面露厲色:“就是你給慣的!好好的男子漢,被你養成個廢物!”

她捂著腰,差點被摔斷了。

又指著朱邃坎,厲喝:“還有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忘了?”

“你們這對母子,真是天生一對!”

湯太妃都不想管了。

劉氏趕緊收斂了哭容。

但看著兒子的慘狀,還是淚流不止。

“別哭了,哭哭唧唧的,聽著厭煩!”慶王呵斥。

劉氏才止住了眼淚。

朱邃坎斷斷續續道:“爹呀,我們回封地的,我不要在京師待了,不要待了……”

慶王趕緊捂住他的嘴:“你瘋了!什麼話都敢說!”

他驚恐地看了四周,確定都是自己家人,才鬆了口氣。

湯太妃則怒視劉氏:“看看,這你教出來的傻兒子,什麼話都說,這是要給整個慶王府帶來禍患啊!”

“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劉氏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湯太妃沒聽清。

“兒媳說知錯了!”劉氏磕頭。

“你知道錯有什麼用!好好的男子漢,被你養廢了!”

湯太妃氣到爆炸:“你知道錯,就能挽回了嗎?慶王府怎麼娶你這麼個兒媳啊,我慶王府前世到底做了什麼孽啊!”

慶王趕緊扶住老孃,這是他的護身符啊。

沒看老孃入宮一趟,兒子都放回來了嘛。

劉氏跪下低著頭,眸中閃爍著怨恨。

“還有你!”

“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呢?”

“在宮中和陛下頂撞幹什麼?”

“胳膊能擰過大腿?”

湯太妃數落慶王,語氣明顯好轉了許多。

老太太疼兒子的心,一聽就知道。

“兒子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慶王也心有餘悸。

都是為了這個傻兒子。

全家弄得雞飛狗跳的。

以後可要長記性了。

“罷了,老身豁出去這張老臉,此事就此作罷。”

湯太妃揉著腰:“以後記住了,在京師要謹言慎行,絕不能再觸怒陛下了,否則,誰也保不住整座王府!”

“是是是,兒子再也不敢胡鬧了。”慶王趕緊認錯。

卻在這時,門房來報。

“啟稟太妃,宗人府派管事太監來府了。”

湯太妃皺眉:“宗人府?管事太監?”

慶王也不知道,沒聽說過呀。

“是哪個太監?”湯太妃問。

門房也不知道啊:“好像說是南宮來的。”

“兒子去見客。”

慶王必須得出面,總不能什麼事都勞煩老母親吧。

他走到前廳,衝許彬行禮。

“咱家見過慶王殿下!”許彬行禮。

“敢問公公造訪,所為何事?”

許彬朝他樂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來人,把他抓起來!”

慶王登時變色:“本王犯了什麼罪?放開本王,放開!”

“宗人令漠北王傳令,慶王不能謹言慎行,不會管束子嗣,故宗人令代為管教,鞭慶王三十!”

許彬宣讀傳令。

慶王目瞪口呆:“宗人府什麼時候來的宗人令?”

“慶王殿下還不知道嗎?”

許彬滿臉訝異:“是湯太妃入宮請旨,請封漠北王為宗人令的,陛下寬仁,就降下聖旨。”

我母親?

慶王更傻眼了。

母親不是入宮為他家求情了,怎麼變成去為漠北王求情了呢?

湯太妃也從內堂走了出來。

“見過太妃!”

許彬規規矩矩行禮,旋即給都知監太監一個眼色,把慶王抓起來,打。

“慢著!”

湯太妃皺眉:“許公公,打人總要有個理由,何況是鞭打藩王!”

“回稟太妃,宗人令傳令咱家行事,您若對宗人令的令意不滿,可去找宗人令分辨,咱家管不到那些。”

慶王已經被抓起來了。

把他吊在大門上。

“慢著!”湯太妃非得要個說法。

啪!

回應她的,就是一道響亮至極的鞭響。

慶王慘叫一聲。

淒厲的慘叫聲,能傳出五條街去。

附近安置的全是宗室。

紛紛有人從牆頭上冒頭,迎上許彬的眼眸,全都縮頭回去。

反正慶王被鞭打,瞬間傳開。

“爾等豈敢放肆!”湯太妃急了。

若是普通鞭打,她也就忍下了,大不了將養幾個月,也就痊癒了,這口氣他們慶王府忍了,可以。

但是。

按照這個力度,三十鞭子,肯定打死。

“咱家看,是太妃放肆!”

許彬面露怒容:“此乃宗人令之令,太妃為何屢屢阻撓?”

“咱家敢問太妃,太妃是以什麼身份,阻撓宗人令?”

湯太妃沒想到,這太監這般強硬。

她也失了方寸。

那鞭子實在太狠了,照著打死的方向去的。

“老身乃慶靖王的王妃,乃太祖皇帝的兒媳!你說老身是什麼身份?”湯太妃方寸大亂。

“那你姓朱嗎?”

許彬可是文官啊,在瓦剌大營裡,把朱祁鎮救出來的人,嘴皮子一流。

湯太妃一愣。

“宗人令,管束的是宗人府!”

“您湯太妃來頭再大,也管不到宗人府。”

“慶王只要是皇族,就得聽宗人府的!”

“誰敢有異議?”

“難道,太妃想造反嗎?”

許彬直接一頂帽子,扣在湯太妃的頭上。

啪!

第二鞭子落下,慶王就被抽暈過去了。

湯太妃臉色急變:“老、老身……”

她兩眼一閉,直接暈厥過去。

按理說,她是太妃,連皇帝都得給三分薄面的。

但是,許彬是太監。

禍國殃民的太監!

他要什麼名聲?

反而名聲越壞,他越安全!越能得到皇帝的寵幸!

“繼續打!”

湯太妃躺在地上,許彬看都不看一眼。

啪!

鞭打聲,打在兒子身上,疼在母親心裡啊。

湯太妃又睜開眼睛,剛要說話。

“太妃不是暈了嗎?”

許彬陰惻惻道:“難道太妃要詐死?陷漠北王於不義嗎?”

湯太妃忽略了。

許彬代表的是漠北王。

所有罵名,都是漠北王揹著。

不是皇帝揹著。

皇帝巴不得朱祁鎮的名聲越來越壞。

“你、你……”湯太妃一口氣沒上來,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這回真暈了。

許彬還是不理她。

指著慶王:“打,加快速度!宗人令等著回稟呢!”

啪啪啪!

慶王是暈了,又被抽醒。

抽醒,又疼暈了。

“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慶王妃劉氏跑出來,哀求許彬。

許彬可不吃這套:“慶王妃,咱家是執行命令,您跟咱家這樣的貨色過不去幹嘛呀?”

“您真想救慶王,就得去找宗人令呀!”

劉氏傻傻問:“誰是宗人令?”

“漠北王呀。”

劉氏又懵了,漠北王府誰能進去呀?

進入百步之內,都會被射殺。

這是讓她去死嗎?

她傻傻地看著許彬。

許彬發現了,這王妃就是個傻子。

他瞥了眼真暈過去的湯太妃,計上心頭,壓低聲音道:“王妃,咱家給您指條明路。”

“公公大恩大德,慶王府永世不忘!”劉氏只想求許彬,放了慶王。

許彬往前走幾步,聲音很小:“王妃,您家的禍患,歸根結底,來自宮中。”

他看了眼湯太妃。

劉氏還沒明白,但順著許彬的視線看過去,就明白了。

宮中厭惡她的婆母湯太妃。

所以才鞭打慶王,以示懲戒的。

就是說,慶王和湯太妃中間二選一,只能活一個。

當然只能得讓慶王活著!

“可、可……”劉氏跟許彬說。

許彬卻退讓兩步,多的他可沒說,什麼都不知道。

劉氏腦補之後。

看向了暈厥的湯太妃。

眸中釋放出刻骨的恨意。

湯太妃這個婆母,可是不好侍奉的,她天天都被婆母苛責、辱罵、站規矩。

整個慶王府都笑話她蠢,甚至整個皇族都知道她蠢。

都拜你所賜。

我也是慶王明媒正娶的嫡妻!

我家也不是百姓人家!

憑什麼就你聰明,偏偏我蠢呢?

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兒子,哼……

你這個該死的老厭物!

你要是永遠也不醒,就皆大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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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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