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1 聶小棠到底是什麼人呢,腹黑如他,但男媽媽,緋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這句話就像一整個三體星系都砸在了我臉上。

“這是個小說演化的世界,你只是提早穿進了這本小說裡。”

我站在這荒野無人的墳塋堆,緊盯著一位奇裝異服的帥男子,彷彿看著一個光天化日之下的鬼故事走到我面前。

“你現在和我說這是本小說幻化的世界……那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穿到這兒的麼?”

男子露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以一種毫無起伏的ai聲調答:“你穿的有點早,劇情還沒開始,但如今正是交接的好時候,只要你接受系統,讓劇情做一些小小改變,就可獲得積分,得到回現世的機會。”

“你管這叫交接的好時候?”

誰交接會選在墳墓前面啊?

我帶個木匣子來墓地給一個朋友掃墓,供品剛擺完,香插一半,一股驚悚冷異感從尾椎躥上我的脊樑骨。

就在我抬頭一瞬間,一個模糊白影突兀出現在半空。

林正英在上,這裡可是墓地!

嚇得我天靈蓋都要翻起來造我腦漿的反了!

十分之一秒內,我插香的五指已變成了搭劍的五指。

腰間一把切金斷鐵的短劍,如一尾遊動的銀魚兒在我指下搖擺而出,半空中掠下一道虛染如畫的殘影,急刺這模糊人形!

白影急叱驚呼一聲,我便隱約瞧見了那人一身的奇裝異服。

我腕部迅抖,以急速的抖動止住了急速的劍勢。

再一劍戳了墳碑,借力反彈身軀。

我如鵠旋鷹落般三轉三騰,落在十尺之外的一處無名墳堆上。

沒錯,我用輕功。

這世界不搞仙俠修真那一套,但也不歸牛頓管,大把大把的好漢都用輕功在天上飛呢。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穿來的這個世道是一個似宋似唐的架空中原王朝,人人都穿著正經制式的漢服。

而眼前這個神秘人,他也穿著漢服。

但是這個漢服好像是影樓風的……

光是這上半身的制式錯誤就有十三四處,更別提活人的右衽成了死人的左衽,衣服材質還有一股淘寶特色的塑膠感,袖口花紋像是機器直接印的。

最重要的是。

他連衣服上的商場標籤都沒撕……

帥男子見我停下,誠懇道:“你好,這身裝扮是我為了更好地融入環境而改換的,給你造成驚嚇並不是我的本意。”

你這影樓風漢服能融入啥環境?壽衣店嗎?

“我來自一個處理非自然自願穿書事件的有關部門,簡稱穿書局,你可以叫我阿九。”

然後,阿九也不顧我的冷麵,自顧自說了一堆關於這個世界的屁話。

據他所說,我穿到了一本綠晉江文學城出品的古代背景小說。

且這本小說集狗血天雷火葬場為一體,屬於潔黨瞧一眼它得原地爆炸,NP黨瞅一下它能當場吐血,主角控看了上氣不接下氣,配角控看了要跺腳怒吼,狗血黨看了駕鶴西去,非狗血黨瞅了噴火的……男同文學。

……

等等?啥文學?

這個簡介就已經很爆炸了,沒想到他接下來說的更爆炸。

在這篇男同文學裡,男主唐約,是一枚正兒八經的大俠。

然而他雖然是大俠,雖然確實懲奸除惡的事情做了不少。

但他不走王道熱血風格。

他走的是綠茶釣系風格。

唐約極擅易容改裝,至少四十多個有名有姓的江湖人都是他的馬甲,馬甲文男主都沒他馬甲多,但多數時候他都是用不同馬甲去懲奸除惡。

唯獨一次是例外。

唐大俠有個朋友中了奇毒,解藥極難取得,而唐大俠也不知腦袋裡哪根筋搭上了原耽菩薩的車,竟換了女裝,以女馬甲去勾引一位純情少俠,利用少俠的信任,去騙取解藥!

短短几天,還真讓他憑清秀絕美的女裝勾到了少俠的心,盜得了朋友的解藥,最後他還當少俠和少俠朋友的面,把假胸給拋了。

二人就此結下了大仇。

少俠是真心喜歡女裝的唐大俠,也是真心恨著脫了女裝的他。

恨比愛長久,由愛生恨那是天長地久。

有好幾次唐大俠就落到這仇家攻的手裡,至於他慘遭了怎麼樣的醬醬釀釀,就是不可細說的了。反正全書幾十萬字,精彩劇情全在文案了,後面主要圍繞這二人的感情糾葛……和不可描述的香豔橋段。

我就問:“劇情是狗血了點,但這對男同的戀愛,有禍及他人麼?”

“你為何問這個?”

“如果他們戀愛未曾禍及百姓,我只希望他們鎖死,畢竟我上輩子是個Chinese。”

“啥意思?”

“Chinese,拆逆死,不懂嗎?”

“……諧音梗不在我的知識範圍裡。”

“反過來,若他們談戀愛要牽連無辜群眾,讓普通人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我也希望他們鎖死,鎖著一起去死。”

阿九細細想了想,道:“應該不會牽連他人。”

我鬆了口氣,道:“那劇情狗血也不關我事。”

“不改劇情你就不會有任務積分,你真不想回現世?”

“你知道我來這兒多久了麼?”

“三到五年?”

這一提,我緩下的心又跳得像一記記擂鼓重錘。

“三到五年?二十多年!”

我把這二十多年的生活都咬在牙尖咀嚼一番,嚼出一番被忽視幾乎無可壓抑的怒。

“二十多年前我穿成一個嬰兒,那時哭天喊你不來,如今我都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土著了,你才來?”

我上輩子看的某綠色網站裡,開頭一章就獲得系統的系統流比比皆是,怎輪到我就遲了二十多年?

阿九又嘆了氣,他每次嘆的氣都是一模一樣的情緒與遞進,道歉都像一個模版裡刻出來的。

“對不起,系統延遲是偶然現象,並非區別對待。我們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能在這許許多多的世界裡定位到你——聶小棠。”

我眼像針刺似的猛然一跳。

“你說你找聶小棠找了很久?”

“是,你上輩子愛好是廚藝,父母是高階廚師,你的夢想是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飯店,你穿越前正在看這本小說,我沒說錯吧?”

“有一點錯了。”

“何處?”

我指著眼前沉甸甸的墓碑,聲音裡露出的冷冽可讓小兒止啼。

“我今天掃的就是聶小棠的墓。”

“他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骨頭都化成灰了!”

氣氛冷得像從一個鬼故事過渡到了另一個鬼故事。

周圍的一切空氣都像是慢了一拍似的沉靜和死寂。

阿九一成不變的標準ai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電腦宕機般的空白。

“系統從來都不會出這樣嚴重的錯誤。”

他說話一頓一頓,像卡了半天的機子在緩慢重啟。

“如果聶小棠早已死了,你又是誰?為何系統顯示聶小棠還活著,還定位到你身上?”

我嗤笑一聲,笑聲在墳塋面前像是一隻山間的野貓孤魂發出來的,吸了笑氣的人都不會像我這樣笑得詭異,然後我伸手撫向了那寂靜無名、磐石一般的友人墓碑,遙想著這個名字。

聶小棠。

簡簡單單三個字。

卻連線了我與另外一個流落異鄉的孤獨靈魂。

二十二年前,殺名赫赫、武震八方的北地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聶家,多了一個呱呱落地的男嬰。

聶家的五少爺——聶楚凌。

也就是我。

投到世家做少爺,本該是個頭等胎,對吧?

可聶家這頭等胎和泰坦尼克號頭等艙一樣——不死也生不如死。

因為它根本就是一個結構嚴密的暴力組織,金玉其外的背後是連敗絮也不如!

它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壇,除了鏢局客棧等正經生意,還以一種近乎竭澤而漁的形式,去徵收各大幫會、鏢局、客棧的保護費,逼不少人一夜破產,騙許多幫會接近倒閉。而這已經是一筆相當缺德但可觀的收入。

可它還不滿意。

還要賺更多的黑錢。

黑到侵佔財產,綁架勒索、暗殺滅口、折磨刑訊,下至升斗小民,上至名人富賈,甚至廟堂官員,沒一個它動不得、殺不得、欺不得的。

出生在這等糞坑的我,從小就學著攪便。

七歲時,我就被祖父扔進數九寒天的雪地裡學劍,身上的凍瘡從五根手指一路長到了十根腳指。

十二歲,我被老爹扔進一個山洞裡鑽研百家劍法,學不會就一直不能出,後來我在裡面吃了幾個月的烤壁虎加烤老鼠,險些練得走火入魔,也就勉強精通了十七路劍法。

我拒絕殺人,便被家族裡一個性子陰冷殘暴的長輩,帶到了人跡罕至的戈壁,扔進了一群作奸屠村的邪教|徒裡。

他當時恐嚇說——這些邪徒和胡人教會的神父一樣,最喜歡小男孩了,我若不把這群邪徒全部殺了,遲早被他們給開了苞。

天可憐見,那時我(身體年齡)才十五,就就被迫在人跡罕至的沙漠地帶,面臨酷日暴曬與迷途險蹤,手裡只一把劍,和幾天的乾糧與水,還要與一群狡猾的邪|教徒周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說的是我太可怕了。

因為我發現學來的十七種劍法真的有用。

它竟然真讓我一個人圍殺了十幾個教徒!

本來我以為自己是學渣,學的劍法也是渣,結果聽祖父提起,我爹年輕時入山洞比我還長,結果只學了其中的五種劍法。

……

原來我爹才是真渣啊。

阿九聽得神采奕奕:“那你如何遇到聶小棠,又怎借了他的名?”

我撫著手下的墓碑,感受那石塊兒傳來的堅實與寒冷,胸腔好像有一堵石牆堵著,怎都不安順。

過去憑劍法,我一夜間鬥殺了“渾河谷”十三位邪道高手,也曾在荒無人煙的大漠裡滅了邪|教徒的一整個據點;我曾在敵對幫派臥底臥到高位,也曾因刺殺而當過殺豬小販;我殺過人,是他們不做人,我也險些幾次被人殺,他們都成了我腰間背後的疤。

但脫離聶家後,所有仇家都放心來找我了。

上百里刀光劍影,數百人追殺圍堵。

逼我來到了一處破廟暫避。

在那裡,我遇到了聶小棠。

我目光一柔,聲音漸拾起未經滄桑的清亮。

“初見他時我嚇了一跳,後來發現他也姓聶,卻與聶家無關,只是出生在聶家村。”

不知誰先用了現代用語,我們猜出彼此是老鄉,兩人不分彼此地狂喜,談了三天三夜,幾乎說天說地,說生說死,說到上輩子追的番這輩子追的話本,把穿越前後的大小事兒都交代。我們像和閻王爺賽跑,要在死亡追上我們之前成為最好的朋友。

阿九津津有味地聽:“你和他很投緣?”

豈止投緣?我們攜手逃出追殺,便從老鄉升級到了生死之交。兩個月間,我與他像一個人似的拆不開,天天吃喝玩樂、走雞鬥狗。我幾乎把從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一切樂事兒都做了,只因為有他,一個知根知底、笑靨連連的好朋友在身邊。

然後我看向了眼前。

好朋友躺在墓堆裡。

墓石的一角尖銳得宛如當頭斬下的閘刀,香上燃著的煙本該嫋嫋如霧,此刻卻像一根硬邦邦的鐵條似的直直向上,看著它,我彷彿看到了聶小棠的最後一面。

兩個月後,聶小棠因一件事與我分開,後來我聽說有仇家在尋他,就星夜兼程去找人,我想提醒他小心,或讓他和我一起避避風頭。

找到他時,他正躺在一張床上靜靜看我。

我當時是鬆了口氣,因為我看見他至少還活著。

並且我沒見他身上有血,看上去是沒什麼傷口。

然後我走近。

發現他歪身子看我,看上去像剛睡醒還撐不起脖子。

他確實撐不起脖子。

枕骨以一種恰到好處的方式斷了。

兩隻手耷拉下來,膝蓋以下像沒了骨頭,好似是被人一分分一寸寸地揉碎了。

我僵立原地,身上燃著的血一下子就冷凍到底。

如此重傷,他也不肯死,只是眼巴巴等著我這個相識不過兩月的老鄉,他撐著最後一口殘氣,睜著明亮如初晨的眼,與我說了最後一點話。

他曾送給我很多珍貴之物,如他下廚煮的一杯羊奶奶茶,他挖了蓮藕做出來的一碗獨一無二的老鄉甜湯,又比如絕境時他給我的一份希望,但那時他送我的東西,比這些都要珍貴。

他把自己的名字送給了我。

他許我用他的身份活下去。

然後,我知道自己已沒了任何退路。

那些殺死他的人也沒有了任何退路。

阿九道:“那些人呢?”

我面無表情地把身後的匣子開啟,取出一個石灰醃過的人頭,擺在了真聶小棠的墓前。

“一共五個兇手,這是最後一個。”

三年間,我先斬了“雀刀派”的惡人李浮雀,他喜歡把婦孺當麻雀一樣砍碎,是他捏碎了聶小棠的手骨膝蓋,而我學著樣兒砍碎了他的手骨膝蓋。

“沾花一身輕”的花袍輕,曾輕柔地捏斷了四個孩子的脖子,也是他讓聶小棠斷了枕骨,我就把他的袍子撕成條纏在他脖子上,慢慢地,叫他在我面前窒死。

接著,我點了匪幫頭子朱草露的咽喉,挑了殺師狂徒曹落朝的手腳大筋。

不久前,我在扇州方向發現了最後一名兇手,他一直在外逃竄,可我還是找到了他,把他的人頭從千里之外帶了過來。

這就是,我今日掃墓的目的!

我看阿九,抱一絲可笑的希望問一句更可笑的話。

“你這穿書局有沒有什麼神通,能使死者復活?”

阿九嘆道:“他的意識已遺失在世好幾年,不能再復生了。”

可笑的希望也沒了,我當即要離開,阿九卻以一句勸住了我:“你何不將錯就錯,代他改變劇情,獲取積分,回往現世?”

我冷眼看他:“我沒辦法為不明不白的人做事。”

阿九又繼續解釋:“每個小說衍化的世界都是凡人幻想的投影,我們把這投影直播給更高位面的【觀眾】看,收集願力。人氣越高,願力越足。”

啥觀眾?你直播給神仙看還是給地府看?

阿九又道:“這個世界的直播人氣曾經很高,但最近下降明顯,收集的願力也越來越少,所以我們必須對劇情進行干預。”

難道你要我去拯救倒了血黴的唐大俠,還是要我去點醒那個由愛生恨的仇家攻?

或更狠點,逆了CP,拆了他們?

我能想到的損招就這些了,結果阿九用最平靜的語氣說。

“不需要這般麻煩,把男主殺了,捧個新男主上位就好了。”

……哎?

哎哎!?

阿九無奈道:“非我心狠,是我的領導對凡人的閱讀喜好進行了學習研究,發現現在不管是什麼題材,都已經不流行王道熱血型男主了。而攻受的人設雖各具特色,骨子裡還是正派套路,武俠都已沒落,這種人設更是落伍至極,怎可能還受歡迎?”

“沒有人氣,就只能摒棄。”

我感覺自己中了狠狠一槍。

金古溫我讀到大,今古傳奇武俠版我版版追,我上輩子最喜歡熱血王道主角了。

如果這種主角都退出市場了,那現在佔據市場的是什麼型別的主角?

阿九接著補充:“不管仙俠武俠無限流,現在佔據市場八成的都是傳統反派風格的男主。他們可以是霸道總裁也可以是病美人,可以是萬人嫌也可以是萬人迷,但總歸得是反派。”

“反派人設天生就有極高的複雜度,能越過正派憋屈的成長線,開場就有凌駕於道德規則、能自由墮落的爽感。”

“觀眾對正派往往要求像聖人一樣,對反派的要求卻無限降低,自古反派只需表現出一丁點善,就能收穫比正派高十倍的人氣,洗白都輕而易舉,不是很合算麼?”

我沉默了足足兩分鐘。

“我不算好人,但也當不得這惡人。”

阿九笑道:“別誤會,我們不能真找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當男主,觀眾還是有很強的三觀的。”

……你確定?

阿九繼續:“須找一人扮演反派,最好是穿書者,不然觀眾沒法代入,洗白也不便。”

……我懂了。

真讓大惡人當反派男主,肯定有人不適,如是一個倒黴的穿書者被迫演反派給直播間看,那觀眾自然原諒同情支援三連,還可心安理得地——看著主角作為反派去作威作福、霸凌正派。

同時穿書者也不需承擔任何作惡的後果,畢竟他以反派身份做下的一切惡事,都可以推到系統頭上嘛。

都是系統逼的嘛。

是穿書局要求的嘛。

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嘛。

拋開事實不談,反派黑化正派就沒有一點錯誤嗎?

這種偽反派男主,佔了反派人設的戲份便利,又無需付出任何代價,進可霸凌眾生,退可瞬間洗白,簡直是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殺了唐大俠,我就可奪了男主鳥位?”

“沒錯,主角光環不會消失,只會轉移給你,如果你今日答應,我們今日就能開始。”

說到這兒,阿九因此笑出了聲兒,ai臉上也冒出欣欣的人氣兒。

而我追隨了他的笑,我笑得五官扭在一起開運動會,笑得像和快樂的小神經,若把這巨大誇張的笑扯下來分一分,可以夠十個人笑一年。

然後我忽然止笑。

止得像我刺過去的短劍一樣快。

“直播人氣低,你換對男同播不行嗎?把男主殺了祭天算咋回事?觀眾就不會有意見?就算他們沒意見,我若當了新男主,也不討觀眾歡心呢?”

“焉知你不會把我也殺了祭天?”

阿九嘆道:“你戒心太強了,男主是個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而你是個穿越者。你的性命自比他貴重,若你勤加努力,甚至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編外職員。”

你支援穿命貴?穿穿Livesmatter?

我看你這不是在狡辯,你是在攪便。

我實在不想理他這一坨攪屎棍,可就在我轉身離開的一瞬,一句要命的話頂了過來。

“聶小棠,難道你希望朋友的悲劇再度重演麼?”

這話擱平日根本不入耳,可如今說來,直像一把刀戳我心中隱痛,也戳出了一個尖銳的猜測。

“除了我和他,還會有別的穿書者?”

阿九誠懇道:“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願力越來越少,組織就無法維護世界,時空縫隙只會越來越多,到時會有更多無辜靈魂誤入此間。他們能不能像你一樣活,還是像你朋友一樣早早死去,這也很難說。”

他越口口聲聲提我朋友的死,我越覺得過去的瘡疤被血淋淋地揭開,這使我不得不拿一雙冷眼死死盯著他。

我最近這樣盯一個人,他現在已是木匣子了。

如今我盯的是他。

盯得他有些站不住腳,持不住笑,想躲了,我才移了目。

阿九彷彿一直憋著,此刻才曉得鬆了口氣。

“抱歉,是我估測失誤,沒想到你在聶家呆了這麼久,還會有這麼高的道德要求。”

搞笑,他不為殺人道歉,倒為了錯估我的道德而道歉。

雖然在聶家生活的這些年,也確實拉低了我一丟丟的道德底線,燻黑了我一點點的五臟與六腑……

但我也沒喪病到把一個好人說嘎就嘎了啊。

阿九順著我的心聲:“如果我們要你去害的——不是個好人呢?”

可以嘎壞人?

“小說還有個男配,將來註定黑化墮落,若你能使手段叫他提前黑化,我們就把他捧為新男主,或許也能引出大量人氣,得到足夠維護世界的願力。你也能獲得積分,得到回現代的機會。”

只聽過讓配角不要黑化的,你咋這麼叛逆呢。

不能嘎壞人讓我有點失望,但我還是問:“這人是誰?”

阿九笑道:“他就叫梁挽,脊樑的梁,挽留的挽。”

我一愣,實在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

與陌生的唐約不同,這個人我是切實聽過的。

不久前,我才從一個眼光極毒的朋友那邊聽過他對梁挽的評價。

他當時咬牙切齒,言之鑿鑿地指我說——哪怕我有一天墮落了,梁挽都依然會是個君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民宿通古今,假千金她暴富躺贏了

一顆小豌豆呀

陰鷙反派讀我心給我親,把我撩暈

今與紫

當老婆出軌後

朵慕

渣男混跡在娛樂圈

月夜心湖靜

退婚當天,我和渣男死對頭領證

雨山肆

結婚後,才來戀愛攻略系統

是雲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