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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換上清爽的黑色練功服,陳凡算是擺脫了之前的乞丐身份。

照了照鏡子中的自己,黑色長髮還沾著點溼漉漉的水漬被他用麻繩繫於腦後,錐子臉,白面板,氣質上有些冷鬱,再加上穿越帶來的自愈能力,讓陳凡臉上找不到一塊破相的疤痕。

雖然還沒徹底發育長開,鏡中的模樣倒也算是個俊秀少年人。

身形上確實是有些消瘦,沒辦法,之前這具身體身世悽慘,長期處於營養不良之下,過著飽一頓餓一頓,想發育地特別好肯定不現實。

……

出了澡堂,太陽已經開始開始落山。

想起那位帶路師兄的叮囑,陳凡收起身份令牌尋著飯堂的位置趕了過去。

此時白天的功課已經結束,大批的黑衣少年三五成群地在偏院內嬉笑走動,陳凡觀察了一下這些同齡人。

發現他們個個雖然面帶疲憊之色,但是精神頭卻是格外地積極向上。

“有點像前世的學校。”

“不過這裡學的是武功,是殺人保命的技巧,不是數理化知識。”

陳凡心中一動,混在這群黑衣少年的隊伍中進了飯堂。

飯堂面積很大,光吃飯用的八座石桌就放了上百個,預備役的弟子們拿著身份令牌去灶臺上盛飯端菜。

陳凡混在人流中也要了一份吃食,端著泥陶做的飯盆找了個空的石桌坐下。

飯菜款式很少,但是內有乾坤,白色的稀粥內摻雜了不知名的補藥,肉食也不是陳凡前世常吃的豬牛羊肉,應該是這異世界特有的獸肉,蔬菜切地細碎看不出是什麼來頭。

同桌上的少年們一邊吃著一邊七嘴八舌地聊著,由於分舵的預備役弟子有幾百號人,陳凡這個新來的倒也沒太引起過多的關注。

因為像金刀門這樣的江湖幫派,本來流動性較大,隔三差五就要出去跟敵對幫派火拼搶地盤,這門下弟子流轉、輪換、更替的速度自然也快。

說不定今日還在預備役訓練,明天就要被抓壯丁拉出去拼命。

不過在吃飯途中,陳凡倒也從邊上這些同齡人嘴裡打探到了一些訊息。

比如預備役只收十二到十五歲的弟子,說是這個年齡段最適合習武打基礎。

加入預備役後,除了每日要參加集體操練功課外,還要每隔一月進行一次小考,半年一大考。

凡是在考核中脫穎而出的,亦或是提前練出勁力的,都會被吸納到外門弟子的行列中。

若是有資質出眾者更有一絲可能被送去金刀門總部進行深造。

至於那些入隊訓練滿三年還沒練出勁力的資質低下者,則是會在年滿十八歲後被淘汰到金刀門的各個下屬產業中做雜役弟子。

像陳凡之前宰殺掉的丐頭扒皮周就屬於青衣幫的外圍幫眾,身份地位差不多等同於金刀門的雜役弟子,都是沒練出勁力被淘汰下來的底層弟子,只不過各個幫派叫法不同而已。

……

吃過晚飯,陳凡在偏院內轉了轉熟悉了一下環境便回到了就寢的大通鋪。

此時已經夜色降臨,大通鋪內燭火通明,一些練功練到疲憊的弟子已經倒頭打起了鼾聲,還有些還沒睡意的弟子要麼捧書觀看,要麼就是三五成群地低聲閒聊。

沒有人敢大聲喧譁,因為大通鋪的入口處,一位已經練出了勁力的外門師兄正倚靠著大門左顧右盼,監督巡視著眾人。

畢竟幾百號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同住,平日裡少不了發生點口角摩擦,有個高手負責鎮場也屬正常。

至於如何分辨預備弟子和外門弟子,則是看對方黑衣袖口上的金色小刀標誌。

一把小刀的不是雜役就是預備役,而繡著著兩把交叉小刀的則是外門弟子的象徵。

陳凡見此情景,腦子裡蹦出了前世上學時軍訓的回憶,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自己位於大通鋪的最角落位置打算上床休息。

不過還沒等他脫完鞋,挨著自己鋪位的一黑圓臉少年就衝他打起了招呼。

“喂!”

“你是今天新來的吧?”

“之前沒見過你,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少年人本就天性好動活潑不怕陌生,在聊了幾句後陳凡就跟這黑圓臉少年成了朋友。

黑圓臉少年叫李鐵,他家在城東開了個鐵匠鋪,一家數代人都是打鐵營生,藉著給金月門提供兵器的機會就被父母拖關係塞了進來練武。

陳凡見對方面色憨厚、性格爽朗,也樂於跟對方交朋友。

當然對於自己這具身體的出身陳凡則是稍加隱晦地瞞了過去,就說是孤兒出身,得了分舵中貴人賞識才進入的預備役。

聽完陳凡的描述,李鐵面露羨慕之色。

因為像李鐵這樣的普通預備弟子,光是入門費用每年就要花上五十兩銀子,算上伙食費和雜費基本是奔著一百兩銀子去的。

一百兩是什麼概念?

金月城中普通人一家三口一年的溫飽開支也不過十兩銀子。

在這個異世界古代社會,鐵匠算是高收入職業。

像陳凡之前那樣的乞討收入,三天磕頭攢百文,一個月磕頭攢千文能換一兩銀子,想湊齊這入門費沒磕頭個幾年基本不用想。

窮文富武,哪怕是穿越了依舊在陳凡腦海裡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

至於這大通鋪的幾百個預備弟子,不是來自像李鐵這樣的高收入工匠家庭,就是城內的富戶,據說還有來自郊外的宗族大戶,稱得上魚龍混雜了。

至於為何這些弟子想削尖了腦袋進金刀門習武,除了習武能改變命運之外,有金刀門這層弟子身份在,也能仗著門派威名讓這些少年背後的家庭不受人盤剝欺辱。

……

跟李鐵閒聊了一會,順道跟挨著的幾個床鋪弟子打了個招呼,刷了個熟臉,陳凡就躺下閉目休息了。

這兩天經歷較多,這具身體雖然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在,但是精神上的消耗還是難免的。

好在大通鋪的床鋪還算舒服,比先前的草蓆子不知強了多少倍,再加上夜裡有人巡視,陳凡索性就放下戒備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日雞鳴時分,睡夢中的陳凡感覺身邊有起床動靜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昨晚算是他穿越來睡地最安穩的一夜,一覺到天亮少說睡了四個時辰。

起床穿衣,收拾被褥,被李鐵拉著去飯堂用過早飯,陳凡開始了在金刀門的第一次修行練功。

……

“陳凡,你昨日剛入門。”

“比最近入門的弟子都晚了半年時間。”

“今日我先傳你最基礎的樁功。”

“等你把樁功站活了,再找我學習基本的拳腳功夫。”

偏院的演武場上,端坐在臺上的張教頭正給陳凡單獨開小灶,臺下一眾弟子沒有一個敢吱聲的。

因為這異世界的江湖也是講的人情社會,昨日陳凡被少舵主帶著引薦的一幕早就在預備役弟子中傳開。

沒看到連張教頭都對陳凡客客氣氣的嗎?

這些底層弟子更是心知肚明陳凡是個有來頭的關係戶,只有極個別弟子帶著些嫉妒甚至怪異的眼神看著臺上的被單獨指導的陳凡。

陳凡不會理會外人的眼光,穿越而來的他有著前世成年人的人生經歷,自然不會跟一群十幾歲的少年較勁。

專心聽著張教頭傳授的武學知識,順便在教頭的指點下襬出個非常古怪的樁功姿勢來。

“這是我們金刀門的入門樁功:金刀鍛體樁。”

“在練樁之前我先給你講一下這江湖上的武道境界劃分。”

“正所謂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武道境界從入門到練勁,再到後續勁力凝聚成氣,一共劃分為四個大境界。”

“不入流、後天三流、後天二流、後天一流。”

“但凡能錘鍊筋骨皮在體內練出勁力的,就算是不入流的好手。”

“像你這樣的初學者,甚至連正式的武者都算不上,一個不入流的好手能輕鬆對付幾十個初學者。”

“不信?你來瞧瞧我這勁力。”

說罷,張教頭就對著看臺上一個豎著的木人樁一拍。

一股悶聲響起,陳凡順勢望去,兩眼瞳孔一縮,只見張教頭剛剛拍擊的地方居然清晰地留下了個入木三分的掌印。

“好厲害!”

“這才是不入流的勁力?”

“如果練出真氣那又是怎樣一副景象?”陳凡心中駭然。

這還只是在木樁上用勁,若是一掌拍在人體上,最起碼也是個骨肉炸裂的下場。

“如何?”

“我這勁力可是苦修了20年,才有的勁力出神入化的成果”

“一般練勁小成者最多在木樁上留下個掌痕。”

張教頭神色頗有些自得,收下了陳凡那敬佩崇拜的目光,就開始指點起陳凡鍛體樁的要點。

鍛體樁,是江湖上流傳最廣泛的基礎樁功,也是初學武者打熬身體練習勁力的根基武學。

而金刀鍛體樁則是金刀門的高人,在鍛體樁的基礎上略微改動的樁功,修習大成能凝結出的金刀勁力,勁力中帶有鋒芒屬性,能後續接上金刀門內傳的高深真氣功法。

所以入門弟子想要修行,第一步就是學這金刀鍛體樁。

陳凡模仿著張教頭擺了個古怪姿勢,又被指點著糾正了幾處錯誤的關節動作,就開始跟著張教頭的節奏一呼一吸起來。

這金刀鍛體樁確實神奇,每一次呼吸都能帶動陳凡身體的起伏,渾身肌肉也跟著不受控制地抖動,體內氣血湧動,一股熱流在陳凡體內上下亂竄。

只是略微站了一刻鐘,陳凡就感覺渾身發燙熱氣升騰,這是體內氣血翻湧的景象。

不過在氣血消耗過多後,陳凡就開始面色慘白,頭暈耳鳴,胸口發悶,差一點就要癱軟在地上。

“停下吧!”

“欲速不達,你還是初學者,先天身體羸弱,比之同齡人都有所不如。”

“沒有過多的精血來養樁功,這金刀鍛體樁就不易站過久,不然反受其害。”

“每回站到後繼無力就可以打坐休息,等體力恢復了再繼續站樁。”

“長此以往,再配合上日常的進補藥膳,最快半年你就能追上普通弟子的進度。”張教頭在旁指點道。

陳凡感激地點了點頭,藉著打坐休息的時機,觀察了一下臺下眾多弟子的情況。

這些預備役弟子少說都入門半年以上,大部分都能把金刀鍛體樁站到半個時辰。一些年紀稍大入門時間長的弟子,更是不練樁功,只在演武場上對練切磋拳腳。

不過陳凡在觀察中也發現了個奇特現象,那就是普通弟子在站一輪樁功後,居然要坐著休息近一個時辰才能緩過氣血來投入下一輪站樁中。

一天十二個時辰算下來,四個時辰演武,普通弟子最多站完四輪樁。

而陳凡呢?

雖然只是初學者站了一刻鐘就虧血乏力,可是剛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陳凡就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氣血已經恢復如初,本來煞白的臉色也開始泛起紅潤。

“那股自愈之力居然對氣血也能起效!”

“這麼說來,我可以無視金刀鍛體樁的損耗,高強度地進行站樁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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