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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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警官望著我，我能從他眼中看出心疼，無奈，無數複雜的眼神，卻唯獨沒有我希望看到的笑意。

他拍拍我的肩膀，柔聲的讓我先冷靜一點，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我一直盯著他，希望他的嘴裡能說出我希望聽到的話。

可我失望了，周警官說道，“張萌，我們確實找到一些關於你父親的線索，但到底是不是目前還不得而知，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你也才回來，這樣吧，明天，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周警官，我沒事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其實……”我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其實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周警官愣愣的盯著我看了幾秒後，還是搖了搖頭，“明天吧，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說著便起身往外走，我急忙跟上，可不管我如何求他，他都沒說一個關於我父親線索的字，就這樣背影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到底是什麼呢？”我喃喃的站在門口，恰巧這時李嬸做好飯出來打算叫我，看到我站在門口，就走了過來。

“看什麼呢？”她出來的時候周警官已經離開，所以他並沒有見到。

“是周警官，他說找到關於我父親的線索了，可我不管怎麼追問他都不說，只是告訴我明天一早過來接我帶我去！”

李嬸聽完我的話表情有一瞬的變化，我知道她肯定也想到了什麼，很快她就換上了笑臉，“那是好事啊，肯定眼下週警官確實有別的要緊事，不差這一晚上，娃兒，咱要沉得住氣。”

“知道了李嬸。”

“行，快把門鎖上，開飯了，嬸子給你做了紅燒肉，你不是最愛吃嗎，今晚一定要多吃兩碗飯，看你最近憔悴的。”

李嬸家飯桌上，李嬸一個勁往我飯碗裡夾著紅燒肉，已經看不到米飯了。

“李嬸跟張伯也吃，我這些夠了。”我又怎麼會有胃口呢，免得李嬸擔憂，我只能搶撐著吃了一塊，便岔開了話題，“對了李嬸，柴家的兒子怎麼會突然七孔流血而死，難道得了什麼急症？”

聽我提起這件事，李嬸跟張伯對視一眼放下筷子，明明就在自己家中卻還壓低著聲音怕是被人聽到的樣子。

“萌萌，這件事其實村裡都在私下傳，說柴家肯定是背地裡做了什麼不乾淨的事情，遭到報應了。”

報應？我有些不解，在我有記憶一來，柴家想來為人和善，做生意也不偷奸耍滑，算是名聲挺好的。

“別嚇跟孩子說這些有的沒的，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嚼老婆舌。”張伯瞪了李嬸一眼，顯然對這個說法不屑一顧，然後對我說，“萌萌別聽你李嬸瞎胡說，什麼報應……”

李嬸被張伯呵斥卻依舊堅持這個說法，畢竟按照她所說，柴家兒子胖壯胖壯的，別說能得什麼大病到七竅流血而死，就算感冒發燒這種小病都很少得過，體格棒的很。

“萌萌，你說，自打柴家媳婦生了這個兒子，你什麼時候聽過那小子生過什麼大病？”

我搖頭，這點李嬸確實說的沒錯，那小胖子虎頭虎腦的，身體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體格棒的很，所以我才覺得事情突然。

“而且警方將屍體送往縣城甚至省裡做過解，解什麼來著……”李嬸一時間說不上來。

“解刨！”我接了一嘴。

“對對，就是解刨，得出的結果你們猜怎麼著？”李嬸一攤手，“沒任何病災的，也沒什麼中毒跡象，反正周警官對柴家媳婦說的。”

當時李嬸陪著傷心過度的柴家媳婦，周警官將解刨結果告知的時候，她恰巧在。

解刨結果沒有病灶不是中毒等自身或者人為造成的死因，那致使他死亡的很有可能就是非自然的原因。

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神婆，“對了，既然事情這麼詭異，柴家沒去請那個神婆？”

提到神婆，李嬸更是有話說了，“嘿，你不提還好，提起這件事就更奇怪了。”

“這話怎麼說？”我感覺那個神婆還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會給我淨化，更加不會察覺到燈籠有問題。

“我來說吧，省著讓你這女人說的添油加醋，神叨叨的。”張伯接過話頭。

原來柴家確實有找過神婆，但是神婆卻跟之前對待趙家不同，她甚至讓柴家人連她家的門都沒進，柴家人無奈只好請廣大師從中搭橋，希望神婆能出面。

神婆看在師弟廣大師的面子，指給出三個字。

不可說！

不可說？那是不是代表神婆確實知道些什麼，但因為某種顧忌所以才不敢說，不能說。

“那這件事就這樣當意外處理了？”我追問，想知道這場死亡到底最後定性了什麼緣由。

這次李嬸跟張伯倒是出奇的一致，沒結果！

對於這樣的處理我感到很震驚，沒結果，難道就成懸案，或者說不了了之？

“李嬸張伯，我想一會去柴家看看，怎麼說也是一個村的，柴家之前沒少照顧我家生意，於情於理，我都要過去看看的。”

李嬸看著我欲言又止的半天也沒說出口，張伯嘆口氣，衝我點點頭，也贊同我應該去看看，禮數應該做到。

“那好，吃過飯後，我們兩個陪你去。”

我本想拒絕的，畢竟天色已經很晚了，我不想折騰老兩口。但李嬸堅持，按照她所說，有她在，其他村民也不好太過為難我。

晚飯之後，我在紙紮鋪買了一些冥紙在李嬸跟張伯的陪同下，來到了柴家。

柴家大門大開，門口掛著兩盞白燈籠，按村裡的規矩，像這種未成年就去世的孩子的白事是不能大操大辦的。

可柴家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身為父母想為他做最後的體面，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雖然已經晚上八點多，但是柴家還是聚集了不少村裡的鄰居在幫忙，可見柴家在村裡人緣是不錯的，我還看到隔壁村的一些人。

我的出現自然引起大家的側目，一些人轉過身當做沒看到，有些不認為我是不祥的叔伯阿姨則上前打招呼，問我怎麼才走沒幾天又回來了。

我沒有隱瞞，直說周警官告知我找到了關於我父親的線索，大家一聽都為我高興，說我父親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

我當然也希望如此了，可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那麼不隨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