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鍊金術士與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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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雪山，在鉛灰雲層縫隙間擠落的陽光照耀下，滾動著淡淡的金邊。

縹緲雲霧於半山腰處流動著，抬頭望去，難見山頂。

雪山山麓。

夯實泥土、鋪上碎石的小徑，萊恩躺在木板拖車上，在獵人哈德的拉動下，朝著遠處而去。

“咕嚕嚕……”

滾動的木輪，帶起顛簸，對於拉動拖車之人而言，這是件省力的活計，但對於躺在拖車上的人來說，那感受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這個世界的人身體素質這麼好？傷員就用這玩意兒拉？”

萊恩心中忍不住吐槽。

但好在，路途並不遙遠。

約莫十五分鐘，小徑盡頭，雪林的深處，出現了一個用根根粗大的圓木籬笆圍起的小村落。

炊煙裊裊，守在大門附近的兩名小夥子看到拉著拖車歸來的獵人哈德，趕忙迎了上去。

“哈德大人，您又救了一位路人？”

注意到拖車上的陌生年輕面孔，其中一名守衛好奇的問了句。

“巡視時從霸虎龍口中救下的年輕人，名叫萊恩，膽子很大，一個人就敢橫穿雪山。”

“最近要多加註意，或許是暴雪剛過，不僅是霸虎龍，村莊附近許多大型野獸的活躍程度都明顯上升，需加強巡視。”

聽到這話，兩門守衛小夥子面色嚴肅：“明白！”

“嗯，你們多注意，我先帶著他去找村長。”獵人哈德擺了擺手，拉動拖車進入了村落。

一路上，萊恩躺在拖車上，好奇的打量著這處坐落於雪山邊緣的村莊。

與印象中的村落不同，這裡的房屋材料，採用的都是粗大的圓滾木，充滿了一種原始粗獷的美感。

來往的村民，身上穿著的是鞣製的皮衣皮褲，看到獵人哈德，都會熱情的打招呼，而哈德也都笑臉以對。

對於哈德拖回來的萊恩，村民們最多隻是好奇的瞅了兩眼，並沒有感到多麼新奇。

“他們的感情很好……而且，哈德大叔，似乎經常救助往來的受難行人……”

萊恩心頭默默思忖著。

不多時，哈德便拖著萊恩，在一處尖頂房屋前停下腳步。

與周遭的房屋相比，這裡所處的地形最高，且房屋風格出現了肉眼可辨的差異。

類似塔型的建築，牆壁用石塊壘砌，上面爬滿了時間留下的青苔痕跡，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石塔。

而在石塔的大門前，架著一口碩大的鐵鍋，讓一個成年人躺進去都綽綽有餘，正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泡。

“村長，在嗎！”

人未至，哈德的大嗓門率先喊了起來。

而回應他的，是石塔內部“乒鈴乓啷”的東西掉落聲和氣急敗壞的怒吼：“渾小子，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頭子我還沒耳聾，不用那麼大聲！”

伴隨著斥呵聲走出的，是一個披著獸皮袍子、罵罵咧咧的乾瘦老人。

雖然看上去很瘦，但他的腳步卻十分有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走出石塔的老人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拖車上躺著的萊恩，臉上難看的表情頓時一收，快步走了過來：

“什麼情況？”

哈德又講了一遍過程，而老人聽完轉過頭，對著萊恩溫和的笑了笑：“萊恩是吧，放心，到了雪鹿村你就安全了。”

“我是村長約姆，也是這裡唯一的村醫。”

“我來給你看看傷勢吧。”

聞言，萊恩對著老人感激一笑。

老人來到拖車旁，檢查了一番萊恩的傷勢，面色微松：“問題不大，只是輕傷，喝一份‘綠花汁’就能很快好起來。”

“哈德，把我們的客人扶起來吧。”

“剛剛準備調配的‘綠花汁’被你那一嗓門搞砸了，我得重新再配一份。”

說到這，約姆瞪了眼哈德，而後者則訕訕的摸了摸後腦勺，連忙去將拖車內的萊恩扶起。

雖然強壯得像個黑猩猩，但哈德在約姆面前，乖巧得像個孩子。

在哈德的幫扶下，萊恩來到大鐵鍋邊上的一處椅子坐下。

這個距離，萊恩能清楚的看見，黑色的大鐵鍋裡面，裝著顏色詭異的汁液。

藍的、綠的、紅的……五顏六色聚集在其中，沸騰翻滾，給人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村長約姆站在鐵鍋旁的一個木板凳上，從懷裡的內襯取出一些曬乾的草藥和植物，丟進了鐵鍋中。

隨後，他唇齒開闔，並伴隨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

“&……%#&*%……”

古怪的腔調，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姿勢，就像是矇昧原始時代的祭祀之舞。

萊恩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注視下，空氣中浮現星星點點的光芒，朝著鐵鍋內的汁液匯聚。

其中，冰藍光點最多，也看得最是清晰，其餘的顏色也有，但他卻看不真切，彷彿霧裡看花，隔了一層輕紗。

“那是，什麼？”

驚訝之餘，萊恩下意識的出聲道。

他的話說起來有些磕絆，哪怕“群星的饋贈”賦予了他類似於“語言通曉”的能力，但畢竟是第一次說這個世界的語言，會如此也在所難免。

但無論是哈德，還是約姆，都並未在意這一點。

他們震驚的看向萊恩，其中，約姆的反應最為激動，顫聲道：“你、你能看到‘元素’？”

手中正在進行的“藥劑製作”失敗，珍惜的材料浪費，但約姆卻毫不在意，蒼老而有神的眼睛死死盯著萊恩，等待著他的回應。

“如果您說的是那朝著鐵鍋彙集的光點的話，我想我是能看見的。”

“其中最清晰的是冰藍色，其餘的有些模糊，但也能勉強看到。”

萊恩的話逐漸變得流暢。

聽到這話，約姆再也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好，好，好！”

他深吸口氣，鄭重的看著萊恩：“能看到‘元素’，說明你具備成為‘鍊金術士’的可能！”

“這是極稀少的資質！”

“終於，終於，這麼多年了，雪鹿村終於再找到有這般資質的人了。”

村長約姆激動得不斷原地轉圈。

“另外，能看到‘元素’，若成為獵人，在修行戰技時有著極高的優勢。”一旁的哈德補充道。

“放屁！”村長約姆怒了：“有這資質，第一選擇當然是成為‘鍊金術士’了，哈德小子，這道理還要我跟你說？”

“我就只是提議。”哈德被罵得縮了縮頭，嘟囔了一句。

“那個……”萊恩小聲的說道：“約姆老爺子，哈德大叔，是不是先幫我療個傷，再談論接下來的事情？”

“是！是！”經萊恩這麼一提醒，村長約姆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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