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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子榮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因為下一秒,他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脖子呈一個詭異地角度仰望著天花板。
他死了。
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喻涵舟瞳孔緊縮,他親眼看到一隻慘白的手從馬子榮身後的黑暗中伸了出來,然後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用力。
馬子榮竟然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對此毫無反應!
直到脖子完全被擰斷,他都沒有說過半句話,慘叫過一聲!
但,反而因為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眾人眼前,所有人的心底更是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
窗外是漆黑的夜,耳邊有嗚嗚咽咽的風,它像是在撕咬著落滿灰塵的窗欞,正吱呀作響。
沒有人知道這棟別墅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喻涵舟也完全沒有去了解前因後果的興趣。
這是存活任務,並不是時限任務!
這棟別墅裡的厲鬼,沒有任何弱點,它已經完全被讓人絕望的怨毒拖入了深淵,它再也沒有任何意識,只有把眼前活著的生命拖進和它一樣地獄的慾望!
喻涵舟扭頭看了別墅客廳牆上吊著的掛鐘一眼,現在是十一點半……
長長的時針和分針猩紅得格外刺眼,他從未覺得時間這樣漫長過。
到達這裡的時間是晚上七點,這意味著,還要在這棟恐怖的無人別墅裡呆接近二十個小時……
而最可怕的是,這隻鬼已經開始動手了!
就在喻涵舟沉思不語時,人群卻開始慌亂了。
“不,不可能!馬子榮怎麼會死?他就坐在我對面,他沒有看鏡子,也沒有回頭,他為什麼會被殺?”孫文傑目眥欲裂,神情有些不對勁。
“難道解語是假的?不能看鏡子,不能回頭,都是誤導我們的?也許……也許回頭才是真正的生路?!”董安也開始動搖了,他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這時,一個一直沉默不語,一言不發的人陡然變得臉色慘白,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正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忍住了。
不過,他的神情被喻涵舟看在了眼裡。
“陸過,你發現什麼了?”
陸過微微搖頭,他的臉色很難看,他打從心底裡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測。
因為……如果他的想法屬實的話,他自己……也會死!
而且這一次的八個人,幾乎全都要死!
除了……
陸過的異樣讓喻涵舟留了個心眼,他無奈地看了一眼開始爭執起來的眾人,此時此刻,唯一沒有陷入混亂的只有自己,陸過,周長峰,還有那個女新人,祁念。
坦白來講,喻涵舟自己的心裡也是一團亂麻,馬子榮是他親眼看到的,他就這麼詭異地死在了大家面前,他到底觸犯了什麼禁忌?
想不通,完全無法理解!
鏡子,回頭……他沒有回頭,也並沒有看鏡子,準確的說,這個客廳里根本就沒有鏡子……
鏡子……
喻涵舟腦中靈光一閃,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他眉頭深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該死,明明想到了什麼,但又偏偏無法形成具體的思路。
正在這時,祁念忽然哆哆嗦嗦地說到:“你……你們聞到了嗎?”
她的話本來並不重要,事實上新人在霧集幾乎沒有任何發言權。
更何況,是祁念這樣倒黴的新人,她竟然第一次就遇上了生存任務。
許多人本來是不迷信的,但自從進入詭異的霧集之後,他們也不得不相信一些說法,比如,有些人的運氣天生極差,與那些人接觸太近,絕對沒有好處。
顯而易見的是,祁念就是這種人。
順帶一提,白研良在霧集老人心裡也是這一類人。
畢竟,新人成為纏怨者,這是倒黴到前所未有的事。
不過,聽到祁唸的說法後,大家仍然下意識地上了心。
在這種攸關生死的地方,沒有人會無的放矢,更何況,女性的直覺和敏感是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值得信賴的武器。
這一下,眾人終於聞到了祁念口中的東西……
這是……淡淡的茉莉香氣,還有……一股血肉腐爛的惡臭。
非常怪異的味道。
它夾雜著迷人的香氣,也裹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逐漸靠近,天色越來越晚,時間也越來越接近十二點……
“鐺——鐺——鐺——”
掛鐘忽然響了起來,讓所有人渾身一顫。
接著,只聽別墅客廳的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嗒,嗒,嗒。”
眾人眼睛陡然睜大,這是……腳步聲!
喻涵舟長身而起,深吸了一口氣,緊盯著眾人,急聲道:“二人一組,分頭,走!”
眾人一怔,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馬子榮離奇死亡,這樣的分法,意味著有一個人必須獨自一人在這棟別墅內躲藏,而看喻涵舟的態度,他似乎打算成為這個人……
這些人中,不知道有幾個在唸他好,又有幾個在說他蠢。
但在喻涵舟自己看來,自己只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而已。
七人很快分好組,不敢回頭,僵硬地往別墅各處散去。
喻涵舟最後一個離開,他看了一眼已經開啟了一條縫的客廳大門,一隻扭曲慘白的手臂已經伸了進來。
他再不耽擱,轉身上了二樓。
……
如意旅館。
白研良說出分頭行動之後,來到了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405室。
他醒來的房間。
開啟本來就沒上鎖的房門,白研良看了一眼屋子內。
床,床頭櫃,檯曆,牆角的電視機,一扇窗……
一切都是離開時的樣子。
但……這一次,白研良知道自己的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東西……
他的記憶很好,所以,之前李悅君跌坐在地上時,眼睛驚恐盯著的方向他也清晰地記得。
應該是在……床下。
白研良關上房門,雖說心底有些把握,但仍是久違地心跳加快了些。
不過,這種感覺他並不討厭。
微微吸了一口氣,白研良單膝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猛地探頭伸進了床底。
一張煞白的女人臉猛然出現!
她貼得很近,與白研良的臉只有幾厘米!
濃郁的腐爛惡臭陡然鑽進了白研良的鼻腔,沒有瞳孔的惡意眼神與他也只有分毫的距離。
但此時此刻,白研良竟然還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好,有些事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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