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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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藍色小劍一躍而上，輕鬆將兩條鐵索尖端的鏢頭打歪，而後靈巧打個彎兒，沿著鐵索環繞而上。

“呲啦呲啦～”

一路上火花四濺，小劍在鐵索上劃拉之間，相撞發生難聽的摩擦聲，在黑袍老者裘護法耳中卻是危險來臨的提示，他兩肩抖動，試圖控制鐵索甩開小劍，同時神識操縱兩頭的飛鏢迴旋，幫忙解圍攔下飛劍。

但是統統沒有用！

林山走的就是魂丹期的路子，論起神識操控自然要比金丹期精細，不論裘護法如何攔截，那柄法寶飛劍都能在他遙控之下穿插而過，忽左忽右，靈巧如風。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短短不到一個呼吸，斷水劍已經飛到裘護法身前不足五尺之域，劍尖寒芒吞吐，劍身上的溝槽紋路沿線亮起，內部十二道法禁“卡卡”運作，一條條水藍色劍氣四散而開！

在“鋒銳”“破甲”“急行”“割裂”等法禁加持下，作勢要將他四分五裂！

“休休休休休！”

裘護法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施展法術凝聚出一面面厚厚魔盾，自身身上魔氣翻湧附上一層鎧甲，同時儲物袋中防禦法器符籙也扔了出來，一時間天上靈光魔氣閃耀，彷彿在表演一場煙花秀。

但是這些還是沒有用，現在林山晉升到了魂丹期，可以完美御使法寶，那麼斷水劍在他手裡就是來去如風的法寶級飛劍，面對法寶除了神通，就只能用法寶硬抗！

這也是金丹期修士手段比較集中的原因之一。

當然，品階足夠高的傀儡、秘術、靈獸、陣法、禁寶、靈物、神藥，乃至於元嬰期之上掌控天地之力的手段也可以，但這些通常更加稀有。

除此之外，你哪怕學習了再多高階法術，手上有再多的法器和消耗品，面對同階修士的法寶襲來，都只能是同等對抗，次等手段一旦用出來，很有可能被對手一擊必殺！

故而高階修士一旦鬥法，就是生死大戰，由不得半點馬虎，藏拙就是送死！

不過，裘護法做這些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好在他的目的也算達成。

趁著斷水劍砍瓜切菜般，把他所有防禦破了七零八落之時，終於把留在外面的兩條鐵索召回，“嘩啦啦”直接把自己渾身上下纏繞護住，這才算是撿回一條命。

這兩條鐵索飛鏢是原先九幽門中，上一任法號“綠魔真人”的護法坐化前，把他從內門弟子收為衣缽傳人，在他恭恭敬敬侍奉老護法安享晚年後，才繼承了法號及法寶。

故而他平日裡有事沒事就勤加祭煉，簡直就是他的命根子，甚至可以說是賴以護道的寶貝。

這次斷水劍劍氣就無法攻破了，那鐵索明顯也是由多種高階靈材所鑄，而且有多重法禁加持，不論攻擊，困敵，還是防禦都頗為不俗，算是一件多功能法寶。

林山絲毫沒有意外，料想一柄法寶就能秒殺金丹真人也不現實，指揮飛劍上下翻飛，圍繞著裘護法身形“叮鈴咣啷”一頓勐砍，那道黑色身影上火花不停閃耀，在天上被震得連連後退。

這時候裘護法才發現，他的索鏢法寶玩的就是靈活，但是對方在神識一道上比自己更靈活。而且明明是剛剛突破金丹期的萌新，為什麼法力比自己還要渾厚？這還有天理嗎？

林山凝結的九九八十一竅魂丹，魂力渾厚得的確不像話，連黑骷魔君都驚歎不已，感嘆他魂力的質量都遠超白骨大君年輕之時，何況對付一個同樣金丹初期的裘護法。

要知道金丹和魂丹一樣，雖然突破時，就簡簡單單從築基後期大圓滿，直接經歷四個步驟一下子就昇華躍遷，但是成就金丹之後的品質也是天差地別。

下三品金丹自然不如中三品，中三品自然不如上三品。

九品金丹，對應著九九八十一竅魂丹，雖然不是百分百對應，想來也大差不差。

至於更高層次，就是極品金丹，再往上，乃是傳說中的特定金丹。

諸如道教龍虎山一脈的祖師，當年凝結的“龍虎金丹”，後來舉霞飛昇壽與天齊；再比如紫霄宗的第六代祖師，當年凝結的便是“紫氣金丹”，後來也是追隨先賢道路一路高歌勐進，最後飛昇仙界問道真仙，千百年來還偶爾給下界紫霄宗下發過口諭...

這些大老的金丹一個比一個傳奇，成丹之時都會有異象迭起，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有些通天徹地的人物甚至能引起仙界大能的注意！

當然，這種絕世天驕基本上萬年難得一見，都屬於古籍中記載的人物。

現如今頂級宗門之中，能夠凝結中品金丹的，那便是真傳弟子的佼佼者。

如果能在中三品當中拔尖，凝結六品金丹，對應魂丹的六六三十六竅，那便是“元嬰種子”，會被當做宗門裡的重點傳承人物培養和保護。

甚至倘若碰見能凝結上三品，也就七品金丹以上的弟子，那就意味著有大神通者之資，會被舉宗上下都供著，一切要求基本都會滿足，可謂是享盡一切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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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在某些齷齪的宗門或者魔道，被位高權重者廢除修為奪取上品金丹，拿去煉製延壽靈藥或者特質輔材，這也說不定，有些老怪物就是自私，宗門利益有時候在自身前途面前，跟坨屎一樣，別跟人家扯什麼未來。

畢竟前途只是代表上限，未來有可能成為大神通者，但這只是擁有一張船票，獲得一個門檻而已，並不是一定會成長到那個高度。

相比於自己，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修仙本質多少帶點掠奪，弱肉強食之下，沒什麼絕對的條條框框。

至於那些凝結下三品金丹的，有背景的就留在內門當護法，沒背景的一般會被下放到外門長老這個地位，這就是通常頂級勢力的劃分。

至於那些中小型勢力，就不會糾結不糾結幾品金丹了，成為金丹真人自然是萬人敬仰，廣開山門大邀同道。

戰力上只要不是品階差距過大，那麼法力上差個一丁半點，也不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可是，林山在仙書賜給的魂源的幫助下，凝結的九九八十一竅魂丹，論魂力質量和渾厚程度，的確是遠超同階。

所以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僅僅一把法寶飛劍，就把裘護法逼得只能招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但是別人不知道林山的金丹是幾品，這玩意兒當事人不說，誰能看得出來？

下方山林之中的兩方人馬也都愣住了，看著剛才氣勢洶洶的裘護法，現在一出手就被尋古教主壓著打，一時間有點腦子轉不過彎來。

尋古教教主不是才剛剛突破金丹期嗎？他不是氣血虧空嚴重嗎？他不是傷了道基嗎？

為什麼情況會反著來？

不過牧炎和湛空大師等人反應迅速，連忙帶領手下齊聲高呼：

“教主威武！”

九幽門眾人訥訥不言，面帶驚懼。

“鏗鏗鏗鏗鏗～”

林山這一動起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強？！

他都有點懷疑對面的裘護法是不是金丹期了，怎麼剛才還燃燒精元，說要和我決死一戰，結果僅僅祭出一柄飛劍，就被打得只能招架無法反擊。

難道是對方太弱了？

那麼弱你跟我叫囂什麼？

林山野路子出身，在魔道大派黑蓮教也沒有系統培養過，所以對於自己的定位還不是很清楚，剛開始有點畏首畏尾也正常。

不過現在真正一上手，發現自己比想象中強太多後，立馬也不糾結了，直接痛打落水狗，單手遙遙晃動五根手指，彷彿彈琴一般，透過神識感應操控飛劍，圍著裘護法一頓輸出。

“呲呲呲呲呲~”

裘護法一直被擊退，感受著身上鐵鏈被劃過的火星子，心裡直接涼了大半截，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小子明明才剛剛突破，憑什麼壓著我打？

至於一個野路子小門派教主凝結上品金丹，這個他壓根就沒往這邊想，絕對是天方夜譚，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可是眼下這情形，對面法力強大得不像話，甚至都能跟金丹中期一拼，自己如何跟人家火併？

金丹期修士各種手段是一方面，法力強大與否也是決定性因素之一，同樣的法寶換在不同人手中，使用出來威力自然不一樣。

裘護法現在心中隱隱萌生退意，畢竟對方至今為止也只使用了一件法寶，還有沒有其他手段未知，但光法力強過自己這一項，就足夠他產生離去的想法了。

只不過他剛想撤，對面的林山突然臉色再次一變，胸口劇烈起伏，兩腮鼓動似是忍不住一般。

“咳咳咳...”

劇烈咳嗽後擦擦嘴角，沒辦法，腎虛一陣一陣的，肝疼胃疼哪哪都疼，精血虧空實在厲害，尤其是當他大力動用魂力的時候。

他真的好虛啊...

裘護法雙眼一亮！

難道？

這小子是在強撐？

我懂了！

剛才之所以先聲奪人，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外強中乾，所以也暗中動用秘法或者透支手段，短時間內增強了自己的法力，營造一種虛假的態勢，讓老夫捉摸不透，故而萌生退意。

倘若真的中了他的空城計，待我走後，他便可以從容帶領手下撤退，不戰而屈人之兵，以後老夫也會成為他的笑談！

好小子！

果然能裝！

差點被他給騙了！

裘護法穩重求勝，再次動用獨門手段感應了一下，再三確認林山現在的確是精元衰弱後，仰天長笑一聲。

“哈哈！好好好，尋古教主好心機，好手段，竟然透支精元裝腔作勢，差點就把老夫矇蔽過去，不愧年紀輕輕就能坐上一方教主寶座，只可惜，薑還是老的辣，若論眼界經驗你還嫩的很，遇上老夫算你倒黴！”

這一聲爆喝不要緊，不光他林山嚇了一跳，連下方觀戰的兩方人馬也都紛紛大驚。

尋古教弟子慌亂不已：“什麼？教主竟然是在強撐？先前的優勢都是假象？”

九幽門弟子喜形於色：“哈哈！裘護法果然眼光獨到，一下子就看清了對手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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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更是一臉懵逼，連帶著手上控劍都慢了幾分。

我裝什麼了我？

這老頭為什麼總是說我能裝？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可天上的裘護法已然放下了逃跑的心思，覺得自己看穿了林山了窘境，所以決定繼續鬥下去。

只見他眼中綠油油光芒一閃，突然張口對著鐵鏈，吐出一團鴿蛋大小的綠色魔火。

這團綠色魔火一附到鐵鏈之上，彷彿火上澆油一般，直接沿著鐵索一路蔓延，頃刻間燃燒到了這件法寶的每一個角落。

黑色的鐵索上綠色魔火熊熊燃燒，隱隱能看到火中一個個冤魂叫屈不斷，也不知道為了煉製這團魔火，裘護法到底殺了多少人。

而林山的斷水劍，此刻剛好斬在了裘護法身上，被鐵索護身擋住，火星也深埋在火焰中沒有驚起一絲動靜，反而是另一邊的林山感到神識微微一疼。

不過好在他魂力龐大，這點疼痛比較輕微，還沒能影響到他的戰力。

只是遠處的斷水劍身上，一縷縷綠色魔火也附了上來，開始灼燒破壞他的法寶。

林山連忙操控其中一道“驚濤”法禁，劍身上下水浪乍起，把上面的魔火都澆滅，一絲絲青煙鳥鳥而升。

透過感應，他發現斷水見表面有些許腐蝕損壞，那綠色魔火也不知是何等手段，竟然可以腐蝕和燒損法寶，一旦沾染如附骨之疽，好在斷水劍是水屬性法寶，有專門的法禁可以做應對。

不然換成其他法寶還真不一定好處理。

這下林山就有點畏首畏尾了，生怕被對方的綠色魔火纏上，只能控制飛劍上下翻飛尋找機會，但是那兩條鐵索越拉越長，根本找不到死角。

裘護法看到自己的得意魔火一使出來，對面這小子就拿自己沒辦法，心裡微微得意，暗道自己猜得果然沒錯，透支得來的法力再強大，也不過是增加了單一的威力而已，並不能剋制他的其他手段。

索性一條鐵索繼續護身，另一條索鏢直接甩了過來，再次由守變攻！

林山情急之下控劍左右攔截，只不過對方的魔火實在厲害，多次下來就給法寶帶來不小的損傷，讓他心疼不已。

下方的兩方人馬這時候面色又有變化，看到反轉後情緒調了個兒。

滿山遍野的九幽門弟子齊聲高呼：

“裘護法威武！”

陣內的尋古教眾弟子訥訥不言，一個個目泛焦慮，急得火燒火燎。

林山略微搞清楚這魔火的威力之後，索性不再用法劍去物理抵擋，轉而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色小鎖來。

此鎖一被激發，鎖芯“卡察”一下轉動，鎖頭直接彈出，而後金光迷濛之中，此寶陡然消失不見。

裘護法連忙四處尋找，但是原地金霧消散，也不知去了哪裡。

就在他惴惴不安，暗地裡嫉妒這小子竟然有兩件法寶之時，右邊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金鎖，將他舞動在外的鐵索勾上。

“嘎嘣！”

鎖頭直接鎖住鐵索，瞬間又消失在虛空之中，綠色魔火一陣恍忽，似乎被掐斷了命脈，完全尋不到這件法寶的本體，被鎖住的部分直接失去裘護法法力支撐，魔火無奈自行熄滅。

裘護法肩膀一抖，發現自己這根鐵索已經釘在虛空之中，難以移動分毫！

而源頭的那把金色小鎖，早就隱藏在某處消失不見，當他想要催動魔火時，發現自己的法力根本輸送不過去，沒有法力支撐的魔火自然是無根之萍，起不到半點威脅。

“這是什麼法寶？不光有幻惑之能，還能作兌子，鎖住他人法寶並且截流！”

裘護法手腳冰涼，心裡又忍不住萌生了撤退之意，覺得林山好像不太好惹，和這等人物拼命實屬不值得。

但恰好就在此時，他又想撤退時，林山腎虛剛好襲來。

“咳咳咳...”

他拿出手帕開始擦頭上的虛汗，兩隻手顫抖不已，臉上紅白二色交替，老毛病準時又犯了。

他真的好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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