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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我回來了——」
還沒進入「明堂」呢,小太平就叫嚷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更是有幾分的急切。
「你這個小丫頭,這才剛剛出去一天而已,怎麼就想著跑回來了?那些該死的奴才,也不知道攔著這個瘋丫頭——」
「明堂」內傳來武娘子的聲音,數年不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李治焉能忘記?
他伸手阻止了要衝向「明堂」內的小太平,甚至還輕輕地對著小丫頭笑著搖了搖頭。
「大唐李治,求見吐谷渾尊上——」
看著自家老爹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小太平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來。
「啊——」
稀里嘩啦,就聽到「明堂」內傳出一陣凌亂的響聲,似乎是碰倒了桌案?有物體落地的聲音?
不一而足。
「走吧,不要讓你孃親久等了。」
李治何等的耳聰目明,既然「禮數」已過,他便伸手牽過一旁的小太平,二人並排走進「明堂」,卻差點兒與聞聲而出的武娘子撞個滿懷。
「陛下?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見到闊別數年的李治,好吧,李治的容貌已經多年不曾改變過,分別七年之久,所變化的也無非是這身衣衫而已。
「哈哈,怎麼,‘賢妃娘娘您做了這吐谷渾之主,就不認識朕了嗎?」
看到武娘子的一瞬間,李治多少還是有些「陌生」,只是手中還牽著小太平呢,彷彿突然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自家女兒的孃親啊!
武娘子還在震驚之中,李治卻已經反客為主,右手拉著小太平,空餘的左手則上前直接攬住了武娘子的腰肢。
「啊,陛下——」
似乎沒想到李治會如此的「大膽」,更是這麼多年來,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習慣」,一時間武娘子竟然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可惜,李治豈容她有躲閃的機會?
一家三口,幾乎是並排著走向了正中央的主位。
吐谷渾處處在效仿大唐,而這「明堂」之中,卻也有其別樣的風格,比如此間的主位。
「明堂」算是武娘子的議事之所,正中央的主位平常也只有她自己端坐,就連最溺愛的小太平也不曾「染指」。
當然了,小丫頭是好動的性格,本就不是太喜歡到這座「明堂」中來,再加上過去這一年,多在修煉之中,來此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與其說是主位,卻更像是大半張胡床,李治老實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上去,竟將武娘子和小太平一左一右同時攬進了懷中。
「賢妃,你可知罪?——」
如此「離經叛道」的舉動,幸虧此時「明堂」中沒有其他人在,要不然武娘子真是有些無地自容了。
即便如此,這旁邊不是還有自己的女兒嗎?
小太平則不然,長這麼大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好奇之餘,心裡莫名地感覺暖暖的,小丫頭甚至主動把頭往李治的懷裡蹭。
「陛......陛下,您可是一國之君啊,如此行徑......再說了,本......臣妾何罪之有?」
武娘子早已羞紅了臉,使勁掙了兩掙,她已經是半隻腳踏進「大羅金仙」的人了,卻沒能掙脫李治的手臂。
開什麼玩笑,李治雖然在境界上,也不過只高了武娘子一個小階而已,卻是洪荒以來的第十三位「祖巫」之身。
「祖巫」的強悍力道,又豈能是武娘子「太乙金仙」巔峰可比?
「何罪之有?七年了,你瞞著朕偷偷地生下了女兒,若非今日朕碰到了小太平
,你還想瞞朕多久呢?」
當然了,關於此事,李治並非真正生氣了。
想起當年的情景,以及武娘子特有的性格,李治自然是能夠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只是自己到底是被矇在鼓裡這麼多年,心中這口「氣」還是要出的。
「陛下這就是在冤枉臣妾了,半年之前,臣妾就已經正式行文去了長安,想來無論是沉香太子,或是丁山也都私下向長安稟告過了吧?」
「陛下自己到處逛蕩,常年不在長安未得訊息,反而今日來這麼一出‘登門問罪,難道還是臣妾的不是嗎?」
聽到李治說的是這個理由,武娘子倒是穩定了心神。
甚至趁機擺脫了李治的「魔爪」,倒是太平那小丫頭舒展了身體,一個人霸佔了父皇的懷抱。
「這個......」
原來,李沉香和薛丁山先後見過小太平之後,就暗中去信長安,告知了太平公主的事情。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分怎麼看待了。
不管怎麼說,小太平終究是大唐皇室血脈,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這都親眼見到了,無論是李沉香還是薛丁山,二人可都不敢怠慢。
雖然唐皇李治和皇后楊嬋都不在長安,那不還有太上皇李世民在嗎?
兩人的密信,都走了八百里加急,先後進了「麗政殿」,送到了太上皇李世民的手中。
李世民接到二人的書信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麼定奪。
說到底,這既是大唐皇家之事,更是李治自己的私事,畢竟李治這個皇帝,早就體現出太多與眾不同、於理不合的地方。
李世民先是同長孫無垢私下裡商量了一下,然後又把宗正寺幾位年長的李氏宗親,和禮部的幾位主官請來。
武娘子「賢妃娘娘」的名號是當年就記錄在皇家宗牒的,如今「賢妃娘娘」誕下公主,都長到五六歲了,雖然整個出生流程都不符合皇家的規矩,這不是有當今太子殿下的書信為證嗎?
最終,還是一位李氏耆老給了一個折中的主意,大唐這邊先將小公主收錄進皇家宗牒,封號就按照「太平」建立。
等何時唐皇李治回來,或者吐谷渾那位「賢妃娘娘」自己正式來了書函,再明詔告發天下。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對於遠在吐谷渾那位「賢妃娘娘」,別說是宗正寺和禮部這幾名主官,就算是一代「天可汗」的李世民,都對其這幾年在吐谷渾的所作所為,讚歎不已。
堪稱一句「奇女子」也!
而這樣的奇女子,卻正是他們老李家的媳婦兒,是大唐的「賢妃娘娘」,包括李世民在內的大唐諸公,在讚歎之餘不免又多了一絲驕傲。
果然,在收到李沉香和薛丁山的密信之後,剛剛過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吐谷渾正式的公函就到了。
大體的內容有兩個,一個是吐谷渾感謝大唐全方位的援助,願意奉大唐為主。
第二個就是,為太平公主正式請封,只是唐皇李治不在朝中,太平的封號是給出去了,卻沒能將這小丫頭的名字定下來。
好在對方年紀還小,而女子在這個年代用作大名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倒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垢這二位太上皇和皇太后,給小丫頭的賞賜就整整拉了十幾大車。
沒辦法,李治膝下現在算是有了兩子兩女,李世民他們卻沒能撈到一個留在身邊,甚至兩位小公主都沒能讓皇爺爺、皇奶奶見上一面。
皇帝不在京城,皇后也去了「媧皇宮」,太子殿下征戰沙場,二皇子又不知去了何處,李治這爺兒幾個,還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偏偏就是這樣
「不守綱常」的一家子,讓大唐這萬千臣民慢慢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大唐的疆域也不斷擴大,幾乎每隔幾日就有捷報頻傳,或者有小邦小國願意依附於大唐。
分別了太久,總有許多許多的話要說。
所謂小別勝新婚,一夜的風情,自不與外人道也......
......
「媚娘,吐蕃戰局如何,昨日也不聽你提及沉香和丁山之事?」
早從小太平那裡,李治已經知道了沉香太子也來了吐蕃,昨夜分別數年的二人一心修行「軒轅房中術」,倒是無暇顧及軍國大事。
而在兩人纏綿之後,李治也適時地將那個記憶深處的名字給提了出來——武媚娘。
沒曾想,一向以堅毅、幹練著稱的武娘子,竟然對李治取的這個名字甚是歡喜。
在武媚孃的認識中,即便李治早就有了幾個女人,似乎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贏得李治親自取名的。
而她這個「武媚娘」,算是另一種意義的「拔得頭籌」了。
「陛下,臣妾有罪,沒有徵得陛下的同意,臣妾就私自做主,給丁山定下了一門親事......」
武媚娘就把過去這將近兩年來,吐谷渾南征吐蕃,尤其是李沉香和薛丁山二人的遭遇,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說到薛丁山身受重傷、幾近瀕死之時,即便李治明知道自家徒弟最終轉危為安了,也不禁替他擔心了一把。
當武媚娘報出「樊梨花」的名字時,李治先是一愣,很快就釋然了。
是啊,既然有了薛丁山,如果沒有樊梨花出現,豈不是一種缺憾?
至於說什麼「臨陣收妻」的罪名,正如武媚娘所說,命都要快沒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再說了,薛丁山不也是奉命行事嗎?
既然是唐吐聯軍,人家武媚娘不僅僅是師母,更是一國之尊啊,薛丁山又有何罪之有?
「醜鬼楊藩?真該死——不過,他費那麼大的力氣整出來一個‘白虎大陣,最終倒是便宜了丁山那小子?」
「哈哈,看來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啊。‘白虎大陣,白虎嗎?難道丁山還真是‘白虎星轉世不成?」
在後世的神話傳說中,薛仁貴、薛丁山父子都是「白虎星」轉世,這才有了「父殺子、子殺父」的孽緣。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李治才把薛丁山養在宮裡,就算是放到了戰場上,他也把薛丁山遠遠地派到吐谷渾,而不是同他老子薛仁貴在一起。
因果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
無論是薛仁貴殺了薛丁山,還是薛丁山殺了薛仁貴,對大唐、對李治來講都是一種損失,李治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
沒想到,離開了薛仁貴,卻又偏偏碰到了一個「白虎大陣」,依然讓薛丁山九死一生。
不過,好在結局是好的,自己的徒弟不僅修為大進,更是碰到了他的應命之女。
「陛下,丁山和梨花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臣妾將‘軒轅房中術傳給了他們兩個,大半年的時間,竟然修為雙雙大進。」
「尤其是那丁山徒兒,以臣妾看來,這套功法對於修為低的一方,似乎更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待?」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武媚娘也是有感而發的,她自己就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
「的確如此,不過,這套功法的侷限性也很多,如果境界到了‘大羅金仙以後,就很難從中受益了。」
李治不無感慨地說道,他自己也是深有體會。
比如,昨夜的那場盤腸大戰、被翻紅浪......
「呸,不正經,陛下哪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
看到李治的眼睛又飄向了自己,武媚娘難得地羞紅了臉,心中卻是暖暖的。
其實,李治這倒是有些「矯情」了,如果此功法沒有境界上的限制,那豈不真的就逆天了?
「父皇、孃親,太平可以進來嗎?——」
正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小太平的聲音,李治二人也趕忙分開了,武媚娘自是去給女兒開門,李治卻假模假式地坐到案邊觀書。
「太平給父皇、孃親問安了——」
殿門被開啟,小太平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昨晚好說歹說才把她給哄出去的,這一大早就又跑了過來。
「太平啊,到父皇這裡來,送你一些小玩意兒——」
雖然太平公主已經六歲多了,李治卻依然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就像對待兩三歲的小孩子一般。
自從昨日父女二人相認之後,李治心中就一直有些愧疚,有些恨自己沒能從小就陪伴女兒。
可惜,這位英明睿智的大唐帝君,卻偏偏忘了他的其他兒女。
「這套護甲乃是父皇親手煉製出來的,防禦性極其,尤其對水火二物完全免疫,穿在身上甚至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且此套護甲還有一個特點,大小如意,即便朕的小太平長大了,依然能夠穿戴自如——」
李治說著,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套軟甲。
還真是一整套的護甲,只是樣式有些古怪,自然是李治採用了後世的處理方式,一切都以實用為主。
這本是在「瀛洲島」上時,李治親手幹掉的那頭「水火龍煞蛟」,整條脊柱自然是被他煉製了「大荒戟」,而那一身的蛟皮自然也是寶貝。
李治就從中割取了幾塊,煉製了這套護甲。
當然了,論起品級來,這套護甲自然沒辦法同「大荒戟」相提並論,完整地組合在一起,卻也有了初階「後天靈寶」的功效。
「哇,這樣子的護甲嗎?太平還從來沒見過呢。」
小太平正是看到什麼都好奇的年齡,更何況李治拿出的這套護甲,又的確是當世獨一無二的設計。
「陛下,太平才六歲多,你不能這樣寵著她——」
雖然嘴上這麼說,武媚娘還是滿臉笑容地走過來,幫著小太平將整套護甲都穿戴了起來。
「太平,父皇再傳你一套法訣,徹底煉化了這套護甲,即可隨時穿戴、隨時隱去。」
既然是「後天靈寶」級別的護甲,自然不能像尋常的鎧甲那樣穿戴麻煩,如此一來,小太平就更加歡喜了。
......
「陛下可是要就此離去?」
簡簡單單的一頓朝食,算是這一家三口在一起吃的第一頓飯,主要是李治和武媚娘在陪著小太平在吃。
雖然內心多有不捨,武媚娘到底不是尋常女子,自然明白李治不是特意來尋她的。
「朕前些時日心有所感,‘太陽真火應當遭了不測,如今從媚娘這裡得知了真相,火靈竟然身陷於‘白虎大陣之中。」
「看來,是醜鬼楊藩那位神秘的師尊出手了,如果連魯託羅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麼此人自當由朕親自來對付他了。」
薛丁山的傷勢,整整花費了大半年時間才徹底康復,修為上卻更進一步,直接來到了「太乙玄仙」中期,戰力飆升十倍不止。..
樊梨花也受益匪淺,從最初的「太乙金仙」初期,也升到了「太乙金仙」後期。
薛丁山傷好之後,第一時間就向武師母提出了告辭。
雖然每隔十數日,太子李沉香處就會有軍報傳來,只是前方到底是兵危戰險,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性命之危。
薛丁山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證,尤其是醜鬼楊藩的那位師尊,放眼整個唐吐聯軍,都沒人能將其降住的。
薛丁山倒不是貪慕軍功,而是因為李沉香就在前線,那不僅是他的小師弟,更是大唐的太子殿下,薛丁山焉能置之不理?
薛丁山要前往吐蕃,樊梨花也要夫唱婦隨,武娘子自然沒有不允之理,又讓二人順道押送了許多犒賞三軍之物。
這大半年來,唐吐聯軍西進的速度放緩了不少,卻更加穩紮穩打,每攻下一處要塞、關隘或部落,就徹底消化一處。
而有不少膽子大的唐人或吐谷渾人,竟然追隨在唐吐聯軍之後,幫忙消化著聯軍大勝之後的成果。
吐蕃向來貧瘠,物資自然沒什麼好覬覦的,不過戰馬、人口卻都是能夠賣錢的,這一轉手到了大唐內地,妥妥能夠賣上一個好價錢。
吐谷渾自然也有懂放牧之人,吐蕃的優良牧場時不時也能遇到一二,都被狄仁傑低價賣給了吐谷渾那些有經驗的牧民。
如此一來,倒是吸引了不少吐谷渾生計不好的牧民前來吐蕃,填補了販賣吐蕃人為奴隸後留下的人員缺口,基本上也算是能夠以戰養戰了。
「陛下要西行吐蕃,臣妾自然不能橫加阻撓,尚有兩件事情還請陛下給拿個章程。」
武媚娘不是見識短淺的婦人,更何況彼此都是修行中人,有著千年、萬年的壽元,自然是不會將這短暫的分別看的太重。
「其一,小太平的事情,臣妾已經行文長安認祖歸宗,只是女兒尚缺少一個正式的名字,還請陛下親賜——」
這是要讓李治給小太平起名字了?
「太平既然生於二月月圓之夜,不如就叫做‘令月如何?」
在李治的「記憶」中,後世裡似乎對太平公主的真實名字一直存有爭議,不過支援「李令月」的卻佔了很大的比例。
李治也不是很清楚這「令月」一詞到底從何而來,不過在這個世界裡,小太平恰好生於二月十五夜,那再叫「令月」就更恰到好處了。
一則,在「夏曆」之中,二月本身就叫做「令月」,意為吉月;
二則,恰是十五月圓之時,「令月」則有號令星月之意,李治自己志存高遠,那麼自家這個天資非凡的小公主,自然也當有不凡的將來。
「陛下這個名字取的好,就像是從臣妾心中說出來的一般!」
聽到李治「令月」二字出口,武媚娘眉毛一挑,內心中說不出的喜悅,就如同她剛剛聽到李治為她所取的「媚娘」時一樣。
「這第二件事情嘛,如果陛下到了吐蕃前線,是否可以讓狄懷英趕回伏俟城?」
「如今越來越多的大唐之人,甚至西域之人都來到吐谷渾,最新戶曹給出來的資料,已經快突破三百萬之眾。」
「這人口上來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也就出來了,沒有狄懷英坐鎮伏俟城,臣妾還真就有些應付不來。」
說這話的時候,武媚娘還幽怨地望了李治一眼,這一切「幸福的煩惱」,都拜眼前之人所賜,誰讓他在長安頒佈了那麼多法令呢。
如今的吐谷渾,單從人口來講,一半以上都是大唐來人,而原有的吐谷渾人,一部分去了吐蕃,留在吐谷渾的已經不足六十萬。
「哈哈,此事就算是媚娘不說,朕也會提及。狄懷英是有大才之人,放在你這吐谷渾,太屈才了。」
「大唐的疆土日漸壯大,朝中那幾位老相
國力有不逮了,朕想著把狄懷英調去長安城,就先給房玄齡做一個副手吧。」
「至於這吐谷渾嘛,朕下一道詔書,將姚崇給調過來。那小子跟著玄齡歷練了這麼久,也是該放出來獨擋一面了。」
大唐多少有些文武失衡,狄仁傑這個大才,李治可不想放過。
「媚娘啊,此次朕從吐蕃回來,你同太平就跟朕一起回長安吧,而這個吐谷渾,朕就直接整個都封給太平,作為她的封地如何?」
如何?
還能如何,你都將一國封給一個公主了,武媚娘還能說些什麼呢?
「一切就聽陛下的安排吧——」
如果說,前些年武媚娘還有些野心,透過這幾年的觀察和實踐,她已經漸漸地忘卻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大唐隨意一招「驅民入吐」,就讓整個吐谷渾從根本上發生了改變,而吐谷渾的南征之舉,僅僅半年多,就徹底變成了大唐南征。
如果武媚娘還再看不清形勢,她就不是武媚娘了。
況且,唐皇李治的實力和志向,身為枕邊人自然看得比別人更清楚。
這是要立志做整個南瞻部洲執牛耳之人,這樣的帝君,這樣的大唐,又豈是她以及她的吐谷渾能夠比擬的?
再說了,這是外人嗎?
那是她命中註定的男人,更是她女兒小太平的父皇啊。
......
相聚總是短暫的,昨日方見,今朝卻又別離。
而依依不捨的,又何止欲言又止的武媚娘,以及淚眼婆娑的小太平?
李治一仰脖,飲盡了武媚娘特意讓人送來的美酒,這是她無聊之時親手擷取百花、採集晨露,用秘法釀製而成,取名曰「女兒醉」。
酒是好酒,更何況是武媚孃親手釀造?李治一連滿飲三杯,方才稍稍釋懷。
此一去山高路遠,真的就會像李治所設想的那樣,不久即可凱旋而回,攜妻女欣然歸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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