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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治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前來「兜率宮」拜謁太上老君,為他開門的居然是曾經一路西行取經的二師兄豬八戒。

不過,此時的豬八戒已然不再是出家僧人的裝扮,雖然還保留著那幅獨特的容貌,卻周身戰袍仙甲,儼然就是一個統帥萬軍的將帥模樣。

如果忽略掉他脖子以上的部分,豬八戒真就不次於李治見過的那些成名的天庭將帥,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穩健。

「哈哈,小師弟......哦,現在應該叫你唐皇陛下了吧?這裡是‘兜率宮,俺老豬是老君的記名弟子,出現在這裡不是很正常嗎?」

雖然改變了裝束,豬八戒見到李治那份發自內心的熱情,卻是無法掩藏的。

甚至李治敏感地發現,如今的豬八戒比起取經之時,似乎快樂了許多,而他的境界......

等等,二師兄的境界,什麼時候提升到了「大羅金仙」中期,難道說,如今的「大羅金仙」就這樣的不值錢了嗎?

「二師兄這是說哪裡話來,你我之間還需要搞的這麼生分嗎?別說小弟只是做了大唐之主,就算是將來......咳咳,在您的面前那必須要有做小師弟的覺悟啊。」

李治也很是高興,當初取經路上一別,這都快過去二十年了吧?

唐僧嘛,如今落腳在大慈恩寺的「大雁塔」,他也見過幾次,雖然不復當年的感覺,最多算是非敵非友。

小白龍更是來到了他的麾下,大師兄的情況李治也算了解,唯獨二師兄豬八戒和那位三師兄,渺無音訊。

只是,在取經隊伍中待的那幾年,李治同沙和尚之間,真心沒有太多的交往,反而是眼前這位長相憨憨的豬八戒,在過去這些年中時常還被李治想起。

「哈哈,果然還是俺老豬的小師弟,不過,你這修為也太拖後腿了吧,怎麼還沒升到‘大羅金仙境界呢?哈哈哈——」

師兄弟間的「揶揄」,豬八戒也好,李治也好,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而豬八戒又怎能會是真的在嘲笑李治呢?

雖然這二位近二十載未曾謀面,對於李治的赫赫戰績,豬八戒那可是久有耳聞,甚至還不止一次在舊友面前,炫耀他跟李治之間的師兄弟關係如何如何。

在外邊看起來如同一座宮殿規模的「兜率宮」,真踏進裡邊了,卻發現這地方也太大了點兒。

如果參照長安城「大明宮」的面積,至少能有數十個「大明宮」那麼大,只是裡邊的建築卻不算太多。

不像是宮殿,更像是一處莊園。

怪異的是,李治發現腳下根本就沒有可著力的地方,這裡竟然是一座懸浮著的福地洞天。

「小師弟,方才咱們經過那道門叫做‘天門,而眼前這座臺叫做‘玄典臺,經過這個臺再往前走,就能進入‘五材宮。」

豬八戒在前邊引領,時不時還停下來講解一番,他倒不像是出來迎客的,更像是一名「兜率宮」裡的導遊。

「小師弟,看到前邊那個池子沒?那裡就是‘天一金池了,旁邊有一處‘會仙福地,就是大老爺用來接待賓朋的地方,咱們趕快過去吧。」

太上老君真正的弟子只有一人,就是那位聞名三界卻鮮有露面的玄都大法師,更準確地說,玄都大法師其實應當算是太清聖人的弟子。

不過,在玄都大法師的眼中,坐鎮「兜率宮」的太上老君,既然是太上聖人的善屍,稱呼一聲「師尊」亦無不

可。

至於說其他人,比如眼前的豬八戒,或者李治曾經在流沙河畔見到過的李玄,充其量都只能算是記名弟子,因此在稱呼上他們只能叫一聲「大老爺」。

「天一金池」,池水常年流淌,霧氣繚繞、靈力滿滿,使得整個「兜率宮」亦真亦幻、如夢如煙。

豬八戒和李治二人,來到「會仙福地」就停下了腳步,如果再繼續往前走,那就會到達太上老君的煉丹室,而煉丹室的後面,就是太上老君日常起居之所「大清殿」了。

李治作為外客,自然不可能被領到後宅,他獨自一人在「會仙福地」外等候,豬八戒則入內稟告。

過了好大一會兒,豬八戒才從裡邊走了出來,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胖豬?

「哈哈,小師弟久等了。小子,快過去給你師叔磕頭去——」

沒等李治說話呢,豬八戒「一本正經」地說道,甚至還在那頭小豬的屁股上習慣性地踢了一腳。

「哼——你再欺負我,我這就回去告訴孃親,不讓你上俺老孃的床——」

小胖豬被踢了一個跟頭,卻麻溜地又站了起來,彷彿這樣的動作已經演練了無數遍一般。

「你就是俺老爹經常提起的小師叔嗎?人長得倒還挺精神的,與俺‘豬一戒比起來,也就差了那麼一丟丟而已。單單以帥氣來講,小豬我也不敢說完全碾壓,只能說是險勝......」

那小胖豬圍著李治轉悠了幾圈,哼著小鼻子,翻著小眼睛,最後停在了李治的面前。

「哈哈,二師兄,這個是你的兒子嗎?豬一戒?豈不是要排到你前面去了?」

看到這個粉嫩嫩的小胖豬,李治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後世一部動畫片中的主人公,小豬佩奇。

不過,看這小胖豬的打扮,應當是個小子,李治卻實在是看不出他的年齡來。

「哎,這個不省心的小子,真是俺老豬的冤家對頭,明擺著就是過來討債的。」

......

原來,眼前這個小胖豬,乃是豬八戒和高老莊那位高翠蘭小姐所生的兒子。

想當年,唐僧一行途徑高老莊,將被貶下凡的天蓬元帥收入門下,其實那個時候,高翠蘭小姐就已經有孕在身了。

懷的這個孩子也是個奇葩,高翠蘭整整懷了他一十四年,才自動脫體而出。

估計如果按照原來的取經程序,正好能趕上豬八戒取經回去,孩子落地就能見到自家老爹。

可惜,偏偏出了李治這個變數,無形中將取經之行拉長了幾年,等豬八戒再次迴歸高老莊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能滿山瘋跑的小胖豬。

一個正常人生下了一頭小豬,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自然會被傳的整個高老莊盡人皆知。

年邁的高太公迫於壓力,只能連高翠蘭帶剛出生的小胖豬,一起給逐出了家門,荒居在後山之上。

小胖豬雖然長相「與眾不同」,在高翠蘭的眼中卻乖巧無比,至少比起他的老爹豬八戒來,那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擔心哪天豬八戒回來找不到他們母子,高翠蘭就沒敢遠離,硬生生在條件簡陋的山洞裡過活了數年。

小胖豬不愧是豬八戒的種,生下來就有一身駭人的力氣,更是天生的鋼筋鐵骨,雖然年齡尚小,滿山的飛禽走獸還真就不是他的對手。

又有高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兒,不斷地暗中接濟一二,這母子二人在後山也能夠勉強度日。.

原本高翠蘭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豬守拙」,做母親的不希望兒子將來有多麼的出人頭地,只要能夠平平安地活下去就好。

當豬八戒回到高老莊,見到高翠蘭母子的時候,心中的喜悅和愧疚之情自是難以言表。

既然高老莊已經無法居住,豬八戒索性就帶著妻子和兒子,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福陵山「雲棧洞」。

當然,有了妻子和兒子,老豬的「雲棧洞」自然就不能再是原來的模樣,被他用大法力很是修飾了一番。

洞內清香四溢、靈力滿滿,洞外花草木竹、明山秀水。

如今打算在此安家,豬八戒就開始著手傳授兒子功法,「天罡三十六變」、「大品天仙訣」、「火光遁」、「七十二路戰天耙」,就連高翠蘭也開始修行起簡單的吐納之術。

可惜,父慈子孝的好景不長,豬八戒就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別看才出生五六年,儼然已經長成了一個混世魔王,這也太能搞事情了吧?

好好一個福陵山,硬是被這小子搞了個烏煙瘴氣,才學會些許飛行之術,就敢跑到幾百裡外的野山去,很是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

沒錯,小胖豬結交的那些,是真正的狐朋狗友,放飛自我的小胖豬,甚至還將他們帶到「雲棧洞」來胡吃海喝的。

值得一提的事,豬八戒也充分利用了他「淨壇使者」的身份,方圓數千裡之內寺廟裡的各種供奉,都被豬八戒給劃拉了過來。

「淨壇使者」嘛,不這樣做都有些對不起如來佛祖「偏愛」他一場。

到頭來,諸多的貢品老豬沒有進肚子多少,反而讓自家小子給慷慨大方地招呼滿山禽獸了。

實在忍無可忍的豬八戒,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將自家的小胖豬狠狠地教訓一頓——用網兜給掛樹上一天一夜。

而小胖豬那些狐朋狗友,有一個算一個,都被豬八戒丟到了數千裡之外,沒有滅殺它們,都是算是老豬這些年禮佛有成了。

自此之後,老豬對他們家的小胖豬開始了嚴格的管教,直接戒除了他所有的「不良」愛好。

豬一戒,這是老豬給兒子起的新名字,不是說只讓他戒一樣,而是一切老豬認為不應該的,統統都要戒除。

「哈哈哈,我看這一戒侄兒挺乖巧的啊,關鍵是這份自信最是難得。來,第一次見面師叔也沒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個儲物戒指就送給你了。」

李治從手上摘下一物,正是當年在「兩界山」之時,化身劉伯欽的楊戩送給他的儲物戒指。

如今的李治,早已用不到這東西了,就他那詭異的識海,都不知道能夠裝下多少東西呢。

「多謝師叔,哇,好多好吃的啊——」

儲物戒指裡,李治早已暗中換成了一些奇珍異果。

有些是「麗政殿」中孫思邈培育出來的,也有這些年李治四處搞來的部分存貨,甚至還有兒子沉香從「山河社稷圖」中順來的兩顆火棗。

「嘿嘿,一戒啊,要不也分給老爹一半吧?這麼多好東西,你一個小孩子也吃不完。」

看到豬一戒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蟠桃就啃了起來,豬八戒竟然很沒出息地流下了口水。

倒是有十數枚蟠桃,卻是孫思邈培育出來的,比起天庭「蟠桃園」裡的,要差著十萬八千里,咬上一口卻也是靈氣四溢。

「哼,想都別想,這是小師叔送給我的。小師叔您先忙,俺練功去了——」

生怕自家老爹不講武德,小胖豬一邊啃著蟠桃,三蹦兩縱就跑的沒影了。

「這個臭小子,吃獨食的貨,虧得老子還厚著臉皮將你帶到大老爺這裡來修行,簡直‘白眼豬一個......」

好嘛,小胖豬都跑的沒影了,豬八戒還在那裡吐酸水呢。

「哈哈,二師兄怎

麼越來越有童趣了,難怪你修為已經達到‘大羅金仙,而一戒賢侄也有了‘玄仙后期的修為,可喜可賀啊。」

看到如此奇葩的父子二人,李治不禁有些想念自家那小子了,看來、似乎、也許每一個臭小子都是這樣的跟他們家老子作對啊?

......

「人族小子李治,拜見老君——」

「會仙福地」也是一套院落,一名老者正盤膝端坐於涼亭之中,身旁侍候著一名童子,李治不確定這位應該是金角還是銀角?

「呵呵,果然儀表不俗啊,在老夫這裡唐皇就無需拘謹了。既然你是鎮元道兄的拜弟,老夫又焉能稱長?你我以道友相稱就好。」

太上老君仔細地打量了李治一番,對於李治的「威名」,太上老君自然知曉,甚至隔著千里萬里,也曾目睹過李治應對雷劫的宏大場面。

可是,如今面對面相見的時候,太上老君多少年未曾波動的心,竟然莫名的跳躍了一下。

太上忘情,不是無情,而是殫精竭慮,欲忘不能。

三清聖人之中,如今與三界聯絡最為緊密的,恐怕就要數太上聖人了。

不僅將善屍常年留在天庭坐鎮,太上老君更是幻化出分身老子,創立道教,教化萬民。

回首再看當年叱吒洪荒的東方三教,人教本就人才不濟,截教更是名存實亡,闡教同樣分崩離析。

反倒是老子創立的道教,成為億萬人族首推的信仰,更是成為當初東方三教保留下來這些勢力,在如今的三界共同的稱謂。

若論洪荒之中,何人最擅長推演之術,非眼前這位太上老君莫屬,甚至就連聖人都有所不及,而遠在「火雲洞」之中的天皇伏羲,同樣也要遜色幾分。

太上老君表現出來的「過分」謙和,讓一旁的豬八戒很是不解,只是他也不好當場提出疑問,只能是矗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二人。

「老君客氣了,小子當初年輕氣盛,同鎮元老兄結拜也是一時孟浪之舉,如今想來卻是有些汗顏了。」

李治不明白這方大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可不會認為太上老君這樣的人物,還需要來討好他這個大唐之主。

「小友雖然初次到老夫這‘兜率宮來,事實上,你我之間的緣分早就註定了。」

「先不說你李唐自認乃是老夫的化身李耳之後,難道當年洛水河畔‘碧落居內,七日傳經之事,小友也忘記了嗎?」

洛水河畔,碧落居?

隨著太上老君此問,李治記憶的閘門開啟,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冰天雪地,時近黃昏;洛水河畔,碧落居中。

不速之客,盤龍扁拐;鼻有雙骨,耳有六洞。

食若饕餮,燒酒且斟;傳經七日,元嬰陰陽。

「原來那位就是道門始尊?小子當年肉眼凡胎,不識真聖,卻空得七日之惠,實在汗顏啊——」

話都說的這麼透了,李治自然也不能再裝聾賣啞下去,衝著太上老君深深施了一禮。

雖然給自己傳經的是老子李耳,而眼前之人乃是太上老君,可是,誰又能真正去細分這些呢?

說起來,太清聖人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身為高高在上的聖人,自然就有三具分身,分別是善屍、惡屍和執念。

只是通常被人們所熟識的就是他的善屍,也就是眼前這位太上老君,甚至很多時候,太上老君就代表著太清聖人。

而太上老君又秉承了太清聖人的「癖好」,更是化身無數,據說那位老子也不

過是他的第十八次化身而已。

「呵呵,老夫之所以舊事重提,並不是要小友感恩的,緣分之事虛無縹緲,就算是聖人也未必能夠說的清楚。」

「算了,小友此來‘兜率宮,想必是為了那二郎真君吧?」

聰明人點到即止,嘴上說不為了讓李治感恩,誰敢信呢?

跟這些活了無數年的大佬聊天,李治都加了一萬個小心,生怕一著不慎就把自己給搭進去。

「老君所言不錯,二郎真君乃是小子的內兄,聽聞他遭了魔族賊子重創,送至老君宮中救治,不知如今可無恙否?」

李治此行的目的不是來認親的,也不是來攀交情的,而是來見楊戩的。

如果楊戩恢復如初了,他自然要把大舅哥給接回去,如果楊戩未曾得到救治,李治說不好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哎,老夫空有‘準聖之身,更是有仙丹無數,卻無力將那二郎真君喚醒啊,你來看——」

太上老君將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擺,眼前呈現出一幅畫面。

那是一座高大的熔爐,猙獰的紅色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而在熔爐之旁,有一個童子正在有節奏地搖著芭蕉扇,以保住熔爐中火焰的溫度。

「楊大哥——」

在那個高大的熔爐中,有著一個數十丈的人形火焰,若非李治有「破妄金瞳」,都未必能看清楚此人的面貌。

果然,到現在為止,楊戩依然保持著「法天象地」之軀,也不明白他人都昏迷了,怎麼還能調動法力來維持這樣的軀體?

看到此景,李治莫名地有些崩潰,難道說這位太上老君救人,除了喂金丹就只能扔八卦爐裡來淬鍊嗎?

「小友,二郎真君這樣的情景,老夫也不曾見過,著實不知該如何下手啊。」

「你若說他死了吧,三魂七魄俱在,甚至如今肉身也完好無損了;你若說他還活著吧,任憑老夫如何召喚,他都不曾醒來。」

「‘大還丹、‘還魂丹、‘九轉金丹,老夫已經一一試過了,卻絲毫不見功效,倒是二郎真君的肉身被好好地淬鍊了一把,此時他的肉身已經不次於普通‘準聖了。」

好吧,折騰了這麼久都沒能把人給救過來,這老君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沾沾自喜了?

「以小子之見,楊大哥如今的狀況,就如同‘植物人一般,單煉肉身恐怕無效,尚需從神經和靈魂著手啊。」

李治也沒多想,只是憑著直覺就事論事道,太上老君卻聽傻了。

「植物人」?「神經」?

活了這麼多年的「準聖」,太上老君表示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看到太上老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李治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漏了嘴,不過,他也不想進行解釋。

因為,如果他真的去解釋了,恐怕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老君可否為小子準備一處絕對隔絕的所在,小子想勉力一試——」

事到如今,李治也顧不得許多了,說是要一處絕對隔絕的地方,哪兒找去啊?

難道還能夠把太上老君也遮蔽了嗎?

反正李治身上的秘密也洩露出去不少了,單單就那一把「弒神槍」,都夠整個三界打破頭的。

為了解救楊戩,李治只好無奈地選擇相信一次太上老君了。

其實,李治也有更穩妥的辦法,比如把昏迷不醒的楊戩帶回長安去,「山河社稷圖」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實不相瞞,小友除非有特殊的先天

寶物,否則就只能等二郎真君自己覺醒,既然小友想試一試,就到老夫的‘太極圖中來吧——」

太上老君沒有詢問李治要如何救治楊戩,而是向著虛空一抓,手中就出現了一副「太極圖」。

頓時,整個「會仙福地」竟然置身於虛空之中,圖外「大道讖言」環繞其上,圖內「天道符籙」隱現其中。

就這麼看了一眼,李治都覺得自己似乎頓悟了許多,彷彿冥冥之中有著一絲一縷的牽絆,讓李治的整個身心都融化在天地之間。

無極生太極,太極化兩儀,兩儀演三才,三才形四象,四象變五行,五行成六合,六合定七星,七星出八卦、八卦通九宮......

等李治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灰濛濛的所在,這樣的灰色他有些熟悉,似乎同自己「丹田」中那些灰色的氣體相似?

李治「丹田」中的灰色氣體,乃是眾多「體訣」和「心道」修行者為李治提供的,已經由最開始的一絲一縷,變成如今的盤根錯節。

只是,時至今日,李治依然不知道這莫名而來的灰色氣體,到底有什麼用處。

而在李治的面前,赫然正橫躺著昏迷不醒的楊戩。

「楊大哥,我要帶你進入我的識海之中,希望真能將你救醒。」

看著果然如「植物人」一般的楊戩,李治心中默默唸道。

李治一靜坐下來,就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雖然對方已經遮掩到了極致,卻還是被李治感知到了。

窺探之人,除了太上老君,李治不做第二人想。

對方的心思李治很清楚,無非是「好奇心」在驅使,想看看李治到底是怎樣把楊戩給救醒的。

可惜,李治卻不想讓他知道。

方才提出找一個絕對隔絕的所在,李治已經料想到對方會拿出「太極圖」了。

「太極圖」是李治要用來遮蔽其他人的,而他馬上要做的動作,卻是要連太上老君也要給遮蔽了。

只見李治心念一動,眼前數十丈長的楊戩已經消失不見了,而李治卻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竟然入定了?

「這是什麼情況?」

有童子和豬八戒在一旁,太上老君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破綻,可是,他此時的內心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也不過分。

在自己的「太極圖」中,數十丈長的楊戩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問題是,因為楊戩已經處於完全昏迷狀態,嚴格來講,他比後世的「植物人」還要過分,連呼吸和生機都沒有。

若不是能感知到他三魂七魄的完好,真就是一個毫無生息的肉身而已。

楊戩消失了,太上老君卻感知不到他去了哪裡,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太極圖」中,是亙古未有之事。

李治倒是安安穩穩地盤坐在那裡,太上老君能夠感知到他是入定了,甚至還主動封閉了自己的六識。

這樣的狀態也很正常,很多修行者在閉死關的時候,都是採用這樣的方式。

可是,李治不是要去救治楊二郎嗎?

如今,楊二郎不見了蹤跡,而李治卻選擇了入定?

太上老君無法解釋他看到的一切,因為只有他自己看得到,又無從與人商討,話又說回來,有誰能同他來商討此事呢?

「呵呵,李治啊,好一個狡猾的小傢伙,老夫竟然上了你的當?......」

李治的識海之中,楊戩正安靜地平躺在十二品淨世白蓮上,而李治就站在蓮臺之側。

在李治的左右,卻又有兩名女子相陪,一高一矮。

矮者一襲紅衣,十三四歲的

模樣,正是「太陽真火」的火靈。

而個子較高者,長髮飄飄、白裙拖地、亭亭如蓮,比起白素貞都要聖潔冷豔三分,卻是一名從未見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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