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顧長生：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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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後在大綠茶快要紅溫之前顧長生還是把她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謝姨，今日你我雖然未能改變你姐姐的命運，但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夠為了謝師妹和伱姐姐，好好的活下去。”

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起清梔！謝辛夷狠狠瞪了顧長生一眼，緩緩道：“我知道了，下一回我一定會親手為我的錯贖罪的。”

眼見大綠茶這邊總算是沒有了玉玉求死的意思，顧長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波他算是單方面化解了謝辛夷對於秦無衣和謝青衣的部分怨氣——謝青衣的鍋最重，在阿姐沒有回來之前大綠茶是不可能原諒這麼一個頭鍋人物的。

儘管顧長生總覺得謝青衣和謝靈依之間存在著某種隱情，但現在這個時候明顯不是幫他辯解的好時機。他默默把話嚥了下去，準備日後有機會再打探一下。

大綠茶說完這些後原地稍稍恢復了一下，服下了幾顆丹藥修復自己的傷勢。她對過往的因果改變影響不大，所以詛咒並不致命，完全可以依靠修為和時間一點一點消除詛咒的影響。

等到她起身準備離開顧長生的房間，忽然發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怎麼這個世界那麼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好像被凝固了一般…

她轉頭疑惑地看向了顧長生，顧大黃毛上一回也是靠天衍宗掌教才解除的時間凝滯狀態，這一回莫非又要把他給喊過來？

正當顧長生準備研究一下崑崙鏡，看看能不能靠這玩意兒解除凝滯的時候，周圍被凝固的時光忽然浮現出一道道波紋狀態的異動。二人俱是微微一愣，轉頭往外看去，猛地望見了一襲宮裝美人持劍斬開了前方無形的時光凝滯。

赫然是秦無衣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兒。只見她手持三尺秋水劍，渾身上下氣機四溢，神色凜然一劍落下，天霜劍意頓時化作螭龍猛地撞在了第六峰所在的一片空間。

無形的屏障消耗著秦無衣的劍意，但終究是無主之物對抗修為通玄的秦無衣，崑崙鏡凝結的這一片時光區域被秦無衣斬破了一個小口子，隨後天地靈力和規則瞬間湧入其中，將這滯凝的空間恢復了原樣。

“是無衣姐姐！”

大綠茶此刻見到秦無衣出現心情也是有幾分複雜難明，同時暗暗慶幸，幸好秦無衣來的時候她不是趴在顧長生腿上被打屁股的…

這要是被無衣姐姐看見了，以後我就可以考慮換個修仙界生活了。

破開了時光滯凝，秦無衣微不可查地喘息了一會，緊接著一步踏出身形轉瞬即至來到了顧長生的面前。

“怎麼回事？你們為何會引發時光凝滯領域？”

秦無衣輕蹙眉頭，用冷冰冰的語氣對著顧長生開口，顧大黃毛這邊還沒有做好跟秦無衣破冰的打算，向後退了一步將大綠茶護在了身前。

你乾的好事，你來說。

大綠茶被顧長生這麼一推，忍不住回頭嗔怪似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讓她來承擔責任…

“無衣姐姐…其實…其實…”

謝辛夷偷偷觀察了一下顧長生的表情，像是在問要不要告訴秦無衣，可是顧長生的臉上一直都是平靜的表情，這讓她有些拿捏不住分寸…

如果小顧能回溯過去這件事沒有告訴無衣姐姐，我把事情洩露了他會不會生氣呀？

按理來說無衣姐姐不是外人…但是前些日子他好像和無衣姐姐決裂了？

沒良心的小顧，這個時候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決裂嘛，你這樣搞得我裡外不是人好不好！

大綠茶默默在心底罵了顧長生幾句，接著抬起眼眸注視著秦無衣道：

“無衣姐姐，沒什麼，只是我和小顧在鬧著玩罷了…”

鬧著玩？誰家鬧著玩能隨手凝結一片區域的時間的？這種事情就連天衍宗掌教也不是輕易做到吧？

她鳳眸一凝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忽然發現謝辛夷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變了…謝辛夷的眼神裡沒有了之前那種複雜莫名的幽怨，有的只是釋懷過後的坦然，以及對她深深的歉意…

這是怎麼回事？辛夷…她怎麼了？為何會對我愧疚？

莫非她知道了些什麼？

淡淡疑問縈繞在了秦無衣的心間，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顧長生，彷彿希望從他那邊得到答案，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張平靜淡然的臉龐。

他甚至沒有在看自己…

秦無衣心頭莫名一緊，一股鬱氣悄無聲息地縈繞而起…明明之前他和自己才是無話不談的，他什麼都不會瞞著自己。可是一轉眼他已經和謝辛夷有了某種小動作。甚至於還要一起瞞著她。

如她這般高傲的雲端神女、劍宗最尊貴的尊上長老何時有過這樣的情緒？她猛地咬了咬舌尖，鳳眸裡的神色愈發冷冽了下來。

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顧長生，你有能耐就一輩子別看我！

謝辛夷的異樣、神秘的時光凝滯，再結合身上滿是秘密的顧長生，種種一切都在說明他和謝辛夷應該幹了什麼大事。秦無衣自然是無比好奇的，可她終究還是沒法接受自己先低頭，尤其是在顧長生用這種態度對她的時候低頭。

她可是秦無衣，何時向別人低頭過？若是這麼好被人拿捏，那她也就不叫秦無衣了！

那絕世無雙的漂亮小臉依舊冷冽如冰霜。謝辛夷似乎也察覺到了無衣姐姐的情緒，低垂眼簾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解釋。

抱歉了無衣姐姐，遲早有一天我會去向你贖罪的…但現在你和小顧冷戰，我是真的沒法參團吶。

換做是平時的大綠茶，看到如此精彩的團戰早就嗷嗷叫著上去拱火了，可是現在不行，現在顧長生要是來一句：謝姨，你也不想你的姐姐…那大綠茶直接就要當場裂開，對顧大黃毛的要求言聽計從了。

這一場冷戰還在繼續，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很明顯靠著這一波和大綠茶的回溯操作，顧長生成功把秦無衣的心態打急了。

想知道我和大綠茶幹了什麼？你低個頭認個錯再說！

計劃還在執行中，顧長生的神色平靜如水，像是面前來的不是秦無衣，而是一個普通的長老。秦無衣自知顧長生在這裡她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思索片刻緩緩開口道：

“既然你們沒事，那便罷了…謝夫人，你可要回第十三峰？”

“回…回的吧？”

“那好，我正巧要去看看清梔，可以與你同行。”

大綠茶：“……”

你那是去看望我家傻女兒的麼？你分明是想在路上套我的話！

她把目光轉向了顧長生，似乎想要徵求他的意見和看法，誰料顧大黃毛面不改色地道：

“既然如此，那弟子便不遠送了，謝姨，秦尊上，慢走。”

這一句謝姨和秦尊上的稱呼差距又是讓秦無衣臉色一變，轉身默默在衣袖裡攥緊了拳頭…

顧長生，你有能耐就一輩子和我決裂下去！

……

目送著秦無衣帶著大綠茶消失在視野裡，顧長生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他自然是不害怕大綠茶和秦無衣透露一些東西的，不但不害怕，甚至還期待秦無衣知道之後想問又拉不下臉來問他的糾結表情…

能讓劍宗的尊上長老秦無衣陷入這般境地，只怕也只有我顧某人能夠做到了吧？

總得來說這一次的時光回溯，解決了謝辛夷對秦無衣的心結，還成功給大綠茶畫了一個餅，為日後修羅場活下來埋下了一波伏筆…

至少等到顧長生有能力硬抗因果詛咒改變謝靈依命運的時候，謝尊上這個便宜岳父總會對他心懷感激了吧？到那個時候要是他這個做女婿的不小心犯了所有渣男都會犯的錯，也不至於會被謝尊上一劍給了斷。

草蛇灰線，連綿千里！這一波，我稱之為開水晶宮必要的投資！

這麼一想顧長生一下子就不覺得一塊崑崙玉和時光節點花得心疼了。他哼著小曲回到房間，忽然想起了天權古路里好像還有一隻聖女小姐姐等著他去拯救。

壞了，路大帝手應該有輕重的吧？可別把我家聖女大人給打壞了！

雖然酥酥不論是小的時候還是長大了都喜歡背刺顧長生，但是顧長生還是選擇以德報怨過去救她。他默默為自己的寬容點了個贊，接著熟練喚出崑崙鏡來到了天權古路內。

剛一進去，顧長生就發現了裡面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

原本被路清明吊起來打的酥酥不見了蹤影，火堆旁只有一隻小貔貅在那邊乖乖地烤地瓜吃。他微微一愣，上前疑惑地問道：

“裴師妹，祁師姐和路師姐呢？”

小貔貅百般無賴地抬起頭，發覺是顧長生後小臉上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歡喜：“呀…顧師兄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她們去哪裡了？”

提起這個，小貔貅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一顫，湊過去小心翼翼地道：“顧師兄，你快跑吧，路師姐好像發洩完自己的怨念了，後來被祁師姐鼓動說要把你也吊起來打一頓呢…”

顧長生：？

酥酥，你個背刺聖女太卑鄙了！

他心中暗罵一句臥槽，接著拉住小貔貅的手就準備往搖光域閃，怎料剛一回頭，就發現了酥酥面帶冷笑地站在了他背後…

“小顧師弟…你怎麼剛來就要走呀，不帶我一起走麼？”

“哈哈哈哈…酥酥師姐你別誤會，我主要是擔心你和秦路師姐敘舊的時間不夠長，所以特意想給你們留一點私人空間罷了。”顧長生強笑兩聲道：“怎麼，你們聊完了麼？”

“是啊，聊完了，我把這麼多年頂著她的臉乾的壞事全都交代完了。”酥寶語氣幽幽地道：“小顧師弟，你知道我這麼久是怎麼過的麼？”

“……”

什麼聖女懺悔錄！路大帝你把我可愛的酥寶逼成什麼樣子了！

“秦路師姐怎麼能這樣呢，太欺負人了，祁師姐你明明什麼都沒做啊！”顧長生義憤填膺地道。

“還叫秦路呢，不應該直接叫路清明麼？”酥寶抱著小手冷笑道：“裝，繼續裝，你在我面前不是演得挺好的麼？”

“還裝作不認識路清明，顧長生！我好不容易機智一次，你卻讓我醜得這麼徹底！”

焯！

顧長生聞言心頭一涼，知道這波估計是被路大帝給背刺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酥酥師姐你別誤會，我主要是為了你好…你想想，要是你知道路師姐在天權古路，肯定會求著讓我帶你進來的。”

“你一進來可不就得捱打麼？我也是不忍心看你受苦呀。”

“可我已經捱打了！”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是你自己再三要求要見路師姐的。”顧長生嘆了口氣道：“酥酥師姐你也是，太沖動了，路師姐又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你乾的那些壞事全是頂著她的臉和她‘未婚妻’的名頭乾的，我要是她肯定也得…”

“住口，今日我們劍宗聖女二人便要好好清算你對我們犯下的罪孽！”酥寶義正言辭地道：“你對我犯下了色慾和欺瞞之罪，對路清明犯下了傲慢和不敬之罪，顧長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顧長生：？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對路大帝犯下的才是色慾之罪？

別說了，裴盡力，顧犯罪，酥酥操作太針對，路在天權把線對。

“路師姐呢？她在哪裡？”

顧長生正準備好好懺悔自己的罪孽，忽然發覺從頭到尾好像都是酥酥在審判清算他，路大帝卻一直不見蹤影，當下忍不住開口問道。酥寶這邊還準備讓顧長生老實交代他到底還瞞了自己多少事情來減輕罪孽呢，聽聞此言小臉一黑，惡狠狠地道：

“你還敢提她！我告訴你小顧師弟，她下起手來可比我要重的多，剛剛我看她都去拿太初古劍來砍你了，你再不老實點只怕連師姐我都保不住你了！”

話音剛落，遠處天幕之上兩道黑白二色的光緩緩融合在了一起，散發出一股洪荒浩蕩的氣息，路大帝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先別審判了…過來吧，太初古劍融合成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