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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房間裡,被陳立安扔在地上的支票被撿起來了,那些散落的鈔票也被撿起來整齊的放在桌子上。
梁超偉看著這些錢將手拿開,沒有推到王家未那邊,只是沉默的站在旁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立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八分鐘,不過王家未捂著嘴站在那裡還是沒有動。
陳立安也不著急,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頓時讓房間裡的三人緊張起來。
最緊張的王家未,他害怕陳立安過來再給他一巴掌,他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鬆動了,要是再被打一巴掌估計就要掉了。
“怎麼?不想解約還是嫌錢少?”陳立安往前走了一步看著王家未問道。
王家未沉默地看著陳立安,他不想就這樣低頭接受陳立安的威脅,哪怕他也想解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杜可分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主動替王家未對陳立安說道:“你直接帶著張國容走吧!”
陳立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只是盯著王家未往前又走了一步,手指輕輕活動握成拳發出咯咯的聲音。
如果只是帶人走,陳立安才懶得和王家未掰扯那麼多呢,他就是要讓王家未低頭,無論是用哪種方式。
對於陳立安來說小混混的方式也好,還是其他方面的碾壓也好,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他根本不在乎過程。
王家未此時陷入了掙扎,又不想被打又不想低頭,看著陳立安那碩大的拳頭,他的另一邊臉都開始隱隱作痛。
梁超偉看出來王家未為什麼糾結,默不作聲地轉身背對著他們走到房間門口點上一根菸沉默地抽著。
陳立安沒有在意梁超偉的舉動,朝著王家未又走了一步,同時將手舉了起來。
看著陳立安高高舉起來的手,王家未頓時有些慌張,害怕的嚥了一下口水還扯到了傷口,疼的他眼淚都要下來了。
“解約!”
在陳立安的手就要落下的時候,王家未立馬大聲地喊道:“我同意解約!我馬上就安排人開解約證明!”
聽到王家未這麼說,陳立安這才放下手,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那我等你,合作愉快,王導!我在樓下等你。”
王家未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小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心裡盤算著回到香江一定要給陳立安好看!
讓他知道在香江不是伱這個大陸仔能玩得轉的!
陳立安能看出來王家未的想法,不過一點都不在意,香江這個社會終究是有錢人的社會,陳立安沒有多有錢,但是對付王家未足夠了。
陳立安扯過旁邊的窗簾粗暴地在王家未的臉上擦了擦,然後才冷笑一聲走了。
杜可分在旁邊看著,心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陳立安今天的所作所為真的重新整理了他對陳立安之前的認知。
最主要的是他最後還知道擦掉指紋,可是你就不擔心我和梁超偉這兩個人證嗎?
杜可分捫心自問了一下,假如要是讓自己出庭作證的話,那他應該不會說真話的。
梁超偉其實才煩躁呢,他都準備要加入王家未的公司了,現在想想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陳立安從王家未的房間離開後,到樓下的餐廳給自己點了一份烤牛勒骨還有一份長得像醬香餅的鷹嘴豆餡餅。
這兩樣食物的味道很不錯,陳立安七八個小時沒吃東西了,這會胃口好得很。
一頓飯還沒吃完,陳立安面前就多了一個人,梁超偉坐到陳立安的對面,將王家未做好的解除合約檔案放到他面前。
陳立安擦了擦嘴,拿起來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才合上。
梁超偉看著陳立安,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太沖動了,不應該打人的。”
“我覺得他該打。”陳立安頓了一下,對梁超偉笑著說道:“好了不說他了,想點什麼我請客,上次佳玲還請我吃飯呢。”
梁超偉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不用客氣了,我還有事要上去了。”
看著已經起身的梁超偉,陳立安笑著點頭道:“好,下次有時間一起出來打麻將。”
看著梁超偉離去的背影,陳立安記他一個好,不過還算不上人情,只能說謝謝他在這段時間幫忙吧。
有機會的話陳立安還是願意幫他一次的,或者幫劉佳玲一次。
等梁超偉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陳立安才收回目光讓服務員給自己多打包了幾份烤肉和餡餅才離開。
回到醫院後,陳立安剛推門進去,病房裡的幾人就立馬轉過頭奇怪地看著他。
特別是張國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陳立安把王家未打了的訊息他們已經知道了,是梁超偉特意打電話告知的,張國容心裡是很感動的,但是也有些無奈,陳立安做事的方式太粗魯了。
陳立安沒在乎他們的眼神,把吃的交給王祖嫻她們,然後自己拿著一塊餡餅坐在張國容的床邊故意吃的很香。
只能吃清淡病號餐的張國容看著陳立安這個欠打的樣子,真的想給他一下子。
不過想到陳立安因為自己還打了王家未,他有些話就說不出來,只能無奈的忍受著陳立安這個欠打的行為。
過了一會幾人都吃完東西后,張國容才主動說道:“這三百萬我回香江之後還你。”
陳立安不在意的挑了一下眉毛說道:“不著急,先放你那吧,等明年我還要在唐先生那裡開個賬戶炒股呢,還能再帶你發財哦。”
對於陳立安的說辭,張國容也沒在意,心裡想著回到香江就還他錢。
不過程淑芬卻來了興趣,看著陳立安好奇地問道:“你又要炒股?我記得上一次你賺了不少吧?”
“嗯,無聊玩玩,淑芬姐要是有興趣,明年一起。”陳立安笑著解釋了一句。
九七的金融危機是個賺錢的好機會,不賺一筆說不過去啊。
嗯……主要是給唐先生刷刷業績,才不是因為想多準備幾套別墅。
春光乍洩張國容拍不成了,也解約了,第二天陳立安他們就一起去了美國,在紐約給張國容找了一傢俬人療養院讓他好好休養。
陳立安沒有繼續留下陪著張國容,在紐約逗留一天等唐先生到了之後,就和程淑芬還有王祖嫻一起回香江了。
回到香江之後,生活又變得平靜,至於王家未的春光乍洩還能不能拍攝,陳立安一點都不關心,拍不了才好呢。
不過程淑芬擔心王家未回來會搞小動作,這幾天一直忙著幫陳立安善後。
最起碼要保證王家衛不會在媒體亂說,哪怕亂說了也要防著會影響陳立安和張國容的形象。
這種事情防備起來是很麻煩的,花錢打點、找關係、用其他的新聞做交易等等。程淑芬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想要在香江控制輿論,那麼多的媒體都要提前打點好才行。
唯一慶幸的是這一次程淑芬有足夠的時間來善後,不然等王家未回香江之後,這件事想防都防不住。
惹出麻煩的陳立安倒是清閒的很,花了幾天時間陪王祖嫻她們,就準備回內地了。
藝術空間的藝術品都快沒了,陳立安得去“進貨”,同行還是姬法,只不過這一次姬法去京城待不了兩天,她還要回巴黎處理自己的畫廊事務。
深城飛內地的飛機上,姬法很疲憊地靠在陳立安的肩膀上睡著了。
陳立安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的雲層,也感覺最近有些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感覺心累。
這一次回京城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回到京城之後,陳立安和姬法又忙碌了好幾天,和更多的藝術家們達成合作,不光提高了收購藝術品的價格,還簽訂了更多的合作協議來保障藝術家們的發展。
就像是當初姬法和陳立安之間的合作一樣,只不過陳立安他們的合作內容要粗放一點,不會那麼細緻。
畢竟涉及的藝術家太多了,不能夠保證每一個藝術家都能成為國際知名的藝術家。
忙完這一切,姬法就急匆匆的回巴黎了。
陳立安也準備休個假,好好過個元旦,不過在這之前還要見一個人才行。
明年威尼斯藝術雙年展主展人要和陳立安見一面,想要邀請他參加明年的藝術展。
傑曼諾·切蘭特一個很有趣的老頭,陳立安見到他的時候就對他很有好感,而且他還有一個很有趣的藝術理念,“貧窮藝術”的創始人。
陳立安感覺在藝術的理念上和傑曼諾有著很大的差別,但是他們坐在一起聊天卻很開心。
他身上有著街頭藝術家的特質,但是又格外的包容,他和陳立安聊天的時候總是會說藝術和宇宙,在他看來藝術是可以在多維度展開的東西,它寬大包容,就像是宇宙中包含了那麼多物質。
傑曼諾說到興起時很開心地對陳立安說道:“你和中國的很多當代藝術家不同,你比他們要成熟的多,無論是在創作上,還是在面對這樣盛大的藝術展,你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節奏。”
“別的藝術家給你感覺不成熟嗎?”陳立安很好奇地問道。
傑曼諾哈哈大笑地說道:“我說的不準確,不是成熟而是從容,我在見你之前見了蔡郭強,你知道他對我提出一個什麼要求嗎?”
沒等陳立安詢問,傑曼諾就忍不住說道:“他想要我們給他開工資,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很羞澀,但是後來又很執著,他的不安和你形成很強的對比。”
陳立安聳了一下肩膀說道:“他的不安來自生活的窘迫,他應該比我要成熟要從容,如果是我那麼窘迫的話,我可能不會參加藝術展,也不會提出要工資,我會比他更加羞澀。”
聽到陳立安這麼說,傑曼諾很開心的笑了,看著陳立安說道:“你說的很對,所以我一開始說你很成熟,你並沒有將藝術看成生活的全部,很多的藝術家都很難平衡藝術和生活,你做的很好。”
“或許是因為我貪圖享受。”陳立安笑了一下。
這個話題並沒有維持太久,傑曼諾將目光轉向工作室院子裡的裝置,很認真地對陳立安說道:“在沒見你之前我就決定要請你參加,但是見到這個裝置後,這個決定變成了使命,明年的主題是未來、現在、過去,你的作品非常適合這個主題。”
陳立安的目光也落在了浪潮裝置上,歪著頭看著它,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會參加的,不是因為我的作品和主題的契合度,而是因為我很喜歡你這個老頭。”
“哈哈,無論是哪種原因我都歡迎。”傑曼諾哈哈大笑地說道。
相較於井戶村二那樣的說客,陳立安更喜歡傑曼諾,哪怕明年的藝術展他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麼,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出來,他都要去參加威尼斯藝術雙年展。
能和這樣有趣的人一起工作一定是很開心的事情,和他聊天能夠感受到他對年輕藝術家的呵護和包容。
兩人聊了整整一下午後,才有些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場談話,陳立安本來是想一起吃晚餐繼續聊天的,但是傑曼諾還要去見其他藝術家,陳立安只能遺憾的表示下次去義大利的時候一起好好喝一杯。
等到傑曼諾離開後,一直在休息室裡的高媛媛才跑過來,雙眼帶星的看著陳立安,眼神中的崇拜都壓抑不住了。
雖然她聽不太懂陳立安和傑曼諾聊的是什麼,但就是感覺很厲害。
外國的藝術大展,外國的知名藝術家親自來請陳立安哎,這還不夠厲害的嘛?
高媛媛這個時候才第一次接觸到陳立安的圈子,和以往在廣告公司看到的那些不同,她這次才明白陳立安的圈子很“高階”。
就像是陳立安以前和她解釋過藝術和普通物件的區別。
根據物品基於實用性的等級制。實用性越低,等級越高。
從汽車、椅子,到雕塑和繪畫,越無用越令人恐懼,因為你更難理解它是什麼,因此等級越高。
高媛媛到現在還記得陳立安當時舉的那個例子,他晃著手裡的戒尺說這是什麼?這是一個戒尺,能做什麼?能打你的腳底板,那院子裡的裝置是什麼?那是藝術,能做什麼?能帶來思考。
高媛媛覺得自己還接觸不到那麼高階的東西,她現在就想做一點等級低一點實用性高的事情。
比如脫掉自己的長長的靴子,再脫掉白色棉襪,將白嫩嫩的小腳放到陳立安的腿上,然後用那個實用性很高的戒尺,給自己帶來一些“思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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