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你怎麼有兩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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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餃子館裡，柏清夾起一個餃子，在滿滿的醋碟裡蘸了一下才放進嘴裡，很享受醋的酸味所帶來的的口感。

陳立安不喜歡蘸醋，只喜歡白吃餃子。

“這次的雙年展好幾個月呢，到時候我們去英國轉一圈吧。”柏清把餃子嚥下去問道。

剛接完電話回來的陳立安有些無奈地說道：“看情況吧，剛剛接到一個試鏡，如果成功的話，可能中途還要回來，八月份再過去一次。”

“什麼情況？你不是要一直待到電影節開始嗎？”柏清看著陳立安問道。

陳立安給柏清的醋碟又加了一點醋才說道：“之前朋友介紹了一個電影試鏡，一直都沒訊息，我以為要好久呢，沒想到剛剛打電話過來說，電影準備七月份開機，現在要去試鏡。”

柏清聞言皺了一下眉頭，有些興致缺缺地說道：“那就算了吧，下次有機會再去。你現在要去試鏡嗎？”

“明天。”陳立安也有些鬱悶，這一次是打算在威尼斯玩一個多月等到電影節結束之後再回國的，現在只能調整計劃了。

柏清又吃了兩個餃子就把剩下的推到陳立安面前說道：“吃不下了，你吃吧。”

陳立安看著還剩十多個的餃子和自己這盤沒動的餃子，感覺壓力山大.

兩盤餃子三十多個，陳立安吃完之後感覺自己的腹肌都被撐平了。

柏清看著揉著肚子一臉難受的陳立安笑著說：“下次別在吃飯的時候說掃興的話題。”

陳立安：“.”不是伱先開的頭嗎。

人真是很麻煩的生物，對情緒價值的需求比生理價值的需求還要多。

別管肚子餓不餓，只要不開心了，再餓也吃不下。

陳立安拍了自己有些圓潤的肚子的說道：“回去要運動了，不然該長胖了。”

“那走吧，我也想運動一下，好久沒跑步了。”柏清活動了一下手臂說道。

傍晚的公園裡，陳立安和柏清並排慢跑，不到二十分鐘柏清就停了下來，喘著氣看著陳立安說道：“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陳立安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停下腳步說道：“那回去吧，以後你還是要鍛鍊一下，這段時間肉了不少。”

柏清扶著腰瞪了陳立安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說道：“狗東西，不是你說喜歡肉一點嗎！”

理虧的陳立安頓時閉嘴不說話了，怎麼就嘴快說禿嚕皮了呢，回去好好哄哄吧，不然到了威尼斯柏清還能記著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陳立安被鬧鐘吵醒了，起來按掉鬧鐘，把毯子蓋在柏清的雪白的小肚子上，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今天要去買機票，還要去試鏡，事情多著呢。

陳立安看了一眼時間，先去了北影廠，試鏡是在上午，先搞定了試鏡再說。

北影廠門口傳達室的大爺現在對陳立安已經很熟悉了，看到他過來放下手裡的報紙打招呼道：“過來補拍啊，你不是說殺青了嗎？”

陳立安停住腳步給大爺散了一根菸才說道：“來試鏡，之前那部拍完了。”

大爺接過煙嚯了一聲說道：“你這一部接一部啊，以後肯定能紅。”

“借您吉言。”陳立安點上煙，對大爺點了一個頭說道：“那我先進去了，回見。”

“回見。”大爺笑著應道，手指還在煙桿上捋了一下，然後別在耳朵上。

剛進北影廠的辦公樓，陳立安就看見龔莉了，站在一樓的大廳里正在和別人閒聊。

陳立安走過去一看，發現是韓山坪，主動打了一個招呼。

“立安來了。”韓山坪看著陳立安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聽龔莉說你明天要去威尼斯，這次去多久，會不會影響拍攝？”

龔莉也看著陳立安開玩笑道：“韓廠長是這部電影的製片人，你試鏡能不能成，可全看韓廠長的。”

陳立安這才恍然的點了一下頭，看著韓山坪說道：“不會耽誤的，這次的藝術雙年展一直到十一月份，我不需要一直都在的。”

“那就好，待會我就向霍導推薦你。”韓山坪說的委婉，不過語氣卻很肯定。

陳立安笑著說了聲感謝，就和他們一起去試鏡的房間了。

在房間裡陳立安看到了這部電影的導演霍劍起，他似乎有些緊張，一直在抽菸，不過也能夠理解，畢竟是第一次做導演，心裡沒底很正常。

萬事開頭難嘛，不是所有導演都是天才，能第一部電影就駕輕就熟的。

試鏡的過程很簡單，霍劍起只是讓陳立安跑了幾步，然後看了看陳立安身材就直接定下了。

贏家這部電影講的故事很簡單，是一個殘疾運動員的愛情故事，對男主的要求就是身材要好，跑的要快，長得要帥。

陳立安自然符合這幾個要求，霍劍起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自己的第一部電影連男主角差點都沒辦法決定，心裡別提多憋屈了，不過萬幸陳立安比他想的要好的多。

只是陳立安看著霍劍起的表情，總感覺他就是走個形式，沒讓自己這個導演顯得太沒有決定權。

霍劍起把劇本遞給陳立安，然後又主動散了一根菸說道：“這是我第一部電影，說實話還挺緊張的。”

“都有第一次嘛，大家一起努力把電影拍好就成。”陳立安笑了一下安慰道。

坐在角落裡翻了翻劇本簡單看完之後，陳立安對霍劍起說道：“霍導的劇本寫得很.不錯，現在很少有關注殘疾運動員的電影。”

“這個劇本我準備了好幾年了。”霍劍起有些躊躇滿志地說道。

陳立安把劇本收起來說道：“雖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但是劇本還不錯。”

說實話這部電影的劇本有些無聊如果不是關注殘疾運動員的電影，陳立安都不太想接這部戲，殘疾運動員在社會上還是會受到一些歧視，有這樣一部電影多少也能給他們一些安慰和鼓勵。

陳立安沒有了解過這些運動員們的世界，不知道他們成為運動員到底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但應該都是不願意對生活低頭的人。

相比起正常運動員，陳立安更佩服他們，能夠克服自身的缺陷在比賽場上競技，背後所付出的努力是很難想像的。

而贏家這部電影卻把大部分的筆墨放在了愛情上，整部電影的關注點在於殘疾運動員也能收穫美好的愛情。

關鍵這愛情還是狗血的插足和三角戀，殘疾運動員背後的努力和心酸是一點不寫，這格局屬實小了一點.

霍劍起聽出陳立安話裡的意思，心中雖然不太開心，但是第一次拍電影所帶來的的緊張和重視，還是讓他虛心地問道：“你覺得劇本哪裡有問題？”

聽到霍劍起的話，陳立安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說道：“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霍導真想聽？我說話一般比較直接。”

霍劍起重重的點頭道：“當然，不論你說的對不對，我都需要聽聽演員的意見。”

看著霍劍起認真的樣子，陳立安不知道他是真心求問，還只是客氣一下，不過看樣子不像是小心眼的人。

陳立安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說道：“放大偏見，放大努力，把愛情當做支線和點綴，現在的劇本關注點稍微有些偏頗了，沒能讓大家真正瞭解殘疾運動員是什麼樣子。”

陳立安說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說道：“我們都是正常人，想成為運動員都很難，別說他們了，霍導想象過一個殘疾人士想做運動員會遭受多少困難和勸阻嗎？”

這些話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陳立安還有很多話都憋著沒說呢，哪怕改劇本里的男主改成正常運動員，對整個劇本影響也不大，只需要改動幾處就好。

一部說殘疾運動員的電影，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想不明白這樣的電影亮點到底在哪裡，還是單純的為了加Buff疊光環。

霍劍起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說的我知道，但是這樣拍出來有人看嗎？”

“當然有人看，至少我會看。”陳立安點了一根菸說道：“拍這部電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就像我畫畫一樣，要是畫一些媚俗的東西肯定有很多人看，但是意義在哪裡呢。”

悶熱的房間裡，霍劍起擦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汗，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半天沒有說話。

“愛情電影很多，但是關注殘疾運動員的電影很少。”陳立安踩滅菸頭說道：“既然要去關注這些人群，那就把他們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而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最後這句話說的很過分，霍劍起夾著煙的手抖了一下，灰撲撲的菸灰都掉在了褲子上。

“我說的比較直接，導演要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也可以把我換了。”陳立安站起來把手裡的劇本放在桌子上說道：“如果霍導還願意用我，我也會努力完成這個角色，至於劇本的問題，您好好考慮一下。”

霍劍起看了陳立安一眼苦笑著說道：“我沒那麼小氣，而且你說的也對，不過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好，希望霍導能好好考慮。”陳立安說完也不再說了，該提的意見都提了，不管霍劍起租後怎麼決定，自己也算是爭取過了。

哪怕霍劍起真的生自己的氣，不用自己做男主角也無所謂，本來就圖個問心無愧而已。

至於會不會影響自己在圈裡的口碑，以後還會不會有導演找自己演戲，陳立安是不太在乎的，演戲本來就是因為愛好，又是當成謀生的職業。

誰會為了興趣愛好委曲求全呢，大不了以後好好搞藝術，無聊了就自己搞個小劇場，演話劇去。

北影廠門口，龔莉和陳立安一起出來了，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龔莉看著陳立安的側臉嘆了一口氣說道：“剛剛霍導的臉色可不好看，你也不知道收收你的脾氣，之前在程導那不挺好嗎。”

“覺得我欺軟怕硬？兩幅面孔？”陳立安淡淡的反問了一句，才說道：“程導的電影我也提了很多建議，只不過都被他無視了，而且贏家這部電影不一樣，很有意義的題材，不忍心看著這麼好的題材浪費了。”

龔莉扭頭白了陳立安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是想說程導的電影題材不行，沒有堅持的意義是吧？”

陳立安愣了一下點頭道：“這麼理解也沒錯”

龔莉扭了一下陳立安腰間的軟肉說道：“顯著你了，我算是發現了，你和那些藝術家也一個樣，總想著批判這個批判那個。”

“藝術家的事怎麼算批判，這叫呼籲！”陳立安吭哧了一句。

龔莉鬆開陳立安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說道：“最該批判的人就是你。”

“你又不是沒批判過。”

“我今天還要再批判一次，讓你長長記性！”

“沒時間，我還要去機場買機票呢。”

“電話訂票不會啊，跟我走！”

這一走免不了又是被龔莉狠狠地批鬥了一下，但是陳立安從來不是什麼善茬自然要你來我往的反抗。

龔莉的公寓裡，她翹著腿坐在床上，身邊放了一堆待會批鬥要用的道具。

“你哪來這些小玩意的？”陳立安隨手拿起一個黑色的眼罩，又看了一眼那個毛茸茸的手銬和一堆布料稀少的衣服問道。

龔莉白嫩的腳趾砸陳立安的小腿上滑了一下說道：“上個月去歐洲參加電影節的時候買的，怎麼樣喜歡嗎？”

“不夠藝術.”陳立安隨手丟下手裡的眼罩說道：“沒有親自動手的快樂，我上次那根繩子呢？”

“死變態，你上午那個正義感十足的樣子跑哪去了？！兩幅面孔的男人！”龔莉羞惱的罵了一聲，然後從床頭的抽屜裡拿了出來丟在床上說道：“在這呢。”

陳立安拿起繩子說道：“工作和生活要分開啊，這是生活，我現在靈感爆棚。”

龔莉一把搶了過來說道：“今天是批判你，你先給我老老實實的受罰再說！”

“你這樣子我很難有代入感啊。”陳立安笑了一句，然後挑起龔莉的下巴說道：“黑色長靴呢，皮衣呢，不能扮演搜查官，演女特務也行啊！”

龔莉被陳立安說的臉通紅，半天才咕噥道：“還是你會玩要不你先扮演一下男特務？”

啪！

陳立安立馬揮舞著小皮鞭惡狠狠地說道：“說！情報藏在哪了？！”

“你這個走狗！我打死都不會說的！”龔莉眼神堅毅地看著陳立安，斥聲痛罵道：“你就是個小人，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我絕對不會屈服的！”

“我就喜歡硬骨頭！”陳立安獰笑著高高揚起手裡的小皮鞭。

啪！

（先補一章昨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