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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如雷神擂鼓。

飛揚的沙塵,像是風暴。

近百名翼騎兵,齊聲吶喊著發起衝鋒,儼然具備了排山倒海之勢,令那些沒見過世面的貝都因遊牧民心神劇震。

他們平端起長逾三米的騎槍,排成宛如大雁遷徙時的楔形陣。

讓娜作為騎兵隊伍的鋒失,衝鋒在前。

翼騎兵們則組成了楔形陣的兩翼,將護甲輕薄,近乎於無的僕從軍包裹在了裡面——他們是艾拉港騎兵隊最薄弱的環節,但同樣至關重要。

一旦失去僕從軍提供的,可更替的戰馬,騎槍,糧食和水源,翼騎兵的戰鬥力將大幅下降。

吼——

雄獅的咆孝聲於天空中炸響。

生有濃密鬃毛的棕色雄獅,振動雙翅,載著背後的黑甲騎士俯衝而下。

它的尾部宛如標槍一般揚起,泛著猩紅色澤的毒針,向讓娜狠狠紮下——擒賊先擒王,這是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做出的選擇。

但就是這一看似聰明的選擇,使他送了命。

還未靠近讓娜百米的距離。

鏽跡斑斑的聖槍,便飛射而出,自下而上,精準洞穿了蠍尾獅的胸膛,連帶著其背後的騎士串在了一起。

樸實無華一記投矛。

蠍尾獅龐然身軀便轟然墜入大地。

讓娜衝擊的勢頭絲毫未減,被她喚做“葡萄”的汗血寶馬,像風中精靈一般馳騁著。

另一個蠍尾獅騎士,看到讓娜手中失去了武器,立刻駕馭著蠍尾獅向她撲來。

但隨著讓娜一招手,金色的光芒便在手中匯聚——與此同時,貫穿蠍尾獅屍體上的聖槍,開始虛化,消失。

在新一隻蠍尾獅騎士靠近的一剎。

聖槍便再度脫手而出,這一次,是從蠍尾獅那大張著的,試圖發出嘶吼聲驚嚇翼騎兵們坐騎的嘴巴貫入。

又一隻蠍尾獅騎士轟然墜地。

剩下的那頭蠍尾獅,看見自己兩個同伴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接連陣亡,趕忙撲扇著翅膀,向天空中飛去。

“就這?”

讓娜嘴角微微扯動。

再度招手,喚來聖槍:“你也給我滾下來!”

聖槍化作流光。

再度飛射而出,這一次,讓娜激發了聖槍必中的特性,而非只是像之前那樣平凡無奇的投擲。

因此,縱使蠍尾獅騎士已然飛到了雲層之上,仍舊被這一記聖槍精準命中。

砰。

屍體砸在敵人陣前。

飛濺的鮮血,碎肉使人們面如土色。

“聖火在上,這個法蘭克人的首領,難道是魔鬼嗎?”

薩拉森人的首領,看著這一幕不禁遍體生寒,這些蠍尾獅,在往常可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兇獸。

就連一些貝都因部落供奉的巫師,也沒辦法殺死這些來去如風,兇殘狡詐的畜生。

卻不曾想,在這個法蘭克人首領的面前,竟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輕鬆便盡數給解決了!

“讓娜騎士長萬歲!”

“以讓娜之名,殺光這些該死的異教徒!”

跟士氣大跌的薩拉森人正相反,翼騎兵們計程車氣更加高漲起來,紛紛吶喊著讓娜的名字,用來表達自己心中對她的敬愛。

對面,黑甲的薩拉森騎兵也開始了衝鋒,但氣勢對比這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轟——

黑與銀白色的浪潮碰撞在一起。

黑色,被迅速吞沒。

眨眼間,翼騎兵們便鑿穿了敵人的包圍群,在讓娜的率領下,向著遠方突圍而去,只留下遍地的黑甲屍體。

追在後面的貝都因遊牧民們,腳步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步。

他們的首領面面相覷。

“要不,我們撤吧?”

...

艾拉港城下。

“懦弱的法蘭克人,難道你連覲見吾主的勇氣都沒有嗎?”

“如果真這麼害怕的話,不如直接獻出城市,赤裸著身子,向吾主獻上代表和平的羔羊,吾主自會寬恕你的性命。”

黑甲馬穆魯克,在艾拉港城下耀武揚威地吶喊著。

城牆上,正在運送弓箭,石塊的亞美尼亞人,小聲滴咕道:“都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還不生氣,咱們新效命的這個領主,脾氣可真夠好的。”

“呵,還勇敢者洛薩呢,法蘭克人就是喜歡誇大其詞。”

不僅是這些亞美尼亞僱傭兵,就連守城的民兵們,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是個看重榮譽的時代。

漢斯皺起眉:“大人,再這麼下去,士氣問題...”

洛薩擺了擺手:“你想怎麼做,因為一個人就暴露齊格菲高塔上精準的守城器嗎?還是說,你打算讓我放下吊橋,派你出去跟對手來一場單挑?”

漢斯聳了聳肩:“不用放下吊橋,我直接跳下去把他宰了算了。”

芙琳吉拉輕哼道:“不用這麼麻煩,還是讓我來吧——大人,手段詭異一些,會不會有問題?”

洛薩搖頭道:“沒關係,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在外約旦,我現在才是最大的,沒有人有資格對你說三道四。”

教會跟女巫之間的關係,本就曖昧。

由於公教會宣稱,一切超凡力量皆源自於天主,許多人更是將女巫視作天父的卷顧者——這可不是洛薩自己編織的謊言。

哪怕是在前世,大規模的獵巫運動興盛起來時,也已經是中世紀結束,宗教改革開始的三十年戰爭時期了。

此前,獵巫運動只是愚民或地方教會主導的零星事件。

芙琳吉拉“嗯”了一聲,開始低聲吟誦咒語。

只見那名黑甲馬穆魯克的身下,坐騎的眼眸勐然變得猩紅一片,它劇烈喘著粗氣,馬蹄不安地原地刨著。

隨後,竟是張開滿嘴獠牙的森然巨口,脖頸像是蛇一般扭曲,一口啃在了背後主人的胳膊上。

“該死,你在做什麼?”

黑甲馬穆魯克驚駭地大喊著,揮動馬鞭,抽動坐騎的臀部。

但被芙琳吉拉法術影響,已經血肉畸變,完全失去理智的戰馬,哪裡會顧忌這幾下鞭打,卡察一聲,便將他的手臂硬生生扯了下來。

戰馬大口咀嚼著血肉。

黑甲馬穆魯克強忍著痛苦,拔出直劍,狠狠噼下。

馬頭頓時被斬落。

但落在地上的馬頭,竟像是殭屍一樣,仍在大口咀嚼著馬穆魯克被咬斷的胳膊,骨頭和血肉,被嚼碎了,吞嚥了下去。

馬頭連線的斷頸處,落下了好幾團混合著森白骨茬的血肉。

馬穆魯克慘叫著,跌落戰馬,拼命向來路跑去。

拉烏夫皺著眉,看向身邊的黑巫師:“大師,這是什麼邪術?”

黑巫師搖了搖頭:“我不瞭解法蘭克巫師的手段,但我也有類似的能力,甚至能使死者重新站立起來,這根本不算什麼。”

拉烏夫長出了一口氣,微笑道:“那就好。”

“派人去接達姆裡回來,讓醫生為他治...”

話音剛落,正狼狽奔逃的馬穆魯克,身體便砰的一聲,炸碎成無數血肉碎塊。

拉烏夫神色一僵,又看向身邊的黑巫師。

黑巫師面露輕蔑:“放心,只是小手段罷了,我若想殺人,只會比這更加血腥恐怖十倍。”

...

攻城戰不是兒戲。

刨開“罵戰”這一插曲。

一直到傍晚,城下的大軍仍舊在打造攻城器械。

雖然拉烏夫原本是有突襲的打算的,但很顯然,自己的對手早有預料,且戒備森嚴,所謂突襲,毫無意義。

“敵寡我眾。”

“我又有大師你在,還有蠍尾獅騎士的底牌。”

“此戰,毫無懸念。”

拉烏夫的臉上,滿是自得,他舉起玻璃酒杯,向對坐的黑巫師敬了杯酒。

黑巫師的臉上,也同樣很輕鬆,白天觀察時,它發現,對面的巫師並不比自己強,這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只要拿下這座城市,上萬名亡魂的大祭,定能使自家的蠍神滿意,賜予自己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時。

艾拉港內,傳來一陣喧囂聲。

在城裡港口的地方,隱隱有火光沖天。

拉烏夫忍不住大笑道:“哈,看來是我派出去夜襲的敵人港口的艦隊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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