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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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籠罩的海面上。
彷彿來自地獄的恐怖幽靈船,那覆滿藻類和貝殼的漆黑船板,帶著濃重的腐朽氣息,迅速靠近,擦著海盜船的側舷蹭過。
船板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
“海洋之災號”上的木板和鉤鎖,在一個個海盜們被劇烈的震動,晃得站不住腳之際,便迅速搭在了對面。
霍格船長落地之時,踩在那瘋狂搖晃的甲板上,如履平地,衝進混亂的海盜群中,便是一通砍殺。
鮮血,汨汨流淌在甲板上。
他的劍術極為高明,手中的武器宛如毒蛇般精準而又迅捷地釘在每一個海盜的喉嚨處,閒庭信步,遊刃有餘。
緊隨其後的。
是那些踩著木板和鉤鎖,展開接舷戰的殭屍水手。
這些在水裡泡的腫脹的不死者,一個個臉上充斥著對生者飽含惡意的猙獰笑容。
最前面的,是一個膀大腰圓,宛如小巨人的殭屍水手,它是霍格船長最忠誠的大副,生前如此,死後亦然。
“剝掉他們的皮,掏出他們的內臟,用鮮血取悅我們的海洋之災號!”
大副扯著嘶啞的嗓音,咆哮著。
殭屍水手們緊跟著,發出嗚嗚的怪叫聲。
在海盜們恐懼的眼神中,它們接二連三登上甲板,有壯著膽子的海盜,一劍砍飛了一隻殭屍水手的頭顱。
它卻像毫無感覺一樣,反手就是一刀,劃破對方喉嚨,噴濺出的鮮血,沾滿了它的無頭身體。
這一幕,徹底摧毀了海盜們抵抗的心思。
絕望,迅速籠罩在每一個海盜的心頭。
海盜船長的臉色慘白,他是一個掌握超凡力量的施法者,曾經有幸跟部落裡的巫祭學習過古老的巫術。
但他也不可能對抗如此多的不死者啊!
“不管是聖火,鱷神,哈比神,波塞冬.求你,快制裁這恐怖的邪惡吧。”
“閉嘴,你這個滿嘴瀆神之語的蠢貨!”
“聖火在上,至高至大,焚盡這些該下地獄的鬼怪吧。”
海盜們亂作一團,有不少慌亂之下,直接跳入大海中,這裡距離陸地很近,跳下去也不一定會死。
一名海盜絕望地喊道:“我們根本殺不了這些鬼東西!”
其實,是可以的。
霍格船長咧開嘴,露出一顆大金牙,這世上,哪有什麼殺不死的東西呢?
再可怕的詭異,也會有破解的方法。
幽靈船上的船員們,作為被詛咒的產物,實際上是依附於“海洋之災號”的。
一旦“海洋之災”這個承載詛咒的物品毀壞,所有不死者都將解脫;此外,若是幽靈船本身的魔力耗盡,船員們也將失去無限復活的能力,陷入沉睡狀態。
而要補充這艘幽靈船損耗的魔力,其實也很簡單——以鮮血和恐懼祭祀,幽靈船不僅能恢復魔力,還會褪去腐朽,變得越來越強大。
眼看著海盜們已經潰不成軍,霍格船長大步流星,來到海盜船的船首,那根據說是用獨角鯨的獨角製成的撞角。
這個世界的獨角鯨,跟洛薩前世可不是一碼事。
而是一種兇猛的海洋巨獸。
許多漂浮在海面上,在烈日照射下,逐漸腐壞的海獸屍體,往往就是它們的傑作。
“噢,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你解脫了。”
霍格船長滿臉愛憐地撫摸著坑坑窪窪,佈滿傷痕的撞角,像是在撫慰一個歷盡滄桑,不得解脫的可憐魂靈。
“以後,你將追隨偉大的霍格船長橫掃整個海洋。”
“當然,保羅一定不會喜歡你出現在我的座艦上的,但我保證,在我能呼喚出保羅之前,一定會提前把你拆卸下來。”
“保羅”是霍格船長對自己心愛的寵物,一頭挪威海怪的親暱稱呼,那是一頭巨型章魚。
霍格能闖出海洋之災的名頭,最起碼得有一半,要歸功於這頭同樣亡靈化的巨型海獸。
洛薩在艾拉港的第一頓早餐,就很令他滿意。
正餐是一種在阿拔斯王朝統治時,從東方的天竺傳過來的手抓飯。
裡面放了各式香料,水果,蔬菜,還有必不可少的羔羊肉,用黃油簡單炒完,又上蒸籠蒸煮而成。
來自埃及種植的長粒米,浸泡了燉羊肉的湯汁,使自從穿越過後,就吃慣了麵食的洛薩,重新體會到了能吃米飯的幸福。
漢斯坐在洛薩對面,手裡拿著一塊放有歐芹的烤麵包,蘸著餐盤裡的羊肉湯汁小口品嚐著。
兩人正在交流艾拉港的近況。
“昨晚前來覲見的那個,能說一口流利的高盧語的,是艾拉港最大的船廠老闆,他壟斷了艾拉港幾乎所有的造船業。”
“對了,他還經營北非的奴隸貿易,將織物,葡萄酒和小麥透過海運販賣過去,換取寶石,黃金還有經過閹割後,溫馴忠誠的黑奴。”
洛薩嚥下一口抓飯,點頭道:“嗯,這個人暫時可以留著,只要他繳稅——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大鬍子呢?”
漢斯道:“正要跟您說,那個傢伙是艾拉港最大的幫會首領,壟斷了城裡城外,幾乎所有的放貸行業,家裡的田產莊園數不勝數。”
“高利貸?”
洛薩言簡意賅地反問道。
“當然。”
漢斯皺著眉說道:“還不起的,土地被佔,全家被變賣為奴的數不勝數,他在艾拉港的風評很差,很多平民和農奴都憎恨他。”
洛薩微微頷首:“不錯。”
“就拿他開刀,殺雞儆猴。”
漢斯有些猶豫道:“這幾個人在艾拉港的勢力不小,而且的確受了扎恩·阿拉丁不少刁難,大機率是真心歸附。”
“前面那個開船廠的,還掌握了一條航路,還算有些用處。但後面這個”
洛薩隨口道:“我討厭放貸的,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嗎,他們連扎恩·阿拉丁都沒膽子反抗,難道還敢反抗我?”
漢斯點頭道:“既然這樣,我就著手去辦了。”
“嗯,就按照咱們在希伯倫的套路來,抄家,蒐集證據,公審,收買民心,分掉田產,解放農奴。”
三言兩語,就定下了一個地方豪門的生滅。
由於沒有外人在,洛薩說得很露骨,比如抄家居然在蒐集證據之前。
這時,有一名翼騎兵大步走進屋內,稟報道:“大人,有一艘殘破的槳帆船正向岸邊漂來。”
洛薩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汙漬:“那艘船上有什麼特點嗎?”
“桅杆頂部懸掛了一面雙頭鷹的旗幟——這跟您的紋章一樣,但船上似乎沒什麼人。”
這是洛薩跟霍格約定好的訊號!
洛薩有些振奮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成果了。這是我們的船,派人接引這艘船靠岸,但不要登船。”
洛薩很快就在港口的槳帆船上看到了霍格。
霍格搓著手,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
“大人,這艘船可以給您的岸防艦隊做訓練艦,‘海洋之災號’上的捕鯨叉給它造成了很大的損傷,這意味著它一旦接受太過劇烈的撞擊,甚至有解體的風險。”
這種近海作戰的槳帆船,結構不說跟大航海時代,那些能夠承受各種炮轟的遠洋鉅艦相提並論;就連即將誕生的加萊槳帆船,也比它強出了太多倍。
製作這樣一艘船的成本,並沒有多高。
“但大人,我要獻給您的戰利品,可不是這艘船,而是這艘船上的寶物——他們大概剛剛劫掠過一個商隊,還沒來得及藏寶。”
洛薩臉上露出了笑容:“放心,我記得當初答應你的承諾,這部分寶物裡,我會劃出一部分用來給你升級的。”
霍格靦腆地笑道:“大人,我沒這個意思。”
洛薩笑著給了他肩膀一拳:“得了吧,沒這個意思你還特意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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