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楚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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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於斯文率領下的楚月研發部門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後，陸鴻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臨行前，他仔細地將自己關於無人機研發的大部分關鍵性成果收入硬碟，並且刪除了公司伺服器上的全部備份——那些重要成果中有他即將用於開發新款無人機的核心技術，半點都不能留下！

當然，還有小半資料他必須留下，因為其中已經有7項專利完成了申請，且都在楚月科技名下。

對於自己做的這些傻事，他直想穿越回一年前，給當時的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做完這一切後，他把手上的唯一一臺樣機放進紙箱底部，在上面蓋滿了雜物，就這麼抱著紙箱離開了辦公室。

夏丹，顧一鳴，以及研發部的幾個心腹員工都守在他辦公室外，見他出門紛紛上前幫忙，卻被他一一謝絕了。

夏丹沉默地陪著他走了幾步，突然抬頭道：“師父，我不想在這兒幹了！這家公司一點人味兒都沒有，我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前途可言！”

說完，她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一樣！論能力，論資歷，你們誰比得上師父？連師父都要被排擠走，你們呢？”

見眾人紛紛應和，陸鴻卻沒有趁機煽動，反而呵斥道：“夏丹！別說了！”

夏丹梗著脖子不服道：“我說的不對嗎？”

陸鴻嚴厲地斥責道：“你才二十出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當然可以任性，可以說不幹就不幹！別人行嗎？”

“老黃剛生了二胎，老婆是全職太太，他能跟你一樣？”

“包子下個月就要結婚，這時候你讓他失業？”

“還有小呂，當初費了多大勁才進的楚月科技，就想好好學點技術，你讓他就這麼離開？”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眾人紛紛露出感動之色，唯獨夏丹被罵得眼眶泛紅，陸鴻又放緩了語氣，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為師父打抱不平，師父很欣慰，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想走沒問題，辦完手續來找師父，咱們師徒重新打拼一份基業就是！”

夏丹聞言神色一喜，“師父您準備……”

陸鴻用眼神制止了她，又看向其他人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我相信大家，這件事還請大家保密。”

這一番推心置腹頓時引來了一片表忠心的聲音。

夏丹更是一把拉住顧一鳴道：“我和一鳴馬上就辭職去幫您！”

顧一鳴卻甩開了她的手，“師父交給我的專案還沒完成，我得做完再走。”

夏丹氣得抬腳就踹，“你個死木頭！”

陸鴻拿這倆活寶完全沒轍，只能微微搖頭，謝絕了眾人繼續相送，獨自離開。

走出公司辦公樓後，他停下腳步，不無感慨地回望著這個他揮灑了五年青春的地方。

“總有一天，我會拿回我應得一切。”他暗暗自語道。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頭瘋牛撞了一下，倒飛出兩米多遠！

艹！不會剛重生就被車撞了吧！

屁股幾乎摔爛的他起身一看，卻發現撞翻自己的不是什麼泥頭車，而是一個年輕姑娘。

這女孩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面板很白，臉上架著副碩大的黑框眼鏡，怎麼看也沒有一百斤。

“就這麼一個體輕不過百的小姑娘把我撞飛兩米遠？我這身體是有多差啊！”陸鴻忍不住暗自苦笑。

不過他隨後就注意到了這姑娘胸前的偉岸，頓時釋然了。

被衝擊波彈飛不是很合理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看路！”

相撞中女孩也摔了個屁股墩，但屁事沒有，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跑來攙扶陸鴻。

陸鴻借力站起，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孩。

身材相當高挑，至少有1米68，即使寬大的運動服也遮不住充滿活力的矯健身體，應該有經常運動，不像他這種總是熬夜的技術宅。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瘸一拐地去撿自己的紙箱，“沒事，下次走路小心點。”

女孩連忙上前幫他撿東西，卻一眼看到了雜物堆裡的那臺樣機。

“欸？你也玩無人機嗎？”

陸鴻心裡一驚，趕忙將樣機從她手裡奪回，塞進了雜物底下，口中遮掩道：“沒有，隨便攢的。”

女孩眨著眼睛看了看他，又看向他胸口的工牌，“陸鴻，研發部總……”

她還沒讀完，陸鴻便不耐煩地扯下工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箱裡。

“已經不是了。”

女孩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趕忙道：“對不起，我……”

“沒事。”

眼看自己打的車已經開來，陸鴻不願再多停留，抱起紙箱就走。

女孩卻追了上來，“那個，不好意思，還有個問題！請問您知道林胥科技有限公司怎麼走嗎？”

陸鴻腳步一頓，思索片刻後，覺得自己似乎沒聽說過園區裡有這麼個公司。

於是他搖了搖頭，“抱歉，沒聽說過。你可以去園區管理處問問，就在1號樓三層。”

說完，他也不理會女孩的道謝，登上計程車揚長而去。

“謝謝！”女孩在後面大喊了一聲，隨即掏出了手機檢視電子地圖。

“1號樓？咋走來著？”

幾個小時後，女孩滿頭黑線地回到了先前與陸鴻相撞的地方，看看辦公樓門廳上的招牌，又看看手機上的照片，氣得直跺腳。

“什麼林胥科技……原來是楚月科技啊！‘西楚燕雀’這個混蛋，字也太醜了吧！”

“呼……歐陽佩，冷靜，深呼吸……不要生氣……”

“至少得先找到那個傢伙，再讓他嚐嚐本姑娘正義的鐵拳！”

調整了幾次呼吸後，女孩重新掛上了最得體的微笑，緩步走進了楚月科技公司，向前臺姑娘打聽道：“你好，我想找貴公司的‘西楚燕雀’……”

前臺笑容一僵，“不好意思，您再說一遍？”

歐陽佩有些尷尬，“抱歉，我只知道這個人的網名，以及他在貴公司任職……請務必幫幫我！”

前臺正不知所措，突然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你找‘西楚燕雀’做什麼？”

前臺一看來人，頓時鬆了口氣，“夏丹姐，你來了。”

夏丹微微點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歐陽佩，重複道：“你是誰？找‘西楚燕雀’做什麼？”

歐陽佩趕忙解釋道：“我叫歐陽佩，是‘賽博論壇’無人機版塊的版主‘青青子佩’……”

她話音未落，夏丹已經露出了驚喜之色，“原來是你啊！歡迎歡迎！啊，我是‘山丹丹’啊！”

“呀！原來是你！”

早有聯絡的網友見了面，自然是無比熱絡地聊了起來。

前臺姑娘尷尬地聽了一會兒，發現每個詞自己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卻比英文還陌生，只能提議道：“夏丹姐，歐陽小姐，要不我給兩位倒杯咖啡？”

夏丹猛然驚覺，趕忙道：“不用不用！哪有在前臺待客的道理！歐陽小姐，跟我到我們部門來坐坐吧！”

歐陽佩答應了一聲，一邊跟上她一邊問道：“對了，丹丹，你認識‘西楚燕雀’？”

夏丹莞爾一笑，“那可太認識了！‘西楚燕雀’就是我師父陸鴻，是我們研發部的老大！”

歐陽佩聞言一愣，暗忖道：“陸鴻？早上那個被我撞倒的人好像就叫陸鴻吧？”

她正待追問，卻突然聽到研發部裡傳來一道憤怒的大吼。

“什麼叫做不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歐陽佩嚇了一跳，“丹丹，那是你師父嗎？好可怕……”

能在研發部大發雷霆的，肯定是部門老大吧？

這個西楚燕雀在網上還挺溫和的，現實裡脾氣這麼大的嗎？

夏丹聞言撇了撇嘴，“不是，那是我們公司老闆在發脾氣呢！”

“你們老闆發脾氣？為啥？”

“說來話長……先跟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