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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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李天好厲害啊。”

“李天哥哥看看我，我要給你生猴子！”

“要是我有一天能達到李天哥哥的水平就好了。”

大多數在一旁圍觀的女生眼中都冒出了小星星。

只見李天的手指在琴鍵上熟練地翻飛，一曲華麗的樂章正在緩緩展開。

“李天這傢伙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鋼琴水平還是線上的。”自幼練習鋼琴蘇煙雨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在心中做出中肯的評價。

李天用餘光看見蘇煙雨自顧自點頭，頓時自信心爆棚，彈的更加賣力了。

幾分鐘後，李天的演奏戛然而止，然後圍觀的眾人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就連羽教授也是面露滿意的笑意。

李天站起來，向眾人點頭示意，然後用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看向林天青，說：“看見沒有，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實力差別，這首《第五奏鳴曲》可是我最拿手的曲目，曾經一舉拿下了省第二的名次。這是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水平！”

“當然，我和蘇同學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畢竟那次比賽她是第一，我還要更加努力才能追上她的腳步。”李天又補了一句，順便捧了一下蘇煙雨。

然而，林天青直接忽略了李天的話：“你說完沒有？說完了趕緊下去，輪到我了。”

臺下的眾人沒想到林天青還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不禁面露嘲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已經見識到了李天的水平，他怎麼還敢的啊。”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得上去當小丑。”

“我真是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

李天冷哼一聲，從琴前走下臺，心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於是在眾人不屑又帶有一絲憐憫的目光中，林天青坐上了琴凳。

“各位，獻醜了。”

《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的難度不高，不過展現鋼琴水平的因素並非只有曲子的難度。

能將一首簡單曲子中內涵的情感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的琴者，才能被譽為鋼琴大師。

林天青修長的手指按了下去，一陣如夢似幻的旋律流出。

場上所有人都在這一霎那停止了議論，彷彿瞬間被這夢幻般的琴聲緊緊抓了心魂。

林天青的琴聲如海浪般輕吟，如清風般飄蕩，又如童話般浪漫。

時而急促，時而緩柔，時而夢幻，時而真實，時而溫暖如風，時而柔如彩虹。

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彈了幾個小節之後，林天青便完全進入了狀態，似乎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與琴聲產生共鳴。

蘇煙雨有些痴痴地看著林天青。

在琴聲的背景下，他的側臉更顯沉穩和深邃，那鼻樑高聳、眼眸深邃，彷彿充滿了獨特的魅力。

陽光越過窗欞，像一束從天而降的聚光燈，為林天青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轉眼第一段已經結束，蘇煙雨已經完全地淪陷在這一首曲子裡。

她的腦海中呈現出了這樣的一個畫面。

一個王子時隔多年回到久違的城堡，那天是他和公主的婚禮。

他衝上前去，張開雙臂前去擁抱他久違的愛人。

這似乎是一個甜蜜的結局。

不對，這曲子裡面怎麼會有一種淡淡的哀傷？

段落不斷重複，傳遞著一種千言萬語也道不盡的落寞。

突然，王子感受到後背一陣刺痛，利箭穿過身體，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緩緩倒在她的腳下，卻沒有人看到，對面的人群中，一支弓箭對著公主。

他睜開眼睛，她穿著婚紗。

“這是夢嗎？”他喃喃的問。

“有夢就夠了”。

他緊握她的手，一顆流星劃過星空，仿如一滴幸福的淚……

曲終，林天青緩緩睜開雙眼。

然而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夢幻的琴聲中，沒有人離開，也沒有人帶頭說話。

悲劇！

絕對是悲劇！

這段美好的情景夢幻般地上演了無數次，王子明明知道這段感情永遠沒有結果，卻仍抱著一絲嚮往和期待。

想到這兒，蘇煙雨不禁打了個激靈。

“同學，這首曲子是誰寫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羽教授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快步走上前，急切地問。

“我寫的啊。”林天青一臉隨意地說。

“什麼？”

羽教授腳下一軟，得虧是林天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羽教授。

這怎麼可能？

他只是一個大學生，怎麼可能寫出這麼優美又有深意的曲子，而且琴技又在那麼高超？

身為已經步入演奏級十餘年的羽教授自然能聽出林天青的水平是在李天之上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是萬萬不敢相信。

在場的眾人也意識到了這驚天的反轉，有的對自己剛才的言論羞紅了臉，有的則是輕聲交頭接耳起來。

“這回壓力給到李天這邊了。”

“原來李天才是小丑，這位小哥哥才是大神！”

“有會寫鋼琴曲，彈琴又好，長得又帥，好想給他生猴子啊！”

“喂喂，你剛剛不是要給李天生猴子嗎？那些站街的都沒你變心快吧？”

“嗚嗚嗚媽媽，我不要倒立洗頭！”

眾人的議論聲，讓李天不敢抬起頭。

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很徹底，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

“你的鋼琴是什麼水平？”李天的語氣有點顫抖。

“我沒有考級。”林天青說。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鋼琴彈的這麼好，竟然沒有考過級？

“我只是喜歡彈琴而已，我覺得不能讓等級束縛了一個人喜愛鋼琴的心。”林天青又補充了後半句。

“好啊！”羽教授帶頭鼓起掌來。

她帶過的學生數不勝數，她也親眼見過有些同學為了考級而崩潰痛苦，但是等級不過是一本證書而已，只有將自己投入到鋼琴之中，才能讓自己的水平更加精進。

就像眼前這位同學一樣。

其他人也是跟著鼓起了掌。

“同學，我大概明白了。”李天的眼神中有了光，似乎從林天青的話中有所領悟，“三年了，我的鋼琴水平一直徘徊不前，聽了你的話，我才明白學琴不能急功冒進，等級高不是驕傲的資本。我輸了，你才是真正的琴者。”

“李天竟然服軟了。”

“連羽教授都認同的人，李天不服軟也不行啊。”

“我大概也悟了！”

“今年我的水平肯定也能再進一步。”

眾人也是各有所得。

羽教授聽了李天的一番話，感到十分欣慰。這個學生雖然成績好，但是整天擺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希望透過今天這件事，他能夠有所改變。

“這位同學，你剛剛彈的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蘇煙雨的臉上已經滿是崇拜之色。

“這首曲子啊……”林天青裝作深思的樣子，“本來我還沒給這首曲子命名，不過今天重新回顧，我有了一些新的體會。這首曲子就叫……《夢中的婚禮》吧。”

“夢中的婚禮？這名字絕了！”蘇煙雨頓時被驚豔到了，眼神中的崇拜之情更加強烈。

羽教授看著蘇煙雨看林天青的眼神，頓時心領神會。

她清了一下嗓子，說：“大家熱鬧也都看完了，都散了吧。”

羽教授很認可蘇煙雨這個女孩子，有時候為人師表，要做的不僅僅是傳道授業解惑而已。

蘇煙雨也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頓時羞紅了臉。

李天嘆了一口氣，隨著人流離開。

經此一事，李天突然明白到自己可能再也不能得到蘇煙雨的芳心了。

不過，他對自己的前途充滿光芒。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

音樂教室裡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林天青和蘇煙雨兩人。

蘇煙雨看看時間，又看看林天青，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和凌煙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但凌煙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趕走眼前這個男生。

“你怎麼了？”林天青看著蘇煙雨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蘇煙雨摸摸鼻子，然後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你……能不能移步一下，我在這兒約了人單獨見面，這時間也快到了，你看……”

“這樣啊……”

“嗯……”蘇煙雨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人家在這練琴沒什麼不合理的，而自己卻要趕他走。

“那我就不走了。”林天青一笑。

“啊？”蘇煙雨一愣，沒想到對方會拒絕得那麼堅決。

兩人沉默了十秒。

林天青決定不逗她了，於是他坐了下來，說道。

“因為……我就是凌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