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耳聾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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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巴掌落下，就好似拍在了宋朝安的臉上。

在場眾人頓時有瞬間的愣怔，好在樞密院的劉三秀機靈，趕忙站了出來打圓場。

“陛下，無論是三宮六院的首輔，還是監察院的首席大學士，都有權坐在這個位置上，這是皇太后的特權允許！”

宋朝安剛想順著賀明臺拍桌子的動作發難，在聽到劉三秀的解釋後，眼眸一閃，轉頭看向劉三秀。

“劉理事，這大秦的首席大學士，難道地位比君王還要崇高？”

“皇太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無視皇權麼？”

劉三秀虎軀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抬眼看向惡名昭彰的昏君，後背情不自禁的就冒出冷汗！

難不成昏君已經忘了自己在朝中的權利被架空，幕後垂簾聽政的皇太后才是皇家的主心骨麼？

可皇權始終是皇權，這是立國之本，不容褻瀆！

劉三秀抹了把滿腦門子的汗水，不敢再出聲應答。

倘若說錯一句話，就是欺君犯上的罪過，他擔不起這個罪過！

宋朝安卻懶得理會這個只會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只是忽然將目光放在了禮部侍郎王明禮的身上。

“王侍郎，監察院首席大學士見天子不起身，不行君王跪拜之禮，言語挑釁皇權，按照本朝律法，該當何罪？”

“區區首席大學士在案上批閱國之大事的奏章，聯合諸位學士凌駕於國政之上，又該當何罪？”

王明禮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可是很快，他眼裡閃過一絲堅決，咬著牙回道。

“啟稟陛下，枉顧君臣禮儀，按律當斬！”

“越級批示奏疏，誅九族！”

作為禮部侍郎，對當朝律法比在場任何一人都要熟悉。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情不自禁的開始雙腿打顫！

賀明臺已經臉色慘白，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頂。

“陛下，這是皇太后特權允許，更何況，我只是替首輔查閱奏疏，最後的批示，自然是由家父完成！”

“他近日身體抱怨，依舊還惦記著時政無人看管，為大秦王朝鞠躬盡瘁嘔心瀝血，陛下卻還要治臣子的罪，屬實令人寒心啊！”

這時候的王明禮已經完全釋放了天性，對父子二人積壓許久的怒氣也在頃刻間爆發！

“大膽，律法森嚴，皇太后垂簾聽政也不得干涉皇權，更何況你今日以下犯上，數罪並法，微臣斗膽，請將忤逆不道的賀首席暫且收押死牢，擇日問審！”

宋朝安對王明禮的行動很滿意，這才是身為忠臣該有的骨氣和態度！

賀明臺已然慌了，要不是坐在高位上，恐怕早就因為雙腿發顫跪倒在地了！

可現在屁股下的墊子好似憑空生出了一百根銀針，戳的他坐立不安！

最終，在劉三秀的眼神示意下，他只能匆匆起身，然後滿眼不甘的在庭院跪下！

撲通！

“陛下，臣貴為監察院首席大學士，又是皇太后的近親血脈，是皇親國戚，懇請陛下三思！”

現在才知道服軟？

晚了！

“賀首席，朕往日看在首輔面子上，又念你青年才俊有些許本事，將你破格提拔為首席大學士，坐任監察院除首輔外的第一把交椅，可你何曾念過君臣之情，為朕分憂過？”

“今日你欺下犯上，所謂的皇權在你口中一文不值，哪怕到現在還依舊搬出皇親國戚那一套，試圖抹黑皇太后不明事理！”

“朕倘若一再容忍，皇家顏面何存？文武百官今後又該如何自處！”

宋朝安一字一句的說著，這些話聽在王明禮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倘若這昏君早一天醒悟，大秦王朝也不至於淪落至今搖搖欲墜！

“來人，將監察院首席大學士賀明臺收監入獄，擇日問審！”

賀明臺雙手死死抓著地上石板，先前高傲挺拔的脊樑轟然倒塌！

前一秒還是眾星捧月，後一秒竟然被打入死牢，前後落差過大，宛如夢魘！

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可御林軍已經魚貫而入，由莫長宇帶頭，將他牢牢的按在地上。

劉三秀唯恐昏君動了真格，將此事鬧大不好收場，被首輔日後興師問罪，只能咬著牙再次站了出來。

“陛下，賀首席畢竟是監察院的首席大學士，倘若將他收入死牢，首輔大人那邊不好交代啊！”

呵！

宋朝安早就料到有人會搬出首輔施壓，現在朝堂之上最大的奸臣就是當朝首輔，這些黨羽自然不敢得罪他！

“劉理事，朕想問問你，這天下，是朕說了算，還是那位首輔大人說了算？”

劉三秀愕然，肩膀顫抖的跪在地上，連忙喊道：“陛下明察，自然是陛下說了算！”

“呵，那你就別再廢話，否則朕也將你與同黨治罪！”

宋朝安看向渾身戰慄的劉三秀，懶得廢話，一揮手，示意莫長宇把人關押死牢！

可就在緊張刺激的環節，門外卻傳來了傳旨太監氣喘吁吁的聲音。

“皇太后懿旨，召陛下去坤寧宮議事！”

果然，皇太后的耳目眾多，這裡的風聲已經越過高牆，傳到了坤寧宮！

倘若不去就是抗旨，三宮六院之主的皇太后便有罪名再壓宋朝安一頭，哪怕是打著不幹政的名號，也能借此機會清除他身邊所謂的‘奸臣’！

王明禮也感受到了周遭的涼氣不斷蔓延自身，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就好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很快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會被後宮宦官清算！

但多年積壓以來的怒火已經發洩完畢，終於等到這一天，死又何妨？

他看向幡然醒悟的昏君，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在眼眶翻湧起來，只可惜一切還是太晚了啊！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宋朝安聽完懿旨，臉色卻依舊如常。

“好啊，皇太后的懿旨來的真是時候！”

“你去覆命，朕在監察院處理國事，稍晚點會去坤寧宮向她問好！”

在場眾人心裡一驚，這是明晃晃的抗旨啊！

傳旨太監卻始終跪著，沉聲道：“陛下，皇太后已經等候多時，讓陛下先去坤寧宮議事，監察院事務等首輔大人回來一併處理！”

“朕讓你覆命，你特麼的耳聾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