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攔路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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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上三竿。

宋朝安重重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側慕容雪因為昨夜的勞累，此刻還在熟睡，興許是做了噩夢，靈動的睫毛不時的跳動著。

宋朝安轉頭看了一眼日頭，這個點已經快到中午了。

“我居然睡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人打擾，難怪那狗皇帝在昏君這條道要一路走到黑……”

不用處理政事，也不用看那些大臣唉聲嘆氣的臉，每天睡到自然醒，這在另一個時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生活啊！

可是很快，回想起昨夜慕容雪給自己講解的情況，頓時又坐不住了。

特孃的，這世界有人破破爛爛，總歸是要有人縫縫補補的！

他可不想自己只享受兩天的昏君生活，就和大秦王朝一同倒塌！

慕容雪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微微睜眼，就看到宋朝安毫不客氣的在她精緻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我去去就回。”

慕容雪沒有多問，重新閉上眼睛。

昨夜的疾風驟雨差點讓她全身散架，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朝安離開長明宮，剛走到殿外長廊，就看到出口的地方還有一排御林軍在把守著。

莫長宇見他出來，主動上前行禮。

“陛下，小太監的屍首已經處理妥當。”

哪怕是昏君，要處死一個卑微下人也要一個罪名，這同樣也是先帝遺詔。

歷帝雖然昏庸，但對先帝遺詔卻始終放在心上，所以類似於御林軍這種宮廷侍衛，日常除了保護皇帝出行之外，還要幫他處理這些爛攤子。

宋朝安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忍不住讚揚道：“不錯，看不出來你外表粗獷，心思卻很細膩！”

莫長宇愣了一下，面對宋朝安的讚賞卻有些膽寒，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將自己生撕活寡了！

“走吧，朕還有事情要做。”

說著，主動走在了前頭。

莫長宇趕忙快步跟上，雖然不知道皇帝怎麼轉了性子，但作為臣子，他不敢怠慢。

……

監察院。

作為三樞六院檔次最高的監察院，同樣也是大秦王朝內部組成中樞機構最重要的一個職能部門。

象徵至高無上權利的高位上，此刻卻正端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俊彥，正是當朝首輔賀知維的長子賀明臺。

“今日父親身體抱恙，委託我來批改六院摺子，有不適的地方，煩勞諸位指出！”

能在監察院任職的，無一不是官場龍鳳。

聽罷，其中一名大學士主動站了出來。

“賀首席謙遜了啊，您過目的摺子我等都無需再查閱，誰不知道賀首席六歲就能熟讀國策，七歲便能倒背如流，在政事中更是天賦異稟，我等學士望塵莫及啊！”

“是啊，我們還得多和賀首席學習學習！”

這些黃土埋了半截的老頭子卻向著一個毛頭小子拍馬屁，如此荒誕之事在監察院卻極其正常。

畢竟現在監察院的所有學士，都是當朝首輔賀知維的門生，有此裙帶關係做庇護，賀明臺的首席大學士身份更顯尊貴。

哪怕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賀明臺卻還是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微微擺了擺手。

“諸位前輩過獎了，明臺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今日不過是父親身體抱恙，唯恐耽誤政事無人監察，這才讓我區區一個首席大學士批文，諸位海涵啊！”

監察院監察百官，而賀明臺不過是首席大學士，甚至連正經的官品都沒有，卻用批示這種字眼踩在百官頭上，明晃晃的違反了朝綱。

在場之人卻並沒有察覺任何逾越之處，甚至還在與賀明臺談笑攀談。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打破了場上歡聲笑語的氣氛。

“真是可笑至極，我大秦居然需要一個首席大學士來批改摺子，還是三樞六院最高的監察院審閱的摺子，可笑，可笑啊！”

出聲之人正是六院下轄機構的禮部王侍郎，要論官階，在場眾人最低的都高出他兩階，唯獨年紀勝過眾人。

他已經五十歲高齡，好不容易擠進中樞的核心機構，卻只是六院下轄最次品的禮部侍郎，可想而知他的官運有多坎坷了。

為官清廉者向來獨行，所以在他出聲之前，眾人甚至都忘了還有一個糟老頭子在場。

“王侍郎，你區區一個禮部侍郎，正統官階都排不上的一個小官，竟敢出言嘲諷當今監察院的首席大學士，你才是最可笑的吧？”

幾乎不用賀明臺出聲，已經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了。

王侍郎滿頭白髮，甚至連鬍子都已經發白，卻依舊擲地有聲的衝著眾人喊道：

“我大秦自立國起，武將安定四方，文官維持朝綱，可時至今日，武將在外奮勇廝殺，豁出性命拼敵才能讓我等青衣在朝堂議論國事，可你們呢？”

“滿口荒唐言，全是與國事無關的諂媚話，殊不知這些各地送來的摺子之所以會出現在監察院的案上，是百姓們齊聚而來的心血，是要讓當今天子醒目的話，而不是你們用來當做溜鬚拍馬的勾當！”

滿堂全是震驚臉，一個活了將近半個甲子的糟老頭子，就這麼撕心裂肺的喊出全部實話，豈不就是嘲諷這些學士不當人子麼？

“呵，老匹夫，一派胡言！”

“這裡可是監察院，不是你們禮部，這是以下犯上的罪過，可誅九族！”

“何止九族，頂撞當朝首席大學士，痛批我等諸公不理國政，如此重罪，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這時候，同為六部之一的工部尚書站了出來，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王侍郎已經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說的也都是胡言亂語，不是心裡話。”

“你趕緊與諸公賠罪，道聲不是！”

王侍郎卻將腰桿挺的筆直，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與此同時，宋朝安也沿著宮道，走到了監察院的門口。

負責看守的衛兵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慌忙行禮。

“參見陛下！”

宋朝安只是嗯了一聲，剛想抬腿進去，幾名衛兵卻跪著擋在了門口。

“陛下，監察院正在審閱各地來的摺子，您進監察院所為何事？”

笑話，這裡是皇宮，老子要去一個地方還要被你一個小兵攔著？

宋朝安抬眼看他，眼裡已經有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