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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黯然神傷,緩緩退至後臺。
剛解開束縛在身上的厚重禮服,一個冰冷的聲音便在她背後響起:“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想要毀了燕德奕。”
她輕輕轉身,眉眼間盡是偽裝的無辜:“小叔,這話從何說起呢?”
“那段影片,不會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吧。”
“小叔真是說笑了,影片拍攝的角度明明就是當事人自己所為,怎麼可能是我呢?”
實際上,那場影片風波,真正的導演正是顧依枚。
她心心念念想要擠進豪門,怎能容忍燕德奕另結新歡?
即使這會讓她自損名譽,也在所不惜。
安冉只是巧妙地推了一把,暗示顧依枚將這段影片公之於眾。
“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婚約嗎?”
安冉的眼瞼微垂,她本以為這個計劃可以讓她如願以償。
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低估了局勢的複雜性。
隨後,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再度抬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猶如精緻的羽毛刷,那雙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如同一隻聰明伶俐的小狐狸,足以勾人心魄,讓人在對視的瞬間忘卻她的平凡外表。
“小叔親眼所見,您的侄兒對我並無半分情意,為何不願意幫我取消這樁婚事呢?”
“我有什麼理由幫你?”
“權當我欠小叔一個人情,將來小叔若有任何需要,我安冉必定全力以赴。”
燕應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價值,值得我出手相助?還是安安心心地準備嫁給你未來的小叔子吧。”
“我只求退婚。小叔若不幫我,難道就不怕昨晚的事情洩露出去嗎?”
安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同時也隱含著一絲無奈。
誰又會輕易採信你的話語?就憑你那平庸的容貌,我怎會將你看作心頭之選?
安冉自嘲般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嘴角掛著一抹自知的苦笑:“確實不夠賞心悅目,不過昨晚,小叔似乎並未對此有過半點介懷。”
這麼說來,昨晚的一切竟是你精心佈置的局!
這女子的膽識與籌謀,顯然超乎常人,這場所謂的偶遇,實則是她早有預謀的佈局。
安冉並未急於反駁,淡然問道:這,真的那麼重要嗎?
面對她的冷靜,燕應縷一時語塞,找不到合適的回答。
向來,敢挑釁他權威之人,往往難逃悽慘下場。
此刻,他渾身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怒氣。
那股強烈到足以令人膽寒的氣息,若是換作旁人,恐怕早已跪地求饒。
然而,安冉眼中卻無絲毫畏懼,那份固執與堅定,直直地映在了燕應縷的眼底。
正當氛圍凝重之際,門外傳來安振山焦急地呼喚:
安冉,你又躲到哪裡去了?還不趕緊出來!
話音剛落,燕應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還是先專心籌備下一場訂婚宴吧,我那位未來的侄媳。
顯然,燕應縷無意在此刻心思深沉的安冉身上浪費更多時間,轉身便從一旁的門扉悄然離去。
安冉暗暗咬住下唇,心中已然明白,燕應縷那裡她是得不到任何幫助了,唯有自尋出路。
不久之後,安振山匆匆趕至後臺,與安冉四目相對。
原計劃中的訂婚典禮非但未果,反而成了人們的笑談,安振山怒火中燒,難以自制。
連一個男人都留不住,你還能有何用處!
安冉面容平靜,語氣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取悅任何男子!”
“你那些所謂的價值!立刻給我去醫院,想辦法讓燕德奕回心轉意,若他不歸,你也不必再回這個家了!”
今日之事,眾目睽睽之下,燕德奕背叛的事實昭然若揭,你們竟還強迫我嫁給他?
在安振山看來,此事並不算什麼大事:哪個男人不偷腥,只要你能成為燕家的兒媳,他在外如何胡鬧,都由他去吧!
德奕作為燕家繼承人,燕家遲早是他囊中之物,你將來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福分!若非你自幼與德奕訂有婚約,哪有你沾這份光的機會!
對於自己女兒的不通情理,安振山內心滿是無奈。
安冉輕輕哼了一聲,嘴角微揚,眼神低垂,巧妙地隱藏了眼底的諷刺。
世間男子,似乎真無一良人,無論是父親安振山,還是燕德奕,皆是如此!
而醫院裡,燕德奕特地為顧依枚準備了VIP病房,靜謐而舒適。
顧依枚悠悠醒來,一眼見到燕德奕,便不顧一切地撲進他懷裡,緊緊依偎。
德奕,德奕……“
燕德奕溫柔地擁抱著她:沒事了,我在這裡,有我在。
德奕,我好害怕,我們的照片怎麼會曝光,人們會不會都在責怪我,我會不會受到網路的攻擊?
不用擔心,嫣兒,有我保護你。
“德奕,你真好,可是我把你們的訂婚儀式弄砸了,要不我去承認錯誤,說是我在勾引你,這樣他們就不會責怪你了。”
顧依枚的體諒與善良,令燕德奕心疼不已。
“傻丫頭,你怎麼如此單純善良,這件事你不必插手,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就好。”
“德奕,你待我實在太好,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
語畢,顧依枚輕輕地環抱住燕德奕的脖頸,主動獻上了深情的一吻。
這私密的空間裡,無人打擾,兩人相擁纏綿,而門外,安冉面無表情地見證了這一幕,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她未曾預料,這對戀人竟在醫院中也難以自持。
然而,安冉並未衝動行事,而是冷靜地拿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切,隨後將影片發給了燕博。
薄伯父,我只是想去醫院探望德奕,卻不承想目睹了他對我所做之事。
心中已暗暗發誓,她必定要尋得方法,解除這段荒唐的婚約,然後徹底離開安家這個束縛之地。
只是,安振山那雙略顯粗糙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件對於安冉來說意義非凡的遺物。
那是母親生前最珍愛的一條項鍊,承載著無盡的思念與回憶,它如同一把鑰匙,解鎖了安冉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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