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沒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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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餘搖頭,臉上帶了幾分笑,將請安前偶遇邊月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謝庭玉恍然,長嘆一聲,“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不過一根玉簪子,大哥何必這般客氣?”
“既然兄長送來了禮,就不好再退回去,我們收了就是。”梁晚餘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玉露接過蘋靈手裡頭的禮盒子,“改日有機會出府,我帶著嫂子四處逛逛,多添幾身行頭。”
謝庭玉倒是並未多言,只是多看了她兩眼。
瞧著蘋靈離開,梁晚餘伸手接下玉露遞過來的木盒,緩緩開啟,低呼一聲,“是個香囊。”
說罷,梁晚餘埋下頭,細細聞了聞,“有一絲合歡花的香氣。”
“我大哥身子骨不好,日日都進湯藥,點藥燻,佩藥囊,日頭一長,我大哥自己也會研究了。”謝庭玉扯了扯嘴角,清聲道,“他時常給我娘配些香囊戴著,這裡頭的合歡花也是我娘獨愛的。”
梁晚餘發覺了重點,挑眉問道,“母親喜愛合歡花?”
謝庭玉不知她在想什麼,點頭答道,“我娘夜裡多夢,有時還失眠盜汗,合歡花能助眠安神,所以我大哥常做。”
梁晚餘心思一動,握著桃形香囊的指尖緊了緊,思路轉得飛快。
謝永安與她一面未見,莫名送來個香囊做謝禮,定是有旁的意思。
梁晚餘抬眸,笑望著對面人,輕聲道,“昨兒成婚,今兒請安,我還沒見過兄長,不知他是何模樣呢。”
謝庭玉聳聳肩,伸手接過程言遞來的蛐蛐籠子,埋下臉去,低聲道,“我大哥自幼氣血不足,有喘鳴之症,受不得氣,也受不得嚇,常年不出院子,說起來,大嫂進門比你我成婚也早不了幾日。”
梁晚餘頓了頓,小聲問道,“嫂子是……”
“跟大哥八字極配,讓我娘花了二十兩買來給大哥沖喜的。”
謝庭玉似乎是知道她想問什麼,開口應道,“大嫂家境貧困,聽說孃家還有兩個弟弟,家裡頭急著用錢,把她給賣了。”
梁晚餘思索片刻,抬眸盯著他的俊臉,淡淡道,“我在府裡也沒個能說話的,若是閒下來,去找嫂子聊聊家常可好?”
謝庭玉頭都沒抬,只應了聲,“你雖同我成了親,卻也是自由的,莫說找大嫂談心,就算你到街上去,只要帶夠了人,能平安回來,我都不會多管。”
梁晚餘心中滿意,垂眸瞧著手裡頭的香囊,神色平靜。
二人靜靜坐在院子裡,半晌,謝庭玉突然道了句,“床裡頭有個凹槽,擱了個小盒子,我的錢就放在那,碎銀和票子都有,你若是上街去,只管從裡頭拿,不必花你的嫁妝錢。”
梁晚餘驀然抬首,視線落在男子身上,卻見他依舊沒抬頭,耳垂卻紅的像是要滴血,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暖意。
上輩子謝昀無論是吃酒喝茶,還是打點交情,都從她嫁妝裡頭拿,她若不給,謝昀還會發好一陣脾氣。
如今碰上謝庭玉這般隨時隨地會給銀子的,還真挺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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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了膳,二人坐在屋中,各幹各事。
梁晚餘坐在軟榻上,臂下墊著軟枕,正捧著話本子鑽研。
謝庭玉斜靠在椅背上,捏著根乾草,逗弄著籠裡的蛐蛐,時不時偷撇一眼榻上的姑娘。
程言快步走進屋中,對著桌前的主子恭恭敬敬道,“二公子,沈公子他們來了。”
謝庭玉訝然,緩緩起身,轉頭看向梁晚餘,見她依舊沉迷話本子,索性也不擾她,直接出了門去。
餘光瞥見他離開,梁晚餘扯下書皮,露出了書冊的真容。
她手裡拿的哪是什麼話本子,而是厚厚一本詩冊。
“玉露。”
“小姐。”
梁晚餘不動神色的翻了頁,低聲道,“你出府一趟,去藥堂多抓些安神助眠的草藥來,莫要被人發覺。”
玉露雖心有疑惑,但還是乖乖點頭應下,“是。”
書房內,四個公子哥各靠一邊,圍成了個圈。
謝庭玉專心盯著自己手裡的牌,正思索要打出去哪張才最合適,餘下三人卻無心玩牌,悄眯眯盯著他,不願錯過他任何一絲神情。
“你們那眼睛若再粘我身上,不妨我幫你們挖出來。”謝庭玉仍舊低垂著頭,語氣充滿威脅。
三人尷尬收回視線,面面相覷。
常久輕咳一聲,故作淡定道,“頭都沒抬也能發現我們,腦瓜子上頭是長眼睛了不成?”
“二郎,你和……”
盛守言坐在他右手邊,探過身去,剛要開口,卻見謝庭玉一把護住了自己的牌,一臉提防的盯著自己。
盛守言簡直要被氣笑了,揚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是懷疑我要出老千嗎!”
謝庭玉嗤笑一聲,冷眼睨著他,“瞧你氣惱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出過老千呢,牌品那麼差,還不許旁人防著?”
“你!”
“守言。”
眼見盛守言氣成了河豚,沈雲之連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一切以正事為先。
盛守言一下子洩了氣,狠狠剜了謝庭玉一眼,咬牙問道,“昨兒是你大婚,兄弟們可都來給你撐場子了,你可得跟我們說句實話,昨日夜裡,你那新婦有沒有給你撂臉子?”
謝庭玉面露不解,低聲問道,“大喜的日子,她為何會給我甩臉色?”
“你怎就聽不懂話?非要讓兄弟把話說那麼明白嗎!”常久輕嘖一聲,一臉怒其不爭的模樣,“我們是想問……她有沒有真心從了你。”
謝庭玉忽地反應過來,俊臉漲紅,也顧不得護著自己的牌了,抬手捏起塊牌就朝著常久腦門砸了過去,“青天白日的,你們幾個瘋了是不是?”
嗙的一聲脆響,常久捂著額頭,徹底閉上了嘴。
“二郎,這事你也莫怪我們。”沈雲之皺眉輕嘆,溫聲道,“梁晚餘稀裡糊塗嫁給了你,你又稀裡糊塗應了,你心思單純,我們也是怕你受騙,白白付了真心。”
“誰給她真心?”謝庭玉耳根燙得厲害,恨不得將手裡的牌都朝他們砸去,“我早就說過了,答應娶她,不過是……不過是看她可憐!”
“好一個看她可憐,當哥幾個眼睛都是瞎的?”盛守言白了他一眼,面露不屑,“你就像那池子裡的胖錦鯉,梁晚餘手裡若是有鉤子,能把你釣成翹嘴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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