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人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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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阿魯實在不好耍賴。

只能忍著怒氣，黑著臉把右手放在左胸的位置，按照金人的禮節，朝著永和帝躬身行禮：“見過大康皇帝！”

“大膽！”

“你乃番邦使臣，見了我大康皇帝陛下，為何不跪下行禮？”

禮部尚書看阿魯只是躬身行禮，頓時大怒。

殿上群臣也紛紛訓斥阿魯的狂悖無禮，都覺得阿魯這是在耍賴。

“方才我只答應行禮，我不是願賭服輸了麼？我們金人行禮，就是這樣。”

阿魯理直氣壯的說道。

但是他的眼睛裡，分明寫滿了嘲諷。

一時間群臣被阿魯反駁的啞口無言，就算是想要口誅筆伐，卻好像找不到理由。

是啊，原先約定輸了行禮，但也沒有說是跪拜行禮，現在的確是讓阿魯鑽了一個空子。

就連二皇子周曆想要跳出來反駁，卻也一時間找不到言辭。

永和帝周天澤看到群臣跟幾個皇子被一個區區金人耍弄的團團轉，不由得心中波大怒。

想當初，大康是何等輝煌。

可惜，現如今也不得不面對金人忍氣吞聲。

倘若大康有百萬鐵騎，永和帝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將這個阿魯直接斬殺！

可惜，以現在大康的國力，並沒有隨時和金人掀桌子翻臉的底氣。

看到朝堂上吵吵嚷嚷，永和帝也只能陰沉著臉不說話。

“你這是偷奸耍滑！我就不信，你見了你們金人皇帝，還不下跪！”

“阿魯，你也是堂堂金國使者，入鄉隨俗的道理，你懂不懂？你今天若是不下跪行禮，那麼我大康所有人都會知道金人是不講信用的！那麼接下來，咱們還用得著談判嗎？”

就在群臣被阿魯一個人駁斥的啞口無言的時候，周凡卻突然開口了。

周凡的兩句話，可謂是切到了問題的關鍵點，頓時讓阿魯臉色漲紅，一臉尷尬。

群臣頓時愕然，這位平時不靠譜的廢物皇子，怎麼今天如此牙尖嘴舌綻蓮花？

不但破了金人的棋局，現在又把阿魯訓斥的啞口無言，這還是那個曾經惡名遠揚的廢物皇子嗎？

群臣紛紛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凡，就連永和帝周天澤都定定得看著周凡，他也覺得這個兒子有些不一樣了。

也許是之前對周凡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但是永和帝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好像跟傳聞中不太一樣了。

“阿魯，你如此言而無信，朕看也沒什麼好談得了！你回去吧，回去跟你們金人的皇帝說，就說朕拒絕任何條件！”

永和帝冷眼盯著阿魯。

這下阿魯冷汗都下來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不遠千里跑到大康來，可是有目的的。

“好，願賭服輸，我願意跪拜！”

阿魯雙目赤紅，喘著粗氣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使者阿魯，見過大康皇帝陛下！”

滿朝文武看到金人使者竟然願意下跪，頓時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內閣首輔薛仲有些驚訝的看了周凡一眼，他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這個皇子，今天的確很不一般。

林清焰更是讚許的看了周凡一眼，林清焰也覺得能夠讓金人低頭，周凡這本事的確不一般。

林清焰簡直就是大康的花木蘭，她是鎮北公林鎮山之女，仙姿玉色，長著一副傾國傾城美女的樣貌，別看嬌滴滴的但卻是實打實的鐵血戰將。

此時得到林清焰的讚許，周凡別提多興奮了。

周曆陰沉的盯著周凡，那眼神彷彿要把自己這個六弟給生吞活剝了。

從來沒有在老六身上感受到威脅的周曆，突然覺得爭奪太子之位多了一個強敵。

“好了，閒話少說，咱們切入正題吧！使者此次前來我大康，不會是為了遊山玩水吧？”

永和帝看著阿魯，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

“大康皇帝，我此次奉我金人皇帝的旨意來到大康，是來商談向大康借糧借絹布事宜的。”

“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金人想要度過這個冬天，還需要很多糧食！”

阿魯一臉傲然的說道。

那神色並不像是低聲下氣的求人，反而是頤指氣使，發號施令。

“哦，借多少？”

永和帝面無表情的說道。

從臉色上，看不出永和帝的息怒，聲音也不帶任何感情。

“白銀五百萬兩，絹布五千匹！布兩萬匹！”

阿魯毫不猶豫的說道：“另外，你們大康在遼東的兵馬也要後撤三百里！我們金人冬天有打秋風的習慣。”

永和帝陰沉著臉沒說話，群臣直接炸鍋了。

“爾等蠻夷真是貪得無厭！！”

“這哪裡是借，分明就是明搶！”

“無恥！”

……

內閣首輔薛仲也是臉色陰沉，金人的狂妄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竟然讓遼東邊軍後撤三百里，主動給金人讓出打秋風的空間？

這還是人話嗎？

打秋風，不就是金人搶劫邊民嘛！

現在可倒好，大康的邊軍不但不能阻止金人打秋風，竟然還要主動後撤……

林清焰更是雙目赤紅，如果手頭有一把刀，周凡絲毫不懷疑，她已經把阿魯的人頭斬下來了。

“不借也可以！”

“但是你們康人準備好承受戰爭了嗎？一旦戰事起，你們花費的錢財將會是我提出條件的十倍百倍！孰輕孰重，不用我說了吧！”

阿魯蔑視的看著群臣。

此時吵吵鬧鬧的群臣，突然間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啞火了！

大康現如今的情況，大臣們都知道，那是根本不能和金人發生戰爭的。

先不說大康的邊軍戰鬥力如何，就說大康剛剛經歷了水災，就使得朝廷捉襟見肘，根本沒錢去打仗。

打仗，打的不是兵力，打的是錢！

這些個文官們一個個心裡都有小算盤，都知道阿魯說的是真的。

一旦邊疆戰事起，大康花費的錢財可是要超出阿魯索要糧食布匹的百倍千倍的！

更何況，一旦開戰，能不能頂住金人的進攻，誰也說不好，鬧不好就要亡國滅種……

所以，在這個關鍵問題上，誰也不敢說話了，誰也不敢表態了。

群臣縮著脖子，一言不發。

永和帝陰沉著臉，目光掃過群臣，最終，也是一言不發。

“你要戰，那便戰！”

“你以為我們康人就怕了你了？阿魯，你太可笑了！我大康立國三百年，別忘了這期間至少有兩百六十年，都是你們金人在向我們大康俯首稱臣！”

林清焰站出來，俏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