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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位熱心鎮民的幫助下,“灰狼”弗雷迪被順利地捆成了粽子,然後丟進了鎮公所的馬車裡。
這年頭,對通緝犯的懸賞要求是“生死不論”。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想領取賞金,那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少也得給個頭。
總不能端著一盤肉過去,然後說這就是你們要的通緝犯。
不禮貌。
考慮到自家的馬車不方便拿來運髒東西,所以韋恩才特地開了鎮公所的馬車過來。
收穫了一大堆的調侃、適量的敬佩,以及少許“不講武德”的鄙夷,韋恩就駕著馬車,開始返回鎮裡。
說起來,
這個“灰狼”弗雷迪,倒還真是個狠角色,哼哼唧唧的階段結束了之後,按照一般罪犯的慣例,接下來的流程就該是罵罵咧咧了。
然後審訊的時候支支吾吾,最後上絞架前哭哭啼啼。
反正韋恩以前看過的紀錄片裡,大概都是這麼個流程。
但是“灰狼”弗雷迪他就不一樣,
哼哼唧唧完了之後,明明沒塞嘴,他在馬車的後邊卻一直沉默不語,唯有雙目中始終充滿了怨毒。
狗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於是韋恩一路上忍不住反覆檢查了好幾次,都沒發現繩索和手銬有鬆動的跡象。
只知道自己可能確實把這傢伙給得罪狠了。
回頭一定要順順利利地把他給送上絞刑架才行。
有蝙蝠俠珠玉在前,韋恩知道自己,肯定是沒能力讓真正的惡人學會改過自新的。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送他們去見上帝了——他老人家,估計有這個水平。
不過這個世界被信奉得最廣泛的神明也不叫上帝,而是被稱為了“聖靈”。
反正差不多一個意思,都是自詡為所謂的“唯一真神”,然後因此在舊大陸,讓信徒們和異教徒們互相打出腦漿來的那種。
一幫小弟弟什麼檔次,就敢說他們信的也是“神”?
然後雙方就彼此掏心掏肺、乾柴烈火了好多年。
……
大概到了距離小鎮還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灰狼”弗雷迪才開始陰陽怪氣地怪笑了起來。
哦,
要來了要來了,
“罵罵咧咧”的階段要來了。
韋恩一邊注意著車廂裡的動靜,一邊故意假裝對他的怪笑聲聽而不聞。
自己一個人怪笑了一陣之後,“灰狼”弗雷迪發現韋恩沒有搭理他,似乎也是覺得有點尷尬,於是他就主動開始找韋恩搭話了:
“治安官閣下,你知道我的綽號,為什麼是‘灰狼’嗎?”
你們老外起綽號的思路,我怎麼會清楚。
不過我倒是清楚,一般罪犯在被押送的路上,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是想要做什麼。
於是韋恩把左輪手槍握在手裡,停下了馬車,就打算再檢查一遍,看看繩索和手銬有沒有出問題。
小心駛得萬年船,偷懶早晚吃彈丸。
在安全問題上,韋恩一向都非常有耐心。
就算不怕死,那也還是會痛。
“嗷嗚——”
韋恩都還沒有鑽進車廂裡,這時候,“灰狼”弗雷迪卻突然就大聲狼嚎了起來。
一開始,韋恩只覺得這傢伙怕不是因為被抓捕歸案了,受刺激太大,腦子出問題了。
結果沒想到,此時道路左右兩旁的荒草叢中,也同時傳出了兩道回應一般的狼嚎聲。
接著一頭灰狼就從道路旁衝了出來,直接就撲向了拉車的馬匹。
馬匹被嚇得前蹄一揚,馬車也被帶得車頭一翹,接著韋恩整個人就被拋進了馬車的車廂裡。
車廂裡一陣顛簸,馬匹帶著馬車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在往什麼鬼地方跑。
韋恩一下子被摔得七葷八素,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灰狼”弗雷迪就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
——只見“灰狼”弗雷迪的身形已經陡然壯碩了一大圈,而他身上的束縛,此時也已經被解開了。
他手臂上的肌肉暴漲得尤其誇張,都撐裂了他外套的袖子,灰色的長毛完全覆蓋了他的手臂和手背,手指變得漆黑而粗壯,指甲也變成了厚實而鋒利的利爪。
只有腦袋還是人類的模樣。
韋恩看著那雙利爪,瞳孔一縮。
什麼情況?!
狼人?!
“現在,你知道別人為什麼叫我,‘灰狼’弗雷迪了吧?”
利爪對著韋恩的面門揮舞而來,韋恩同時也對著“灰狼”弗雷迪的身體開了槍。
“砰!”
子彈鑽進“灰狼”弗雷迪的身體裡,彈頭的衝擊讓他身體往後一震,同時在他心臟位置的胸口處打出了一個血洞。
還好自己拿著槍沒鬆手……
韋恩剛想要側身避開從對方身上噴濺而出的血液,結果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
他就看到“灰狼”弗雷迪左右晃了晃腦袋,再次發起了攻擊。
打心臟都不死?!
你怎麼玩得比我都髒。
韋恩感覺自己的雙肩同時被巨力猛地一錘,接著後背就狠狠地撞在了車廂的地板上,隨後“灰狼”弗雷迪的利爪,便再次對著他的面門揮舞了過來。
利爪在臉上劃過,切開了皮肉,韋恩似乎還聽到了爪子在自己臉骨上劃拉出痕跡的聲音。
劇痛隨即猛然爆發,彷彿瞬間就傳遍了全身。
“砰!”
“砰!”
韋恩被對方完全壓制著,一雙利爪對著韋恩的面門和頸部左右開弓,血流四濺,似乎還割開了韋恩的頸動脈。
血柱噴濺而出,部分猩紅的血液甚至迸射到了車篷的頂部,而濺落下來的那些,也很快就糊住了韋恩的視線。
意識迅速變得模糊,人突然變得好睏……
這時候也顧不上瞄準了,只要能打中對方的身體就行。
“砰!砰!砰!砰!”
直到子彈完全打空。
……
韋恩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槍起了作用,
反正等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灰狼”弗雷迪的身體,是軟倒著壓在他身上的。
嫌棄地推開“灰狼”弗雷迪的身體,韋恩轉過腦袋,把眼窩往自己上臂的袖子上蹭,抹開上邊那些黏糊糊、擋視野的東西,然後才看清了對方此時的樣子。
對方身上的幾個血洞不用多說,有一顆子彈還從“灰狼”弗雷迪的下巴貫入,從他的頭頂飛出,前小後大,開出了好大的一個洞。
馬車的車廂裡,紅紅白白、湯湯水水的,飛濺得到處都是。
從車篷中探出頭去,馬車這時候到了一片窪地中的一個池塘邊上,馬匹也還在,正帶著馬車在低頭吃著草。
把左輪手槍的子彈換了一遍,韋恩對著“灰狼”弗雷迪的四肢和要害處,又“砰砰砰砰”地補了幾槍。
感覺“灰狼”弗雷迪應該是徹底死透了之後,韋恩才帶著槍走到池塘邊,洗了把臉又照了一下。
還好自己有能復活的不死之身……
此時韋恩臉上和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痊癒,倒是沒留下傷疤。
但是衣服上居然也沒有什麼破損,就很讓人細思恐極了。
敢情那隻“灰狼”弗雷迪,之前的每一爪子,都是對著自己的腦袋在招呼。
都說打人不打臉。
多大仇啊,伱說你至於這樣嘛。
檢查完自己的身體,發現整體的狀態還好,韋恩就脫下了上半身的衣物,蹲在池塘邊開始搓洗。
不洗不行,太噁心了。
好在穿在最外邊的外套是皮質的,髒東西不容易滲進去,洗起來還算方便。
裡邊的襯衫也沒有多髒,搓搓前襟還能將就著穿一下。
但是牛仔領巾,基本上是不能要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韋恩注意到,自己身後的方向,似乎隱隱傳來了動靜聲。
回頭一看,
只見大概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分別騎著馬,出現在了這片窪地的邊緣。
看到了自己之後,穿著藍裙子的人就停在了稍遠處,而另一個黑色系的傢伙,則繼續往自己這邊靠近。
距離稍微近點了之後,韋恩才發現,對方並不是鎮上的居民。
騎馬過來的這位男士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深眼窩、大鼻子,表情嚴肅,臉上沒有鬍鬚。
他身上穿著款式和造型都頗為浮誇的牛仔裝扮,整體呈黑色系,黑帽子黑外套黑褲子黑馬靴,腰帶上還插著黑身的雙槍。
只有他頸脖處戴著的可拆卸式領圈,是純淨的亮白色——這種可拆卸式的獨立領圈,是信仰聖靈的神職人員們在穿常服時,用來標識身份的重要配飾,差不多相當於“羅馬領”的前期版本。
對方這時候已經騎著馬來到了池塘邊上,似乎並沒有敵意,還對著韋恩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是吉姆·哈克,聖靈教會的牧師,正要去黑石鎮教堂就職,你可以叫我哈克牧師。
“我剛才在蒸汽列車站旁的酒館外見過你,治安官先生。”
韋恩這時候警惕得很,在把襯衫穿好的同時,手裡握著的槍都不敢放下。
他才遭遇了像是能變身狼人的“灰狼”弗雷迪的襲擊,發現這個世界居然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此時心裡還有些發虛。
接著立馬就來了一個看起來像是神職人員的傢伙,還說之前見過自己。
怎麼想都很可疑。
自稱“哈克牧師”的那個人,卻似乎沒有對韋恩太過警惕,只見他騎著馬到了韋恩開來的馬車旁,往車篷裡邊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驚訝地回過頭來,望向了韋恩:
“治安官先生,你也是個驅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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