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這就是我找了二十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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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闌等了半天，就等姜聰這句話了。

沒有絲毫廢話，他直接拿過了一雙筷子，就來到了盤前。

按捺著想要直接開吃的衝動，他先仔細打量了一番羊肉。

上粗下細的羊尾已經被烤成了通體的棕紅色，包裹著一層焦脆的殼，看上去誘人無比。

那是外側原本呈現出奶白色的魚脂和羊脂，在炭火的炙烤下，發生了美拉德反應，所形成的特殊色澤。

低頭深吸了口氣，他才用筷子輕輕虛點著羊肉讚歎：“沒錯，就是這種味道，香啊！比我二十年前聞到的還香。”

一旁的阿杰將手機對準了盤中的羊肉，拍攝著特寫。

直播間裡的觀眾看著近在咫尺的焦香羊肉，滿屏都是流口水的表情。

“看著好香啊！”

“烤得真好，燒烤水平就看肥肉烤得怎麼樣，這火候拿捏得簡直絕了。”

“誰敢信我直接張嘴了？好想吃啊！”

“烤成這樣，怎麼都不會難吃的吧？”

“快趁熱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炫我嘴裡！”

隔著螢幕，無數觀眾都被饞得口水直流。

近在咫尺的幾人，口中都已經洪水氾濫了。

“不好意思，我就不客氣了。”

蔡闌笑著看了眼鏡頭和後方的馮陽、姚窕，就向著盤中伸出了筷子。

或許是等得太久，又或是餓得手軟，他手中的筷子都有些微微顫抖，第一下竟然沒能夾得起來。

但在筷子的擠壓下，外層的酥殼已經裂開了幾處，露出了下方有些顫巍巍的肉質來。

“好嫩。”

蔡闌忍不住讚歎：“用筷子都能感覺到，裡面的肉有多嫩。”

說著，他又重新夾了一次，才把羊肉夾了起來。

夾起後的羊肉更顯得柔嫩了，他小心的夾著，生怕稍一用力，就把羊肉夾斷了。

可一直到送至嘴邊，羊肉依然維持著完整的形狀。

在周遭所有人的注視下，以及鏡頭的特寫下，蔡闌輕輕張口咬在了羊肉上。

唦~！

和剛剛用刀切羊肉時發出的聲響一模一樣，但卻大了很多的聲音，在蔡闌的口中響起。

那是他牙齒咬在了外層酥殼上，將已經被烤得幹酥的油脂層咬碎的聲音。

在高溫炭火的炙烤下，羊肉外層的油脂層已經被烤得像是餅乾一樣酥脆，多餘的油脂已經全部被逼出，只留下了鬆脆的結構。

牙齒落下後，這些鬆脆的焦酥結構開始斷裂，碎散，變成了碎渣，飄落在了口中各處，包括舌頭上。

在口水的沁潤下，細微的焦酥結構迅速軟化，但卻在瞬間，將自身的風味融入到了口水中，彷彿一滴滴雨水濺起的漣漪，在口腔中密集散開。

敏銳的舌苔在第一毫秒就捕捉到了這些資訊素，化為了陣陣電訊號，傳遞到了大腦之中。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了0.1秒內，不等蔡闌的大腦反應過來，他的牙齒已經穿透了酥化層，切入了下方的肉質中。

油脂是最好的疏水層，就像是肉類在打入水後，需要拌入油中鎖水一樣。

柔嫩的羊尾肉本身就是羊身上肉質最細嫩，汁水最豐腴的部位。

而它內部的汁水，在饢坑中被加熱後，卻完全被外層的羊脂包裹在了其中，沒有滲出分毫。

在後續的炙烤過程中，姜聰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居然在把外層油凍全部烤乾酥，把油份全部逼出的前提下，還能保留住內部所有的汁水，封鎖在了酥化層的下方。

因此，在蔡闌牙齒穿透酥化層的一瞬間，內部鮮美的汁水就像是噴泉一樣湧了出來。

“嘶啊！”

被酥化層包裹下的汁水還保持著很高的溫度，蔡闌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趕忙張口，想要把羊肉拿出來。

但此時湧出的汁水，已經和此前的焦酥結構碎屑一樣，滴落在了口腔中，混入了口水，鋪在了舌苔上。

霎時間，濃郁的鮮香就像是核彈一般，在他的口腔中爆炸了。

轟！

無數個關於魚羊鮮香的詞彙彷彿是被十二級狂風捲起的暴雨，鋪天蓋地的將他全部的意識都包圍了。

外界的雜音直接消失，他在一瞬間就被拖入了鮮美的汪洋之中。

沒有思索，一股從身體最深處傳出的本能就讓他強行終止了張口的動作，並且再次咬下，完全咬入了肉塊中。

噗滋~！

他隱約間聽到了一聲汁水迸濺的聲音。

香濃燙口的汁水從肉塊中噴湧而出，灼燒著他的口腔，但又給了他無盡的鮮美享受。

就像是原始人第一次在野火褪去的森林中，吃到了烤熟的熟食。

即便是燙得呲牙咧嘴，他也捨不得吐出這塊鮮香到了極致的肉塊，只是大口的咀嚼著，貪婪的想要榨取更多的汁水。

“唔~哼！”

蔡闌的口中發出了一聲不明意味的聲響，乍一聽甚至有些像是野獸。

可他渾然不覺，只是大口咀嚼著，一邊大口吸氣，來給口中的羊肉降溫。

這一招很有效果，他每一次吸氣，都會讓羊肉的溫度降低一些，也會讓自己更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鮮美。

每一次咀嚼，都比上一次更期待。

每一次汁水的噴湧，都比上一次更鮮香。

蔡闌根本來不及顧忌形象，他只想永遠沉浸在這種極致的享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將口中的羊肉全都細細嚼碎嚥下，又將牙齒縫隙間的肉渣舔舐乾淨，等到那股濃郁的鮮香烈度漸漸降低了些，才緩緩回神。

抬眼看向四周，他卻發現，周遭所有的人都安靜的看著他，表情很是奇怪。

直播間裡，彈幕在刷屏。

“哈哈哈！我第一次聽到蔡闌老師吃東西發出豬叫。”

“這是真不怕燙啊！燙成那樣都捨不得吐出來嗎？”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心臟病犯了，蔡闌老師吃得也太忘神了吧？”

“真有那麼好吃嗎？給我看餓了都。”

看著一臉奇怪，盯著自己的阿杰，蔡闌忍不住老臉一紅，衝鏡頭解釋：“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態了，實在是這塊肉太好吃了！”

說起羊肉，他頓時就忘了尷尬，指著盤中的羊肉，激動開口：“這就是真正的【魚羊炙】！這就是我找了二十年的味道！

不！這比我二十年前吃到的味道還要好吃！”

說著，他看向姜聰，驚喜讚歎：“我原本以為，能吃到當年一半的味道就可以了，沒想到你比你爺爺做得還要好吃！

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