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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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後天生靈還則罷了，若是先天生靈，那樂子就大了。”

申公豹沉吟思索，探究種種可能性。

自開天闢地起，宇宙便誕生兩種生靈，一種是秉承大道法則而生的先天神靈，一種是萬物啟靈所生的後天生靈。

力量上雖然有差距，但，位格是平等，不似次生宇宙種族的天賦，從源頭就被造物主鎖死，難以超越。

先天生靈天生強大，穩定固執，後天生靈善假於物，智慧多變。

兩種不同的姿態，存在於宇宙當中，在矛盾與鬥爭之中，迴圈上升。

先天與後天的爭鬥，從開天之初，便註定存在，這是本方宇宙的主旋律。

於是天庭就誕生，是為了穩定，也是為了秩序。

寶蓮燈宇宙註定要有一個天庭，或者神庭，仙庭，總之類似的組織存在，承載著所有支流的交匯。

楊戩要是後天生靈，頂多是提前體驗一下反抗天庭的劇情，磨鍊一下心性。

要是讓楊戩成為先天神靈，混入天庭當中。

那麼，誰來當這個主角！

註定要有一個巫妖王，註定要有一個天庭，註定要有一個代表神靈的反派，註定要有一個代表後天生靈的主角。

望著時光長河中，那個註定的結果，申公豹突然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我想那麼多幹嘛，天塌了自然有元始天尊頂著。”

“這一回，我又不是勞心勞力的主角，而是幕後黑手，反派角色。”

“我扮演好己身角色，演繹金皇，留下災劫傳說即可。”

“災星衰神，本色出演……”

一念至此，申公豹淡然一笑，朝著大地中央，那座頂天立地的周山遁去。

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山河，那根細微的天柱越來越大，越來越宏偉，如同一座巍峨的巨人，宛若通天的巨塔，頂天立地不是虛言。

藍天白雲在無盡的蒼穹下交相輝映，如同一幅天地相接的畫卷，上接無垠星界，下應大地主脈，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中央。

“金皇道友！”

渾厚雄壯的聲音響起，申公豹放眼望去，一尊赤炎如大日，光華散播蒼穹的神靈，屹立在山峰，揮灑屬於自己的光與熱，普照大地。

“赤帝！”

申公豹目光流轉，審視這尊南方之主，尋覓蛛絲馬跡，試探他是不是真正的先天神靈，還是跟自己一樣是個演技派。

“金皇，你來晚了，是最後一個。”赤帝淡然一語，指著周山之巔道：“黑主，黃老君，青尊都在等你。”

“西方路途遙遠，我長途跋涉，故而來晚。”申公豹歉意道：“還請四位道友見諒。”

“請金皇道友上來吧。”

周山之巔，青尊伸手一指，光輝流轉，青氣蓬勃，一道通天建木化作橋樑前來接引，貫穿天地的界限。

“道友好神通。”

申公豹讚歎一聲，沒有任何猶豫與畏懼，坦然踏上建木，順眼接引之力，剎那間抵達山巔。

星空之下，五方神靈齊聚，冥冥之間帶著一種蓬勃發展的大氣運。

“金皇，讓我們等你，未免太傲慢了吧。”

北方黑主冷笑一聲，聲音中透著一絲挑釁之意。

一股幽暗洶湧的神力鋪天蓋地，猶如天河倒懸，傾瀉而來，又似汪洋咆哮，要將生靈淹沒在無窮無盡的浪潮當中。

“我金皇一生行事，何須向伱解釋。”

申公豹微微一推頭頂帝冠，朵朵白素之雲浮現，托起天地之威，綿綿不絕，浩瀚無窮，卻如一口口仙金神劍斬破巨浪，猶如銀河般璀璨耀眼。

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強金得水，方挫其鋒。

北方黑主的神力固然強大無比，是堪比天仙的神王之力，但，天生神靈力量來得太容易，沒有去細微的掌握，對道的把控甚至連地仙都不如。

申公豹趁機順勢而為，借力打力，將北方黑主的試探瓦解，甚至給予了不少的反擊。

“好手段！”

北方黑主神色陰沉，壓抑心中洶湧澎湃的怒意，運轉神力去修復，在神體內大肆破壞的金戈之力。

申公豹呵呵一笑，看似在嘲諷，心中卻將北方黑主排出嫌疑人名單。

寶蓮燈世界初創，各位玉虛仙家在輔助完創世之後，只會留下投影，穩固自身錨定，問題不大。

真正真身進入寶蓮燈宇宙，大概只有楊戩，重修的玉鼎真人，以及姜子牙。

當然也不排除雲中子，南極帝君兩位，畢竟以他們的表現來看，也是闡教的樂子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特別是南極帝君，貌似在惦記元始天尊的開天斧。

但，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目的，都不會是北方黑主這麼魯莽的形狀。

“除非黑主是在偽裝？”

“有這個可能嗎？！”

申公豹瞥了一眼，北方黑主，心中開始揣摩起來。

難道說，這位黑主的演技在他之上？

“兩位道友，萬事以和為貴。”

黃老君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如春風般溫和，彷彿能讓人心境平靜，目光透露出一種智慧，大地神力在他手中緩緩流轉，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宛如天地脈搏，隨著時間的流逝，撫平一切傷口。

申公豹眼眸一凝，從明面上來看，黃老君在黑主之上。

“我們是來議事，不是來打架的。”

青尊輕聲一語，天空浮現無數仙花神蓮，綻放璀璨的光輝，像是千萬顆明珠鑲嵌在大地上，清風拂過，吹散殺氣。

北方黑主神色有些難看，金皇用詭異的神通勝他一籌也就算了，黃老君的神力幾乎是五神第一。

現如今連青尊都隱約壓他一頭。

“不錯，不錯，我們是同族，是先天神，還是要和氣一些。”

南方赤帝微微一笑，赤紅琉璃的眼眸無比明亮，他伸出雙手，猶如太陽般散發著熾熱的光芒，將周圍的黑暗驅散，將水汽蒸乾。

申公豹點了點頭，看起來，這位赤帝也在黑主之上。

北方黑主見狀，眼眸一凝，並不領情，反而冷哼一聲道：“赤帝，水火無情，不用你出手”

申公豹一時無言，看著喜怒形於色的北方黑主，頓時搖搖頭，看起來是他多慮了。

雖說大奸似忠，大智若愚，可總要有一個分寸。

黑主顯然不具備這個分寸。

這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先天神，受大道法則影響，是真真正正的赤子之心。

“黑主，可是一位老實人啊。”

申公豹一念至此，頓時計上心頭，露出一絲微笑，起身賠禮道：“黑主道友，大家同為先天神靈，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北方黑主頓時一愣，沒有想到傲慢的金皇居然會對他賠禮道歉，本想著找個臺階下來，但，他從未服軟過，只能冷哼一聲道：“剛才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再有冒犯，我定不饒你。”

申公豹笑而不語，他突然覺得，相對比三歲的楊戩，這位北方黑主更像一個小孩子。

也對，先天神靈大道孕生，以宇宙變遷為紀年，億萬年為一歲，並且性情莫測，可不就是熊孩子嘛。

其他的先天神靈或許還需要威逼利誘，對付北方黑主，只需要說上一些好話，或者挑撥離間一二，就可以讓其成為手中刀。

難怪黃老君，青尊，赤帝，這個三個摸不清底細的傢伙，能容下北方黑主。

“既然五方神靈已經齊聚。”

“那麼就商議一下，建立天庭之事。”

黃老君輕咳一聲，神色肅穆道：“想來諸神都已經從時間母河當中，看見了天庭當立這一幕。”

“此乃天命，不可阻也！”

“我輩神靈秉承大道法則而生，自當承天應命，奉道而行。”

“不錯。”北方黑主興奮站起來，第一個複議。

“善。”赤帝與青尊也點了點頭，他們正是為了這一件事情，才趕到周山來。

因為周山之上，便是星界，便是天庭，這座神山連線天地，是通天之所在。

“我沒有意見。”

申公豹附和一句，目光望向了黃老君的服飾，有幾分道韻，並且這說話的方式，怎麼闡裡闡氣。

天命，天道，天數？！

沒有人比我闡教更懂天命，更懂解讀天數了。

頓了一頓，申公豹緊接著提問道：“建立天庭是大勢不假，但，就我們五個人嗎？其他先天神靈？”

開天闢地之初，有先天祖氣飛舞蓬勃，數量眾多，就算大道之母難產，晚產，這個時間節點，也不止五位先天神。

北方黑主頓時嗤笑一聲道：“金皇，你雖然敗我，卻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可見道心未必澄澈。”

“什麼叫作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那是五行相生相剋，是天地正統大道好不好，你這個丈育。”

申公豹暗罵一聲，心中卻凜然了一下，因為北方黑主接下來的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只見北方黑主慷慨激昂，神采飛揚道：“我輩先天神行事，自當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豈能潛行俯首，遁於陰暗之處，陰謀行事，狐媚以取宇宙也？！”

“唯有站出來，才能立得住，那些隱居幕後的神，就他們永遠隱居幕後吧！”

黃老君讚許地點點頭道：“黑主所言即是，唯有站出來，才能領導宇宙，才能引領神族旗幟，才可立下天庭。”

“善哉。”赤帝哈哈一笑道：“欲立天庭者，當有大氣運，大聲望，大功績，若是不去做，永遠立不下天庭。”

“然而。”青尊附和道：“眾生敬畏是日月，不是星辰，生靈率先窺見是蒼天大樹，而不是樹下的螢草。”

申公豹略微有些恍惚，不禁感慨一聲：“俺也一樣。”

萬事萬物的道理都是相同的，扮豬吃老虎自然可以，可是扮得時間久了，就容易真的成豬。

就算事後反應不過，想要脫掉豬皮，重新變成老虎，可是天庭會允許嗎，剛剛締結聯盟的五方神靈會允許嗎？

率先結盟的五虎，會吃光天下所有扮成豬的老虎。

因為他們站出來了，成立了第一個天庭，佔據了先手。

恰如棋盤，一步先，步步先，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後來者無可抵擋。

言語是有力量的，在天意的注視下，五方神靈締結契約，登臨周山之巔，推開天界之門，建立宇宙第一個天庭，得到了大氣運，率先邁出統御三界第一步。

其他先天神靈想要插足，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成為五位神王的附庸。

五方神靈佔據天界，從而統御人間，勢力一步步擴大，並且做出了屬於自己的貢獻。

例如申公豹在佔據西方崑崙之後，收復大地之上的眾多種族，讓他們避免天象的災禍，從而奠定了自己災禍之神的地位。

這只是第一步，緊接著申公豹頒佈了本方宇宙第一本法律，規定了大致的方向與範疇，確定了生靈，半神，先天神，以及五位帝君的地位，進一步擴大威嚴與權柄。

神律規定，五帝治天地，位居眾神之上。

生靈無故傷先天神者死，先天神者無故屠戮生靈者，將判處囚禁，幽閉，削骨，斬首，滅形……等刑罰。

這一本神律的規定，看似對眾生不公平，看似偏袒神靈。

但，在這個天地初開，洪荒野蠻的宇宙，先天神肆意妄為，無拘無束，不要說滅殺生靈，就是毀滅千萬種族都是合理，是不受約束，不受懲罰的行為。

神律看似不公的懲罰，實際上是給先天神帶上了鎖鏈。

相對於沒有法律，神律又是進步的存在。

當然，這一本神律頒佈，頓時激起了先天神的反感，老子原本想殺誰就殺誰，種族部落都是先天神私產，隨時隨地進行血祭。

現在你要把我的財富變成稍微有點人權的奴隸，怎麼可以，絕對不允許。

於是在一些野心家挑撥之下，先天神浩浩蕩蕩集結，進攻五方天庭，要推翻五帝統治。

面對道法粗陋簡譜到難以入目的先天神們，闡教真傳出身的申公豹出手如同炸魚，殺神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橫掃先天神大軍。

斬落九尊先天神的頭顱，奠定了自己天之傷的神格。

並且將神律進一步昇華，烙印大道深處，升格為天條地律。

（ps：先更後改，有錯誤的重新整理一下，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