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碧落空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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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虛空之中，神遊諸天萬界，這是一種極其玄妙的感覺，沒有功德與心印作為座標，每一次出現的位置都不一樣，上一秒可能在宇宙中央，下一秒就在宇宙邊荒。

申公豹走過了一片又一片諸天萬界，愣是沒有發現一個正常的宇宙，雖然危險級別沒有戰錘，克蘇魯，收容物諸多宇宙高，但，太過無趣，無用。

他見證的世界，無比荒涼，甚至稱不上宇宙，勉強稱得上位面，天圓地方，日月圍繞大陸轉動，因為世界胎膜缺失，被混沌侵蝕，陷入末日之劫。

申公豹碰巧路過，順手救了一波，撈了一筆功德，蚊子再小也是肉。

這，或許才是諸天萬界的真正形態，如元陽界那樣穩定，神靈雲集世界少之又少，大多數的位面處在生死的邊緣，隨時會被混沌侵蝕，墮入歸墟之中，如同浮生泡沫之物，生生滅滅，無窮無盡。

就像一個原始部落會因為一場瘟疫，一場天災，一次大雨，從而覆滅，太過脆弱，太過尋常了。

只有誕生真正強者，捍衛母界，才能保證世界安全，不會轉瞬即逝。

就如同寒仙界有三尊仙人，雖然面臨虛空魔淵，岌岌可危，但，至少他們有抵抗之力，其中的風神子可以登臨大羅天，向洪荒主天界的仙人申請援助，得到仙道文明的認可。

雖然艱難，但，有一線希望。

而，那些朝生暮死的位面，連發出自己的聲音都做不到，連進入天界的資格都沒有。

就如同申公豹前世的聯合國中，即便最小的國家也能在國際社會上說上幾句話，要到一點國際援助，勉強苟活，因為他們加入文明社會。

至於非洲大陸的部落，那些雨林中的人類，即便逝去了十萬，百萬，依舊沒有人關心。

除了申公豹這種臉黑的傢伙，每次跳傘降臨都能跳到朝生暮死的位面，才會順手拉一把。

“不過，每次都能定位到這種即將毀滅的世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申公豹盤坐在冥王天中，捏著下巴一陣深思，突然眼角餘光發現自己身後似乎揹著一口劍，一口誅仙劍。

好傢伙，揹著一口窮途末路之劍，難怪每一次都是降臨都是即將破滅，毀滅，歸墟的末日之界。

“善哉，善哉。”

申公豹一臉黑線，將誅仙劍解了下來，放置在一側，正準備映照諸天萬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自己這麼非，雖然大部分是誅仙劍的原因，己身倒黴佔據了一點點，但，終究是黴運，應該洗個手，轉轉運啊。

“沒錯，轉運。”

申公豹眼前一亮，自家一個仙人，不信玄學，信什麼。

頓時招來三個童子，命乘瑞童子打造香爐、燭臺、花瓶、香筒之類的金屬拱器，又讓長白童子收集香、花、燈、水、果等清淨貢品。

讓萬福童子收集星光化水，又取大小星核，煉製鼓、鍾、螺、磬等樂器。

申公豹則是撰寫青章紫表，又親身親力為元始天尊塑身，等塑造完元始神像之後，望了一眼誅仙劍。

申公豹尋思著這毀滅，末日之時似乎歸靈寶師叔管，於是順手塑造了一尊靈寶像。

元始，靈寶都齊了，不造個道德天尊像，實在是不像話。

於是申公豹忙了半天，終於在矮星上塑造出三尊三清神像，於此同時三個童子早已經打造好各類器具，前來複命。

申公豹大喜，讓三個童子佈置儀器，然後立著幢幡，拿著符簡，捧著章表，吹響法樂。

自家以星辰之水洗手，潔身清心，而後燃燈告符，光明巍巍，上接大羅，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輕咳一聲，手捏道印，踏罡步鬥，神馳九霄，啟奏三清。

“無名萬物始，有道百靈初。寂絕乘丹氣，玄明上玉虛。三元隨建節，八景逐回輿。”

申公豹道喝一聲，捏香朝拜，見真禮聖。

拿著符簡的萬福童子緊接著跟著上，揮灑符籙，高聲禮讚道：“迥步遊三洞，清心禮七真。飛符超羽翼，焚火醮星辰。”

九霄星辰大放光明，匯聚成一道光柱，似乎直貫大羅天。

負責奏樂的長白童子禮讚一聲：“重陽峨寶闕，眾星拱高垣。寥寥太虛庭，巍巍無極尊。”

無量妙音響起，似乎感天動地，觸動無極之尊。

“華表千年一鶴歸，凝丹為頂雪為衣。星星仙語人聽盡，卻向五雲翻翅飛。”

乘瑞童子向前邁了一步，將青章紫表遞給申公豹，然後恭謹一拜。

“禮讚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

“禮讚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

“禮讚上清境禹余天靈寶天尊！”

申公豹大禮參拜，左叩鳴天鼓，右叩擊天磬，以通真格上帝天尊，起身之後將手中青章紫表，朝著虛空上方一拋。

頓時清澈悅耳的鶴鳴聲音響起，一隻熟悉的蒼天白鶴飛騰，口銜章表，旋轉一週之後，飛向大羅天中。

這不是白鶴童子的本體，而是大道顯化，只要滿足某一種儀式，某一個條件就會觸發的機制。

“原來如此。”

申公豹卻心中一動，想明白了許多東西，例如白鶴童子為何是天仙。

童子隨侍天尊身側，天尊存在的地方，他就會出現，作為屬神同列，共享尊榮威儀。

這是真正的無處不在。

不要說金仙，便是給個太乙道果都不換，一定要在天仙這條路上深耕。

申公豹思索之間，虛空中驟然浮現一道仙光，正是他所熟悉的始青之氣，光明浩蕩，洗漱身心。

昔於始青天中，元始天尊說法，演化正是這種祖氣。

“來了。”

申公豹頓時喜笑顏開，準備接收這一饋贈。

可，現實證明，他似乎高興的太早了，緊接著又有一條清氣垂落，巍巍莊嚴，有億萬赤文流轉，一看便知是靈寶之氣。

“哈？”

申公豹微微一愣，自己與元始老師之間的儀式，師徒之間的小遊戲，靈寶師叔摻和什麼？！

沒有看到這場儀式祭祀的主要物件是元始天尊嗎？！

最後禮讚的靈寶天尊，只是稍帶上湊個三清之數。

就跟獲獎感言一樣，感謝父母，感謝老師，感謝同學，感謝學校，感謝社會，感謝cctv……

總之越前面的越真摯，越後面純粹是湊字數，為了寫滿八百字小作文憋出來的。

申公豹一時無語，自己只是隨口一提，客氣客氣，誰曾想靈寶天尊真的降下福祉。

靈寶天尊的福祉，元始天尊可不慣著，自家教導弟子，你湊什麼熱鬧，於是始青之氣暴動，上前與靈寶之氣糾纏在一起，拳打腳踢。

靈寶之氣也不慣著始青之氣，頓時還手，上演兄友弟恭的一幕。

兩道祖氣打得熱火朝天，如火如荼，不分勝負，看得申公豹一愣一愣，不禁低聲道了一句：“萬事和為貴啊。”

兩道祖氣根本不聽，反而打得更加激烈起來，大戰到洞天福地邊荒，混沌氣澎湃，舉手抬足之間，有開天闢地之力，彷彿兩位天尊大戰，打得連大道都磨滅了。

看得三個童子瑟瑟發抖，差點要找個縫隙溜進去。

祖氣破碎了又重組，重組又破碎，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祖氣終於不分彼此，糅合在一起，化作一道色如琉璃的青色祖氣，落入申公豹的泥丸宮中。

一入泥丸宮，青色祖氣頓時演化萬千，神降為靈，氣聚為寶，神降氣聚，具質成形，無所不生，無所不明，無所不立，無所不成。

天人同體，一切肉身都是根基於先天元始之氣，宇宙中的靈寶之氣與始青之氣交合，便產生了碧落之氣，碧落之氣演化周天星斗。

於是，申公豹的泥丸宮中星光璀璨，元神坐鎮中天，為政以德，譬如北辰。

“碧落之氣。”

申公豹低聲一語，虛空驟然響起無數道歌，為祖氣誕生而喝彩。

他的道體隨之變化，生三百六十脈，三百六十經，三十六百絡，又生眇絡、支絡、絲絡、隍絡，大範之氣以為其元，中結此文以成圖。

剎那間，氣與運分開。

他的肉身是清淨仙體，卻能執掌災劫黴運，運轉天仙道果的時候，不再受到影響。

“禮讚天尊。”

申公豹起身叩謝，雖然不清楚靈寶天尊的用意，但，他不傻，清楚自己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肉身的變化倒是其次，只是修成仙體，證道神仙的法門而已。

最重要是泥丸宮中那份星圖，怎麼看都玄妙無比。

碧落空歌圖，該如何操作，在禮敬完三清的數日之後，申公豹用了各種法子，卻始終勘探不破其中的奧秘。

最終索性不去想，靈寶天尊這種大人物的寶圖，豈是一個地仙能夠堪破，終究是道行不足，若是修成大羅天仙，必定能參悟玄妙。

心中放下寶圖，申公豹拾起道文的修行，開始運轉天仙道果，投餵諸般氣運功德，試圖在諸天萬界當中，尋覓到與福禍災末有關的世界。

時光流失，歲月如梭，天仙道果如同往日一般照耀清光，元神卻微微一停滯，朝著一方輝煌，廣大的世界跌落。

穿越大體上有三種模式，真身降臨，元神降臨，他我降臨。

每一種降臨模式收益風險都不同，真身降臨風險最大，收益最多。

他我降臨風險最小，收益也就最小。

如申公豹以他我降臨元陽界，是為了融合他我，求真我如一的天仙境界，不管在元陽界取得了什麼成就，終究是要飛昇歸來，迴歸本體。

若是真身降臨，那申公豹便是元陽界的永世道君，甚至能將元陽界與九霄洞天融合，提高品質。

只不過，這樣子做，元陽界的天道會直接倒向元陽天帝，屆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而，元神降臨介乎兩者之見。

可以選擇，將他我之身練成身外化身，永駐一界，也可以元神飛昇，同天道達成協議，不用花功德，直接帶走許多東西。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隱韻。離合自然。混洞赤文。無無上真。元始祖劫。化生諸天。開朗三景。是為天根。上氣復祖。唯道為身……”

申公豹誦讀道經，穩固己身元神清光，一點點降臨那個世界，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個世界的天道與天意，似乎對申公豹的到來並不排斥，反而有種接納的感覺。

“是對外來者不排斥，還是隻接納我？”

申公豹念頭轉動，細細思索，一點點墜落，最終看見了那世界的全貌，然後急速墮落。

不過驚鴻一瞥之間，他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格局，並非一個大板塊，而是有五塊主大陸分部，四周有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大島，小島。

並且每一塊大陸上都是光輝璀璨，氣運沖霄，人傑地靈，雖然有不少的劫數，乃至殺劫，但，終究沒有演化到了末日之劫的地步。

“天見可憐，終究是一方正常的宇宙了！”

若非元神無法哭泣，申公豹這一刻都要熱淚盈眶，見到了那麼多奇葩的宇宙，這個世界雖然有些許殺劫，但，依舊無比的可愛，讓人欣慰。

“當……”

悠悠的鐘聲響起，敲醒了申公豹的思緒，眺望生機勃勃的山川大地，田園牧歌的景象，不禁露出一絲笑容，邁步行走在人間中，尋覓可以寄住的物件。

他乃是純陽元神，不懼風吹雨打，火燒雷劈，如同常人，但，行走人世間終究要一個軀殼。

真仙，終究不是天仙，暴露元神容易被針對。

況且，以元神之體行走世間，總有一種道門真人在裸奔的感覺。

“是學鐵柺李找個命斷死人，還是當一回老爺爺？”

申公豹嘟囔一聲，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人，似乎在尋覓有主角命的小傢伙。

環視了半天，始終覺得不滿意。

但，卻看出了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

不是科技世界，也不是魔法世界，從行人服飾，農具，舉止來看，並非春秋戰國的奴隸封建制社會，類似秦漢隋唐這種大一統封建社會。

準確點說，應該是仙秦，仙唐版本的社會。

因為，申公豹發現這個世界的靈氣頗為活躍，不似元陽界的靈氣惰性，絕對有修行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