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帝晚年不詳（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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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陽天帝學習開天印，又身為天帝，力量無雙，舉手投足之間混沌氣澎湃，有開天闢地之力。

不可能與其硬碰硬，若是正面交鋒，就算申公豹贏了，那三界都要被打崩，氣運天柱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大戰，毀滅遠遠比建設來得容易。

那個時候元陽界歸於混沌，正好符合元陽帝重開天地的願望，反而是成全了他。

故而，申公豹的第一步是攻其道心。

叫一聲道友，回頭無岸！

喚一句天帝，勸死神仙！

微微拱手一拜，感應諸天法則，氣運輪轉，命格變遷，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湧上心頭，一點點的腐蝕元陽天帝的道心。

此乃天人衰劫——道心之衰！

申公豹可以讓劫運一點點入侵，日積月累的影響某個人，同樣可以讓衰劫之力，在一剎那爆發。

元陽天帝本身就是偏執，道心墮落，如今再被申公豹這麼一拜，幾乎喪失了理智，雙目通紅如琉璃，冒出滾滾黑煙，沒有絲毫莊嚴神聖，至高天帝的模樣，彷彿九幽陰世中走出來的大魔！

“忤逆帝者，皆須一死！”

元陽天帝陰森森道，踏碎重重雲海，無數神靈跌落蒼穹，化作一顆顆流星墜落人世間，簡直就是滅世的景象，浩蕩的死氣澎湃，席捲九霄，直直殺向諸神。

人世間的生靈在這種力量下顫抖，已經超越了紫敕神靈的範圍，以以一己之力匹敵三界並非虛妄之言，而是真的有那種戰力。

“你的對手是貧道。”

申公豹淡然一語，出手挑釁，朝著元陽天帝就是一掌拍過去。

“放肆！”

元陽天帝震怒，無數法則符文浮現，他伸出巨大的手臂，遮天蔽日，覆蓋蒼穹，要鎮殺不敬者。

那掌中虛空，日月輪轉，星辰密佈，無垠星空竟然被納入其中，一掌拍下，大界沉浮。

“日月星辰終究虛幻，又不是真實星空宇宙！”

“小道也！”

申公豹大笑一聲，登天而行，破開星空，而見真空，道袍隨風獵獵作響，宛如羽化飛昇的仙尊。

三界災劫之氣，源源不斷匯聚而來，化作腳下黑龍，越是逼近末日，災劫之力就越強盛，申公豹也就越強大。

“末劫我為尊！”

道人一襲黑衣，揹負寶相光輪，御黑龍，登青冥，稽首天外天，毫光照大千，掌災司劫之道，亦是救苦救難之路。

擺脫災劫之氣的肆虐，虛空三界頓時一定。

“好！先殺了你，再去覆滅三界！”

元陽天帝怒喝一聲，演化萬丈法身，殺入宇宙星空之中，眼中再無三界眾生，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打死申公豹。

“善哉，善哉。”

申公豹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微微一笑，因為他知曉自己的道心之衰起了作用。

讓元陽帝陷入偏執仇恨之中，沒有理智思考其他。

不然，元陽天帝第一時間應該先去毀滅三界，而不是先來殺自己。

兩位強者在三界開戰，磕磕碰碰，容易讓天地崩壞，到了虛空決戰，反而讓元陽界處於安全之中。

“見帝不拜，其罪當誅！”

元陽天帝道喝一聲，踏步虛空，捉星拿月，伸出一抓，就將數光年之外的一顆小隕星握住，彷彿捏彈珠一般，彈射過來。

“火來！”

申公豹道喝一聲，運轉先天火焰道文，跳躍至此方星域的恆星之上，勾連大日，法則轟鳴，源源不斷的大日精氣匯聚而來，形成一道赤如琉璃，大如星辰的拂塵。

手持火焰拂塵，微微一甩，澎湃的太陽風暴席捲虛空，將小隕星吹散，化作了無數塵埃。

“法相無量，千手千臂。”

元陽天帝誦讀神道真文，法相再一次暴漲，化作了一尊身披黃金鎧甲，千手千臂的無上巨人，附近星空的小隕星，小行星，全部被他拿來。

如同子彈一般發射，砸向大日之上的申公豹，一道道流光飛舞，帶來最終的毀滅。

每一顆隕石都足以砸死一尊金敕神靈，每一顆小行星都宛如青敕天神的洞天。

“天帝，來而不往非禮也！”

申公豹呵呵一笑，雙手齊出，又多出了一柄火焰拂塵，齊齊發力，捲起澎湃的太陽風暴將千萬星子吹了回去，殺向元陽天帝的法相。

原本攻擊申公豹的手段，現在化作了元陽天帝的劫數。

“轟！”

元陽天帝的法身過於強橫，沒有動用任何法寶，直接以掌為斧，將一枚枚飛來的星子打得粉碎，還在點點星輝。

“天人第二劫——壽元之衰！”

趁著元陽天帝粉碎星子的間隙，申公豹運轉陰德，生死，輪迴，壽元之意，勾連虛空大道，演化出壽元之劫，前來索取元陽天帝的性命。

大道降臨，虛空演化。

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浮現，闡述了元陽天帝的最終壽元，逐漸走向終點。

【元陽天帝】

【天生神靈】

【壽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十萬八千年……】

【壽元……十萬七千年……】

【壽元……十萬六千年……】

“朕之真命，天可不受，地不可取！”

“待到我開天闢地，重演地風水火，豈有壽元約束！”

“乃永恆不滅之神。”

元陽天帝立足於星空之中，白髮披散，依舊有一種無敵的霸道氣息，冷笑道：“即便壽盡，又有幾個小鬼敢勾朕的元神魂魄！”

“陰世的至高鬼神北陰，都被朕踩在了腳下。”

“誰敢殺我，誰也殺我！”

強者於天爭命，打破這輪迴的枷鎖，沒有鬼神敢來拘束，便是暴力長生，也是非法長生之一。

壽元之衰，似乎對元陽天帝沒有任何作用。

申公豹卻笑了，悠悠道：“陛下似乎忘記了，貧道也是幽冥之神，尊號幽冥教主。”

“我來殺你！”

壽元之衰的力量，如同鎖鏈死死纏繞元陽天帝的法身，施加一重重詛咒，浮現各種死前才會出現的異象。

原本元陽帝貴為天帝，神服光潔曼妙，但在這一刻，逐漸生出髒垢。

原本天帝頭戴華冠，揹負圓光，這一刻華冠失去了色彩，圓光忽明忽暗

原本神靈的身體，輕清潔淨，香潔自然，在這一刻忽生臭穢，流汗流淚。

原本元陽心懷壯志，想要重新開天闢地，化作創世祖神，但，這一刻他對世界失去了興趣，彷彿什麼都無聊，無不死去安寧。

這一劫難又與道心之衰疊加，加劇了他的死亡之心。

“朕不甘，欲逆天，要活出第二世！”

晚年天帝，立足星空，身形佝僂，白髮披散，不負昔日的神光風采，彷彿活不了多久了，但，他一直在抗爭，在掙扎，在反抗。

不願意去死，同壽元與道心做抗爭，想要重開天地，再演地風水火，脫離原本不詳的宿命。

“災！”

“劫！”

“運！”

“衰！”

星空宇宙之中，申公豹口吐大道真言，每念出一個字，元陽天帝就虛弱了一分，最終渾身上下長滿了紅毛，在暮年又遭遇了最強大的詛咒。

“恭請道友上路！”

申公豹運轉全身黴運，朝著元陽天帝深深一拜，沒有任何奇蹟，只有無盡的劫難，無盡的災運。

“我……我不想死……如果我死了……”

“我……死了……伱們也別想活著！”

渾身長滿紅毛的天帝垂死，就在申公豹最後一拜之時，他猛然睜開眼瞳，神光貫穿星河，揮舞著拳頭，用盡人生最後一絲力量，將開天闢地之拳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擊，他沒有殺向申公豹，也沒有殺向三界的某一個人，而是直直打向了太陰，那顆璀璨明亮的月星，充斥無數靈光願力，寄託著眾生對月亮，團圓，飛仙的種種美好。

然而，這一刻卻化作了史上最可怕的劫難，即將上演月球撞地球的戲碼。

這是無比可怕的災難，哪怕最終沒有撞上去，只是偏移了一點點軌道，最終也將引發洪水滅世，三界冰封，一切死寂。

“何必呢。”

申公豹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枚混元無暇的寶珠，朝著虛空一拋，頓時化作月球大小，攔在太陰前面，抵擋住開天闢地的一擊。

轟！

無盡的混沌如同開水一般沸騰，震動了許久，方才平息。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開天剋制混沌，這沒有錯，但，也要看分量的大小多少。

就如同水可以滅火，但，火大到一定程度，同樣可以蒸發掉水。

若開天闢地真的無敵，盤古大神就不會用身體撐開天地，若開天闢地無敵，元始天尊早就一統洪荒，打上紫霄宮，自己當道祖了。

“朕敗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元陽天帝虛弱的元神盤坐虛空，看著三界，看著申公豹，看著自己的屍體，無喜無悲，目光平靜道：“但，朕不後悔。”

“不為創世生，必為創世亡。”

話音未落，元神化作一點點星光飛舞，匯聚成星軌，拉著自己的元陽帝屍緩緩飛向三界，在下墜中不斷分解，化作無數的光雨揮灑，璀璨的神霞漫天，點綴著人世間。

申公豹回眸，看著帝屍從九霄墜落大地，滋潤大地，覆蓋陰世，不禁低聲一語：

“一鯨落，萬物生。”

元陽天帝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沒有後悔，選擇了殉道。

他用自己死亡，驗證那並不正確的道果。

儘管，這不是他所希望的結局，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創世。

一場浩蕩的靈氣大雨從天而落，起源於天，墜落於地，期間不知孕育了多少靈韻，凝結了多少洞天福地，塑造了多少天材地寶。

有許多的凡人因此得了造化，彎腰拾法，抬頭登天，其中的故事，便是人間。

“屬於元陽天帝的故事，終於結束了。”

無涯帝君抬頭望天，俯首望地，不禁痴痴一笑：“神靈啊，就這麼結束。”

諸神沉默不語，有種莫名的情緒氾濫開來，算不得上兔死狐悲，但，最大的神靈天帝死了，他們高興不起來。

“是啊，就這麼結束了。”

北陰女帝有些悵然若失，自嘲一聲道：“每天盼著他死，他真死了，倒是幾分如夢如幻的感覺。”

“不過卻是一件喜事。”

道庭之主李易笑道：“我們成功了。”

“是啊，是一件喜事。”

北陰女帝轉身看了看三界，眼眸浮現豐富的色彩，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這大好人間，豈不讓人留戀。

元陽啊，你走得太晚，也走得太遲了。

“屬於天的故事，結束了。”

揹負軒轅劍的赤燕俠低聲一語，目光堅定道：“屬於人的故事，剛剛開始。”

“諸位各取機緣吧。”

知秋一葉大笑一聲，邁入浩蕩光雨，無盡神霞當中，悠悠道：“快的有，慢的無。”

諸神眾人幡然醒悟，不管未來如此，現在註定是一場大狂歡，元陽天帝道化，人人都能從中獲取好處，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能拿多少全靠運氣。

諸神眾人只能靠運氣，而作為誅殺元陽天帝的人，再加上三界位格的加持，申公豹本能的化作一道流光，來到人間的一座荒山之上。

在土黃色的大地上，有一枚印記陷入泥土中，浮現鋒利的光輝，時而混混沌沌，時而開天闢地。

在印記的旁邊，還有一枚青綠色的琉璃寶珠，泛著光華。

此外，還有一個樹，樹下隱藏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開天印，果然在這裡。”

申公豹欣慰一笑，拾起開天印，目光看著珠子，清微撫摸一下，一種清涼之意湧上心頭，彷彿有重重智慧浮現。

“原來是智珠，是元陽帝的智慧凝聚。”

申公豹捏著寶珠，不禁一笑道：“這算不算智珠在握，嗯，就算智珠在手，元陽帝還敗了。”

“此物可以用，但，不能依賴。”

“神通不及天數，何況一件法寶，大勢面前先天靈寶都沒有用，解讀天意才是我闡教弟子的立身之本。”

“那……那是我的東西，能不能還給我。”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弱弱的詢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申公豹看著樹下，問道

“我叫元陽。”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從樹蔭下走出來，一臉緊張，看起來十分呆萌。

“元陽？”申公豹頓時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元陽可是壞人。”

“我，我不是壞人。”

小娃娃弱弱道：“我是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