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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陸地神仙,兩個元嬰境!

對方還真看得起自己!

在發現這個陷阱的深度,漁網的牢固度的那一刻,即使束觀明知道自己隨時可以逃脫,但還是難免心跳加速了幾分。

而緊接著,在束觀心中升起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到底是誰佈置了這個陷阱?

昨夜在密修會中看過那些資料的束觀很清楚,在申城能夠出動一名陸地神仙兩名元嬰的勢力,不超過四家。

範氏家族?

應該不是。

因為另外那兩名元嬰大能,怎麼看都不像是兄弟。

那個青梅會?

也不是。

因為眼前的三個人,毫無疑問都是人族。

那就只剩下大江堂和那個澹臺家了。

那這兩家中到底是哪一家呢?

束觀有些猜測,卻無法完全確定。

而他很想知道另一個修行過一掌經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點很重要。

一個修習過一掌經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會握有先機。

如果以後萬一要與此人為敵,束觀希望自己能先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所以他身陷一名陸地神仙和兩名元嬰大能的圍困下,束觀卻沒有選擇立即離開,而是選擇留了下來。

他堅信對方最重要的目的,是得到自己的一掌經,在這樣的情況下,當自己提出商議後,對方是基本不會選擇直接動手。

而他的判斷沒有錯。

也或許是因為那個為首的魁梧老者對自己太過自信,圍著束觀的三個人果然沒有直接動手,而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五個人,沉默的房間。

那個山羊鬍老頭躲在床上瑟瑟發抖。

束觀則是筆直地站在原地。

不是他不想用輕鬆一些地姿勢站著,而是因為那魁梧老者的氣機一直牢牢鎖住著他,他現在是無法動也不敢動,束觀怕自己稍微動一下,引起對方的誤會,說不定對方就直接動手了。

而這樣被一位陸地神仙兩位元嬰大能虎視眈眈地盯著,實在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幸好這種煎熬沒有持續太久。

大約十分鐘之後,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平緩而穩定。

光是聽腳步聲,就能感覺到此時走來的人,內心有多麼的自信和強大。

彷彿每一步,都是在把這個世界踩在腳下一般。

一個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

這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然就如烈日般耀眼。

無論他的身邊有多少人。

無論他的身邊是什麼人。

你的第一眼,總是能先看到他。

此時從屋外走來的年輕人,就是這樣一種人。

他有著英俊至無可挑剔的容貌,天生不同於尋常人的貴氣,臉上掛著平靜而淡然的微笑,似乎很謙遜,但是那種謙遜卻讓人不敢仰視。

在年輕人走進房門的那一刻,就連那位身為陸地神仙的魁梧老者的氣勢,都悄然黯淡了幾分。

光彩盡歸這青年之身。

澹臺玉!

束觀幾乎是立刻猜到了這青年的身份。

因為剛才他已經判斷出這次佈下陷阱的人,不是大江堂就是澹臺家。

而當這個年輕人現身的時候,選項就只剩下了一個。

昨夜看到過的那些資料,三號女士口中的那些描述,在束觀的腦中和眼前這個年輕人迅速重疊了起來。

年輕人走到了束觀的身前,上下打量一下束觀,眼神饒有興趣,然後說了一句話。

“我是澹臺玉。”

……果然,自己沒有猜錯……

束觀也沉默地看著站在身前的年輕人。

澹臺玉看了看束觀緊握在手中的那冊羊皮卷,臉上得笑容越發謙遜而陽光了一些。

“你手中拿的東西是我的。”

他如此對束觀說道:

“所以我要你把它還給我,另外也請把你所擁有的一掌經殘篇也全都給我,我沒有算錯的話,應該是你自己原來有一份,然後又從他這裡買了一份。”

澹臺玉指了指蜷縮在床上的山羊話老頭,用一種商量式的口吻跟束觀說著話,沒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意思。

“如果我不願意給你呢?”

束觀有些好奇地這麼問了一句。

雖然現在他全身承受著極大的壓力,連動一下手指都有些困難,但是開口說話卻是沒問題的。

因為按照三號女士給他形容的,這澹臺玉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是一個在申城修行界口碑很好,被大家交相稱讚的人。

所以束觀想看看當獵物落入他的陷阱之後,他會怎麼處理。

設陷阱將自己引來沒有問題,束觀很明白一掌經殘篇對於一個修習過一掌經的人有多麼大的誘惑。

雖然這件事情本身有著豪取搶奪的意味,已經讓束觀覺得澹臺玉這個人,或許並不如申城修行界風評的那樣“善良”。

但是他還想再看看。

“我會殺了你,用搜魂之術得到你會的一掌經秘術,再讓你魂消魄散”

澹臺玉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其實你自己交出來和我動手取,對我來說不過是麻煩與否的區別,但對你來說,承受的痛苦就是天差地遠了。”

說這些無比狠毒的話的時候,澹臺玉的笑容依然是那般的陽光和善,語氣依然是那般的溫文爾雅。

這是一個王八蛋!

一個虛偽至極的王八蛋!

束觀對澹臺玉這個人到底品性做出了判斷。

當然,能把申城修行界騙了這麼久,至今沒被人發現他的真面目,這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很虛偽的王八蛋。

然後面具下的束觀也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同樣開心至極,因為他現在對於拿走一掌經殘篇這件事情,更加沒有心理負擔了。

接著束觀說了兩句話,三個字。

“多謝。”

他先是很誠懇地對澹臺玉道了一聲謝,謝謝對方將他擁有的一掌經殘篇拿出來做餌。

接著束觀又喊了一聲“走”!

留在這裡,是為了看看到底是誰設下的這個陷阱,現在他已經看到了,那麼也沒必要再停留了。

當束觀喊出“走”這個字的時候,身上那如山般沉重的壓力瞬間神奇地消失了,然後束觀一步跨了出去。

束觀離開了這裡。

而其實當他抬腳跨出的那一瞬間,那魁梧老者和澹臺玉兩人的神情幾乎是同時一變,至於另外兩個元嬰大能的反應則是稍慢了一些。

而那魁梧老者是第一個抬手朝束觀抓去的,他的手掌將靈力如同巨海狂浪般洶湧,籠罩了束觀身軀周圍上下左右的三米之地,就像一個無形的罩子般將束觀罩在了裡面。

然而沒有用。

魁梧老者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渾身藏在黑袍之下的神秘人,走這麼在他的靈力罩中一步跨出,消失不見。

房間之內,驀然變得無比安靜,安靜地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此時澹臺玉,魁梧老者,還有另外那兩名元嬰大能臉上的神情是無比複雜的。

那是糅雜了震驚,茫然,不可置信,莫名其妙之類很難形容的情緒。

特別是這些情緒同時出現在一位陸地神仙,三位元嬰大能的臉上,猶顯事情的詭異程度。

是的,剛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到在場的這些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良久之後,魁梧老者終於當先打破了房間中的死寂氣氛。

“……那是一個初識境。”

剛才的那個被他們圍住的人,只是一個初識境的修行者,關於這一點,澹臺玉幾人都沒有任何疑問,所以他們才會不急著下手,因為剛才他們根本不覺得這個神秘人有機會從他們手下逃脫。

一個初識境修行者能在一位陸地神仙三位元嬰大能的圍困下逃脫的話,那簡直跟一隻螞蟻打敗了一頭雄獅一樣荒謬。

但是這麼荒謬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那個初識境的修行者從他們眼前逃走了。

“他……怎麼做到的?”

穿著紫色制服的英俊中年男子,澀聲這麼說了一句。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他們能知道那個人是如何逃走的,或許也就不會讓那個人逃走了。

“我們必須要查出這個人的身份,這樣的人,絕不能讓他遊離於我們澹臺家的視線之外。”

魁梧老者的情緒終於恢復了一些冷靜,如此沉聲說了一句。

其他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初識境的修行者能從他們眼前逃走,這個神秘的修行者身上,必然有一種極為玄妙的神通或者法寶,甚至比一掌經都還要玄妙。

而且這個人知道了他們澹臺家的秘密,如果他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說不定會毀掉澹臺玉這些年在申城修行界經營出來的良好形象。

這一刻,一掌經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必須找到這個人。

澹臺玉一直沉默著,從剛才那個神秘的修行者逃走開始,他就保持著低頭站立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過。

慢慢地,慢慢地,一縷笑容出現在了他的嘴角。

跟他原先那種和燻宛如春風般的笑容不同,此刻澹臺玉臉上的笑容有一種澈人心肺的寒意。

“四叔,你們幾個先出去。”

然後他沒有回頭,聲音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魁梧老者和另外兩名元嬰大能對視了一眼,眼中各閃過了一絲怪異之色,接著三人默然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坐在床上到底那個山羊鬍老頭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似乎也想離開這個房間。

“你留下。”

他的身前傳來了澹臺玉冷漠的聲音。

山羊鬍老頭看著澹臺玉緩緩抬起了頭來,下一刻,山羊鬍老頭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起來,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因為此時澹臺玉看去是那般的可怕,那張原本如白玉般無暇的俊美臉龐,此刻變成了一種妖異的紫色,有一根根青筋般的東西在面板下此起彼伏,一種眼睛中洋溢著控制不住的怒火。

澹臺玉此刻真的很憤怒。

又一次!

又一次!

那個人從自己眼前拿走了一掌經殘篇。

而且這一次,等於是自己將自己珍視無比的一掌經秘冊拱手送上的。

自己辛辛苦苦佈下了一個陷阱,最終別人卻從這個陷阱中拿走了誘餌,毫髮無傷地離開了。

這一切讓自己看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特別是那個人離開前的那一聲笑。

澹臺玉覺得對方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

也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大的失敗。

他已經在那個人手中失敗兩次了。

這幾乎是澹臺玉自出生以來受過的最大的挫折。

羞憤的情緒淹沒了他的心神。

澹臺玉其實是一個很容易生氣憤怒的人,只不過除了家族中的少數幾人之外,沒有人知道罷了。

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這也是申城修行界中從沒人說澹臺玉壞話的原因,因為想說的人早已說不出來。

澹臺玉緩緩朝那個山羊鬍老頭走去。

這個老頭今天見到了太多他不應該看見的事情。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讓他再活下去。

而這種事情,澹臺玉一直很喜歡自己親自動手。

因為憤怒總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山羊鬍老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倉惶地發出了哀求聲。

只是很快這哀求聲就變成了慘叫聲。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五六分鐘,方才漸漸平息下去,而剛才那悽慘到底叫聲中,很難想象發出這種叫聲的人承受著怎麼樣的痛苦。

當慘叫聲徹底平息之後,澹臺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神情面容已經恢復了原先的那種淡定平靜。

至少從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他的雙手依然如最完美的白玉般潔白細膩,看不出有任何一絲血跡。

所有的血和殘忍,都已經留在了那個房間中,沒有人會知道剛才他在房間中做了什麼。

此刻,他依然是那個申城修行界幾乎所有人眼中雍容大度,善良高貴的玉公子。

……除了那一個人……

……

束觀一步跨出,只覺眼睛一花,周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等他再次看清周圍的一切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走馬館中。

大師兄還沒有離開,此時蹲坐在束觀平常坐的那張椅子上。

他已經啃完了那個和他腦袋差不多大小的大桃子,桃核就扔在桌子上。

不過另一個大桃子卻並沒有吃,和桃核一起被放在桌子上。

大師兄帶來的這兩個桃子確實很大,就算是成年男子吃完一個,恐怕也會被撐著了。

“東西拿到了?”

見到束觀出現在房間中,大師兄隨意地問了一句。

束觀脫下黑袍,在摘下臉上的面具,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卷,欣喜地說道:

“拿到了。這次要多謝大師兄您出手相助。”

一邊說著,束觀一邊將一掌經殘篇放在了桌子上。

大師兄隨手拿過翻看了幾眼,接著撇了撇猴嘴道:

“原來是放在道藏閣中吃灰吃了那麼多年的那門道術。不過這東西如果你能練全了,倒也算是門還不錯的神通。”

大師兄的語氣間,似有些不屑之意。

但束觀自知哪能和大師兄相比,大師兄看不上,可不代表對自己沒有大用處。

然後大師兄又指了指剛才束觀脫下的那套黑袍和麵具,很是不滿地問了一句道:

“幹嘛要藏頭露尾的行事,一點都不爽利。”

束觀連忙解釋了一下原因,自己現在是偽裝身份呆在申城的,主要是怕七仙盟知道他是從盟中脫離的弟子後,會找上門來。

“你怕他們幹嘛!”

大師兄登時有些生氣地怪叫了一聲。

“就算那七個傢伙親自來找你,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他們個毛,我一巴掌能把他們全撂倒,上次我去找呂端陽的時候,就把那小子好好修理過一頓。”

“如果他來找你,你直接喊我就行,我看他敢拿你怎麼樣。”

大師兄的話,登時讓束觀膽氣豪生,在得到大師兄的承諾之後,似乎自己真被七仙盟發現身份,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只不過束觀緊接著想起,大師兄好像自己也直在被人追得到處跑,萬一到時候剛好來不了呢?

於是束觀苦笑了一下道:

“終究和他們曾經是自己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師弟我總有些心虛,還是能不起衝突最好,而且現在這日子過得也平靜,被他們知道了總會多很多麻煩。”

“這樣啊……”

大師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下道:

“那等會我教你一門易形之術好了,這樣他們就不可能認出你是誰了。”

束觀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還有,你的擔山術練的怎麼樣了?”

“已經能夠爆發四十倍左右的力量。”

束觀連忙恭敬地答道。

據大師兄上次傳授他擔山術時所言,這擔山術最大能讓他爆發出本身五十倍左右的力量。

自己修煉了近四個月,能夠達到爆發四十之力,束觀還是比較滿意的。

上次他可是和一位專修肉身的元嬰大能硬拼一拳,也不過是稍落下風而已。

但是大師兄卻是不怎麼滿意,搖了搖頭道:

“怎麼才四十倍,你肯定偷懶了。”

束觀訕訕地笑了一下。

偷懶他是沒偷懶,只不過前些日子有一段時間他確實很忙,倒是耽擱了修行。

“不過倒也勉強可以修行另一門斗戰之術了。”

然後只聽大師兄又這麼說了一句。

束觀本來正準備問大師兄這次要教自己什麼新的鬥戰術法門,卻見大師兄指了指桌上的那個桃子道:

“好了,你先把這個桃子吃了吧,這是專門給你留的。”

“接下來的五千年內,應該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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