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一章 富安大師,我自桃源來,吳四柳,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歐陽海拿起面前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一杯茶,被他喝的像一罈酒似的。
然後歐陽海將茶杯往面前桌上一放,他的笑容不再像剛才那般放肆,而是隻剩下了意味深長的淺笑,然後對束觀說了四個字。
“好久不見。”
束觀也是舉起那杯茶,淺淺喝了一口,再放下茶杯同樣微笑道:
“好久不見。”
說話之時,束觀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世一首老歌的歌詞: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只是這裡沒有咖啡館,只有走馬館,而且如果可以,束觀更不想跟這個人坐著聊天。
說實話,他和歐陽海其實根本不熟,也就是在徐平西的家中見過一面。
後來他還冤枉了歐陽海一次,因為在源櫻子的房間中,他找到了一張源櫻子和歐陽海的合照,然後這這件事情告訴了徐平西以至於讓徐平西產生了誤判,差點被手下軍隊叛亂成功。
那時候的他,被那個旭日帝國的公主耍得團團轉。
再後來,徐平西約略跟他提過一句,就是當天的那場叛亂,本來叛亂方眼看就要成功了,但因為歐陽海突然展露了超凡力量,才使叛逆方功敗垂成。
徐平西還說過這個歐陽海,似乎有一個特殊的身份,但是具體怎麼特殊,徐平西卻又沒有說。
這些,就是以前束觀和歐陽海之間所有的交集。
束觀從來沒想到過,自己跟這個人以後還會有所交集。
但是就在今天,兩人很偶然的相遇了。
而且互相之間,似乎都很不期望這種相遇發生。
束觀看著歐陽海,歐陽海看著束觀,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神深處的無奈和懊惱。
下一刻,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話。
“今天我們沒見過面。”
然後兩人各自一怔,齊齊笑了起來。
束觀又給歐陽海倒了一杯茶,至於他自己,剛才那一杯卻只喝了一口。
取得掩耳盜鈴式的默契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變得鬆弛了許多。
束觀端起茶杯,一口喝乾。
歐陽海卻是沒有再喝。
“我更喜歡喝酒。”
他這麼說了一句。
束觀不免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年輕人的時候,那副宿醉未醒,酒氣熏天的模樣。
看來就算換了身份,有些東西也是改不掉的。
就像自己前後兩世都離不開煙一樣。
而那時候,自己也根本沒有發現對方是一名修行者。
其實就算現在,如果自己不是明確知道對方是修行者的話,同樣也只會把歐陽海當成普通人。
看來這歐陽海喝自己一樣,有一種很厲害的隱藏靈氣的法門。
接著,束觀聽那歐陽海說了一句話。
“我記得你應該是七仙盟的弟子。”
“怎麼,現在被抽調到申城來值守了?”
束觀頓時揚了揚眉。
這個歐陽海,對七仙盟的事情很瞭解嘛。
束觀沉吟了一下,決定在這件事情上不對歐陽海隱瞞,以免以後萬一他因為某些事情發生誤判。
“我現在已經不是七仙盟弟子了。”
於是束觀如此坦然說道。
歐陽海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怎麼?叛門了?犯了天規?”
“沒這麼嚴重,就是不想呆了,所以偷偷跑了。”
束觀隨意地說道。
“有個性。”
歐陽海朝他豎了豎大拇指眼中莫名似乎有些羨慕之意。
束觀卻是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申城。
幾個月之前,他還是楚湘總督軍的首席參謀官,現在卻搖身一變,已經成為了申城巡捕局的一名高階探長,而且還是一個隱藏極深得修行者。
這樣的人,想來自己問他也是白問,肯定不會告訴自己真相的。
歐陽海這時候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
“可惜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去哪裡學那種真正能夠脫胎換骨,移形改貌的道術了。”
他這麼嘟囔了一句。
束觀深以為然。
如今的天地間,卻是有不少可以改變自身容貌的道術,但那些基本都只是一種幻術,在施展這些幻術的時候,本身就要不斷運轉靈力,維持幻化出來的容貌。
所以騙騙普通凡人可以,但是面對修行者卻只會被輕易地識破。
而且也無法持久。
不過以前束觀在善已觀道藏閣中,確實是看到過有關於那種歐陽海所說的,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容貌的道術的記載,不過那種道術的品階都極高,甚至是超越天仙法了。
隨著近幾個元會大道日漸式微,能夠修成這種超越天仙品道術的修行者越來越少,甚至就算修成之後,要想施展出來都越來越難,這些真正強大的道術自然也就慢慢失傳了。
像自己和歐陽海這樣的人,如果有那種徹底改變形貌的道術的話,真的能減少很多煩惱。
“好了,我還有一個約會,要先走了……至於以後,沒有必要的話,我們兩個沒有必要再見面了。”
然後歐陽海懶洋洋地這麼說了一句,轉身朝走門館外走去。
束觀再次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確實沒有必要再見面了,束觀甚至有一種感覺,感覺他們兩個人如果呆在一起,都會給對方帶去無盡的麻煩。
不過,就在歐陽海即將走出走馬館門口的時候,束觀突然想起樂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於是他立即高聲喊了一句。
“等等。”
歐陽海回過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然後束觀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本來的名字,應該就是叫歐陽海吧?”
歐陽海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當初他去徐平西身邊潛伏,擔負的任務比較特殊,用真名更能體現他們這一方的誠意,所以他也就沒有改名。
只是這小子為什麼會這麼確信?
而束觀則是再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
“其實上一次,是我告訴徐平西,你有可能是一個內奸的。”
歐陽海的臉上,登時露出恍然之情。
難怪自己在徐平西身邊暴露身份,雖然自己不是旭日國的內奸,但在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一個“內奸”,問題是本來徐平西是絕無可能識破自己的身份的,原來是上次是這個小子在搞鬼。
“因為我在源櫻子的房間中,曾經看到過一張你和她的合照。”
而束觀則繼續說道。
歐陽海幽幽嘆了口氣,關於這件事,上次徐平西也已經說過了,還讓他因此而想明白了一些幾年前在旭日國時一直沒想明白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消解了某個一直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痛楚和遺憾。
然後,他就聽到束觀繼續說道:
“這一次我來申城,就是為了找到那個源櫻子。”
歐陽海的臉色驀然變得有些蒼白。
“她在申城?”
他不自覺地走回到了長桌之前。
“應該是。”
束觀想了想道,按照他上次血洗旭日國駐申城領事館時得知的情況,那個源櫻子應該是在申城進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她。”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可以找到她?”
“……哦,你們……以前不是……”
束觀有些尷尬地說道,他想著自己看到過的那張照片,照片中歐陽海和源櫻子兩人深情對視,還有照片背面那首肉麻至極的情詩……對了,為什麼要尷尬的人是自己?
而歐陽海臉上則是一點尷尬之色都沒有,他又笑眯眯地問了一句道:
“不如先說說你為什麼要找她吧!”
於是束觀開始講述他來申城尋找源櫻子的原因,他先是講了源櫻子在荊城做的那些事情,只是沒等他講兩句,歐陽海就直接打斷了他。
“你說什麼!櫻子是一名修行者?”
歐陽海是用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打斷束觀的講述的,此時他臉上的神情,甚至有一種被五雷轟頂般的感覺。
幾個月前,歐陽海在徐平西的府中,重逢過源櫻子,當時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是很大的,但是因為有任務在身,他將那種情緒上的衝擊完美地壓制了下來,並且對以前的一段往事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但是歐陽海從來都不知道源櫻子是一個修行者。
所以此時從束觀的口中聽聞這件事情之後,他產生的錯愕感,比上次在徐平西府中重逢源櫻子還要強上數倍。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歐陽海的口中發出這樣的喃喃自語,他的身軀微微搖晃著。
這一刻,這個年輕人完全沒有了原先那種看似玩世不恭漫不經心,其實卻有著極品強的自控力和堅韌不拔的意志的那種風采。
束觀皺了皺眉,停下了講述。
他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會給歐陽海帶來這麼大的衝擊。
看來歐陽海和那個源櫻子之間的關係,絕非自己原來以為的那樣簡單。
束觀等待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然後他就看見身前的年輕人,在深深地呼吸了幾次之後,神情很快恢復如初,剛才那種劇烈的情緒變化,似乎都被他壓制了下去了。
束觀有些敬佩地看了歐陽海一眼,然後開始繼續講述。
半個小時之後,他講完了源櫻子在荊城策劃的那場驚天陰謀,講了源櫻子想要破壞大華氣運之陣的目的,講了自己在旭日國駐申城領事館的發現,也講了自己為什麼要尋找源櫻子的原因。
歐陽海一直在安靜地聽著,沒有在出聲打斷束觀的講述,只是他臉上偶爾閃過的一些細微表情,顯示了他內心的波瀾,絕非他表露出來的那般平靜。
而有些神情,又像是在聽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的故事一般。
“所以,我想問問歐陽兄,如果要找到源櫻子的話,歐陽兄會有什麼建議。”
最後,束觀如此誠懇地問道。
他覺得這件事情問問歐陽海,可能比讓杜文強讓手下人在城中瞎找陳赫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歐陽海盯著他,笑了一下。
“你自己去找,我從不跟前女友聯絡,這是我的原則。”
說完這句話之後,歐陽海施施然地轉身,就這麼直接走了。
卻是把束觀搞得呆了半晌,最終只能嘆了口氣,然後繼續拿著青囊經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想著以自己如今對青囊經領悟的程度,或許可以找時間,在去探探杜文強父親墳墓所在的那座山峰了。
束觀一直看到了深夜,然後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十二點了,然後他放下青囊經,離開了走馬館。
……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束觀出現在了張虎山的新宅之內。
因為白天已經來過一次了,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張虎山的臥室。
寬大豪華的楠木大床上,張虎山正摟著一個肌膚雪白,身材嬌小玲瓏的年輕女子呼呼大睡。
束觀照例先給那女子貼了一張安神符,以免自己進入張虎山夢中的時候,這女子突然醒過來。
在施展入夢術的時候被驚擾到的話,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接著束觀將手按在了張虎山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只是下一刻,束觀的眉頭猛然一皺。
因為在他進入張虎山夢境的那一刻,周圍的灰色夢霧陡然劇烈翻湧了起來,霧氣間似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想要把束觀的魂魄從楊虎山的夢境中推出去。
束觀先是一怔。
他已經施展過不少次入夢術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情況。
不過束觀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那是因為張虎山的意志力太強。
當初他第一次經歷入夢的時候,五師兄安子春就跟他說過,這入夢術不是對誰都能施展的。
除了無法對修行者施展之外,對於那些意志力特別強大的普通人,也不要輕易去施展入夢術。
畢竟在別人的意識中,對方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如果對方醒覺過來,除非已經修成了元嬰,否則任你實力如何強大,你的魂魄都可能被對方殺死在他的意識中。
而此時自己遇見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張虎山乃是青幫大亨,而且同樣是從小混混廝殺上來的,這樣的梟雄人物,意志力自然會比普通人強大不少。
束觀立刻從張虎山的夢境中退了出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而且此刻也沒有必須要冒險的必要。
不過,束觀也沒準備就這麼輕易放棄。
從張虎山的夢境中退出來之後,他沉思了一會,接著先給張虎山也貼了一張安神符,然後湊到了張虎山的耳邊,微運靈力,輕聲說了一句話。
“是誰幫你去破壞杜文強家風水的。”
這是當初五師兄安子春教過他的引導之法。
以靈力引動被施術者的魂魄,讓他的夢境變為了自己所需要知道的事情,這樣就不必去被施術者的記憶深處翻找了。
而原先束觀沒有施展這種引導之術,是因為他想翻閱更多張虎山的記憶,比如他準備如何對付杜文強的詳細計劃,也算是幫杜文強一個忙。
以前他都是這麼對其他人施展入夢術的,直接進入被施術者的伏失魄中,可以看到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但是對張虎山,就不能是使用這種辦法了。
那麼就看看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吧,在張虎山的夢境中應該停留不了多久。
束觀再次將手掌放在了張虎山的額頭之上。
因為安神符的作用,這次他進入張虎山夢中的時候,那灰色夢霧對他的排斥之力,明顯減弱了很多。
束觀直直衝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張虎山和一名身穿長衫,鬚髮皆白,很是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站在一個極漂亮的花園中說著話。
……
“富安大師,上次要多謝您幫老張我的新宅佈置的風水,富安大師您真是活神仙,自從你重新佈置了風水之後,老張覺得無論做什麼事都越來越順了,哈哈哈哈……”
“呵呵,風水之術也要看人,張爺你自己的運勢夠旺,那風水之力才能錦上添花。”
“……富安大師,老張還想請教一件事情。”
“何事?”
“就是富安大師既然能讓人風水變好,那能不能讓人家的風水變壞呢?”
……
只是束觀還沒有聽幾句,眼前的畫面驀然扭曲了起來,然後變得支離破碎。
束觀神情一變,飛速朝後方退去。
因為在那些景象畫面破碎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魂魄都像要被撕裂一般。
這些意志力強大的人,夢境果然是不能隨便被窺探的。
一邊飛退,束觀一邊努力地看著那些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畫面。
……
束觀睜開了眼睛。
床山的張虎山依然還在沉睡,只是呼吸變得有些紊亂,他剛才並不是真的要醒來,只是他的意志對入侵者的一次本能的反擊。
束觀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剛才有些緊張的心情。
然後他開始回憶在張虎山夢境中看到的那些畫面。
雖然只有一開始看到的那幾句對話的景象畫面是正常的,其後所有的畫面都變得混亂起來,但是束觀最後看到的那些畫面,也足夠他將整件事情梳理出大致的脈絡了。
杜文強父親墳墓的風水,確實是張虎山請人破壞的。
而他請的是一個被他稱呼為“富安大師”的修行者。
而這個富安大師,又是另外一個人介紹給他認識的,只是關於到底是誰介紹的,和這有關的記憶畫面,當時破碎地太厲害,束觀沒能看清。
而張虎山請了“富安大師”去破壞杜文強家的風水之後,第二天“富安大師”卻來告訴張虎山,杜文強此人的運勢太強,光靠破壞家中風水對他運勢的影響不大,但是他有一個更好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去破壞杜文強家祖墳的風水。
按照束觀的推斷,這應該是“富安大師”暗中窺視過了杜文強的記憶,知道了杜文強父親墳墓所在那座山峰的秘密。
而過了幾天之後,“富安大師”又回來找張虎山,表示他已經徹底壞掉了杜文強家祖墳的水。
這個記憶畫面當時束觀看得比較清楚。
而張虎山則是給了“富安大師”一大筆錢當酬勞。
在這段記憶中,束觀看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富安大師”離開之前,告訴了張虎山一個地址,表示以後張虎山還需要他幫忙的話,儘可以去那裡找他。
現在,束觀就準備去那裡看看。
因為按照他卜卦所知,那個“富安”大師已經死了。
現在束觀就要去看看那“富安大師”到底是怎麼死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