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三十五章 百無禁忌(上),我自桃源來,吳四柳,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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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雖然稱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帥哥,面板白皙,五官雖然不出彩,但是多看幾眼,會發現也蠻順眼的。
配上一套合身的灰色西裝,讓整個人看去異常地挺拔,而且有一種很特殊的讓人一見難忘的脫俗氣質。
那是屬於修行者的超卓氣質。
總之,如果光論形象的話,束觀覺得自一般的準岳父見到自己,己就算無法給自己打一百分,但超出及格線那肯定是妥妥的。
然後束觀又拿出了盒髮蠟。
這盒從嵐國進口的髮蠟也是榮苗買給他的,只不過束觀從來沒有開啟個罷了。
此時拿著這盒髮蠟,束觀猶豫了半晌,終於第一次開啟了盒蓋,從裡面掏出了一把,抹在了自己的頭髮上。
為了苗苗!
他在心中如此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
雖然他對塗髮蠟這件事情是在有些接受無能,但問題是在這個時代,一般上流社會的聚會中,成年男子基本抹髮蠟的。
如果你不抹,只會被人認為是不修邊幅。
以前束觀倒是無所謂,被人當做不修邊幅就不修邊幅好了。
但是今天是去見榮苗的父親,總要給他留個好印象,雖然也不知道榮苗父親對儀表這方面的要求怎麼樣,先抹上總沒有錯。
不過你還真別說,在抹上了髮蠟之後,鏡子中的那個自己,看去還真又精神了幾分。
無非就是實在不符合束觀的審美罷了。
再打哦一眼鏡子中的自己之後,束觀終於出了門。
約定好跟榮苗父親吃飯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束觀出門的時候,抬手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倒是還早。
所以他跑的就有些慢。
榮苗定的餐廳是法嵐國租界中的那家茉莉花西餐廳,離新桃源村也就七八里路,平常束觀跑跑兩分鐘就跑到了。
不過提前幾分鐘到是最基本的禮儀,更別說是去見準岳父了,所以束觀覺得此時出門倒是剛剛好。
五分鐘之後,他出現在了茉莉花餐廳隔壁的那條街的街口。
得益於頭抹的髮蠟,束觀今天一根髮絲都沒有跑亂。
然後他又假模假樣地叫了一輛人力黃包車,讓那個一頭霧水的黃包車伕把自己送到了幾十米外隔壁街的茉莉花餐廳。
來到餐廳門外,發現榮苗居然已經在餐廳門外等著了。
今天她穿了一身純白色的雪紡連衣裙,修長的脖頸間繫著一條酒紅色的絲綢圍巾,打扮簡潔而又不失隆重,充滿了優雅迷人的味道。
見到束觀到來,榮苗微笑著朝他招手。
束觀連忙下車,給了那車伕一塊銀元算是封口費,接著快步走到了榮苗身前。
榮苗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臉上露出了滿意而甜美的笑容。
「我父親很好說話的,你不要太擔心。」
接著榮苗笑著跟他說了一句道。
父親對自己女兒自然好說話,對女婿可就不一定了。
束觀心中滴咕了一句。
不過他還真有點緊張了。
想想自己可是曾經一劍斬開過大江的人啊,現在去見一個凡人老頭子,居然還會緊張。
當然,對於榮苗的父親,他的劍再鋒利,拳頭再強大也都沒什麼用。
看出了束觀此時的緊張,榮苗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束觀嚇了一跳。
「這樣不好吧……」
雖然平常兩人除了沒真的那個之外,其他的情侶間的親密行為,早
已都做過了。
但第一次見準岳父,就這麼親密地挽著胳膊,會不會有點……嗯,太不給岳父大人面子了?
「就這樣!」
榮苗堅持地緊了緊抱著束觀胳膊的手,然後兩人走進了茉莉花餐廳的大門。
……
榮端甫是一個看去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實際年齡其實要更大一些,但因為保養地好,所以看去顯年輕很多。
他身材瘦削,容貌英俊,穿著一套藏青色的雙排扣西裝,整個人看去儒雅又不失精明,充滿了成熟男子的魅力和風采。
關於這一點,可以從此時坐在茉莉花餐廳內的,那些不管二十出頭,還是四十來碎的單身女性,不時飄到他身上的灼熱目光中,就可以略窺一斑。
最重要的是,榮端甫沒抹髮蠟!
這個發現讓束觀略顯尷尬。
而榮端甫的形象跟他原來想象的糟老頭的形象也有著很大得差別。
榮苗挽著束觀的胳膊,走到了這一張餐桌前。
「爸爸,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束觀。」
榮苗為束觀介紹道。
正悠然喝著餐前紅酒的榮端甫,抬起頭來,視線從自己女兒挽著那個年輕人胳膊的手上一掃而過。
接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束觀,朝束觀微微一笑,指著對面的椅子道:
「你就是苗苗每次寫信都要跟我提上幾句的那位朋友,請坐請坐。」
他並沒有起身相迎,但是態度頗為和藹。
「榮叔叔好。」
束觀也微笑著彎腰行了一禮,然後又幫榮苗先拉開椅子,然後才自己坐下。
他的這個細心的動作,倒是讓榮端甫多看了他一眼。
然後束觀和榮端甫兩人相對而坐,榮苗則是坐在兩人中央側方的位置上。
榮端甫抬手招呼侍者吩咐可以上菜了。
束觀發現他居然是用非常純正的法嵐國語。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用餐的氣氛頗為愉快而輕鬆,榮端甫確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言談風趣幽默,見識廣博,雖然隱隱間一直透露著一些威嚴,但是卻並不讓人侷促。
榮家是大華民國最頂級的商界世家,富可敵國這四個字,對榮家來說並不是一個形容詞,而只是描述某個事實的詞語。
而作為這樣一個家族的掌舵人,榮端甫確實是一個極為不凡的男子。
至少,當自己女兒將一位只是個小巡捕的男朋友帶到他面前時,榮端甫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愉或鄙夷之色,還似乎是怕束觀尷尬,還特意問了一些束觀工作上的事情。
而束觀雖然一直有些緊張,但是並沒有把這種緊張表露出來,再怎麼說他如今也是初識境的修行者不是,這點控制能力還是有的。
所以在榮端甫的面前,他一直表現地落落大方,談吐自若,像榮端甫談的那些話題,他在小藝的幫助下,也都能跟榮端甫交流一番,並且發表一些不超出正常人範圍的見識和看法。
一段飯吃下來,束觀對自己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而關於這一點,從榮苗看他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來。
而等餐後甜點端上來的時候,榮端甫用溺愛的目光看著榮苗道:
「你看看你,從小到大都跟個野丫頭似的,吃東西都吃到嘴邊去了,你先去補個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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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榮苗欣然站了起來,流露出了在她身上難得一見的小女兒神情,撒嬌般朝榮端甫皺了皺鼻子道:
「爸爸,你不準欺負他。」
接著又給了束觀一個鼓勵的眼神,方才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榮端甫目送自己的女兒身影消失在餐廳拐角處,朝束觀搖頭苦笑了一下道:
「女兒大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
這句話束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他只能嘿嘿陪笑了一聲,然後埋頭吃起了面前的紅棗泥布丁。
而榮端甫則是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
「我這個女兒啊,幹正事的話倒是很有頭腦,家裡的小一輩中,沒人能比得上她。」
「但是談戀愛卻沒什麼經驗,以前我管的嚴,沒讓她接觸其他男生,直到她一個人來了荊城才不得不放手,沒想到就出問題了。」
束觀拿著鋼匙,剛準備將一口布丁送進了嘴中。
只是榮端甫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耳邊繼續響起榮端甫說話的聲音。
「所以苗苗在這些事情上,太容易相信人,一不小心就被人騙了。」
束觀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榮端甫。
榮端甫也正在看著他,目光澹澹的,冷冷的,再也沒有半絲剛才的那種溫和。
「你其實不是一名巡捕。」
然後他的嘴角露出一縷嘲弄的笑容,如此對束觀說了一句。
束觀沒有說話,再次低頭沉默地看到鋼匙中的那塊澹紅色的布丁。
「我也沒想到苗苗會這麼天真,居然不調查一下你的背景就相信了你。」
「但我不是她,自從老李告訴了我你這個人的存在之後,我就已經特意讓他開始調查你的背景了。」
榮端甫口中的老李,自然就是後來來到榮苗身邊的那個李叔。
那個李叔果然不是新來的僕人這麼簡單。
「而在調查了之後,發現在你告訴苗苗上班的那個巡捕局中,根本沒有你這麼一號人。」
束觀還是沒有說話。
而要拆穿他的假身份,自然並不是困難的事情,而自己能瞞著榮苗這麼久,只能說榮苗真的很信任自己。
「而為了保險起見,我讓人仔細調查了荊城所有的巡捕局,呵呵,雖然我人在申城,但在荊城這邊也還是有些辦法的。」
榮端甫澹澹地說著。
「但是查遍了所有巡捕局之後,依然沒有你這個人。」
「然後我讓人做了更多的調查,最後竟然發現,在兩年前荊城根本沒有你這個人。」
「你是在兩年前才在荊城登記落戶的,你的那些所謂同鄉也是。」
「至於你們到底來自怎麼地方,按照我手下從你的那些鄉人中花錢打聽到的說法,好像是來自神農架那邊的一個偏僻山村中,我說的沒有錯吧?」
束觀這次點了點頭,將那塊沒吃的紅棗泥布丁放回了盆子內。
榮端甫調查他調查地很仔細。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派來的人卻一直都沒有查到。」
「那就是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因為按照我派來調查你的人所言,你這個人很神秘,經常會莫名失蹤一段時間,他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這個人。」
……嗯,那時候我應該是在觀裡修行,你們要能找到觀裡去,那真是見鬼了……
束觀默默在心裡說道。
而榮端甫則是繼續嘲弄地說道
「所以你是拆白黨?還是這邊袍哥的赤膊黨?」
……都不是,其實我是一
位神仙……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不管你是拆白黨,還是赤膊黨,現在我需要你立刻離開我的女兒!」
榮端甫的聲音變得無比嚴厲,他原先溫和的目光也變得無比銳利。
「我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但是在黑白兩道都有不少朋友,在申城如此,在荊城同樣如此。」
「比如荊城袍哥的許老大,又或者楚湘總督軍徐平西,我榮端甫都和他們有些交情。」
「所以不管你背後是哪個勢力,你都必須乖乖離開我女兒,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為什麼要做個人。」
榮端甫語帶威脅地說道。
接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片,放在了桌子上。
「當然,如果你肯主動離開的話,我也不會虧待你。」
「為什麼我要趁苗苗走開的時候再揭穿你的身份?不過是不想讓苗苗傷心罷了。」
「所以我需要你用一種不至於讓苗苗太過傷心的辦法,離開我的女兒,如果你可以做到,那麼你就可以拿走你面前那張支票。」
榮端甫緩緩將那張支票,推到了束觀的面前。
束觀抬眼看了一下,那是一張榮生銀行的支票,至於數額……只能說榮端甫真的很愛他的女兒。
似乎看到了束觀眼中閃過的異色,榮端甫再次笑了起來,這次得笑容中滿滿都是自信。
「怎麼樣?你接近苗苗的目的無非也是為了錢,我給你的這筆錢,足夠你一輩子都活得很舒服了,就算你在苗苗的身上,也不可能得到再多了。」
「好了,現在考慮清楚了沒有?給我一個答覆。」
束觀想都沒想,直接將那張支票推回到了榮端的面前。
「我和苗苗在一起,不是為了錢,而是真心喜歡她的,我對錢其實沒什麼興趣。」
束觀很誠懇地對榮端甫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低頭正式開始吃那個紅棗泥布丁。
榮端甫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他自然不相信眼前這年輕人的鬼話。
什麼叫對錢沒興趣,這世上哪有人會對錢沒興趣!
像他這麼有錢的人,都依然對錢很有興趣。
說對錢沒興趣,恐怕只是自己開的價格還不夠罷了。
「束觀,你不要太獅子大開口。」
榮端甫冷冷地說道: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苗苗買的,平常用的東西,是苗苗買的,甚至平常出來吃飯都是苗苗付的錢,這些事情我都調查地很清楚。你有什麼資格說對了錢沒興趣?」
「要麼拿上這筆錢,安撫好苗苗後給我滾,要不你一份分錢都別想拿到,我直接讓人把你送到牢裡去!」
被榮端甫說出自己以前平常時候吃榮苗的用榮苗的,頓時讓束觀覺得有些羞愧。
特別是這種事情從未來岳父的口中說出來,更是讓人尷尬無比。
似乎是為了化解這種尷尬,束觀於是反問了榮端甫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事情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苗苗?」
「讓人調查你,是在半年之前,但是我得到詳細的報告,則是在兩個月之前。」
「不過我很請楚苗苗的性格,如果不是我自己親自來,根本沒人勸得了他。」
「不過幸好,按照老李的報告,你和苗苗之間倒是一直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否則我早就過來讓人把你宰了。」
榮端甫咬牙切齒地道。
至於束觀,則是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是兩個月,還還得及。
這個時候,束觀終於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紅棗泥布丁。
然後他看了看榮苗的那一份,於是又拿了過來又吃了起來。
榮苗因為要控制體重,很少會吃甜食,以前兩人吃飯的時候,兩份甜食也基本都是束觀吃掉的。
只是他的這個動作,讓榮端甫再次皺了下眉。
「怎麼樣,想好了嗎?」
榮端甫不耐煩地催促道。
「想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女兒,而在某一天,我會娶苗苗為妻。」
束觀三口兩口吃完了榮苗的那塊紅棗泥布丁,接著坦然對榮端甫說道。
「你休想!」
榮端甫怒喝了一聲。
因為聲音很大,引得旁邊的幾桌客人都紛紛側目看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幹嘛的嗎?」
束觀卻是自顧微笑說道:
「其實我是一個神仙。」
「什麼?」
就算榮端甫此刻怒火中燒,也不禁被束觀這句奇兵突出般的話語弄得勐然呆了一下。
而束觀卻是已經將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了他的胳膊上。
忘神符!
不過卻不是五師兄安子春畫的安神符,而是前天離開善已觀時,齊師伯塞到他手中那疊符紙中的一張。
畫這張符的,是三百年前善已觀一位胎動境巔峰的祖師。
他畫出來的符紙的效果,和安子春畫的忘神符的效果,自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安子春畫的忘神符,只能清除一個人十二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的記憶,而且是這段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但是束觀現在用的這張忘神符可就不一樣了。
不但能清除一個人關於近幾個月中發生的事情的記憶,而且還能精確選擇你要他忘記的具體的事情。
當那張忘神符啪地一下貼在榮端甫的胳膊上時,榮端甫身軀微微一僵,然後眼中露出了茫然呆滯的神情。
束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用緩慢而沉凝的聲音說道:
「忘掉你調查我的所有事情。」
榮端甫的眼神變得越發呆滯。
「……我忘掉了所有調查過的你的事情……」
他呆呆地跟著束觀重複了一遍。
「忘掉剛才我們之間的交談。」
「……我忘掉了剛才我們之間的交談……」
「你很喜歡我。」
束觀想了想,又加了這麼一句話。
「……我很喜歡你……」
束觀伸指在那張黃色符紙上搓了一下,黃色符紙化為了一縷青煙,鑽進了榮端甫的身軀中。
接著束觀將那張支票塞回了榮端甫的口袋中,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
他剛才做的事情,雖然是為了自己的私事,但是這種擅自篡改一個人記憶的行為,也已經屬於觸犯天規了。
但是那又如何?
師傅死後,束觀已經準備百無禁忌了!
榮端甫眨了眨眼,眼中迷茫的神情消散,恢復了正常。
然後他看了看自己眼前那塊還沒動過一口的紅棗泥布丁,再看看束觀面前的那兩個空盤子,於是榮端甫一臉關切地將自己的紅棗泥布丁放到了束觀的面前。
「小束啊,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此時榮苗終於從洗手間回來了。
她補妝自然不用補這麼久,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的父親和愛人多點相處的時間,是以才拖延了這麼久。
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這一幕,於是榮苗臉上的笑容變得更開心了一些。
「你們剛才
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的樣子。」
榮苗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笑著問道。
榮端甫的眼中又閃過了一絲茫然。
自己剛才和小束聊什麼來著?
……好像記不清了,不過不重要啦……
「小束人很不錯,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交往!」
最終,榮端甫只是這麼嚴肅地對自己女兒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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