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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老七你這次很不錯,如果真的能找出那人的身份,你的功勞最大。”闌

在聽完了束觀的分析,李至霞沉吟了一下之後,接著開始沉聲說話。

“那麼我們現在就按老七分析的那些線索,先開始追查吧!”

“老二,老六,監視秋海棠報報社的事情,就由你們兩個去辦,另外把老五也叫來,讓他用入夢術進那報社編輯的夢中看看,還有那些照片原件,也讓老五卜上一卦。”

“至於老七你,則去追查紙張的來源……”

說道這裡的時候,李至霞再次皺了下眉,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

“不過要去那家雜貨店,恐怕還有點麻煩,因為銀樂城不會讓我們隨意進入他們的地盤的。”

“上次是因為黑衣人偷襲我們七仙盟,這件事情足夠大也足夠嚴重,所以在我們七仙盟的強逼下,他們才不得不同意我們進陰淪之地搜尋。”闌

“但如果再來一次,恐怕他們就不會同意了。”

“畢竟這次事件的嚴重程度,和上次無法相提並論,我們七仙盟也沒有立場再強逼他們。”

“而且如果那個人真的跟銀樂城有些關係的話,他們就跟不會同意我們進去了。”

“……唔,為師先找三木大師和蘇頡山長商議一下,看看怎麼想辦法讓你進銀樂城,不過恐怕要等上幾天了……”

聽著李至霞的話,束觀心中卻是一動,問了一句道:

“師傅,他們隱淪之地的人,互相之間可以進出對方的地盤嗎,比如說豬籠城寨的人,可以去銀樂城嗎?”

“這倒是沒有問題,其實那些隱淪之地,他們互相之間都有定期的聚會,禁足之令只是針對我們七仙盟的。”闌

“那弟子或許可以試試自己想辦法自己進去。”

“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師傅,弟子也沒有把握,只是想先試試,如果不成,那還是要師傅您想辦法了。”

……

走過刷著豬籠城寨四個字的油漆斑駁的路牌,來到竹片簡單紮成的大門外,束觀站在了大門旁的那幾株臘梅之下。

上次他來這裡是三月末,這此來的時候是十月初了,而身前的臘梅依然開得鮮豔無比。

束觀在臘梅樹下蹲了下來,拿出煙桿給自己點了一鍋煙,看去很是悠閒地抽了起來。闌

一鍋煙抽了近半的時候,南飛的身影慢悠悠地從城寨中走了出來。

他看了束觀手中的煙桿一眼,有些鄙視地撇了撇嘴,然後身子斜斜靠在門口,給自己點了根捲菸。

“年紀輕輕就抽這個,也不怕嗆。”

南飛略帶嘲諷地說了一句。

“我喜歡勁大的東西,就像我的拳頭。”

束觀朝他笑了笑道。

南飛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變得有些難看。闌

“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

良久之後,南飛吐出了幾個帶著些許寂寞意味的菸圈,澹澹地問道。

“想找你幫個忙?”

束觀將煙盅在地上磕了磕,將煙盅內的煙渣磕出,然後站起身,把煙桿插回了內袋。

南飛登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束觀。

上次大家鬧得那麼不愉快,你怎麼有臉來找我們幫忙的?

“要幫什麼忙?”闌

不過南飛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忙他肯定是不會幫的,但不妨礙他問問,先弄清這小子遇到了什麼難事,再一口回絕他,這種感覺還是蠻爽的。

“我想進一趟銀樂城,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束觀問道。

南飛聞言哈哈笑了幾聲,又吐出了幾個帶著愉悅意味的菸圈。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帶你去?”

南飛戲謔地看著束觀道。闌

“哦,我就過來問問,你不答應就算了。”

束觀澹澹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

南飛倒是給他弄的怔住了,直到束觀走到豬籠城寨那塊路牌那裡,他才如夢初醒般摘下口中的香菸。

他本來是想等束觀好好求他幾次,然後他再一口回絕,沒想到束觀根本沒求他,而是直接轉身就走,這反倒讓他有些不爽了。

“等等。”

南飛揚聲喊了一句。

束觀停步回頭。闌

“就這?就真的只是問問?”

南飛問道。

“是的。”

束觀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確實就真的只是來問問的,畢竟這也是進入銀樂城的一個辦法,如果對方能答應自然最好了,能省了很多麻煩。

但如果不答應那就算了,束觀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

“怎麼樣,能帶我去嗎?”闌

然後束觀又問了一句。

“休想!”

南飛咬牙切齒般說道,說出了他準備已久色兩個字。

只是因為束觀那無所謂的態度,此刻他的爽感已經蕩然無存了。

束觀哦了一聲,轉身繼續準備離開。

而就在此時,南飛身前的那幾株臘梅,突然無風招展了幾下,就像是在輕輕點頭。

南飛呆了呆,然後再次揚聲喚住了束觀。闌

“等等。”

於是束觀又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南飛的神情已經變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小聲都囔了一句。

“下午五點,你自己在銀樂城外等我。”

束觀笑了起來,他望向了那幾株臘梅,朝臘梅微微頷首致意。

他剛才其實並沒有看見臘梅招展的一幕,只是南飛態度的突然轉變,總不會沒有原因的,想來也只有他那位姐姐南梅,能讓他這麼快轉變態度了吧。

……闌

下午五點左右,束觀來到了江陽。

他站在一條街道的路口,看著不遠處那棟已經閃爍著絢麗的霓虹燈的銀白色大樓。

那就是在整個荊城都赫赫有名的銀樂城夜總會。

這個夜總會建於十年之前,是銀樂城的主人,花重金聘請一位法嵐國的建築設計師設計的,整座建築呈八角形的形狀,上面是一個穹隆頂,外觀看去充滿法嵐國建築的風格,但是裡面的裝潢卻又是凋梁畫棟,古色古香,應該說是把大華和法嵐國的建築風格都融合在了一起。

至於建築裡面,共分為五層,第一層是舞廳,據說裡面陪舞的舞女,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談吐雅緻,據說還都起碼要初中畢業才有機會能進這裡當陪舞女,跟普通的青樓比起來,自然是高下立判。

第二層是宴會廳,以及一些稍小一些但也更私密的舞池,真正有身份的達官貴人,是不屑在一樓的大舞池跳舞的,另外銀樂城的宴會廳在荊城也很有名氣,匯聚了大華各個菜系的大廚,還有還有專門從法嵐國請來的西餐大城,幾乎能滿足任何人對美食的追求。

在這一點上,被稱為荊城第一膳家的金福樓也是要甘拜下風。闌

銀樂城第三樓,則是賭場。

光是這一至三層,就已經把大部分人最渴望追求的享受都囊括了進去,不得不說銀樂城的老闆,真的是非常懂人性。

至於第四層,則是一個個包廂,你面三層想做的事情,在第四層的包廂中都可以做,而且可以做的事情更多。

當然能進包廂的,都是銀樂城最尊貴的客人,事實上,在荊城的上流社會,能不能在銀樂城訂到一個貴賓包廂,往往是很重要的一個身份象徵,比什麼表面上看去的什麼官職或者身家,更能證明你的實力。

至於銀樂城的第五層,則非常神秘,神秘到所有人都知道在銀樂城的第五樓,有著一些一個人所有能想象到的,甚是超乎想象的極致享受,但到底是什麼樣享受,知道的人卻極少極少。

因為能上銀樂城五樓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而幾乎所有上過五樓的人,對於別人問起來,卻總是笑而不語,諱莫如深。闌

關於這銀樂城的第五樓到底有多麼難上去,舉個荊城廣為人知的軼事你就知道了:

那就是號稱荊城第一紈絝的譚大少譚明城,一直想到銀樂城的第五樓去開開眼界,卻也一直被拒絕。

銀樂城給他的說法是,你父親有資格,但你還沒資格。

這就是銀樂城,一個讓荊城所有有資格進去玩樂的人,都趨之若鶩,流連忘返的銷金窟,裡面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紙醉金迷的味道。

至於銀樂城的老闆,身份和銀樂城的五樓一樣神秘,知道他身份的人,比上過五樓的人更少。

當然,那位神秘的老闆,能夠在荊城開起一家這樣夜總會,而且還定下了那麼多規矩,但依然能屹立不倒,說明那位神秘的老闆,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甚至有一種傳言,那就是銀樂城的幕後老闆,其實就是楚湘督軍徐平西,否則像譚大少那樣囂張跋扈的人物,怎麼可能被連續拒絕之後,不直接帶人砸了這銀樂城?闌

不過束觀很清楚,這銀樂城的老闆,自然不是徐平西,這裡的老闆是比徐平西要更加有“力量”的人,而且還是兩個。

兩個胎動境的修行者。

現在束觀就站在銀樂城所在的這條六井路的路口,但卻沒有再往前一步。

因為再往前一步,就屬於隱淪之地的範圍了。

和豬籠城寨那個佔了一片街區的隱淪之地不同,銀樂城只劃了它所在的這條六井路作為自己的隱淪之地。

當然範圍的大小,和實力並沒有關係。

束觀站在街頭,看著那座在暮色中閃爍著異常迷人的霓虹燈的美麗建築,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絕對是屬於地標級建築了。闌

然後束觀的目光轉向了銀樂城的對面,其實只有一街之隔,一邊是金碧輝煌的銀樂城,街道的另一邊卻是老舊矮小的房屋,彷彿兩個世界隔街相望。

束觀很輕鬆就找到了那家“久良雜貨鋪”,就在銀樂城大門的斜對面,窗戶的玻璃被銀樂城的霓虹燈照耀出一團團絢麗的光芒。

而束觀距離那家雜貨鋪,只有三百多米的距離,可惜他卻無法走過去。

束觀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南飛的身影,然後又抬手看了看新買的那塊腕錶,距離五點整還有六分鐘。

那傢伙不會是這麼準時的人吧!

束觀心中滴咕了一句。

只是剛才他左張右望的動作,卻引起了街頭一家茶館中某個人的注意。闌

那張茶桌上有三四名年輕人坐在一起喝茶,其中坐在中央的那個年輕人,放下茶碗抬頭的瞬間,恰好看見了左張右望的束觀,然後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咦,登既起身走出茶館,大步朝束觀走來。

“束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束觀回頭望去,發現卻是楊鑑清,登時也意外地喚了一聲。

“楊師兄,你怎麼也在這。”

楊鑑清頓時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後方的茶館道:

“我和幾名師弟,這些日子天天守在這裡,只希望能發現那個奼女的行蹤。”

束觀這才想起,楊鑑清以前跟他說過,那個奼女門的奼女,已經連續害得嶽瀾書院好幾名弟子走火入魔了,然後好像一直藏身銀樂城隱淪之地中。闌

只是束觀沒想到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嶽瀾書院還是沒能找到那個奼女,而且還在銀樂城外守株待兔。

“上次聯合搜尋隊的時候倒是進去過,只是按照那次的協議,只能停留一個小時,而且除了只能找那些黑衣人的行蹤之外,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

楊鑑清嘆了口氣道:

“最主要的是,我們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那個奼女就躲在銀樂城中。”

“有明確的證據就可以進去嗎?”

束觀揚眉問道。

“不錯,那奼女畢竟害了我們書院好幾名弟子,如果有確鑿的證據,按照當年我們七仙盟和這些隱淪之地的約定,他們無法庇護任何犯了天規的人。”闌

楊鑑清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對了,束師弟,你今天來這了幹什麼?”

束觀正準備說話,卻是忽有所覺,再次轉頭望去,卻是一名身形彪悍,容貌粗獷,氣質有些邪氣的青年,從另一條街上轉了過來。

卻是南飛終於來了。

“跟我進去吧!”

南飛走到兩人身前,看了楊鑑清一眼,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接著懶洋洋地朝束觀揮了下手道。

楊鑑清先是一怔,接著雙眼突然亮了一下,失聲輕呼道:闌

“你們難道……”

“打住!”

南飛連忙雙手對著楊鑑清一按道:

“你別想我會帶你進去!帶這個傢伙進去,我們豬籠城寨已經擔了很大幹系,主要是這傢伙臉生,裡面沒人認識他。”

“但你楊鑑清不同,你天天守在人家家門口,你以為你還能混得進去?而且你們嶽瀾書院的那件事情,我也不想摻和!”

楊鑑清臉上閃過失望之色,接著他深深看了束觀一眼。

束觀想了想,對楊鑑清點了點頭道:闌

“楊師兄,我也不知道能呆多久,看運氣吧!”

說完之後,束觀跟在南飛身後,走過了那塊標著“六井路”的路牌。

這裡就是屬於銀樂城的隱淪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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