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回村，賣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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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機一進村，就感受到氣氛和以往不同，空氣裡都洋溢著歡喜似的，孩子們更是滿村打鬧，當然了，即使孩子們調皮搗蛋，大人們也不再打罵，似乎一下子變得包容了。

拖拉機在村口那兒停下，高淑芳和高明裡先從車上下來，各自拿著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那包裡，都是鼓鼓囊囊的。

“二哥，二嫂，我和四哥先回去了。”高淑芳乖巧的朝高明程他們揮手道別。

“嗯。”高明程應著，看他們順著小路朝爸媽家走去，便發動車子，繼續開往牛尾嶺那邊，一路上，他不停的和人打著招呼。

拖拉機的車斗上，許多美安靜的坐著，一雙眼睛則滿是激動的望著久違的村子。

自從服裝店開業後，她就沒有再回村過了，闊別村裡近兩個月，她心中還是有些思念的。

等回到自家，心中的思念更是達到頂點。

黑虎和精靈早早的就聽到聲音了，朝著拖拉機狂奔而來，第一時間迎接著主人的到來。

“黑虎，精靈。”許多美撫摸著兩狗的狗頭，高興的和它們嬉戲著，但兩狗還不知足，還一個勁的往高明程的身邊蹭著。

高明程正在把車斗的東西搬進屋子裡，可沒空理會它們，只用腳輕輕地踢了下兩狗，說道：“一邊去，等會兒再來和你們玩！”

許多美看高明程搬著重東西，自己也沒有閒著，幫著把輕點的也搬下車去，另外還得提水搞衛生。

雖然高明程每隔五六天，就會回村一趟，尤其是上回打野豬時，更是住了兩天，但房子在一段時間無人居住後，難免會落灰，這大過年的，自然得裡裡外外都清掃乾淨。

井口邊緣有水留下的痕跡，這可能是張成遠或者高遠見來提了水。

今年天干，到處都缺水，老村那兒的公共水井，更是要早早地排隊去提水，一旦去晚了，肯定就沒水喝了。

為此，高明程把自家院子的鑰匙給了張成遠和高遠見，讓他們可以到自家井裡提水。另外給張成遠鑰匙還是為了讓他照應家裡的牲畜，張成遠每天都會過來幫他把羊牽出去吃草，再給雞撒一把穀子。

家裡的雞一天只喂一次，如果沒飽，那就只能自己去外邊尋找蟲子和草籽吃了。

夫妻兩個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房子的裡裡外外都打掃乾淨了。

高明程把帶回來的米麵、各類糖果零食、一大堆的風吹肉都各自放好，然後目光就望向熟悉的山峰了。

“多美，我去山裡轉一圈。”他說了句，就大步走向門外，黑虎和精靈正在外邊趴著，看到他出來了，立即站起身，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後。

“走，我帶你們巡山去！”

高明程領著兩狗先去了一趟小富山，小富山大部分都還空著，只有半山腰處種了一片砂糖橘。

當初種下了一百零八棵，但之後陸陸續續死了幾棵，高明程現在上山時，又發現有一棵砂糖橘死掉了，葉子都枯了，十有八九是乾死的。

他順手就把死掉的砂糖橘拔出來，丟在專門堆雜樹的那兒，等它徹底乾枯了，還可以扛回去當柴火燒。

小富山現在沒什麼可轉的，但高明程還是用桶子提了一桶水走到埋黃精種子的地方，黃精種子需要沙藏，去年秋天他收集到黃精種子後，就一直藏在小富山背陰的位置，並且保持水土溼潤。

等到開春時，這些種子就可以挖出來播種了。

黃精是一味滋補的藥材，可以直接燉肉吃，也可以炮製後入藥用，用途很廣，高明程是打算大規模的種植一批。

當然，他現在擁有的種子有限，只能慢慢的擴大種植範圍。

在小富山轉了一圈後，高明程就領著兩狗進牛尾嶺了，不過也沒有進入深山，只是去檢視了蜂箱的情況。

養蜂是不能完全不管的，要經常關注蜂箱的情況，及時作出一些處理，如果蜂脾不好了，也要及時更換。

高明程挨個檢查完畢，又順手擊斃了一些黃蜂，黃蜂會吃蜜蜂，有時候會尾隨蜜蜂到蜂箱附近，然後伺機出手，因此經常能夠在蜂箱的附近發現蜜蜂的屍體。

高明程在山裡走走轉轉，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中午了，肚子有些餓了，高明程沒有在山裡久待，帶著兩狗下山去了。

還未進屋，就先聞到菜香味，鍋鏟翻炒的聲音也從廚房那邊響起。

“回來了？正好可以吃飯了。明程，你去提桶水，快沒水了。”許多美看到他回來了，當即吩咐了聲。

高明程應著，提著水桶走到井邊。

他們這邊的水井沒有安裝抽水泵，都是在一個桶子的提手處繫上一根粗些的麻繩，然後將水桶丟到井裡，再提著麻繩把水桶拉上去。

這樣提水，就需要一把子力氣才行。

高明程家的這口井打的很好，通了泉眼，水質很好，並且就算今年天干，井裡依舊有水，只是水位較之上半年低了些。

井口處，由於沒有用水泥硬化，長出了一些蕨類植物，這種蕨類也是一種草藥，並且不會影響水井和水質，因此無人在意。

高明程提著水走進廚房，最後一個菜剛好可以出鍋。

飯桌上，許多美和高明程說道：“我之前去看了我二姐，她說前幾天有人到村裡收豬，但今年村裡的豬都沒有養好，個頭都不大，那收豬的人想壓價，但村裡人都沒肯，最後又決定明天早上過來收豬。我二姐問我家裡還有沒有糠，說想借幾斤糠，今天把豬餓上一天，等明天早上時，再煮一大鍋豬食讓豬來吃。”

“你借就是了。”高明程隨意的說道。

像這種在收豬前一天把豬餓一天，然後第二天再讓豬敞開肚皮吃，這樣一頓能吃下八九斤的豬食去！

倘若豬大點，一頓能吃十幾斤！

而這些豬食，自然會增加豬的重量，導致可以多得一些賣豬錢。這種操作，在鄉下也算是常規操作了，就連收豬的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明說什麼。

但這種法子，也有一個小小的弊端，那就是豬餓了，就會嚎叫，能吵的你休息不好。

高明程不養豬，就是嫌麻煩。

吃過中午飯，夫妻兩個都要去村裡串門了，不過去的地方不同，許多美先是把家裡的糠拿給她二姐，然後又去了董飛霞家。

高明程呢，則是先去他爸媽家一趟，然後再去細奶奶家，順便再和村裡其他的人聊聊天，說說近況。

高明程和人一說話，才知道村裡其他的人家，明天也要賣豬，好吧，看來老村這邊今晚肯定很熱鬧了！

到時候你家的豬叫完，我家的豬又叫，此起彼伏的，能吵得人一晚上睡不好。

但為了多得一些賣豬錢，想必大家是甘之如飴的。

細奶奶家一切都好，就是何秀曼快到預產期了，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並且經常有陣痛感，據細奶奶說，這就是快要生的徵兆。

村裡的婦人生孩子，幾乎不去醫院的，都是在自家生，有些人連產婆都不喊，直接是家裡的女性長輩幫著生產的。

好在這會兒的孕婦由於運動量足夠多，大部分人都生的很快，即使是初產婦，也不會耽擱太久。

但是這樣也有一定的風險，那就是萬一胎兒位置不正，沒辦法順產，就有可能導致難產，嚴重點還會一屍兩命。

其實現在醫院已經有剖腹產技術了，縣裡的人生產，也開始會選擇去醫院生產，即使沒有去醫院，一旦情況不對勁，也可以馬上送去醫院，這樣更有保障些。

高明程考慮到這些，於是把高壯拉到一邊去，小聲的把這些情況說了下，然後說道：“高壯，如果你老婆有哪裡不對勁，你就立即過來喊我，我開車送她去衛生院。”

“好。”高壯並未經歷過這些，也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風險，因此有些緊張起來。

高明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緊張，我這也是以防萬一，現在我有車了，不管是去衛生院還是去縣裡的醫院，都方便的很。不會有事的。”

高壯也如吃了顆定心丸，鬆了口氣。

是的，有了拖拉機後，的確方便很多，雖然拖拉機不能遮風擋雨，冬天時坐在車上還怪冷的，但只要保暖措施做好了，那就沒大毛病。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一早，高明程就早早的到老村那邊，準備幫忙捉豬了。

收豬的人知道大家會讓豬飽餐一頓，因此來的很早，為的就是讓豬來不及痛痛快快的吃完。

但有些精明的人家，早在凌晨四五點就起床煮豬食，讓豬敞開肚皮吃了，只有一些懶些的人家，才拖拖拉拉到很晚。

他自己爸媽家養了兩頭豬，但用不著他幫忙，雖然高明萬還在運輸公司做事，沒有回來，但有高明鵬和高明裡在，捉兩頭豬還是沒問題的。

但張成遠家和細奶奶家，可能就需要他搭把手了。

別看張成遠家房子不大，生活條件也不好，但他很勤快，是養了兩頭豬的，細奶奶家則是隻養了一頭豬。

他過去時，發現何秀曼的臉色不太好，人也沒什麼精神，於是問了句。

細奶奶當即心疼的說道：“昨天沒給豬喂吃的，那豬叫個不停，吵的秀曼睡不好覺，本來大著肚子就不好睡覺，還給吵著了！後來半夜時，我就喊壯壯去給豬餵了吃的，可是家裡的豬不叫了，別人家的豬還是在叫，沒辦法，秀曼是一晚上都沒睡好了。”

“現在村子裡鬧哄哄的，她也沒法睡，只能等收豬的人走後，才能夠安靜的睡一會了。”

高明程聽了，也覺得何秀曼怪可憐的。

老村這邊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豬的，多的能養三五頭，少的也養了一頭，想想看，這麼多的豬同時在叫，估計整個村的人都睡不好了！

只不過別人沒睡好，還可以堅持堅持，何秀曼這個孕婦沒睡好，身體狀態就不行了。

很快就輪到細奶奶家賣豬了，於是高明程上前搭把手，他和高壯拿著繩子進了豬圈，高明程手疾眼快的把豬給按住了，他力氣大，連野豬都能夠按住，更別說是家豬了。

他按住豬後，高壯就趁機把豬的四腳給捆綁住，然後兩人把豬給抬了出去。

收豬的人站在最寬敞的樟樹底下，他們帶來了一把大秤，可以稱得了豬，每頭豬稱過後，就直接扛到卡車上去，這是專門裝豬的舊卡車，邊角到處都有鏽跡斑斑的痕跡，車廂裡面也堆滿了豬糞，瀰漫著一股氣味。

有人負責稱重，有人負責記賬給錢，拿到錢的村民們正在數錢，臉上堆滿了笑容。

養豬一年，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了。

有些人數一遍還不夠，還要再數兩三遍，手指乾燥時，就會把食指放進嘴裡沾上一些口水，然後繼續數錢。

但今年由於天干，到了下半年時，人都缺糧食吃，更別說是豬了，因此高家村的豬普遍不大。

去掉買豬崽的錢，再去掉一年吃掉的豬草錢，其實也沒賺多少了。

但農村人賺錢的路子不多，只要能賺點，那麼他們就願意為之付出努力，並且在很多人的想法中，他們付出的勞力，以及沒出錢的豬草，是不算本錢的，所以在他們的算賬中，還是賺到了。

有些人家人手不足，扛不動豬，高明程就搭把手幫幫忙，都是一個姓，大家難免都沾親帶故的。

熱熱鬧鬧一上午，村子裡的豬才終於賣完了。

少了這些豬後，整個村子都變得安靜了幾分，大人們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孩子們的臉上也堆滿了笑容。

明天就是除夕了，到了除夕夜，村裡的孩子們就會收到紅包，然後可以拿去買糖吃。

試問，哪個孩子會不期待新年紅包呢？

下午時，高明程決定去深山裡轉一圈，他打算去看看山裡動植物的情況。

黑虎和精靈好不容易盼到主人歸來，自然是時時刻刻都跟在主人身後，隨著高明程進了深山。

高明程一路快跑，冬季的山林裡，枯枝敗葉多，雜草也早就枯萎，整個林子就顯得空曠了些。

人走在山裡，只覺得山中清淨了不少，以前經常看到的一些小動物，如刺蝟、蛇等，都躲起來冬眠去了。

來到以前抓牛蛙的地方，也並未看到牛蛙的蹤跡，因為牛蛙、青蛙也是需要冬眠的，它們會挖洞，然後躲在洞裡，等到來年春天天氣暖和，且有了雨水後，它們就會從洞穴中甦醒過來，發出呱呱的叫聲，迎接新的一年。

一切看上去那麼的靜，但一切都在為來年蓄積著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