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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早上,陳浦莫名心浮氣躁,臨上班還有幾分鐘,他刷手機影片,大資料好像懂他,給他推送中醫養生,滿面紅光穿著唐裝的中醫,唸經似地說:春天到了,肝氣升發,煩躁易怒,宜疏肝養血,修身養性,不要發脾氣,多喝溫熱的菊花枸杞金銀花……陳浦“啪”地扔開手機,轉頭去茶水間冰箱拿了罐昨天放進去的咖啡,一口灌下去,滿肚冰涼,才覺氣暢。
等他去會議室開完上個兇殺案的總結會回來,沉靜的氣質從髮梢浸沒到腳心,他又成了二中隊那個沉穩的隊長。
陳浦剛一坐下,就看到對面的閆勇給他打眼色,眼神奇亮。陳浦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左前方角落那張空桌前,多了個人。
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穿淺綠色上衣,白色褲子,短髮齊耳,烏黑柔亮。腰細腿長,正低頭整理桌面,露出一小截脖頸。
陳浦身旁的周揚新一滑椅子過來,摟著陳浦的肩膀,低聲說:“怎麼來了個女的,長得不賴啊,你跟局裡要的?”
陳浦還沒說話,對面的女孩轉身望過來。周揚新立刻鬆開陳浦肩膀,坐直了,露出個穩重得體的笑容。陳浦冷冷瞥周揚新一眼,女孩已放下手裡東西,走到他的桌前。
周揚新“嗖”一聲,椅子滑了回去。但陳浦知道,這狗子一定正豎著耳朵聽。不僅他,滿屋的狗子們都興奮又不懷好意地偷聽著。
李輕鷂的臉也是瘦白的,但是膚質很好,光澤清潤。她的眉眼修長,嘴也小小的,乍一望去,只讓人感覺清爽乾淨。再仔細一品,就能從那一身淡柔的氣質裡,品出些許沉靜的清冷。
然而李輕鷂望著陳浦就笑,眉眼瞬間就暖了,伸手:“陳隊你好,我是李輕鷂,今天來報到。”她的嗓音也跟黃鶯一樣柔和動聽。
陳浦和她握了一下手。他的手乾燥溫熱,有著好幾處厚厚薄薄的繭子。她的手卻細滑溫涼。兩人一握就鬆開。
陳浦:“叫我陳浦就行,手續都辦完了?”
李輕鷂含笑點頭,神態柔美。不說別人,連陳浦都覺得這姑娘表面看起來,大方得體又好相處。
陳浦拍拍手,讓隊裡所有人都過來,加上李輕鷂一共8個。按流程先讓李輕鷂簡單自我介紹,又挨個自報姓名,李輕鷂入職的歡迎儀式,就算是做完了。不過,陳浦看到李輕鷂跟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聊得每隻狗子都眉開眼笑,就知道在自己回辦公室之前,李輕鷂已經提前跟所有人認識過了。
陳浦想,她和她哥,像,又不太像。李謹誠雖然也是個柔和貼心的人,卻不像她,給人處處妥帖、滴水不漏的感覺。
末了,陳浦想了想,說:“這幾天李輕鷂先熟悉一下,週末如果沒案子,大家一起吃個入夥飯。”
話音剛落,大夥兒一陣歡呼聲。李輕鷂好奇地問旁邊的閆勇:“這麼高興?”閆勇嘿嘿笑:“吃大戶,誰不開心?沒事,這些年有人來有人走,還有破了大案,老大都要請的,他是有錢人,這些年錢都沒處花,全靠我們吃利息。週末放開吃啊!”
李輕鷂微微一笑,抬頭望去,陳浦已坐下了,整個辦公室裡鬧哄哄的,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哪怕只是盯著卷宗,那雙眼裡彷彿也沉澱著刀鋒般的寒意。李輕鷂忽然想起,自己踏入這個辦公室後,輕而易舉就獲得所有同事笑臉相迎,只有這個人,從頭到尾沒有笑過。
——
傍晚,陳浦準點下班。
走出分局大院,他就察覺到有人跟著。他也不回頭,如往常般,雙手插褲兜,腳步輕快,繞過分局的圍牆,拐進只能容一輛車進出的小巷。前邊不遠,就是他住的城中村——也是本市最大最老的回遷房小區——朝陽家園。
春天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刮在陳浦臉上。他覺得鼻子裡發癢,在牆角站定,打了個大噴嚏,眼角餘光順勢往後一瞥,那道身影停在一間奶茶店門口。陳浦心中嗤笑,這樣的跟蹤技巧,連他隊裡剛畢業的小夥子都比不上,果然是坐慣了辦公室的高材生。
陳浦繼續往前走,那人也繼續。她的腳步不急不緩,輕快均勻倒顯得跟他一樣有耐心。
朝陽家園由四、五個老小區構成,這些年雖有拆遷、改造、擴建,大部分還保持著數十年前的原貌,多是五至十一層的老舊樓房,整個片區四通八達、道路狹窄、魚龍混雜。
刑警李謹誠,七年前在朝陽家園失蹤。那之後不久,陳浦就搬了進來,像一顆釘子,釘在這裡。
陳浦的家在一棟六層灰白居民樓裡。他在單元門口站定,一根手指勾著鑰匙扣,甩了幾圈,這才轉身,望著離自己只有十幾米遠的李輕鷂。
綠衣白褲細眉細眼的李輕鷂站在落日的餘暉中,看起來就像一支清新無害的百合。她手裡捏了杯奶茶,嘴咬著吸管,望著他。
陳浦把鑰匙扣往口袋裡一抄,一隻腳尖點了點地面,說:“跟我幹什麼?有話直說,別來這套。”
李輕鷂響亮地吸了一口奶茶,嘴唇終於鬆開吸管,定定地看著他。
似乎落日不僅帶走了他在辦公室的外殼,也帶走了她的。她整個人都散發著白天沒有的懶散平淡,也沒有笑,抬起一根手指,指指旁邊的那棟樓,說:“我沒話要跟你說。”
說完,李輕鷂上樓。
陳浦轉身就走。上到樓梯拐彎處,他的一隻手才從褲兜裡拔出來,揉了揉發燙的耳垂,輕輕罵了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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