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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桃樂絲喊王權進去的時候,他第一句就是,“週末我要回國一趟。”
“啊,還回來嗎?”桃樂絲心裡突突,生怕是老王跟自己搶男人。
王權,“當然回來啦,就是一個電影頒獎禮讓自己當嘉賓。”
本來對方是想讓他當評委的,評委需要的時間太長,自己哪有功夫啊,但嘉賓還是可以的。
“什麼獎啊,金雞?華表?你不是連金像獎都拒了嗎?”
“那是因為當時在拍戲,確實沒檔期,我可沒有針對金像獎哦。”
王權告訴她,這次找他的是京城大學生電影節,主辦方直接從北電拿到了他的聯絡方式,都沒透過經紀人,而且也沒有太多酬勞,不過交通食宿有補助。
“這你還去?”
“你不知道,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就參加過大影節,不過是以志願者的身份,當時我就在想,什麼時候我也能登上大影節的領獎臺就好了。”
那年王權18,站在臺下如嘍囉,那時他能看到的最高成就也就是大影節了,至於再高的金雞華表只能幻想一下。
導演不比演員,演員只要角色好,年紀輕輕就能得獎,導演得熬,30歲能初執導筒都算是年輕有為,40歲能拿獎都算是少壯派。
對方還承諾,可以在閉幕式當天幫王權宣傳他的新片,對方已經知道《科洛弗道十號》即將準同步北美在內地上映了。
王前昆一回國就接受了包括搜狐、新浪在內的多家媒體的採訪,激動表示“我把兒子的作品帶回來了!”,看他眼眶溼潤的動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把遺作帶回來了呢。
不過宣傳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王權最近發的那篇參觀夢工廠的博文下面都是問這個的,可見網友們的期待之高。
說回劇本的問題,王權,“怎麼樣,該拍哪個,我聽伱的。”
桃樂絲撓撓頭,很為難,“這樣吧,我想全部看完兩個劇本再做決定,反正你現在又不走,在你走之前我肯定給你一個答覆。”
王權,“行吧,那我去剪預告片了。”
他要為大影節準備一條《科洛弗道十號》的預告片,因為這是一部不能劇透的電影,所以這款預告片很難剪,預告片透露的越多,觀影體驗就越差。
三天後,聖莫尼卡的海灘上,加朵一個人在快樂地衝浪,王權喝飽了海水回到岸邊,旁邊是穿著泳衣,身材婀娜的桃樂絲。
王權喝了口她的果汁壓壓驚,“出來玩就出來玩,說工作就說工作,非要混在一起,說吧,拍哪個。”
“我看得出,你對A劇本投入更多,細節更豐富,笑點也更密集,有著令人拍案叫絕的前後呼應,只看前面部分我更喜歡A。”
“直接說但是。”
桃樂絲,“但是電影最後,朱諾和布里克沒有在一起,而且朱諾生產的時候差點難產,最終還切除了子宮,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而她為了履行對馬克、維尼撒夫婦的承諾,還是把孩子交給了他們,雖然最後朱諾成功考上大學,貌似有著光明的未來,但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有點殘忍?”
“太殘忍了,前面那麼甜,最後卻那麼苦,如果做試映調研,恐怕不會得到觀眾們的高分,倒是評委們或許會喜歡殘酷青春這一套。”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A還是B?”
桃樂絲沉默片刻,“還是A,朱諾和布里克可以沒在一起,你寫的非常合理也更深刻,比俗套的閤家歡更出乎意料,但最後摘除子宮必須改,難產一下最後順利過關好不好。”
她甚至用到了懇求的語氣,創作《朱諾》的這段時間她在王權身上看到了藝術家的堅持和固執。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可能看錯了,王權說,“好,回國之前給你改好。”
啊,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呢?完全不抗爭一下的嗎?你藝術家的堅持呢?
看到王權放下墨鏡後嘴角勾起的弧度,桃樂絲突然意識到,自己該不會是讓這傢伙騙了吧,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按照A的結局來拍!
兩天後,王權把修改後的《朱諾》劇本拍在桃樂絲桌上,身上還有一個揹包,“我要去趕飛機了,這個劇本就這樣,不許改了喲。”
說完他就走了,桃樂絲趕緊翻到最後,嗯,不錯,雖然朱諾遇到了難產,讓人狠狠地揪了一下心,但最終順利過關,母子平安。
後來朱諾上了大學,還有一次偶遇了孩子和他的養母維尼撒。
等等,最開始沒有這一段的啊,怎麼加了這樣一個偶遇呢。
桃樂絲逐字逐句地看,突然,她又翻到了前面,跟其中一段文字對比,看完後她不禁後背發涼。
“好你個大衛王,這個結局更暗黑啊!”桃樂絲罵罵咧咧,可嘴角卻在笑,不過真正的結局大部分人看不出來就是了,糊弄普通觀眾足夠了,甚至自己也想了好久,而且還不能確定是否真是自己想的那樣。
而經驗老道的評委看到這樣的結局應該會跟自己一樣覺得有意思吧。
就它了,拍它!
桃樂絲有種時不我待的感覺,明年的奧斯卡必須有龍抬頭一席之地!
現在她就迫不及待地聯絡安妮,讓她幫忙尋找合適的朱諾人選,等王權回來後就能直接選角了。
洛杉磯國際機場,王權其實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因為他要先接人。
“嘿,師姐!”時隔一個多月,王權再次見到了俞菲鴻。
兩人抱了一下,王權道,“真是不巧,你剛來我就要走了,只能等我回來再約了。”
俞菲鴻打量著王權,“不錯嘛,大影節都找你當嘉賓了。”
王權謙虛,“不過是徒有一些虛名而已,餓不餓啊?”
“不餓,我在首都機場的時候吃了一碗加州牛肉麵。”
王權笑,“那你可吃著了,到了米國加州可就吃不到米國加州牛肉麵了。”
俞菲鴻輕而易舉被他逗笑了。
剛剛王權接到了俞菲鴻,現在輪到俞菲鴻送王權了。
~
京城,某別墅。
劉曉麗敲了敲劉藝妃的房門,“茜茜,回米國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劉藝妃開門,“全都準備好了媽咪。”
“瞧你,不就是能見到李按導演了嗎,看把你興奮的。”見女兒臉蛋紅撲撲的,劉曉麗打趣。
劉曉麗剛走,劉藝妃接到了一通電話,是班長王佳的,“藝妃,今天的大影節頒獎禮你去不去吧,咱們班有不少票呢。”
“啊,我不去了佳姐,我要出國一趟,時間比較緊,謝謝你啊。”
“沒事沒事。”
掛了電話,劉藝妃來到落地鏡前,開始了不知第幾次的模擬,“你好學弟,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劉藝妃,你可以叫我茜茜,也可以叫我哈尼(honey,親愛的)……不行不行,太油膩了,再來……”
~
“還來!”
飛機在空氣中劇烈顛簸,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王權那次去米國坐飛機就是這樣,然後腦袋裡就有了“影視庫”。
不過可惜,這次顛簸就是純顛簸,過後啥也沒有。
哦,也不是,自己兜裡多了一張紙條,上面有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個唇印,王權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顏值不錯的空姐對自己使眼色。
這種事王權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好意心領了,但今晚應該有更好的等著自己。
下了飛機,打車回臘竹衚衕。
剛上計程車王權就感覺不對勁,“師傅看著有點眼熟啊。”
“我還記得你呢,處男!”
緣,妙不可言。
“你欺騙了我啊,”司機師傅開始了喋喋不休,“我還以為你真是拍毛片的呢,結果你是個正經電影導演,而且還有好萊塢大明星緋聞女友,真是日樂購了!”
有一天他看娛樂新聞報紙,頭版頭條,說是一個華夏導演在米國泡了個大明星,還跟大明星在車裡樂呵,他一看,這不是那天那個處男導演嗎!
王權訕訕,好想下車,不過下不了,只能轉移話題,“師傅你聽的這是啥廣播劇啊?”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啊,最近可火了,改的,”師傅又道,“你不用轉移話題,我也不打聽你那些隱私,名人嘛,理解。”
“哈哈,謝謝理解。”
“那這次回來幹啥的,回來過五一啊?”
王權,“京城大學生電影節你聽說過吧?”
師傅搖搖頭,“聽著像是個校園獎啊,這跟你的層次差的有點遠吧。”
然後王權給司機師傅科普了一下大影節的由來,這是由北師大和京城廣電主辦,電影頻道、京城臺、華夏電影基金會等多個部門或組織協辦的,以“大學生辦、大學生看、大學生評”為特色的電影節。
大影節創立至今已經13個年頭了,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在內地幾乎可以說是金雞華表百花之後的第四大電影盛會。
司機師傅聽後連續“哦哦”了好幾聲,然後來了一句,“還是不懂,為啥它那麼重要呢?說來說去還是大學生評的獎啊,這也不權威啊。”
王權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因為大學生是未來的希望吧,不是師傅,你能不能把廣播聲音調大點,我聽著正來勁了。”
然而沒多一會兒,廣播劇就結束了,司機師傅無奈,“要明天才能聽了,不過我之前聽過一遍,要不我給你講講。”
王權,“不用不用,劇透就沒意思了,而且也快到了吧。”
司機師傅,“王導,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您說。”
“這次又拉上你了,我覺得咱倆特別有緣,我能不能跟同事們說你回國的好訊息啊。”
王權失笑,“這有啥不能說的啊。”
“嘿,得嘞。”
把王權放在衚衕口,司機師傅立即用對講機對全體在班司機發布訊息,“嘿,你們猜怎麼著,上次我不是拉到了那個姓王的導演嗎,這次我又拉到了!”
一號頻道,“啥,哪個王導演啊?”
“就是睡過好萊塢大明星的那個王導演!”
二號頻道,“就是那個交換生導演?”
三號頻道,“就是那個給劉藝妃打抱不平的王導演?”
四號頻道,“哦哦哦,我記得,是不是在馬自達車裡面……”
五號頻道,“……”
一時間,這家計程車公司的司機全都知道了這件事,同時,他們的乘客也都聽到了,有的不認識王權,有的聽說過,有的甚至還很熟。
推門走進自家,家裡沒人,很正常,老王現在肯定特別忙,又要跑院線的事,又要跑電影的事。
他給父親去了個電話,老王說,“好好好,那我馬上回去。”
王權躺了一會兒,不知多久,聽到門外的動靜後起身,然後就看到了西裝革履的王前昆,他扯著領帶咕嘟咕嘟灌水,“我這剛從中影回來,這群人太難纏了。”
“咋了?”
王前昆講了一下,作為引進片,中影負責發行,什麼宣傳和複製也都是中影負責,畢竟他們拿的比外國片商高多了。
王前昆覺得自己太虧,就讓他們給自己多弄一些複製,還提供了宣傳方案,勢要幫兒子搞個大動作。
可對方不樂意,你一個批片,還想要分賬大片的待遇,差不多得了,別的批片也都這樣。
不過王前昆在中影也確實認識一些頭頭腦腦,對方讓了一步,王前昆作為電影在內地的版權擁有者,可以拿走20%的分成,但是,宣發和複製要他自己搞定。
最後王前昆搬出了王權他大舅的名號,對方一聽,哎呦,梅老啊,然後談到了25%~
老王很可惜,兒子是國人,但他的電影還是沒能得到國產片待遇,中影什麼都不用做,就直接拿走了10%。
王權並不奇怪,在電影圈他可能有一些名氣,但中影屬於電影圈,更屬於國家企事業單位,他的這點名氣還無法改變他們的規矩。
而且25%已經很超出預期了,老王回本小賺的可能性再次提高。
不過就是他還得組建一條發行隊伍。
得,院線,影院,發行,製作,齊活兒!
隨後老王又說起院線的事,這時王權的手機響了。
王權看著來電人名有點意外,“喂,嘉暱啊,對,剛從米國回來的,你怎麼知道的啊……”
(寫這一章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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