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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主降下的啟示。”

……

再一次回到這個場景,聽到神父的這一句話,艾黎兒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原本掛在嘴邊只是喊喊的口號,居然還有帶來如此感觸的一天!

主的啟示。

是啊。

薇薇安反覆的問,反覆的問,不就是問的這個嗎?

與神明的接觸,我做到了……

艾黎兒此刻五味雜陳,各種思緒與感觸讓她腦袋彷彿要爆掉,身為聖女居然真的接觸到了神明,被同僚被背叛,身為一個人類接觸到神蹟……

直到,屬於她內心最樸素的想法,統一了亂糟糟的大腦。

“我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啊啊啊!!”

“在哪呢,在哪呢,我這回一定仔細看清楚!!”

“啊啊!!!”

“我的主好像是個年輕男人!!”

“啊啊啊啊!”

“快回想,回想起來!”

“想起來了!”

“我打了主的腦袋!!”

思緒到此,驀然頓住。

艾黎兒顫抖著舉起自己罪惡的雙手,繁雜的念頭紛紛消散,恍惚間,似有倆加黑加粗的大字,在視野中緩緩放大。

完蛋。

……

“怎麼好像心不在焉的。”

教堂花園。

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在艾黎兒身後響起,讓艾黎兒猛打了個寒顫。

薇薇安!

這一次,艾黎兒沒有選擇捅破真相,而是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前三次失敗讓她意識到,這個“皇宮”裡邊,“皇帝”反而是絕對的弱勢方。

“嗯?”薇薇安拿手在艾黎兒面前晃了晃,好奇的笑道:“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嗎?禱告的時候突然闖進來的人,我也聽說了。”

“啊,對,就是他,我在想這個。”艾黎兒連連點頭,並且控制自己的視線,儘量不去打量對方身上哪裡藏著壓縮炮。

“可能是哪裡冒出來的邪教徒吧,或者是,拿到了禁忌物的人,它們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薇薇安說。

“也有可能……”

“嗯?”

艾黎兒試探著說道:“為什麼一定是邪教徒和禁忌物呢,或許,或許,是主的神蹟。”

“這可不能亂說。”薇薇安詫異,隨即搖頭。

“我真的覺得可能嘛。”

“好了。”薇薇安顯然不認可,不過,還是流露出了別樣的情緒,“如果真的是,那該多好。”

“薇薇安。”艾黎兒忽然走到她的身邊,抓住了對方纖細的肩膀,認真的注視她的雙眼:“如果我們的神明真的出現了,你想做什麼?”

“……”

薇薇安感到詫異,隨即說道:“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艾黎兒追問,但薇薇安笑而不語。

……

這個世界是有神的,至少,符合當地人定義的神是存在的。

只是。

屢次在世人眼中展現神蹟的,無一例外,都是邪神。

聖教也好,其他正經的教派也罷,從來沒有見過屬於正神的神蹟。雖然這並不妨礙如同耀輝之神這樣的神明傳播信仰。

有時候,神明越是不回應信徒,信徒反而愈發鑽牛角尖。

已知神靈存在。

所以,神明不回我電話,一定有某種原因!

聖教覺得,這是因為人的墮落讓耀輝之神失望,所以我們要做的更好,我們要懺悔,神明一定會被打動,重新回來。

換個普通點的說法,就像是被心愛的物件單方面分手消失之後,自己痛不欲生找到的心理安慰。

不斷地悔過,不斷地試圖挽回,對著那個‘訊息傳送失敗’的賬號,不斷地說我愛你,你快回來,我錯了,你快回來……

看看,多扭曲的心態。

出幾個變態不過分吧?

薇薇安即是如此。

她是聖教最年輕的審判官,只因為,年紀還小的她,就親手把自己雙親給送到了審判席上。

父親貪汙瀆職,母親包庇助紂為虐。

身為聖教的一員,這麼做沒有任何錯誤,但身為女兒,這個檻永遠也過不去。

每將一個墮落的同僚送到審判所,薇薇安內心便隱隱作痛。

一個人的墮落,這其中,是由諸多客觀因素,交織在一起所造成的,可以說理由很多,每一個理由都對,卻不完全對。

但人類是一種永遠也無法客觀的生物,只能做到相對客觀。

所以每一個人,都會對同一件事物,有著不同的解讀,以及自己堅信的理由。

一個對貧窮敏感的人,在被自己物件說你身高有點矮時,會生氣,但不是因為真的覺得自己身高不夠,只會想,如果我有錢,你就不會嫌我不夠高了。

同樣,對自己顏值敏感、身材不自信的人,在受到任何挫折時,也會想,我要是顏值過人,身材過人,一定不會這樣。

這麼說不絕對,但大部分人,都容易這麼掉進屬於自己的弱點裡面。

當薇薇安試圖找到一個終極的解釋時,就走入了歧途。

這個歧途的終點就是神明。

如果說有什麼答案能解決一切問題,那只有無所不能的神。

不知何時開始。

薇薇安對這個世界的解釋,也只剩下了這一個答案。

她對主的信仰愈發虔誠,虔誠到了魔怔的態度,她無比渴望尋回失蹤的神明,找到解決一切問題的答案。

這樣的執念在歲月中像是反覆加深的劃痕,最終化作難以填補的溝壑。

經歷的事情越多,她就越魔怔。

正所謂……

心動不如行動。

那麼,如何找回失去的神明呢?

艾黎兒就這麼進入了她的視野中,自己找不到,就讓能找到的人去找。

擁有極高靈感天賦的聖女,無疑是最有希望接觸到神明的人。

薇薇安小姐就這麼一直等啊等,等啊等,默默注視著艾黎兒,可是聖女大人完全沒有與神明產生交集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心動,不如行動!

神啊,您也不想,您的聖女……被暴食教會給玷汙吧?

……

“快了快了,爺馬上就能穩定降下神蹟了。”

因為薇薇安的影響。

艾黎兒也愈發渴望與神明接觸,繼而讓那層阻隔趙司明與世界的牆壁,失去效力。

趙司明從中也得到了一些啟發。

反派的存在,有時候反而是推動事件前進的重要因素。

要是沒有薇薇安,艾黎兒不知道多久才能把自己拉進去。

同理。

趙司明想到了滋滋帝。

自己這個“正神”的存在,無疑會對他的末日教會產生極大的刺激,教徒在壓力之下,將會對滋滋帝產生更大的依賴。

彼此互為反派。

這或許也是滋滋帝把自己拉過來的一個理由。

或許,末日教徒很快就要對聖教發起恐怖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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