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趙司明之反派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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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人從來都是寂寞的。

儘管這個群體被整個人類社會所需要，是天空之城不可替代的基石，但佔據如此重要地位的合成人們，每一個都是宛如孤島一般孤單的個體。

蘇雪偶爾也會思考合成人的命運在哪裡。

站崗的、打雜的、戰鬥的……

儘管每一個合成人都痛恨著身為工具這樣的事實，不過，或許，對合成人來說，繁重到極致，沒有盡頭的工作才是拯救合成人的東西也說不定。

沒有思考的時間，自然也就沒時間感受孤單。

蘇雪不敢深入思考太多。

像是敷衍自己一樣，得出了一個安慰自己的可笑結論。

合成人也是人，而人，就是這樣一種忍耐性極強的生物，他們為了生存，自己騙自己，自己敷衍自己，蒙上眼睛假裝看不見，扭曲自己的真實想法與意願，如此這般已經是基本操作。

但是。

拜這次瀕死的重創所賜，她有了難得閒暇時光，也拜忽然對她表露親近的晴所賜，孤島上迎來了客人，不再孤單。

晴的接近不過是短短片刻，晴的暫時離開也不過是短短片刻，但是禁斷般的反應，輕而易舉的衝破了她長久以來的思維防線。

當清晰的寂寞感在心頭出現時，蘇雪不得不面對真實的內心與殘酷的現實。

我並不想成為一個單純的工具。

我想像一個人一樣，得到愛與被愛的權利……

這樣禁忌的想法，在蘇雪心中發芽。

她拼命的遏制這樣不符合規定的想法，因為這注定是一個錯誤，而錯誤，會被一種名叫現實的力量所修正。

晴完成這次實驗就會恢復人類身份，而人與合成人，無論什麼樣的親密關係，在天空之城是沒有可能的。

或許可以隱藏？

不，每年檢修那一關過不去，別說她到時候願不願意刪除彼此相處的任何點點滴滴，就算刪除了，也沒辦法填補空缺的記憶資訊。

蘇雪想了很多辦法，卻都被自己否決。

她理智的判斷，就是趁著現在一切都還可以挽回，立刻刪除掉這幾天相處的時光，然後就可以繼續當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了。

而這樣的思考其實已經進行了很多次，每次的最優解都同一個答案。

【是否銷燬記憶資訊？你的刪除記錄將被記錄，但無法恢復。】

“抱歉，小晴……”

蘇雪一狠心。

【救命，蘇雪救我……】

忽然，她收到了一段來自晴的通訊，稍縱即逝。

這道通訊如emp彈炸開，摧毀了她所有理智。

蘇雪下意識全功率展開機體，直奔圓夢公司，這一刻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

找回她的晴。

……

“卑鄙……”

晴咬著牙，用充滿憤怒的大眼睛瞪著趙司明，如果眼神能殺人……因為這張臉過於可愛也殺傷力不足。

嗚哇超兇……大概這麼個意思。

如果是正宗的變態，還會感到興奮。

“你說的卑鄙，指我這個人，還是我用的手段？”

趙司明也不介意嘮嘮嗑。

“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小實驗而已，能成最好，不能成的話也沒辦法，就算是我，偶爾也得賭一把不足五十的機率啊。”

“你說的我聽不明白。”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竊聽你和蘇雪之間的談話，你們關係很好。”

“啊！！”

晴頓時無比激動，想要衝過來，但被身上的鎖鏈牢牢困在原地。

鐵鏈碰撞的清脆響聲密集，被阻斷劑切斷了與裝甲的聯絡，她只能用自己孱弱血肉之軀的力量，即使如此，也帶著要把上百公斤鐵鏈撕碎的氣勢在掙扎。

以她的聰明，聽到這就明白，趙司明的真實目的在於蘇雪。

一想起蘇雪會遇到危險，自己還傳送了求救資訊，她心急如焚。

但是。

偏偏在這個時候，實驗室大門再度開啟，蘇雪的身影出現在外面，正到晴如幼獸掙扎，把自己折騰的渾身傷痕的模樣。

“小晴！”

空氣在這一刻降到零度。

蘇雪滿含殺意的衝了過來，一把冰錐在掌心凝聚，下一秒便出現在了趙司明的脖頸處。

尖銳的冰稜與脖頸的面板只差零點零一公分。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合成人底層第一命令，無論如何，也不得傷害人類。”

趙司明不僅不退，反而往前走。

蘇雪連忙後退。

他一步步向前，滿是殺意的蘇雪卻不斷後退，最終徹底散去冰雪，靠在了身後已經緊閉的大門上。

“你什麼也做不到。”

趙司明搖了搖頭。

他轉過身去，緩緩走到晴的身邊，同時取出一根針筒，乾脆利落的插入晴的後頸中，將內部的透明液體注射進去。

“嗚……蘇雪，快跑……啊啊啊！”

被注射了這一針，晴嬌小的身軀上，渾身血管鼓起，眼中佈滿血絲，滿是痛苦的哀嚎起來。

“住手，你對小晴做了什麼！”蘇雪大喊。

“這一針叫神經壞死劑，你們應該聽說過這一針的大名吧，專門給稀罕的死刑犯準備的東西，如果不及時在藥劑生效之前注射萬能中和藥劑，那麼晴就死定了。”

趙司明一攤手，“幸好，萬能中和藥劑到處都是，神經壞死劑的生效時間也還早，所以你有充分的時間救出晴……不過，前提是沒有我阻攔你。”

咻咻咻。

蘇雪二話不說甩出三箭，繞過趙司明想要射斷鎖鏈。

卻聽叮叮叮三聲脆響，刀光之下，三箭全部斬落。

“怎麼可能！”

蘇雪一驚，人類之軀，斬落她射出去的箭矢，出乎了她的預料。

“想要在不傷害我的情況下救出晴，只能說你痴心妄想。”

趙司明持刀而立。

就這麼一句話顯然不會讓蘇雪放棄，她雖然還有一些功能模組還在修復中沒來得及裝載，不是完全狀態，但仍然有很多手段。

壁壘。

寒風呼嘯，小小的實驗室眨眼便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蘇雪機體亮起銀色的光芒，晶瑩剔透的冰牆倏然從地底沖天而起。

冰牆在趙司明前後左右形成四四方方形成牢籠，將其困在其中。

“我來了。”

蘇雪松了口氣，連忙奔向晴。

忽然，咔。

她連忙回頭，看到的是一層層刀光層層疊疊斬在同一處，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裂紋從冰牆上綻放，直到轟然一聲，無數冰塊炸開，寒冰白霧散開不見五指。

幻影劍舞。

“這種程度可不夠，順帶一提，晴的時間不多了。”

刀光分開白霧。

餘勢不減，將只敢防禦的蘇雪劈飛，砸在牆上。

趙司明緩緩走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蘇雪要崩潰了，趙司明並不是普通人，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在不傷害趙司明的情況下救人，如果給她時間準備還好說，但神經壞死劑可不會給她時間準備。

“不是我想幹什麼。”趙司明搖搖頭，“而是你想幹什麼，擺在你面前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要麼我死，要麼晴死，不是嗎？”

“……”蘇雪一愣，突然跪在地上，“求求你，放過小晴，求求你……”

“你能為晴做的只有區區下跪？蘇雪，真正想要獲得的東西，真心想要實現的未來，不是乞求與逃避能換來的，如果你只會下跪的話，也用不著神經壞死劑了。”

“現在就結束這一切。”

趙司明揚刀，刀氣對準晴斬了過去。

“住手！！”

蘇雪發出吶喊聲。

冰箭後發而至，將刀氣消弭。

兩股力量碰撞消散，在破碎刀光與雪白霧色之中，晴強忍著痛苦，但充滿擔憂注視著自己的臉在蘇雪心中定格。

理智判斷與計算分析的最佳結果，被點點滴滴隱藏在更深處的感情所淹沒。

她想要的，不是正確的結果，而是不正確，但自己想要的結局……

為此。

“與世界為敵……又怎樣。”

蘇雪緩緩起身，兩眼赤紅光芒閃亮，心中的感情在熊熊燃燒。

轟~~

冰弓拉滿，一道雪龍咆哮著衝了過去。

永珍境戰力全開，恐怖的威力將趙司明凍成冰塊，並攪個粉碎，化作冰渣紛紛揚揚。

嘟嘟嘟嘟~~

整個天空之城再度響起警報聲。

合成人失控的警報聲。

但蘇雪全然不顧這一切，衝上去抱住了晴。

“嗚嗚。”晴把小腦袋埋在蘇雪的胸口，淚流滿面。

“沒事了。”

蘇雪聲音溫柔。

冰雪終會被晴天所融化，化作清澈的湖水泛起凌凌波光，過往的合成人蘇雪已經捨去，只剩下新生的，屬於晴的蘇雪。

抱住晴的蘇雪確信，自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抱歉，我這個時候出現有點不合時宜，但是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一下。”

被絞殺成冰渣的趙司明重新凝聚身形。

鏡之祝福。

創造一個存在時間一天的分身。

天賦神通阿修羅降臨。

受到必死傷害，無視必死效果，延遲十分鐘後再爆發。

“你沒死？！”蘇雪頓時準備再來一發。

“等等，且慢動手。”趙司明連忙舉手，“很抱歉對你們做出這種事情，初次擔任幕後大反派，若有不足之處還請見諒，當然道歉和解釋可以留給今後慢慢說，接下來的話對你們很重要。”

“首先，我給晴注射的並非神經壞死劑，而是超級神經興奮劑，不僅可以解除阻斷劑，還能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加強她的戰鬥力，也就是說，你不用去找解藥了。”

“其次，恭喜蘇雪你成為天下第二通緝犯，作為自野獸之後，靠自己解開限制束縛的合成人，就算你投降，等待你的也不會有任何好結局，所以，準備與世界為敵吧，現在的天空之城只有唯一一個九級改造人作為你的對手。”

“你們的裝備我已經收拾好放在隔壁，儘量多撐一會兒。”

“最後，算是我給你們的一個小禮物，關於你前世的訊息，其實你們兩個，很早就結緣了。”

“再見……祝愉快。”

轟~

話音剛落，趙司明這個鏡之分身便被蘇雪憤而轟殺。

“愉快個屁，與世界為敵全都拜你所賜！”蘇雪氣憤的說道。

【滴！收到資料。】

這是趙司明讓玖玖發來，關於合成人制作，以及蘇雪前世相關的資訊。

蘇雪微微一怔，看完沉默下來。

儘管還是很氣，但更多則是慶幸趙司明給了她這樣的選擇。

謝謝。

她在心裡默默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