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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幻璃境中下起了大雨。
蕭明奔向黑暗後,迎面大腦裂開般疼痛,緊隨其後的是前所未有的愉悅,原本排斥他的世界,在這一刻開始接納自己。
虛弱的身軀變得強壯,無時無刻伴隨著呼吸的疼痛也消失無蹤。
充盈的力量感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他無比確認,自己,擁有了健康的身體。
呼……
睜開眼。
蕭明走出房間,站在雨幕中,感受著雨滴落在身上的觸感。
前所未有的舒適。
“這種神蹟,只可能是龍王大人吧,龍王大人果然沒有拋棄我。”
蕭明高高興興回到房間。
站在鏡子前。
忽的。
好像有點不對勁。
只見鏡子裡的人,不,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深紫色的面孔,墨綠色的面板,一雙眼睛晶狀圓球形,分明就是一雙魚目。
低頭抬起手。
一雙利爪。
“啊!”
蕭明發出一聲驚叫。
砰。
碰到椅子傢俱乒呤哐啷的聲音。
“怎麼了?”外面有人疑惑的走來。
進去之後。
“啊……唔,嗚嗚嗚!!”
短暫的慘叫之後。
屋內恢復了平靜。
外面烏雲密佈。
雨水從屋簷滑落,連線成一條線。
掩蓋著這個角落發生的事情。
房間內。
蕭明看著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家僕人,本來這已經是一具屍體。
他害怕自己變成怪物的事情被人發現,暴虐的殺意瞬間充斥腦海,在蕭家僕人推門而入的剎那就發動了襲擊。
但是在最後一刻。
溫暖的感覺從心頭浮現,如夢初醒般,暴虐全然散去。
差點殺人了。
他側頭看了下鏡子,自己已經恢復原本模樣。
“這一定不是龍王的祝福。”
身為龍王鎮的人,他哪能不知道龍王祝福是什麼樣的。
但是給了他健康的身體,悠長的壽命,以及……強大的力量。
蕭明臉色陰晴不定。
……
一如既往,獨自散心的地方。
“蕭明。”應倩走來,似乎詫異為什麼見得到他,“你身體不要緊嗎,好好在房間靜養,別還像個孩子一樣任性亂跑。”
“我身體不要緊了,我其實……”蕭明想把自己恢復健康的事情告訴她。
但是話到臨頭。
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原因。
“其實什麼?”
“沒,沒事,偶爾出來沒關係的。”蕭明搖搖頭,換了話題,“你之前說,如果可以,寧願留在這裡,是真的嗎。”
“……”應倩看著眼前人希冀的目光,微微搖頭,“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我怎麼可能會想留在這裡呢。”
“是嘛……”蕭明微微抬起的手,悄然放下。
“但我希望那個帶我去的人,是你啊。”
應倩上前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我……”巨大的驚喜充盈心中,蕭明大腦被衝的一片空白,接著擲地有聲的保證,“我發誓,我一定帶你去,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嗯。”應倩笑得很甜,“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還是這個時候在這見面吧。”
“好。”
……
時間一轉。
次日。
蕭明高高興興的起來,掀開被子,忽然動作一愣。
他呆呆的看著自己已經變成爪子的雙手。
慌忙起身站在鏡子前。
看著鏡子裡猙獰無比的魚人。
一顆心沉入深淵。
……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明顯精心打扮過的應倩在約定的地點等待。
等了很久很久。
時間流逝。
那個人卻一直沒有來。
日落西沉。
女子帶著失落的表情,默默離開。
陰影處。
一個頭戴斗笠,全身厚實不漏一丁點的人影也默默離開。
回到家。
掀開斗笠。
鏡子前仍然是那張醜陋的魚人臉。
……
日復一日,應倩仍然沒等到蕭明赴約。
來到蕭家打聽,才知道蕭明這段時間也沒回蕭家,不過也沒誰在意一個隨時會死的人。
雖然沒打聽到蕭明的下落。
但是她卻打聽到了其他的資訊。
夜晚的蕭家時常會出現一道詭異的黑影,一些地方有奇怪的汙水痕跡,廚房裡有活物被生吃。
大家都說,蕭家有妖魔出沒。
不久之後。
江厲成為新的眷者,在龍王鎮舉行盛大的儀式。
緊隨其後是江厲與應倩的婚禮。
據說起因是應倩被一頭人魚魔物跟蹤,被及時趕來的江厲擊退……隨後,二人即將成婚的訊息傳遍了鎮子。
蕭家也終於抓住了潛藏的魔物,但是又被那頭魔物跑了。
……
“蕭明,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蕭家,你的東西我也已經收拾好了,當初我進你房間,你饒了我一命,這次算我還你。”
因為被認出來的緣故。
蕭明才得以在被抓住的情況下逃脫。
看著自己的行李。
基本化作怪物的蕭明不由得苦笑,“事到如今,我還能去哪呢。”
鐘聲響起。
只有大事才會敲響鐘聲。
這個點只有一個大事。
眷者的婚禮。
“應倩和江厲的婚禮嗎?”蕭明一雙怪物的眼睛陰晴不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我和倩倩相愛,明明我們已經約好了,這該死的絕症,這該死的詛咒!”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
隨著這個想法。
行李中兩樣東西掉落出來。
一個香爐。
一個雕像。
蕭明將兩樣東西彎腰撿起。
雕像是江厲當時看望他給他留下的東西,據說留下了龍王的祝福,但是……他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意志。
正是將自己變成魚人的不可名狀意志,詛咒的源頭。
而香爐上,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蕭明狠狠的甩開雕像,用力抓著香爐。
淡淡的金光浮現,化作一個虛幻的趙司明。
金色的趙司明說道:“我的力量,可以淨化詛咒,讓你重新變回人類。”
“我要變回人類!”蕭明大叫。
“但是……變成人類的話,你又是一個活不久的絕症患者了哦,現在,至少你還活著。”雕像冒出一股黑霧,化作一個滿是邪意的黑影。
“真的嗎?”蕭明愣住,充滿希冀與乞求的看著金色的趙司明,“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變回人類的話,你很快就會死。”
金色的趙司明平靜的說。
“做出你的選擇把,作為我的眷屬繼續永遠活下去。”黑影戲謔的說。
“或者,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過完最後一段時光。”金色趙司明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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