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張楚逸，來跟老頭子我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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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亞，你覺得怎麼樣？”

房間裡，塞西莉亞抱著胳膊，一臉煩躁地衝躺在床上的萊亞問道：“我的能力還沒使用就暴露了，萬一他們起了懷疑，說不定今晚咱們的真實身份就要暴露。”

“暴露了又怎麼樣？”萊亞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名錄在歐羅巴人人喊打，但咱們可沒有得罪過華夏的人……硬要說的話則有，不過那屬於意外，並不是咱們主觀上的惡意所導致。”

“喲，堂堂路西法居然也有這麼謹小慎微地時候？”塞西莉亞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

“這不是謹小慎微，這叫澄清事實，不是我們的鍋我們可不背。”

萊亞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起來，輕聲感慨道：“傲慢不等於無腦，來這兒之前，我們也曾目空一切，逛了幾座寺廟、幾處道館，就覺得被吹上天的華夏修行者也就那樣，真動起手來還不是盡在掌握。

但是到了龍虎山之後才知道，以前對於華夏修行者的認知是有多的膚淺。”

“何以見得，因為那個張楚逸？”塞西莉亞不明白向來眼高於頂的萊亞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被那個張楚逸嚇著了嗎？

雖然這個擊敗了肖恩的超級新人確實有點水平，但也不至於讓大名鼎鼎的路西法如此忌憚啊。

況且她都那麼收斂能力了，還是被自己一個眼神勾得心潮澎湃，想來精神修為也高不到哪裡去。

“張楚逸還不至於讓我這麼關注，真正厲害的人是你心上人的師父！”萊亞聲音拔高了一些，像是在刻意強調。

“老天師？”塞西莉亞愣了一下，疑惑道：“可是他身上的元素波動很普通啊，除了精神頭看起來很不錯，沒感覺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那是你境界不夠。”萊亞瞥了塞西莉亞一眼，問道：“還記得咱們上次大鬧教廷，遇到的那個老怪物嗎？”

“伱是說……十誡之安息！”塞西莉亞提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一變，看起來這個人對她造成了非常深的心理陰影。

萊亞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那是比老教皇還要老一輩的長者，也是讓我唯一覺得束手無策的絕頂高手，只能說當時還好撤得快，要是等到他出手，當時咱們那一夥人全都得死！”

塞西莉亞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畢竟是活了一百多歲的怪物，這麼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跟老天師有什麼關係？”

“在老天師身上，我感受到了遠超安息的壓迫感！”

萊亞望著牆上的三清畫像，語氣激動地說道：“或許是因為實力太強，所以他將體內一切的氣勢和能量波動全都給壓制住了，沒有極其敏銳的感知能力，你就是站在他眼前，也發現不了他的偉岸。

在你眼中，老天師是平靜的湖泊，但我眼中，卻是狂風暴雨中的大西洋。

而我，就像是一艘在無邊海浪中隨波起伏的帆船，耳邊充斥著閃電的怒吼，彷彿隨時都會船毀人亡。”

“有……有這麼誇張！”塞西莉亞眼中充滿了震驚，因為她還是頭一次見萊亞這樣去描述、推崇一個異人。

在這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萊亞都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心態，無論是教廷、弗拉梅爾學院亦或是翡翠學會，在他眼裡都是垃圾。

沒想到來了龍虎山，反而學會敬畏了，這說明靈玉的師父，確實強得可怕。

“那咱們還要繼續待下去嗎？”聽萊亞將老天師描述得那麼恐怖，塞西莉亞覺得繼續待在山上，和找死沒有區別，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

“幹嘛不待？”萊亞突然笑了起來：“越是這樣的強者，就越是講道理，咱們來了華夏可還沒有招惹過任何人，所以有什麼資格對咱們動手？

當然，原定的計劃肯定是要調整一下，需要更多的謹慎。”

塞西莉亞憂心忡忡道：“據我所知，侯賽因已經跟當地一個叫做唐門的門派對上了，雖然還沒死人，但看那交手烈度，估計也是遲早的事。”

“給侯賽因發個訊息，讓他立馬滾回失樂園禁足三年，如果他敢不從，就說我會親自去找他。”

一聊會名錄內部的事情，萊亞的語氣和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無比，對侯賽因的命令，就像是一位王者一般，充滿了不容置疑不容拒絕的霸氣。

“我還有一件事想說。”塞西莉亞捏緊了手心，語氣急促地說道：“不管最後會發生什麼，萊亞，你能保證別傷害靈玉嗎？”

“你還真對他動心了？”萊亞露出戲謔的笑容：“我以為你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說得我好像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似的。”塞西莉亞翻了個白眼，“罪宗的賜名又不代表我的真實想法，我只是表面放蕩不羈而已，其實內心可純潔了。”

萊亞冷笑：“這些話你應該對那些被你廢掉的人說。”

“誰讓他們自己經受不住誘惑？”塞西莉亞表情無辜地聳了聳肩，“都是一幫看到漂亮女人就想跟她上床的垃圾，死了都不讓人覺得可惜。

還是我家靈玉好，就跟聖子一樣善良純潔，而且還很可愛。”

“隨便你吧，本來這次上山也不是奔著打家劫舍來的，真正想動手的可不是咱們。”

萊亞說完閉上了眼睛，將塞西莉亞趕出了房間，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後山，張楚逸在開導完小師叔後，笑呵呵地準備找二弟繼續訓練。

沒成想老天師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後面還頓著個探頭伸腦的張曦月。

“你小子，沒看出來你這麼好為人師啊。”張之維用兩根手指抻著鬍鬚，笑眯眯地說道：“靈玉心裡的坎我都沒幫他堪破，想不到讓你三言兩語地就給解決了。”

張楚逸不敢貪功，連忙回答：“主要還是小師叔心境豁達，我只不過是起了個引導的作用。”

張之維笑呵呵地說道：“與人相處過於有分寸，一般有兩種情況，要麼說明你極度自卑，覺得比誰都要矮一頭，所以討好所有人。

而另一種情況，就是你極度傲慢，覺得自己比誰都高一頭，會產生一種優越感。

那麼，你是哪一種？”

“師爺，我哪敢在您年前有優越感啊！”張楚逸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地上。

“又來了，你跟楚嵐那小子都是這樣，膝蓋軟得好像豆腐渣！”張之維見到這一幕，又好氣又好笑：“男兒膝下有黃金，哪能說跪就跪呢？”

“我在這世間就這麼幾個長輩，您跟田師爺輩分最高，有什麼不能跪？”張楚逸露出非常雞賊的笑容：“不光要跪，還得磕頭呢，以後小節小磕，大節大磕……”

“你少來這一套。”張之維袖子一揮，直接把跪在地上的張楚逸給抬了起來：“等我跟你田師爺走了，再磕頭也不遲。”

“不至於，師爺。”張曦月笑呵呵地接過話：“您二老身體那麼健康，起碼還能再活個百八十年呢！”

“當我跟你田師爺是王八嗎活那麼久？”張之維敲了下張曦月腦袋瓜，搖著頭說道：“你們這三兄妹啊，跟靈玉就完全是兩個極端。

一個乖得太聽話了，一個皮得不像話。”

“我們怎麼可能不聽師爺話呢？”張楚逸湊到老天師面前，一臉諂媚地說道：“只要師爺您有指示，徒孫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給您老人家辦成啊。”

“那好哇。”張之維頓時笑了起來“那天師繼承人的位置，你來坐如何？”

“這怎麼成啊！”張楚逸頓時嚇得往後一蹦：“我一個小學都沒上過的文盲，也不懂道教的這些文化知識，怎麼能擔如此重任呢？”

張之維冷哼：“剛才不是你口口聲聲說要上刀山下火海嗎？”

“關鍵這也沒刀山火海讓我去闖啊？”張楚逸無奈地撓了撓頭，“關鍵楚嵐他似乎對這個位置挺感興趣的，我當大哥的，不能跟弟弟搶吧？”

“呵，說得好像這冠軍已經是你囊中之物了一樣。”張之維不滿地撇開了嘴角，“天下青年才俊數不勝數，你就敢保證自己能逐一贏下？”

這次張楚逸沒有繼續謙虛，只是乾笑了兩聲。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我真的能贏。

恍惚間，張之維彷彿從眼前這個狂妄的徒孫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當年的影子。

自從當上天師之後，張之維就一直在告誡自己，以後教徒弟不能像師父當年那樣教。

弟子狂一點有什麼關係，有本事的不狂，難道讓那些沒本事的人狂嗎？

但是真到了師父以後，張之維才知道自己年輕時候的一些做法，確實不太妥當。

而張楚逸現在，似乎又要走上自己當初的老路。

而他，則是扮演起了師父當年的那個角色。

“楚逸，聽起來你小子已經不把這天下英雄放眼裡了啊。”張之維揹著雙手決定好好敲打一下這小子。

“沒有的事兒師爺，我對自身實力的認知還是非常清醒的，也絕對沒有把任何一個人不放在眼裡。”張楚逸語氣誠懇地回答。

張之維饒有興趣地問：“那你說說你對自己是個什麼認知？”

“單打獨鬥的話，能跟某一位十佬掰掰手腕，但如果十佬動用勢力，估計就打不過了。

至於兩豪傑，大概能頂他們七八成的實力吧，切磋的話可以做到兩敗俱傷，但如果是生死鬥，估計就不太行了。”

這些話，張楚逸幾乎是脫口而出，說明是已經在腦海裡進行過許多次的演練了，沒謙虛也沒誇大。

張之維聽到後，則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小子這次倒是挺實誠，我原本還以為你會直接說自己能夠腳踢十佬，跟兩豪傑平起平坐呢。”

張楚逸汗顏：“那都是網上瞎傳的，我自己心裡肯定得有數啊。”

自從戰勝肖恩之後，異人圈就開始傳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和兩豪傑相比了，甚至還說現在都不能叫一絕頂兩豪傑了，而是一絕頂三豪傑。

年輕人聽到這樣的吹捧，當然是會變得有些膨脹，或者沾沾自喜。

不過張楚逸知道，這根本就是在捧殺。

至少他目前，還絕對不可能單挑戰勝滿狀態下的那如虎或者丁嶋安。

所以網上吹得人多，但他自己從沒有去回應過，就是不想惹出事端。

“人貴有自知之明。”張之維拍了拍徒孫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覺得自知之明這四個字是貶義，實際上許多人活了幾十年都看不清自己，被虛妄的幻想限制了一生。

你能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並且以一顆平常心去做自己的事，這已經非常接近知行合一的境界了。”

“師爺過獎了。”張楚逸平靜地回應道，“社會的毒打能讓一個人迅速認清現實，只不過我捱打的時間比一般人早了點。”

“說得好，所以你就用同樣的方式去毒打你弟弟？”張之維笑呵呵地問著，笑容著透露出些許危險的氣息。

張楚逸愣住，緊接著趕緊解釋道：“天地良心啊師爺，我這不是給他的訓練上上強度嗎，現在多捱打多流汗，以後就能少捱打少受傷嘛！”

“你不也要參加羅天大醮？”張之維捋著鬍鬚，表情躍躍欲試道：“今天就讓老頭子我來跟你練練，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剛才說得那個厲害。”

張楚逸頓時臉色一苦：“這……師爺，我哪是您老人家的對手啊。”

“你還真想打贏老夫啊？”張之維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把這當成一場考試，讓老頭子我看看你的真實水平。

怎麼說也是我龍虎山的傳人，以後下了山，可就是咱們天師府的招牌了。”

“您要是這麼說，那今天我怎麼著也得掏出點東西給您老人家看！”

一聽到老天師說他是天師府的招牌，張楚逸哪裡還有半點想藏的心思。

招牌這兩個字何其沉重？又何其光榮！

這是老人家認可了自己，想抬舉他呢，所以這次說什麼也得讓老天師認可他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