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橫跨萬載，當了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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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安躺臥在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輕輕撫觸著心口，確認那個印記依舊存在，證實自己並非沉浸在夢境之中。印記之下，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口，自心口筆直地延伸至肚臍，宛如一條猙獰的疤痕。儘管傷口已然癒合，但劉平安仍能感受到其傳來的陣陣隱痛。每當疼痛來襲，他胸口的文字便會若隱若現地浮現出來，那正是那隻猴子的名字。

“他們的祝福難道是在我身上刻字嗎？他們究竟在搞些什麼？為何不直接賜予我神兵寶劍、功法修為？難道真將我的身體視作景點，人人皆可留下‘到此一遊’的標記？”

“哎呦，痛~痛~，感覺身體被掏空。”

劉平安轉身側臥在地，目光轉向一旁的老陳，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乞丐。雖然年歲已高，但透過他破爛的衣裳，仍能隱約窺見他健碩的肌肉線條，劉平安能隱約感受到他並非尋常乞丐，而是一個擁有八塊腹肌的強健老乞丐。由此可見，這個時代的乞丐也注重健身之道。

“陳大爺，我乃劉平安，我不是小乞丐。我跨越時間長河，橫渡萬載光陰，要去東方尋找一隻叫孫悟空的金絲猴，我現在肩負拯救世界的重任。”

躺在地上的老陳，雙眼微微睜開，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劉平安。他緩慢而沉穩地開口，聲音中透露出幾分戲謔與無奈：“老於，你果然嘴巴真是開了光啊。這小子的頭腦似乎確實出問題了，病情還越來越嚴重。我記得他先前名為劉大力，何以此刻醒來，竟連姓名都更換了？實乃離奇之事。我甚感憂慮，他這病症是否會波及於我？我這年邁之軀，實在難以承受他如此折騰。”

老於倚牆而立，嘴角上揚，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他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戲謔之光，對劉平安打趣道：“你還懷揣著那前往東方尋找傳說中金絲猴的夢想？仍沉浸在那拯救世界的幻想之中？大力仔啊，我勸你還是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隨我們一同踏實乞討，至少能求得溫飽，安穩度日。或許有朝一日，待老陳飛黃騰達之時，還能帶你領略豔荷樓的繁華盛景。”

“你務必信我呀！難道你不覺得我的眼神中透露著真誠嗎？”

“我並未感受到，老陳，你還是遠離他些為妙。他這病症，似乎真有傳染之虞。”

老陳聞言，隨即翻滾數圈，以遠離劉平安。

“大傻小傻，你們在地上躺臥至何時？現在還不去要飯，難道欲以晚風為食嗎？”老於高聲催促道。

一聞及食物之字，老陳即刻自地面躍起，身形翻轉間已穩穩立於地面，隨即伸手將地上的劉平安拎起。

“世間萬物，唯有飲食至上。速速振作精神。如若你今天要不到飯，我亦不會分毫予你。”老陳邊行邊言，劉平安則如同掛件般被其拎在手中。二人很快便行至一條繁華街道，老陳隨手將劉平安擲於地面，劉平安頓覺疼痛難忍，於地上翻滾數圈，險些使傷口再度裂開，痛得他白眼直翻，幾欲再次昏厥。

劉平安吃力地撐起身子，他的胸口彷彿被重錘擊中，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肚子裡傳來的飢餓感，彷彿有千萬只小手在裡面翻攪。

他深知，如果不盡快找到些吃的，自己恐怕真的要餓死了，他可不想橫穿萬年，餓死街頭。於是，他跟著老陳，學著他沿街乞討。老陳說啥他就說啥，老陳做啥他就做啥。他們低著頭，彎著腰，不斷地向過往的行人乞求著施捨。只要是能想到的好話，他都毫不吝嗇地說了出來。

幾條街走下來，已經到了日落黃昏的時刻。雖然天色漸暗，但劉平安的心裡卻漸漸亮堂起來。事實證明，嘴巴甜確實是有用的。至少，他們並沒有餓死在街頭。這一老一少各自都得到了一碗剩飯，十多個銅板，還有兩三個饅頭。

老陳看著手中的食物和銅板，開心得合不攏嘴。他滿足地說道：“今天真是收穫滿滿啊，好一陣子沒要到如此美味剩飯了，不止有飯還有錢，生活樂無邊。”說完，他催促劉平安道：“大力仔呀，快把這剩飯吃掉，咱們得趕緊回乞丐巷去，不然這碗剩飯可就保不住了。”

劉平安聞言，苦笑著糾正道：“我不叫大力仔，我叫劉平安。”但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邊吃邊回應著老陳。他實在是太餓了，一大碗剩飯幾口就被他吃得乾乾淨淨。雖然這頓飯並不豐盛，但對於已經餓了好久的劉平安來說，卻如同珍饈美味一般。

回想起這一天的經歷，劉平安不禁感慨萬千。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但現實卻讓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老陳迅速將剩餘的飯菜一掃而光，隨後目光轉向了劉平安手中的饅頭。他輕撫著劉平安的小腦袋，語氣沉穩地說道：“大力仔，你如今不過十三、二歲的年紀，身體尚不足以消化過多的食物。不妨將你的饅頭讓給我享用，作為回報，我會傳授你一招劍法。你可曾聽說過天劍門？那曾是東洲首屈一指的宗門，而我正是出自其中。”

劉平安聽後，好奇地提問道：“既然你如此出類拔萃，為何會淪落為乞丐呢？”

“哎呦，輕點，輕點。我只是好奇問問一下，你幹嘛打我啊？”

“哼，無知小兒，今日我便讓你領略天劍門之絕學，諸天九劍之第一劍。看好了，別眨眼，我只出手一次，帥死你的一招。”

老陳俯身拾起一截樹枝，隨即笑意收斂，面色轉為冰冷，宛如換了一個人般。他周身氣勢節節攀升，凝聚成一股強大的氣場。緊接著，無數劍氣自他手中迸發而出，猶如利劍般疾射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巨石。

劍氣所及之處，巨石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散落一地。老陳滿意地望向劉平安，期待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絲驚訝、震撼乃至崇拜的神情。

劉平安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老陳，兩人對視良久。最終，劉平安打破了沉默，略顯尷尬地開口：“其實，嗯，你……還算是有幾分本領的。”

“什麼叫還算有本領？你不知道在這廣福城裡，能超過我的不會超過三人。大力仔，你何必這麼客氣，儘管大大方方地誇我老陳便是。”

“你可見過法天象地這一神通？那是一種能夠一掌覆滅整個廣福城的強大能力，施展時化身萬米法相，遮天蔽日，威力驚人。”

“大力仔啊，你居然還知曉法天象地這一神通。雖然我未曾親眼見過，但並不代表我沒有聽聞過。我曾聽我師父提及，此乃仙人才擁有的大神通，傳說只有特別強大的金仙才能掌握。施展時能夠化身為數百米巨人，無堅不摧，力大無窮。”

“然而你所說的萬米巨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怎麼可能有萬米法相，你知道萬米是什麼機率嗎？你不會又是神志不清了吧？是不是肚子餓了，連路邊的蘑菇也敢亂吃？我早已告誡過你，切勿隨意食用蘑菇，許多品種都帶有劇毒。你可還記得我們乞丐巷以前那些因飢餓而誤食毒蘑菇的乞丐們？他們中毒後的痛苦之狀，以及身上長滿蘑菇的悽慘死相，每每想起都令人作嘔。”

“我如此真誠地告誡你，你為何仍不相信我？我穿越萬載歲月而來，並非為了與你一同乞討為生。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好吧，好吧，我信你呀。但是，大力仔啊，你一個天天餓肚子的小乞丐，小腦袋瓜整天在想啥呢，一會是找猴子，一會是拯救世界，你當你是天命之子啊、蓋世英雄啊。你清醒點，咱們只是廣福城的小乞丐和老乞丐。”說完就奪走了劉平安手中的饅頭吃了起來。

很快，這兩人就回到了乞丐巷。乞丐巷，這個名字在廣福城中彷彿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卻又承載著無數乞丐生活的痕跡。這是一條陰暗而狹窄的巷子，彷彿是被城市遺忘的裂縫，收容著廣福城所有的乞丐。

巷子的兩旁，是破爛不堪的茅屋，屋頂上鋪滿了厚厚的青苔，牆壁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惡臭，彷彿能腐蝕人的靈魂。然而，對於乞丐們來說，這裡卻是他們唯一的家。

儘管環境惡劣，但乞丐們卻在這片土地上找到了屬於他們的溫暖。他們彼此相依為命，共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夜。每當夜幕降臨，巷子裡便會亮起微弱的燈火，那是乞丐們用撿來的破爛拼湊而成的簡陋燈籠。

巷子裡充滿了各種聲音，有孩子們的嬉笑聲、老人的嘆息聲，還有乞丐們為了爭奪食物而發生的爭吵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乞丐生活的生動畫面。

儘管乞丐巷充滿了艱辛和困苦，但它卻是廣福城留給乞丐們的庇護所。在這裡，他們或許無法享受到城市的繁華和富裕，但至少能夠找到一絲絲生活的希望。

“大力仔，來，做這邊坐，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你聽完就不想拯救世界了，會覺得當個乞丐也是挺好的。”老陳隨意選了一個牆角，隨手點燃了營火，在火光的照耀下，老陳顯得更加蒼老，歲月的痕跡佈滿臉頰。

“你是要說天劍門的事嗎？”劉平安默默坐在一旁，時不時丟點木材到火中。

的確，我們所處的這片廣闊天地，孕育著五大洲的壯麗景象。遙想那北方的濱洲，其地貌奇特，一半是遼闊無垠的草原，一半是銀裝素裹的雪原。這裡，便是雪族的領地。雪族的族人，身材魁梧，高達四、五米，力大無窮，彷彿能撼動天地。然而，他們的智慧卻似乎與體型並不成正比，頭腦簡單，心思單純。

再向南行，便是那炎洲。這裡，黃沙漫天，烈日炙烤，是一片典型的沙漠地帶。生活在這片酷熱之地的，是一些膚色黝黑或赤紅的魔人。炎洲的規矩簡單而直接——強者為尊，武力決定一切。在這裡，實力就是話語權，實力就是地位的象徵。若你武功高強，便可擁有無數美女相伴，盡享人生的繁華與美好。然而，一旦你的實力有所下降，那些曾經圍繞在你身邊的美女，也可能會離你而去，甚至被人搶走。這便是炎洲的殘酷現實，也是它獨特的魅力所在。

在遙遠的西方，有片被世人喚作西洲的大陸，那裡群山連綿，峰巒疊嶂，平原卻如同鳳毛麟角，難得一見。我素來對這方土地情有獨鍾，不僅因為其自然風貌的獨特，更因為那裡生活著眾多金髮碧眼的美女。她們的容顏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而她們的身材更是令人歎為觀止，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彷彿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傑作。每當我在腦海中勾勒出她們的身姿，都不禁為之傾倒，心馳神往。

而在這世界的中心位置，曾經屹立著一個名為中洲的大陸。然而，在五百年前，這片繁華的土地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關於它的沉沒，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因為一場毀滅性的大地震，將整個大陸吞噬於海底；也有人傳言是因為中洲的居民觸怒了神靈，遭到了天罰的降臨。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卻已無從考究。只留下了一個永恆的謎團，讓後人在無盡的遐想中追尋著那片失落的大陸。

儘管中洲已經消失，但它的傳說和故事卻永遠流傳在四大洲的每一個角落。而我，也時常在夢中回到那個神秘而美麗的地方，與那些金髮碧眼的美女共舞，在群山之間留下屬於我們的足跡。

我們所踏足的這片土地，正是名震五州的東洲大陸。這裡，是旭日初昇之地，光輝璀璨，充滿無盡的生機與活力。東洲大陸，實力之強，無與倫比，乃是五州之中的翹楚。

我們，是這片土地上的兒女，是東方的子民。我們自稱為天地之子，因為我們的血脈中流淌著與天地相通的力量。這種力量，讓我們能夠感知到天地的脈動，能夠與自然和諧共生。

所以五洲之中，只有我們東洲大陸的東方人能夠引動九天雷劫，踏破虛空渡劫飛昇......”

提及飛昇仙界時，老陳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彷彿觸動了某種深藏在他心底的恐怖記憶。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如同秋風中的枯葉，每一絲顫動都透露出他內心的驚恐與不安。

冷汗自他的額頭滾落，浸溼了衣襟，留下了一片片溼潤的痕跡。他緊閉著雙眼，彷彿在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恐懼，不願讓那股恐怖的情緒蔓延開來。

劉平安輕聲問道：“陳大爺，您沒事吧？”

過了許久，老陳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中仍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恐。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然後緩緩地說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