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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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五天過去了，沈茵很適應宋家的生活。

因為頓頓美食的緣故，宋辰安和宋阡陌私下不再提五兩銀子的事，都以為被沈茵花了。

幾個孩子更是發現，惡毒繼母已經有五天沒有打他們了。

但兩個大的還是很忐忑，平日裡從不主動和她說話。

沈茵很無奈，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還得慢慢來。

這幾天，沈茵也陸續見到了兩個妯娌和大伯哥。

宋家人都很老實淳樸，大伯哥宋柏以種莊稼為生，性子憨厚，娶了鄰村的女兒阮氏為妻。

二伯宋楊在客棧當賬房，性子伶俐一點，娶了城裡屠夫的女兒黃氏為妻。

宋家三房各有自己的院子，吃飯也是在各自的小廚房。

大房菜種得很多，時不時地給沈茵幾把青菜、幾根黃瓜。

二房因為有個屠戶親家，不缺肉吃，隔幾天會送點碎肉和下水給三房。

不過兩房妯娌都不怎麼和沈茵說話，每次都是放下菜和肉就走。

這天，沈茵和四個孩子正在院子裡吃飯，二嫂黃氏突然端著碗出現在院門口。

“喲，什麼味道這麼香？”

沈茵抬頭看去，黃氏站在院門口不斷往她院子裡看。

“肉餅。”沈茵笑著回：“雞肉餡的。”

之前牛肉餡餅的吃膩了，於是就換成奧爾良雞肉味的了。

黃氏先不吃餅，而是疑惑地看著沈茵：“三弟妹啊，吃挺好啊，這兩天總是聞見你院子裡飯菜的香氣。”

沈茵笑著說：“哎呀，前兩天撿了點錢，這不就改善伙食了嘛。”

以前沈茵總是苦著一張臉，今日一笑，神情舒展，宛如仙女下凡。

“撿錢？那你運氣可真好，三弟妹，你最近變挺好看，就是你額頭上的疤，怎麼還不消？”黃氏不知道這還是她喬裝過的臉，原裝臉才是美的傾國傾城。

沈茵摸了摸額頭，嘆了口氣：“摔太狠了，哪那麼容易長好呢。”

黃氏有些遺憾地看著沈茵，這麼一位美人，就這樣摔破相了。

而且她總覺得沈茵自從摔過一跤後，性子都變平和了。

之前，這個新婦性子很是陰鬱，三房的四個孩子自從沈茵來了，總往她的院子裡跑。

黃氏生了一兒一女，一個九歲一個七歲，剛好比宋辰安和宋阡陌大幾個月，互相之間很玩得來。

不過這沈茵摔跤後，辰安和阡陌有好幾天都沒去她的院子裡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弟妹不准他們去玩。

黃氏就問：“三弟妹，也沒啥事，我是過來問辰安和阡陌，他們怎麼不和我家羽兒一快玩了？”

沈茵有些詫異，“啊？孩子們的事，我怎麼知道？”

她看了一眼宋辰安和宋阡陌。

宋辰安心裡誹謗，他們根本不喜歡和宋羽玩！之前那是沒辦法，不想待家裡！

宋阡陌搖搖頭：“二伯母，我們不好打擾四堂哥讀書。”

黃氏很驚奇：“喲，阡陌，你今天怎麼這麼懂事了？”

沈茵也很驚奇：“二嫂，你家孩子已經可以上學了啊？”

她家這兩個是不是也可以送去上學呢？省得她天天在家裝慈母。

主要是裝了五天，兩個大兒子根本不買賬啊，還是很怕她的樣子！

黃氏就很自豪地說：“對啊，哎，本來我們這種窮苦人家是養不起讀書人的，但我夫君說了，男孩子讀兩年書，出路多，比當泥腿子強！”

“家裡也就砸鍋賣鐵地送他讀書了。”

宋阡陌就很羨慕地說：“二伯母真好，四堂哥真幸運。”

沈茵看兩個孩子都是很羨慕的樣子，笑著問道：“辰安、阡陌，你們哥倆要是也想上學的話，娘出錢送你們去讀！”

宋辰安和宋阡陌都驚呆了。

兩人都沒說話，讀書對他們來說是天方夜譚。

四堂哥宋羽經常在他倆面前炫耀，有書讀是多麼棒的一件事啊。

他們可羨慕了。

黃氏一臉不以為意地說：“哪個孩子不想讀書啊！三弟妹，就你每天在家蹲，也不下田種地，全靠公爹和我那小叔子養著，你哪有錢？”

要知道一年的學費、夫子的束脩、紙墨筆硯，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沒有十兩根本下不來！

也就她孃家有錢，親爹當屠戶也很掙錢，丈夫又在城裡客棧當賬房，這才能讓她的寶貝疙瘩有書讀！

所以她以為沈茵在開玩笑呢。

沈茵就看向兩個便宜兒子：“你們吱一聲啊，想不想嘛。”

宋辰安一貫沉默寡言，不說話。

宋阡陌小聲又渴求地看著沈茵：“想。”。

說完，他就低下了頭。

沈茵斬釘截鐵地說：“行，那娘砸鍋賣鐵，送你們讀書！”

兩個大兒子還沒開始反應。

黃氏先噗呲一聲笑了，“三弟妹啊，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怕是沒這個能力啊。”

“左右你不過是繼母，也不必自責。”黃氏又安慰了一句。

沈茵這麼懶，別說掙學費了，就是做飯做家務都不會，平日裡都靠宋辰安和宋阡陌兩個孩子。

要不是公爹吩咐過，黃氏根本不稀罕和這樣的懶女人說話。

也不知道公爹怎麼把這樣一個女人帶回來給小叔子當續絃。

她那小叔子多帥啊！就是想不開要去當兵！

沈茵不理黃氏的嘲笑，問道：“二嫂，你家孩子上學堂的一年的費用到底多少啊？”

黃氏驕傲道：“十兩銀子打底，有時候紙墨筆硯用得快了，過年過節再給夫子送一份好的束脩，十五兩也是常有的事。”

沈茵點點頭：“行，多謝二嫂解惑，辰安、阡陌，為娘明天就去幫你們打聽怎麼進書院！”

黃氏眼睛都瞪大了，“三弟妹，你真是說話不打草稿，明天就去打聽書院！你有錢嗎？你最少得準備十兩！”

沈茵搖搖頭：“沒有啊，但可以掙嘛！”

黃氏就很輕蔑地看了沈茵一眼，這小娘子漂亮是漂亮，沒腦子，天真得像個沒出過門的小孩子。

掙？一個什麼也不會做的嬌滴滴的女娘，憑什麼掙十兩銀子？

憑她的臉，況且她臉又破相了！去青樓都賣不上好價格！

“三弟妹你腦子沒摔壞吧！”

宋辰安雖不喜沈茵，但不容外人欺負，他看黃氏一眼，冷冷道：“二伯孃請慎言，你別因為我爹不在家！就欺負我娘！”

黃氏訕訕地沒說話。

心裡卻犯嘀咕，這個宋辰安一向不言不語，他什麼時候和沈茵關係這麼好了？又不是親母子！

沈茵很高興，看來大兒子對她的印象在好轉。

宋阡陌瞥黃氏一眼，嘴甜地對沈茵說：“沒關係的娘，咱們不讀書，等爹爹歸來，我們和爹爹學武藝！到時候一樣可以當護衛保鏢掙錢！”

黃氏就笑眯眯道：“三弟妹啊，你看你多有福氣，兩個孩子多懂事！都這麼向著你，你啊！也別說大話哄他們了！”

這個黃氏有完沒完，沈茵神色一沉：“二嫂，我說了會送他們讀書就一定會做到！你沒什麼事，請回吧。”

黃氏愣住了，“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

沈茵淡淡道：“我怎麼和你說話了？二嫂你不回去，是要站著看我們吃飯嗎？”

黃氏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沈茵又叫住她：“二嫂，你餅還沒拿呢！”

黃氏又恨恨地轉身回來拿了一個餅走了。

沈茵這才和四個孩子吃了一頓沒人打擾的晚飯。

這個黃氏，聒噪得很。

飯後，宋阡陌忍不住問沈茵：“孃親，你真的會送我們讀書嗎？你哪來的錢呢？”

宋辰安也很關注地看著她。

沈茵淡淡一笑：“錢不是問題，我身上不有五兩銀子嘛，只有再賺十五兩，不就可以輕輕鬆鬆送你倆去學堂？”

輕輕鬆鬆十五兩銀子？宋辰安和宋阡陌都一言難盡地看著沈茵。

這個女人怎麼越變越不靠譜了？

說得錢那麼好掙的一樣！

村裡人不少人家，可是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一兩銀子！

不過底下兩個小的，宋靈運和宋敏兒卻大聲歡呼：“哇哦，太好啦！大哥二哥可以上學啦！”

沈茵笑著把兩個小糰子的頭髮揉亂。

宋辰安和宋阡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明明是兩個小孩子，此刻卻有幾分小大人的表情。

沈茵也不在意，等她回到房間照鏡子，突然發現她額頭的疤居然變淡了一點。

哇，看來對兩個小崽子好一點，真的有用！

沈茵都期待臉上的疤消失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