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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裡莊房。
皖國公劉體純最後的抵抗處。
自老木崆退至此地已是第五天。
五天以來,叛將田橫、萬和不斷驅使叛軍猛攻背裡莊房,忠心於劉體純的明軍將士在叛軍猛攻下不斷戰死,至今日全軍已不足五百人。
莊房前的兩處寨子都被叛軍攻佔,被叛軍死死困住的明軍沒有任何突圍可能,已經是插翅難逃。
穩操勝券的田橫派人喊話讓明軍投降,甚至拿莊房的明軍家眷威脅,然而明軍上下沒一個肯降。
不得已,田橫下令發起最後的攻擊。
畢竟他同萬和給滿洲人打了包票,最遲兩日全殲劉體純殘部。
進攻命令一下,寧靜不到片刻的山凹間再次喊殺一片。
伴隨喊殺聲的是一條條鮮活生命的逝去。
那朝升紅日似不願看這山凹間不斷倒下的忠義之士,竟是悄無聲息的躲進西北方向飄來的烏雲之中。
陽光的逝去,令得巫山再次變得無比冰冷。
總兵成大用帶著最後的殘兵百餘人依舊死死守在莊口。
兩輪搏殺下來,其身邊尚能站著計程車兵僅餘三十人。
便是他自己也是身中數箭。
箭傷令其無法自行站立,只得撐著大刀朝逼近的叛軍怒視。
“殺!”
帶隊的叛軍千總徐明驅使部下再度衝殺上去。
又一陣砍殺之後,成大用身邊已經沒有活著的部下。
這些連名字都不會有人記得計程車卒用生命捍衛了大明朝,也捍衛了他們做為漢人的最後尊嚴。
望著那幫用刀矛指著自己的叛軍,58歲的成大用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撐著大刀慢慢坐下,繼而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摸出包菸葉。
有兩個叛軍想上前結果成大用,卻被帶隊的徐明制止。
“這些娃都是好孩子咧,一個個都不曾娶媳婦呢,是俺老成對不住他們,唉。”
將別在腰間的菸袋取出後,成大用當著一眾叛軍面用顫抖的手將菸葉裝入鍋中,之後摸出火摺子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
由於沒有命令,眾叛軍不敢上前,就那麼持刀看著眼前這個頭髮花白的老總兵。
接連“吧嗒”幾口後,成大用吐了口氣:“抽了這麼多年,楚地的煙還是不及家鄉的好。”
隨手將還在燃燒的菸袋扔在地上,朝那正看著自己的叛軍千總道:“你小子能不能讓我自個動手?”
“成總兵請便!”
徐明答應了昔日老上司的最後要求。
“倒是個念舊情的。”
成大用笑了笑,撐著刀緩緩站起,“俺死後,你小子要是還念著過去情份,就把俺骨灰送回米脂老家同俺爹孃埋一塊。”
徐明微微點頭。
成大用也沒再說,只抬頭看了看圍繞四周的叢山,又看了看倒在四周的娃娃們,黯然半響,猛的使出全身力氣將長刀朝自己脖間劃去。
死前,發出最後的聲音:“劉帥,大用先走一步!”
.........
寨口的失守讓無數叛軍蜂湧殺入莊內。
殘存的明軍將士仍在抵抗。
其中就有劉體純的獨子劉亨。
“小公爺,賊兵太多了,你趕緊突出去,快!你爺倆總要活一個啊!”
眼看大勢已去,副將張恩情急之下欲死保劉帥之子突圍。
可年僅25歲的劉亨卻一把掙脫張恩的手,持刀向著湧來的叛軍衝了過去,並頭也不回喊了聲:“張叔,父親說過,忠臣無後,今日我父子二人便都死在這裡吧!”
犟,都他孃的犟!
望著小公爺衝進叛軍人群中的背影,張恩猛一跺腳,咬牙提著大刀衝了上去。
“殺!”
劉亨在殺,張恩在殺,最後的明軍在殺!
困獸猶鬥!
然而,叛軍實在太多了,足足數百人圍著他們幾十人。
“父親!”
渾身欲血的劉亨突然回頭朝上莊高處叫喊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視線內,沒有父親的身影。
但他知道,父親就在那裡看著他。
“為了大明,為了劉帥!”
殘存的明軍嘶吼著不斷倒下。
遠處的中莊,也有明軍在同衝進來的叛軍英勇廝殺著。
卻是一群女人!
一群拿刀的女人!
為首的是一個臉被鮮血染紅,頭髮也叫打散的女人。
這幫明軍女兵在最後關頭表現得並不比男人差,佔據地形不斷抵禦叛軍,令得人數遠多於她們的叛軍一時半會竟難以衝上。
但誰都知道,她們終將被如潮水般的叛軍吞沒。
上莊一座大屋前。
一對中年夫婦的身影孤憐憐的站在那。
喊殺聲似在這兒嘎然而止。
男人幾次看向身邊的妻子,幾次欲要開口說話,幾次卻生生止住。
直到又一次看向妻子時,婦人突然笑了:“你劉二虎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看著妻子的臉龐和眼中的笑意,劉體純心如刀割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後已是決然,沉聲對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道:“你先走吧。”
婦人聽了丈夫的話,並沒有任何驚恐,反而很是平靜的說道:“我隨時都可以走,就是放不下一對兒女。”
“亨兒那性子肯定不願獨活,此時多半殉國...雲兒打小跟個男孩子似的,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這話時,堂堂大明皖國公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這一刻,不僅是他劉體純的最後時刻,也是他劉家的最後一刻!
哪個英雄沒兒女之情!
“當年咱們跟著先帝入北京時,那崇禎皇帝用白綾把自己給吊死了,今日你我夫妻也效他崇禎一回。”
“做忠臣,不就是如此嗎?我先去了。”
婦人的心也很痛,但她不願丈夫在最後時刻覺得有什麼遺憾。
雙手輕輕從丈夫手中抽出後,她默默走進屋中,站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凳子,將頭平靜的伸進了索套中。
淚流滿面的劉體純背對著妻子,直到屋中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音。
最後看了眼這大好河山後,劉體純也來到屋中。
妻子的身體在梁中正微微擺拂著。
生命早已逝去。
站到妻子給他準備的凳子上後,劉體純毫不猶豫將脖子套了進去。
屋內,是大明皖國公留給這個世間最後的聲音:“朱由檢,我劉體純沒有對不起你!我保了你家大明二十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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