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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經過了無數個日夜方才討論出來的最終方案,終於在趙啟這裡得到了透過。
當劉文斌將這個訊息帶給各位院士的那一刻,原本寂靜的會議室,也為之沸騰了起來。
每一位院士都如釋重負,他們終於不負趙啟所託,給整個建設計劃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方案。
該方案透過之後,趙啟便在第一時間組織了東山州高層的內部會議。
如今雖然有了建設圖紙,但要想要真正的完成這份建設計劃,是需要極其大量的物資消耗的。
同時,四個被疏散清空的城市民眾,幾百萬人在安置點內,每天只是物資的消耗,就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
這件事情沒辦法透過東山州來獨立解決,因此在趙啟看來,事件必須有所升級。
會議室內,趙啟下令連通了龍郡國秘處的訊號,康磊出現在了大螢幕前。
對於趙啟毫無徵兆的線上會議,康磊語氣迫切的嚴肅問道:
“趙監使,出什麼事了嗎,需要我這邊做什麼?”
康磊這種直奔主題的說話風格,很對趙啟的脾氣。
“康處長,目前我們的建設計劃,人員和圖紙方案已經完善。但要想完成建設,是需要很大資源支撐的……”
沒等趙啟說完,康磊便緊接著開口說道:
“物資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龍郡兵部正在調動大量的儲備建材,連夜送往東山州。
只是由於四個城市的疏散,就近港口無法使用,只能在其他城市登陸隨後再進行運輸。
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最早一批的車隊已經在幾天前出發了,想來不需要多久便能抵達。
除此之外,施工人員的三餐,以及安置點幾百萬災民的生活所需之物,我們也已經開始進行安排了。”
從康磊的口中得知這個訊息,趙啟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段時間裡,趙啟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東山州,並不知道,龍郡國秘處的康磊,始終在默契的跟趙啟打著配合。
五大重要港口紛紛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將裝載著滿滿貨物,即將出口世界各地的輪船攔住了。
“上級命令!”
“本港口暫停對外出口,所有貨船禁止離港。本港口將作為海運中轉站,接收大量物資,轉送東山州!”
隨著官方的一聲令下,五大港口的貿易線路暫時關閉。
這自然是康磊的安排,目前大部分的資源要先緊著東山州,在度過此次難關之後,再恢復貿易也不遲。
好在只是停了五大港口的貿易,這要是全國所有港口關閉,估計全世界都將受到重創。
畢竟如今是全球聯絡的時代,而大炎國在全球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其生產的物資,幾乎已經賣到了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若是突然之間,沒有了大炎國的貨物供應,估計全世界都得開始混亂。
趙啟最擔心的物資問題得到了解決,終於能夠放心的開始部署後續計劃了。
“現在所有的施工單位,是否都已經抵達?”
對於趙啟的詢問,劉文斌趕忙說道:
“趙監使,昨日東山州總兵已經將所有的調動指揮權交給了我們鑄城司。
由院士們組成的指揮小組,已經在四個城市的建築區域就位。
按照地理位置,我們將這四處建築位置以數字排序,並調動天眼衛星系統,能夠在總控室實時瞭解建築進度。
幾萬人組成的施工隊,已經在指揮小組的調動下嚴陣以待。
只要建築材料抵達,便可以開始施工!”
“好!”
趙啟點了點頭:
“那就將正式施工的時間,定在三天後,這幾天來各單位全部出動接收物資和建築材料。
還有一件事……”
說著,趙啟便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建築圖紙貼在了白板上。
劉文斌敏銳的注意到,趙啟對這份建築圖紙有了改動。
每一座城門之上,都增添了一處高臺,並且這高臺像極了古時候皇庭宗室祭祀天地之用的法臺。
“四座城門之間有城牆相連,只是防禦措施的一部分。
在整個防禦計劃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就是這四處封神臺。
我會在此封神,敕封神明鎮守邊關,只有如此,該計劃放才能天衣無縫!”
隨著這場會議的結束,在場眾人也紛紛知曉了各自的使命。
該建築方案被正式命名為護城關計劃,在原有的國家版圖之上,再度建立起一道邊關。
只是這道邊關,防範的乃是藏於混沌中對人間虎視眈眈的妖魔。
四個城郡的沿海施工區域,放眼望去停著幾百輛大型施工車。
上千名建築人員,點亮了探照燈,將周邊一帶照的亮如白晝。
放眼望去,在出入城市的高速路上,一排載滿貨物的大型卡車緩緩的朝著這邊駛來。
明亮的車燈形成了一條長線,就像是一條金龍正入城關而來。
“滴滴……”
車隊運送著大量的建築材料抵達了現場,院士們組成的指揮小組,立刻帶領著施工人員開始搬運。
“快快快,卸車!”
“注意,吊車發動了,往後靠!”
“抓緊時間,後面又有車來了,趕緊卸完把路讓出來!”
指揮的聲音不斷從四周傳來,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有條不紊的推進。
大型裝置的啟動,使得空城的寂靜被打破。
隆隆的發動機聲響,伴隨著發力時整齊的口號聲,大量的建築物資終於就位。
趙啟站在總控室內,看著眼前多個大螢幕上四個施工地點的畫面。
隨著材料的抵達,一切終於可以開始了。
趙啟緩緩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對講機,這一刻四個施工地點紛紛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命令的到來。
“全體注意,開工!”
聽到趙啟的聲音,各指揮小組的負責人,站在高處拿著擴音器激動的喊道:
“開工!”
“唰……”
“唰……”
接二連三的大型探照燈立即開啟,施工地當即便亮如白晝。
儘管這些施工人員並不知道在這裡建造城牆和城門的意義是什麼,但卻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專案非常重要,整個大炎國都在配合,而自己能參與進來便已經足夠激盪人心,因此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各種器械的碰撞聲音,在四個巨大的工地中響起。
臨時指揮室內,劉文斌等院士戴著安全帽,正嚴格的審查著現場的每一分測量資料。
十月九日,在克服了諸多難題之後,護城關計劃正式啟動。
這一日,也拉開了東山州規模最大的基建篇章。
……
這一幕並沒有讓趙啟為此鬆一口氣,因為當下,還有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事情正在逐步推進。
此刻在東山州海域上,幾條小型探測船在海面上緩慢行駛。
張道義和劉天一正帶領著院士們,從風水的角度測量海域,並找尋制定最合適的佈陣方案。
劉天一的耳朵上夾著一支筆,他低頭翻閱著這幾天來不斷更新的資訊。
“劉司長!”
另一端的張道義快步跑了過來,隨後將手裡的檔案遞了過來:
“我們這邊基本確定了青龍木位,白虎金位,以及朱雀火位。”
“真的?”
劉天一驚喜的接過來看了看,隨後欣喜的說道:
“我們這邊確定了玄武水位,四位成形,就差一箇中央土了!”
“可是中央土並不好找,而且在大海中央,不像其他方位有山和島嶼,如何能夠建造五行之物來放置呢?”
二人坐在了甲板上堆放的幾口箱子上,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協助趙啟完成整個陣法的佈局,當在真正開始接觸之後,卻發現這並不容易。
白天他們要在海面上進行偵測,時刻掌握風水變化的動向。
晚上就會組織會議,所有人一同翻閱古籍,調閱各種資料,確定五行之物。
眼看著距離十月十五日的時間越來越近,二人都在心裡暗暗的給自己的定了目標,今天必須要確定一個可實施的方案才是。
……
“報告,蛟龍號載人潛艇,預計八小時後就會抵達東山州海域!”
趙啟這邊也得到了關於蛟龍號的新訊息。
龍郡科研中心在得知蛟龍號是趙啟調動之後,幾乎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便完成了手續,並開始運輸。
多方齊動,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裡,配合著趙啟的所有行動,這也緩解了趙啟不小的壓力。
接下來趙啟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他相信,不論是院士們,還是全力配合的各個單位,一定會圓滿的完成他所下達的任務。
……
與此同時,正在各地執行任務的隊員們,也從各個渠道聽說了東山州的事情。
這讓他們也更加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務,好回去幫助欽天監。
但張振山和王無塵,在這座山上搜查了很久,愣是沒有找到那黃鼠狼精的身影。
似乎那一夜,黃鼠狼精已經透過幻術瞭解到了二人的實力。
這份威脅,讓它更加謹慎的藏匿。
二人找尋的過程中,楚組長等調查員一直在後面跟隨,幾天下來,早已經筋疲力盡。
這幾天他們完全在過野人的生活,張振山和王無塵執意不肯下山,楚組長等人也不能獨自離去。
實在睏倦的不行,就只能靠在樹旁眯一會,但反觀張振山和王無塵,卻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疲憊似的。
山上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山路,王無塵和張振山兜兜轉轉的又一次返回了山頂的荒村,心中自然難免有些焦躁。
“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咱們必須得把它引出來!”
王無塵疲憊的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已經被他們快要翻個底朝天的荒村,神情凝重。
“的確……”
張振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在了一旁的臺階上:
“你對道法和民俗的瞭解都在我之上,有什麼好主意嗎?”
在張振山的詢問下,王無塵低著頭看著地面,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曾經看過的書籍和學過的課程。
片刻之後,王無塵眼前一亮猛然抬起頭來:
“我倒還真的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不確定是否可行。”
“黃鼠狼之所以討封,就是因為只有如此它才能繼續修行。
換句話說,人類的回應,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得到了人類的認可,黃鼠狼可以從精怪的身份轉變,這也是這種有靈性的動物,最獨特的地方。
所以,要想引出它來,就需要給它想要的。
假如,我們要是在這裡設立神位,立黃鼠狼的位牌,上香供奉,並用家禽做貢品。
這香火的力量,是否能將它引出來?”
張振山剛開始還沒太明白,但聽到最後他也緊接著一怔:
“你的意思是,設個騙局,借假神位引真精怪?”
“沒錯,現在也沒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了,試試?”
二人對視了一眼,張振山隨後便也打定了主意:
“行,試試!反正比盲目的在山裡找要強得多!”
楚組長几人難得能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休息片刻,只看到二人好像在討論著什麼,但並不知道具體的內容。
“組長,您說這二位領導到底想要幹嘛,在這山裡兜兜轉轉,什麼時候是個頭?”
身邊的調查員一邊錘著發酸的雙腿,一邊無力的詢問道。
楚組長嘆了口氣:
“伱當我不想知道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還困擾著我。
這兩個人的本事見所未見,而且我們也的確也經歷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幻象。
我現在腦子完全不夠用了,這事回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彙報!”
然而就在此時,王無塵和張振山突然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有車嗎?”
楚組長趕緊站起身來,腦袋發懵的點了點頭:
“有!”
“在哪?”
“在山下!”
“那行,出發吧。”
看著二人朝著山下走去,幾個調查員紛紛眼前一亮。
終於能回去了?
終於不用在這山裡當野人了?
楚組長趕緊湊了過來,強壓著激動的心情想要確定一下:
“領導,咱們回去嗎?”
“不,去找個最近的白事鋪子,準備點東西。”
剛剛燃起的希望緊接著便被毫不留情的澆滅了,一眾人紛紛嘆了口氣。
等等!
剛才他們說什麼?
白事鋪子?
……
其他隊員的處境比王無塵二人好不到哪裡去,張靈淵在國秘處處長親自帶人陪同下,來到了南山縣。
南山縣是一個不大的縣城,縣城內除了最中心的地區還比較繁華,至少有高樓矗立之外,其他地方大多都是一個一個的村莊。
走在路上便能看到兩旁田地裡的莊稼,不少村民都頂著太陽,在田地裡勞作。
唯獨有一個村子比較特殊,這田地裡的不見一個村民,地裡的莊稼明顯是許久不曾有人打理了,甚至都快要枯死了。
“領導,這裡就是案發的村子,村民們現在都不敢再下地了,天天反應讓提邢司趕緊解決,但提邢司對此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沈林親自開著車,同時也不忘跟張靈淵彙報一下情況。
坐在副駕駛的張靈淵皺著眉頭看著這一望無際的田地。
很難想象,靠著田地莊稼為生的村民,究竟得多麼恐慌,才能放棄這些吃飯的營生。
偶爾還能看到田地裡插著一些破爛的稻草人,這些稻草人身上披著破衣服,在風中浮動,冷不丁的就好像真的是有人站在那裡似的。
“嘶……”
突然之間,張靈淵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沈林頓時下意識的放慢了車速,關心的問道:
“領導,怎麼了,不舒服?”
張靈淵輕輕的擺了擺手,隨後便憂心忡忡的看向了即將到達的村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胸口處的過肩龍紋身上,突然傳來了一陣灼燒感。
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什麼似的。
國秘處的轉車很快便停在了村口,這村子裡的村路狹窄,車輛很難同行。
一行人不得不步行進入村中,但現在明明是大白天,可村子裡卻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家家戶戶都關著門,村路上也看不到任何村民。
甚至連村口處參天大樹下的陰涼,被稱之為村民情報聚集地的地方,都不見有人。
張靈淵默不作聲的將這一切都記在了心裡,他越發確定,此地必有蹊蹺。
在沈林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村委會。
村長是個快有六十歲的老頭了,不過在老頭面前,沈林亮了亮證件,但卻並沒有表明國秘處的身份,只是表明是來調查案件的。
一聽這話,村長頓時激動了起來,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領導,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村裡出了這麼一檔子怪事,誰也不敢下地幹活了,眼看著這些莊稼都要枯死了,這個冬天可怎麼活!”
村長悲痛的連連搖頭,張靈淵此刻終於開口:
“第一起失蹤案前,發生過什麼?”
對於張靈淵,村長明顯感到有些疑惑。
一來是此人很年輕,二來是他的背上還揹著用布條包裹的什麼東西,看起來怪怪的。
“也沒發生什麼事……”
還沒等村長說完,村長媳婦便嘟囔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說了那廟不能拆不能拆,你們非得拆,現在報應來了,有夠受的……”
“廟?”
張靈淵眼神銳利的看向了村長,在這一瞬間,村長只感覺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到了自己的肩上似的。
很難想象,這份壓迫感,居然是來自於一個年輕人身上。
“問你什麼就說什麼,這位領導是特地前來調查情況的!”
一旁的沈林也一瞪眼,但這卻讓村長心裡更加沒了著落。
沈林看起來怎麼也得有四十多歲了,可他卻稱呼這個年輕人為領導。
那這人,得是什麼來頭?
在這種窒息的壓迫感中,村長很快便繃不住了,他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村裡一直有一座廟。
但這座廟都已經破爛不堪了,平日裡也沒什麼用,裡面供奉著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反正見都沒見過。
縣裡之前開會下達了整頓鄉村風貌,建設新農村的政策,我就讓人把這破廟給拆了。
本來計劃著將那塊地方打造一個觀賞臺,檢查的時候也好看不是。
結果沒多久就出了事,到現在那地方還空著呢……”
村長明顯是不太好意思提起這件事,畢竟誰都能聽得出來,這完全就是面子工程。
就在村長話音落下之際,張靈淵突然站起身來:
“去看看!”
說著,他便率先離開了屋子。
他不會真的覺得,這事是拆廟的報應吧?
沈林詫異的看著張靈淵的身影,緊接著便催促村長一同跟了上去。
村裡突然來了生人,很多村民都好奇的探出頭來觀瞧,不過眼神裡卻是充滿了警惕。
“鄉親們,這幾位領導是專門來給我們解決問題的……”
村長擠出了笑容向村民們解釋道,卻不成想村民們壓根就不領情。
“來了那麼多人,有什麼用,到最後不還是什麼也解決不了!”
“就不該去拆廟,肯定是惹怒了神仙,找瘟神降了災!”
“就是,要不好麼丫的怎麼就鬧了災,我兒子到現在還說不出話來!”
村長有些尷尬的在沈林身旁堆著笑臉,走在前面的張靈淵將村民們的聲音全都聽到了心裡去。
只有他知道,這不可能是什麼神明降災,因為這世上,早就沒有神明瞭。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還有之前剛入村經過田地時突然傳來的灼燒感,是在提醒什麼?
帶著心中的疑惑,張靈淵在村長的指路下,朝著村後的河口走去。
儘管他現在並不瞭解具體的情況,但多年走南闖北練就的直覺不斷的告訴他!
他這回,來對地方了。
……
南詔郡,市中心。
馮琪琪開著一輛黑色轎車,載著李悵然穿行城市道路而過。
李悵然難得像現在這般一絲不苟,正看著手中從暗網諸多資料中,記錄的資訊。
“前面三個案子咱們都查了,到最後全都排除是精怪所為。
這是最後一個案子了,要是再沒有結論,咱們可就抓瞎了。
你那些人到底靠不靠譜,該不會在耍你吧?”
李悵然疑惑的看了馮琪琪一眼,但緊接著便感受到了馮琪琪身上傳來了的殺意:
“他們不敢……”
李悵然微微縮了縮脖子,隨後看向了窗外,緊接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再度問道:
“不是,你這車到底哪來的,你還一直沒回答呢?”
馮琪琪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冷聲說道:
“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李悵然啞口無言,他並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個靠著沾血的錢發家的中年人,茫然的站在自家的車庫前,看著大敞四開的車庫門,和不翼而飛的名貴豪車,半晌回不過神來。
“看看這個……”
馮琪琪伸手將一份地圖遞了過來,李悵然好奇的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居然是一份南詔郡地圖。
“有什麼問題嗎?”
才剛剛問出這個問題,李悵然緊接著一怔。
不對,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李悵然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地圖,時不時的就會變換方向,片刻之後他方才抬頭驚愕的看向了前往:
“我去,是地圖印錯了,還是就是這麼回事。南詔郡的方位是顛倒的?”
這番話很快便得到了馮琪琪的點頭認可:
“這城市,有問題……”
在正常的城市地圖中,總能找到五行對應的五個方位。
金代表西方,木代表東方,水代表北方,火代表南方,土代表中央。
風水學雖然目前還不是備受認可且廣泛教授的學科,但在建築學領域裡,很多基礎知識都和風水息息相關。
這也是為什麼,往往看一看地圖,就能大概知曉一個城市風水吉凶的原因。
可現在看這份南詔市地圖,李悵然疑惑的發現,地圖中也有一些代表著五行盾關鍵建築,但方位卻是一塌糊塗。
代表金屬性的是交三橋,可方位卻是在東方。
代表木屬性的安馬路,方位卻在西方。
水屬性的東寺街在南方,火屬性的小菜園在北方,只有中央土沒有變化。
換句話說,一個習慣倚靠五行來判斷方位的人,若是站在城市正中,將會分不清前後左右,彷彿身處顛倒錯亂的世界裡。
李悵然越想越覺得困惑,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幾分古怪:
“這座城市的格局,是在最開始建立起來的時候就基本成型的,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這混亂的風水自成迷陣,是不是想要困住什麼?”
馮琪琪看了李悵然一眼,彷彿是在感慨他終於開竅了似的:
“風水課上,以城為局的例子不少。”
“誒?”
李悵然好奇的問道:
“每次上課你都在最後閉著眼睛,我以為你在睡覺!那些課,你都聽了?”
“廢話!”
馮琪琪沒好氣的說道:
“要不然來這裡做什麼!”
說著話,馮琪琪迅速降低了車速,最終將車停在了路邊。
這時候李悵然方才注意到,遠處東西方向有兩座高塔遙相呼應。
“看你的手機。”
馮琪琪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李悵然一怔,緊接著反應過來之後,趕忙拿出了手機。
這一看不要緊,李悵然發現自己的手機里居然多出了多個網頁的截圖。
仔細一看,網頁裡是很多網友,在討論關於南詔郡的事情。
“今天交三橋又有一輛靈車熄火了,據說靈車司機當天晚上就開始說胡話了。”
“交三橋是南詔郡出殯送葬的必經之路,送葬的靈車都要去交三橋繞上一圈。熄火或者壞了,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為這事,開靈車的司機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了。”
“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最近突然發生怪事,交三橋一帶所有的靈車都會無故熄火,真是邪門了。”
看著這些討論,李悵然錯愕的問道:
“你什麼時候黑了我的手機?”
馮琪琪壓根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金融街說道:
“這就是交三橋,提邢司不久前接到報案,附近人家晚歸的女人,聲稱看到了一個站立行走的動物……”
說著話,馮琪琪迅速拿出了手機,簡單的操作了幾下便遞給了李悵然。
李悵然只是看了一眼,差點沒拿住手機:
“我去,大姐,你特麼還能黑入提邢司內網?”
“看重點!”
馮琪琪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彷彿這在她看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這份記錄於提邢司內網的案件資料中,記錄的正是剛才馮琪琪說的話。
不止一人報案,看到有一個直立行走像是動物的怪異生物,從此地經過後消失。
李悵然總算明白馮琪琪的計劃了,來到南詔郡,就是為了查明此事。
相比起之前的案子,沒有比這個更像是精怪作祟的案子了。
李悵然把手機還給了馮琪琪,但依舊沒忘再度豎了個大拇指:
“牛逼,提邢司的內網你也敢黑!”
二人很快下了車,朝著案件卷宗上標明的目擊地點走去。
馮琪琪黑入的只是未加密的內網,這份卷宗明顯沒有引起提邢司的重視。
否則要是一旦被列為了保密檔案,想要黑入調閱,可就難了。
……
隊員們的調查都已經開始步入正軌,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因此在一些決策和行動方案上,終究是有些不太成熟的。
不過趙啟壓根也沒有打算隊員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在趙啟的計劃裡,隊員們只要能在基建任務完成之前返回,就不會耽擱封神。
蛟龍號載人潛艇,如期抵達了東山州海域。
由於蛟龍號搭載的加密衛星系統,因此趙啟只能帶著一種院士前往東山州軍部,才能和蛟龍號實時溝通。
現場士兵回傳的實時畫面裡,外形酷似鯊魚島蛟龍號,正在逐漸從運輸船上入海。
蛟龍號有著白色圓潤的身體,頂部是橙色的,身後裝有X形的穩定翼,四面都有一個導管推力器。
專業的海下勘探人員,已經紛紛就位。
蛟龍號最多能夠承載三人,這已經是當今科技的極限了。
“報告,蛟龍號勘探組組長楊靖宇已就位……”
“報告,蛟龍號勘探組組員已就位……”
“……”
聽到耳麥裡傳來的聲音,趙啟湊近了話筒:
“注意安全,批准出發!”
“蛟龍號出動,正在下潛!”
“目前速度,每小時十五海里,倒計時十二小時……”
十二小時,是蛟龍號在深海中的極限工作時間。
超過了這個時間,並非是蛟龍號會受到損壞,而是其中的勘探員會吃不消。
因此在十二個小時之內,蛟龍號要完成勘探任務。
隨著蛟龍號入海之後,眼前的畫面就變成了駕駛艙視角,兩邊的螢幕則是聲納探測形成的線性畫面。
隨著蛟龍號的下潛的深度越來越深,便只能透過聲納等形式來進行勘探。
此刻在趙啟的身後,站著張道義,劉天一等眾多院士。
除此之外,東山州兵部總兵,東山州府尹也紛紛在場。
他們都很好奇,這傳說中的妖魔天淵,能連線兩界的存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啟動海底微型地貌探測能力……”
由於蛟龍號搭載了最先進的水聲通訊系統,因此完美的解決了水下資訊難以互通的難題。
大螢幕上代表潛艇潛入深度的數字在不斷變化,但距離七千米還太過遙遠。
就算是蛟龍號,也無法直線潛入瞬間抵達七千米。
海底強大的壓力,足以將一切碾碎。
因此整個潛入過程往往要持續幾個小時之久。
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趙啟等人一直在緊盯著螢幕,生怕會錯過任何的細節。
終於,大螢幕上的深度數字,在幾個小時之後,跳到了七千米這個大關。
從資料中便不難看出,在蛟龍號入七千米之後,下潛速度已經變得非常緩慢了。
這時候的潛艇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縱然有著先進的保護措施,但駕駛艙內的三人仍舊不太好受。
“報告,蛟龍號已經抵達七千米深度,但目前探測訊號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
原本期待不已的院士們紛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等了幾個小時,居然就等來了這麼個結果。
三名勘探員對此也感到非常困惑,因為在他們的探測器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情況。
“難道天淵不在這裡?”
“我們搞錯位置了?”
院士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帶著疑惑,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趙啟的身上,但此時趙啟的表情也異常凝重。
怎麼會找不到天淵呢?
趙啟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若是不能確定天淵的具體位置,以及形成速度,那麼後續所有的行動部署,都要承擔著一定的風險。
這和趙啟原本的計劃安排出入很大,自然讓他心中萬分焦急。
幾百萬人的撤離,如此浩大的工程,都是為了天淵一事。
蛟龍號已經潛入了海底,怎麼會毫無發現呢。
除非……
一個念頭出現在了趙啟的腦海中,讓他頓時眼前一亮。
“除非,天淵的存在,無法用當前科技進行捕捉!”
趙啟的這番話,讓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趙監使,您之前說天淵是聯通人間的通道,那麼應該就是類似於蟲洞的東西吧。
根據愛因斯坦羅森橋的理論,這就像是黑洞和白洞之間的多維隧道。
那需要很龐大的力量扭曲形成,不應該無法察覺才對吧?”
有院士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但趙啟卻緊接著搖了搖頭:
“天淵,應該不算是蟲洞,因為黑洞和白洞只是物質世界的概念。
但妖魔所處的地方,或許沒有那麼簡單,因此羅森橋的理論無法適用在此處。”
趙啟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
“看來,指望蛟龍號探測是不行了,要想知道天淵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就必須得親自下去一趟了。”
“親自?”
趙啟這番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監使,您的意思是,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潛入海底?”
“只能如此了!”
趙啟凝重的說道:
“目前基本可以判斷的是,天淵可能是科技無法探測的存在。所以要想要知道天淵的情況,就只能走上一趟了。”
一眾院士紛紛錯愕的對視了一眼,一向睿智的趙啟,怎麼在這個時候說了胡話?
七千多米什麼概念?
海底超過一百米的地方,就已經算是人類禁區了,更何況是七千米。
海底四千米以下就幾乎沒有生物了,根據物理學的理論,海底每增加十米,海下水壓就會加大一個大氣壓強。
七千米,就是七百個大氣壓,就算是裝甲車,都能被立刻粉碎。
這不亞於孤身進入太空的難度。
而趙監使,現在居然想要親自下去看看,這不是痴人說夢,又是什麼呢?
“監使,我知道您心裡著急,但我們必須得再計劃一下,總會有辦法的。”
張道義沒有說的太清楚,但趙啟卻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我既然能說出口,就自有辦法能夠進入海底。
並且,除了我之外,還能帶兩個人。
張司長,劉司長,你們是最該明確天淵的人,只有瞭解了你們要面對的東西,你們才能明白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
所以,二位是否要同行?”
張道義和劉天一半晌說不出話來,這番話要但凡不是趙啟說的,他們二人絕對不會如此。
但就因為信誓旦旦說出這番話的人是趙啟,而且他們還親眼見證了趙啟的諸多神蹟。
因此這件事情儘管聽起來那麼的不可思議,但卻讓二位司長有所動搖。
難道趙監使說的是真的?
人類,真的能夠獨自前往海下七千米的地方?
“二位司長,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了,儘快做決定。”
趙啟再度提醒了一句,這也讓二人從驚愕中堪堪回過神來。
關乎到人類存亡,沒有任何猶豫,張道義和劉天一紛紛看向趙啟凝重的點了點頭:
“監使,我們願意和您一同前往!”
瘋了,他們是不是瘋了!
府尹李密和總兵吳文祺瞠目結舌的看著趙啟和兩位司長。
肉身入深海七千米,這簡直荒謬至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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