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rom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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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輝騰駛出頤湖灣別墅時，與一輛黑金配色的柯尼塞格擦身而過。

後座的車窗搖落半截，沈祁安看到了他的新婚小妻子。

梁璇165的身高，骨架偏小，在男人堆裡並不出挑，但她氣場足夠強，硬是在一堆男人主導的商場中殺了條路出來，背靠梁正懷的銘與集團，創辦了自己的傳媒公司。

車後座，女人眸色淡淡的，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她低著頭，在看iPad。

駕駛位上，聞時看一眼內視鏡，低聲提醒：“梁總，這是沈二少的車吧？”

聽到那幾個字眼，梁璇偏頭，視線往車外掃。

柯尼塞格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男人囂張的面孔，沈祁安嘴角牽出一段弧度來，他笑笑。

只一眼，梁璇收回視線，她回頭坐正身子，按了手邊的按鈕，車窗升起。

“走吧。”

聞時觀察著後視鏡中女人的表情，然，他沒有看出半分的情緒波動來，“好。”

黑色輝騰車啟動，快速地進了前方的環形路。

沈祁安眉梢挑了下，半晌後，他低笑聲，輕嗤。

柯尼塞格開進前院，駕駛位上的人下來。

阿姨趕忙上前，“少爺，夫人是帶著行李箱走的，你怎麼不攔著點啊！”

萬一回孃家了，這多不吉利......

後半句，阿姨沒說完。

沈祁安聽著話，皺眉，他一手插兜，朝來時的方向看過去，隱約可見點汽車尾氣。

半晌後，回過身來，撥了個電話出去。

很快，通話接通，沈祁安沉聲：“幫我查一下，梁璇這幾天的行程安排。”

助理：“好的。”

收著手機，沈祁安挑眉梢，“做早飯了嗎？”

阿姨愣了下，點點頭，“有的，夫人剛吃完。”

“還熱著，”又補一句。

沈祁安：“......”

***

四個小時後，海東市。

下飛機，聞時看企業微信上的訊息，梁璇手機也震動個不停。

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聞時給梁璇開後座的車門，自己則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坐好後，梁璇系安全帶，五分鐘前，有個陌生號碼給她發了條簡訊，問：【在哪？】

就，挺突兀的。

一秒後，大拇指直接往左側一滑，梁璇點了刪除。

聞時朝她這裡看，“梁總，周總監那邊定好了飯店，請咱們過去。”

抬了下頭，梁璇：“嗯。”

周月觀選的當地一家特色菜館，直接包了場。

梁璇跟聞時到的時候，一樓大廳已經有人在等著了，見他們來，上去接待，直接去二樓的包廂。

周月觀起身，“梁總，真是對不住啊，你看你這剛下飛機，都還沒有來得及休息，我就叫你過來談工作了。”

“沒事，正好餓了，”梁璇微微笑，跟他握手。

她目光在屋內掃了圈，對面，還有五個小男生，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青澀，稚嫩，但也充滿了活力和朝氣，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周月觀看著梁璇的表情，給對面的五小隻使眼色，“這位是風頌傳媒的梁總，我跟你們提過的。”

五小隻規規矩矩地站著，但看向梁璇的表情都有些許羞澀，“梁總好。”

梁璇依舊淡淡笑，“你們好。”

落座，吃飯，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結束時，周月觀提一句：“梁總，咱們拍張合影吧？”

梁璇：“好啊。”

前排，是梁璇跟周月觀，後排，是五小隻。

聞時拍的。

拍好後，他拿給梁璇跟周月觀看一眼。

周月觀高興，又跟梁璇握了握手，“那行，以後這五個孩子就麻煩梁總照顧著了。”

“客氣，”梁璇道。

下午，回酒店休息會，三點鐘的時候，鬧鈴響。

梁璇翻個身，又賴了會床，才爬起來去衛生間補妝。

這次來海東市，一是為了從周月觀那籤人，二是為了與發行公司的合作。

一切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聞時問要吃點什麼，梁璇說隨便，然後，兩人就在一個路邊攤應付了過去。

回酒店，洗漱完，梁璇躺床上刷手機，她微信通訊錄一欄，多了個紅色的“1”。

有人加她。

食指點進去看，梁璇看到了“Promise”一詞，下面備註了句：我是沈祁安。

頭像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右手高舉著一束紅色玫瑰，色調生冷，但是有點小浪漫。

梁璇點同意。

沈祁安的訊息隨著就來。

Promise：【明天回門你知道嗎？】

梁璇打字：【知道。】

Promise：【行。】

***

飛機是第二天中午的，要四點鐘才到北城。

約莫五點的時候，梁璇才趕到家，聞時幫她把行李箱提進來。

客廳裡，男人襯衫西褲，兩腿隨意敞著，身子前傾些，右手握筆，左手指尖夾著根菸，隨意的搭在膝蓋上。

不多時，他抬手，將煙咬在唇邊，右手還在A4紙上寫寫畫畫。

梁聽禾挨著沈祁安坐，一身藍白配色的校服顯得格外規矩。

梁璇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副莫名和諧的畫面。

但聞著那煙味，她平整的眉心又蹙了蹙。

玄關處有動靜，沈祁安偏頭，側臉看過來，正對上一雙清冷的眼。

兩秒鐘後，他笑笑，眉間冷冽，寫字的筆擱下，人往身後靠。

梁聽禾叫了聲姐，梁璇彎腰換鞋。

蘇姨聽著動靜，從廚房內出來，“哎呦，大小姐回來了！”

梁璇挽唇，“蘇姨。”

蘇姨笑，“快去歇著吧，姑爺等你好久了。”

梁璇：“嗯。”

她去沙發那邊，沈祁安自覺地往一旁挪了挪，給空出地方來。

但，梁璇直接坐到了他對面。

跟沒看見似的。

沈祁安眉梢挑著，看她入座，繼而，他嘴角輕扯，低笑了聲。

茶几上，擺著一套高三數學模擬卷子，幾張被畫的滿滿當當的A4草稿紙。

梁聽禾給梁璇倒杯水，推到她跟前，“姐，你怎麼這兩天還出差？”

“姐夫都來一整天了，中午的時候也沒見你個影，咱爸還生氣了，你待會去哄哄他吧，我可不敢跟他說話。”

說著，梁聽禾還搖了搖頭，一臉苦相。

難怪沒有看到梁正懷的身影，梁璇默默咽口水，視線往對面掃過去。

沈祁安抿著唇，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狂妄與邪氣橫生。

半杯水喝下去，梁璇起身，踩著拖鞋去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