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次沉溺,抑鬱症發作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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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言打量對方的時候,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蘇言和小胖。
瞬間,整個車廂的氣氛變得古怪。
看到這樣的情形,蘇言心中苦笑一聲。
這些學校的藝考生或是打量自己,或是逃避自己的目光,已經告訴了蘇言,估計眾人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小胖是自己死黨,雖然有時候不太正經,但以蘇言對小胖的瞭解,這件事他斷然不會說出去的。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也只有從另外一個當事人——謝茗口中傳出的。
自己去海邊之前給謝茗寫過一封信,那也是蘇言在糾結許久做出的最後的掙扎。
可那封信,就像當時的蘇言一樣,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對此,現在的蘇言倒是覺得無所謂。
畢竟已經過去的事了,況且還是以前蘇言經歷的事情。
於是,蘇言輕輕揚起嘴角,面對這些之前一起培訓的藝考同學,笑道,“大家好久不見啊。”
說罷,便大大方方地在謝茗前的空位處坐了下來。
倒不是說蘇言故意坐在這兒,主要這裡有空位,並且離自己距離最近。
等蘇言和小胖坐下後。
一些人一愣,隨即禮貌地對著蘇言打著招呼。
也有些人神色更加古怪,低頭和同伴交流著什麼。
至於當事人謝茗,則低著頭,擺弄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去臨城音樂學院的藝考生到齊,客車緩緩開動。
蘇言靠在後座,目視著窗外。
此時已經是歲末,窗外的清晨冬日街景,有點未融化的積雪,寂寥且清冷。
探梅踏雪幾何時?今我來思,楊柳依依。
往日青絲掛滿的垂柳,如今卻是一片枯黃。
沒由來的,蘇言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他想起自己的前世,也曾在冬日裡的街頭,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吉他,唱著歌謠。
路上行人匆匆,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歌聲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反而現在想起來,倒像是冬日的烏鴉,只是惹人厭惡。
前世的自己,沒有親人,沒什麼朋友,最終也一事無成。
這種經歷,是否會在現在的自己身上重現?
這個男生的過去,似乎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同樣自卑,同樣孤僻,同樣多愁善感,同樣無所事事。
更可悲的是,自己身後的那個女孩。
在陪伴他那麼久之後,輕而易舉地提出了分手。
哪怕他曾經那樣卑微地挽留,甚至以命相逼,她還是無動於衷。
好笑麼?
確實有些好笑,最多牽牽手,算什麼在一起。
可現在的蘇言,怎麼有些想哭了呢?
那可是男孩的初戀,也是最單純的感情。
而前世的自己,哪怕活到三十多歲,這樣可笑的感情也沒有經歷過。
所以……更可笑的是自己。
蘇言深深地吸了口氣。
是啊,這樣失敗的人生,放棄才會是更好的選擇?
就像沉入海底的他?
越是這樣想著,蘇言的心裡就越是難過,越是失落。
突然!
蘇言猛地伸出手,一巴掌猛地扇在自己臉頰!
自己的抑鬱症……又犯了……
清脆的聲音,傳遍安靜的車廂。
一時間,蘇言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
而蘇言,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那般。
閉上雙眼,嘴唇微動,無聲地唱起那首為藝考面試準備的歌……
而他不知道。
坐在他後面的女生,幾次把指甲深深地扣入手心。
說實話,之前聽說蘇言自殺的事情,她很害怕。
擔心自己被牽連之後,她甚至到處和別人解釋這件事。
說得最多的就是——“他是抑鬱症,是精神病,和我沒關係!”
而今天意外見到他之後,那種害怕變成了不甘。
他好像變了,變得成熟,也變得對自己沒感覺了。
這讓一直沒有答應旁邊男生求愛的謝茗,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之外,終於有了些內疚。
可想到旁邊男生的叔叔,就是自己藝考的面試官後,那點內疚終究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
毫無緣由的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車子抵達臨城音樂學院的時候,蘇言已經調整了過來。
久病成醫,不知道是不是那首歌的緣故,這次似乎要好多了。
到達臨城音樂學院後,在帶隊老師的引導下,蘇言和眾人帶著自己的樂器和服裝,走到了一處造型頗為古典精緻的媒體樓內。
等了一小段時間,他們便在考務人員引導下,來到簽到處,進行准考證以及人臉的驗證。
就這樣,包括蘇言學校在內的一百多人,聚集在了一個禮堂臨時改成的候考室。
每個學校的校考流程和專案都不一樣,像是臨城音樂學院,沒有區分初試和複試。
隨後,便是考務人員開始叫號,被叫到號的人去對應考場進行候考。
第一個考核的內容是視唱練耳。
主要考察考生的音準感、節奏感和音樂記憶力。考試形式通常為現場視唱和聽音模唱,考生需要根據樂譜準確地唱出旋律和節奏,並能準確地模唱出指定的旋律。
這個對於蘇言來說,確實有些難度。
因為他的音準著實一般。
第二個專案則是樂器演奏。
蘇言報考的是音樂表演的專業。
樂器演奏雖然是副項,但依舊要求表演。
選了一首鋼琴曲,奈何這方面下得功夫還是太少了,就連蘇言都覺得演奏得太拉誇。
面試的考官,臉色平靜,蘇言也未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終於熬到了中午,來到了校考的最後一個專案。
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專案。
聲樂演唱,以及音樂知識和素質面試!
待考官叫出蘇言名字和號碼後,蘇言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與其說是個考場,不如說是個小劇場更合適。
最中央放置著一架鋼琴,一位應該是伴奏員的中年男子坐在鋼琴附近。
而臺下,則坐著四名評委,也就是臨城音樂學校的面試官。
一位禿頂帶著眼鏡的老者。
一位笑容和煦的短髮中年女子。
一位不苟言笑雙手抱胸的中年人。
還有一位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年輕女人。
一邊打量著四位評委,蘇言一邊走上了舞臺。
老者扶了下眼鏡,“先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隨後,他微微彎腰,“四位老師好,我叫蘇言,報考的是貴校的音樂學專業。
希望能成為一名專業的歌手。”
說罷,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沒了?”老者有些驚訝。
“嗯,沒了。”蘇言老老實實回答道。
老者身體微微前探,瞥了眼桌上的考生資料。
隨後盯著蘇言,面無表情,“雖然我們學校對於學生心理疾病方面沒有明確的禁止入學要求。
但體檢報告中顯示你有中度抑鬱症,你覺得我們學校會收你這樣的學生麼?”
蘇言一愣,大腦大片空白。
而對面那個禿頂的老者,眼睛卻眯了起來,望著愣住的考生,似笑非笑。
至於其他三位考官,只是低著頭,似乎對這個考生失去了興致。
可很快。
這個考生卻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語不驚人死不休,“是的,我的確有抑鬱症,甚至在幾天前……還嘗試過自殺。”
話音剛落。
臺下四個老師,齊刷刷地抬著頭,望向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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